第472章 偉大意志與黑崎一護

  雲冪死了……

  一護親眼看到的。

  他看到了那個明明都已經『死了』的女人靠著自己本能的意志與不屈拼盡全力的想要斬殺掉友哈巴赫，但差在了最後那一點上。

  梁月也死了……

  同樣是一護親眼看到的，那是在整個世界都被毀滅之後的事情，那個一直以來擁有著自信與強大實力的神劍梁月耗盡了最後力量贏了友哈巴赫，但卻也在最終失去了生命。

  一護的世界突然變得漆黑無比，就仿佛太陽都消失了，整個天地失去了一切的光，他呆滯的站在這樣的世界之中，仿佛要直到永劫。

  大家都死了，世界也毀滅了，他們……

  輸了！

  輸的一塌塗地，哪怕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最終卻也都一個個死在了友哈巴赫的手上。

  為什麼……

  明明大家都那麼的努力了，為什麼還是要死在那個傢伙的手上？！

  他現在……

  應該要悲傷？憤怒？怨恨？

  他不知道，因為他現在什麼都感知不到，他沒有任何的悲傷與憤怒，就只是這麼呆呆的站在這樣的世界之中。

  在很小的時候，他曾經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偷偷的哭泣，但現在他連哭泣都沒有。

  他不能哭，因為他哭了就相當於他輸了，就相當於之前那些他所熟知的人所作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就代表他們輸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怎麼能哭？

  他更不能輸！

  因為他的肩上就是他的世界，因為他的身上承載著數不清的靈魂，因為他的背後有著梁月、雲冪、浦原店長、夜一小姐、老爸老媽、夏莉和遊子他們這些人的注視！

  這一瞬間，他仿佛見到了宇宙深處的星空繪圖，他仿佛見到了世界的終極，在那極致的黑暗之中腳踏星河的從宇宙深淵之中走出。

  那個身影是那麼的耀眼，在出現的瞬間便驅散了所有的黑暗，他的大腦後有著一輪光環，就如同神明一樣。

  看不清祂的臉，但從其中他能夠感覺到此世的一切。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黑崎一護。」

  那個光影，如此對著他說著。

  「你是誰？」黑崎一護緩緩抬起頭，似乎要將之前的那份懦弱吞到肚子之中，現在的他是修羅，是死神，是承載眾人意志的那個唯一生者，所以不會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軟弱！

  「我們曾經見過面。」

  光影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一護的心底，他的聲音浩大而宏偉，就好像在無盡的宇宙之中不斷的迴蕩。

  他腳踏星河，無數星雲在他身邊流轉，他散發的光比百萬顆太陽都要耀眼，他出現的剎那便永久的改變了世界的法則，宇宙緩緩以他為中心旋轉擴散著。

  「你是……」

  黑崎一護感受著這種感覺，猛地瞪大眼睛，他瞳孔一震，說出了光影的名字。

  「偉大意志？！」

  「說出你的來意。」光影的聲音繼續傳入一護的心底「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我都能實現。」

  黑崎一護問道「你能讓世界恢復如初嗎？」

  偉大意志說道「可以。」

  黑崎一護又問「你能讓所有死去的人復活嗎？」

  偉大意志說道「可以。」

  於是黑崎一護再問「你能讓世界按照我的所思所想運轉嗎？我要所有死去的人都復活，我要世界安然無恙，我要能夠擊敗友哈巴赫的力量！」

  偉大意志仍是說道「可以。」

  就好像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難不住他，無論一護提出怎樣的問題，偉大意志都是用那最初的語氣說著仿佛漫不經心的話，就好像一護的請求對他來說不值一提，無論什麼事情都能夠實現。

  這並非是一件虛言，他是真的有這樣的力量。

  巴卡爾曾經對黑崎一護說過，現在的他什麼都能夠做到。

  而現在偉大意志將這句話變為了現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但卻真的什麼都能夠做到。

  那份超然於這個世界的傲慢與自信並非是能偽裝出來的，不過……

  用傲慢或者自信來評判偉大意志真的正確嗎？

  他是神，自然有著屬於神的思考方式，人的一切對他來說本來就是那不值一提之物吧？

  一護曾經在對戰藍染的時候短暫的接觸到過那份力量，也曾經隱隱之間與偉大意志融入到了一起，因此他很能理解那份境界。

  犧牲是神聖的，但是我們無法令彼此走向滅亡。所有的試煉都是為了鑄就靈魂，只有經過試煉的刀鋒才能刺穿我們的胸膛，讓我們重新回歸偉大的意志。

  一護曾經……

  就如同上面所說的那樣回歸到了偉大意志之中片刻，也正是依靠著那份強大的能力，他才能擊敗藍染。

  而現在他所見到的這偉大的意志，又豈是當初的他所能夠比擬的？

  一護感知不到偉大意志的一切，他明明就在自己的前面，但是卻空無一物，只有雙眼能夠看到他的存在，但卻又無所不在，身邊感知到的一切都仿佛是偉大意志，他仿佛存在於萬物之中，卻又超然於萬物。

  面對這樣的偉大存在，面對偉大意志承諾說要實現他的願望，黑崎一護會說出什麼樣的願望？

  讓世界恢復？

  讓眾生復活？

  還是兼備一切？

  整個世界都在期待著黑崎一護的回答，一護蠕動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停下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不知道時間對偉大意志這種超然的神明有沒有效果，但這也是足以讓人感到焦急的一陣等待，如果是一般的人應該會害怕自己的遲疑自己的猶豫不決讓神明不滿而急忙說出自己的願望吧。

  但是現在這裡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黑崎一護的願望到底是什麼？

  他為何不說出要讓世界恢復，要讓守護的親友復活，要讓身為敵人的友哈巴赫死亡？

  偉大意志應該能夠輕易做到這一點，只要他將這些話說出口，那麼一切就都解決了。

  他為何遲疑？

  黑崎一護的腦海之中在想什麼？

  然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在沉默過後，黑崎一護突然搖了搖頭。

  「多謝，但我不需要你的力量。」

  一護……

  竟然拒絕了偉大意志？！

  明明只要他說一句話，那麼一切的遺憾都會挽回！一切的痛苦都會消失！

  但是，現在一護卻拒絕了，拒絕了那幾乎到了手中的幸福？！

  偉大意志沒有說話，而一護則自顧自的說道

  「如果我讓世界回到了過去，那就是對眾人拼上一切所製造的這個局面所付出的努力的侮辱。」

  「梁月大叔說，我才是那個註定要擊敗友哈巴赫的試煉之刃，雲姐也將一切都託付在了我的身上，在我離開的時候，父親也笑著對我說一定要贏啊……」

  「現在的我，其實就相當於眾人意志的延續，如果我哭著求你來實現我要做到的事情，那就等同於對他們的侮辱！逝者已矣，生者要做的並不是復活亡者，而是……」

  「帶著他們的意志存活下去！」

  黑崎一護看著偉大意志，面容前所未有的堅毅「所以這一次我不會藉助你的力量，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終結那一切。」

  偉大意志仍然沒有說話，但是突然間星河倒轉，又仿佛宇宙破碎，無盡的光華緩緩變得黯淡，最終一切又都化作了沉寂與黑暗。

  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一般，但在這個時候那偉大意志的聲音在他的心中再次響起了。

  「一護，現在的你什麼都可以做到。」

  一護愣住了一瞬間，這句話好熟悉，在以前也有人對他說過。

  巴卡爾大叔……

  距離說這話好像還沒有多久，但卻仿佛過去了數百年一樣那樣令人懷念。

  是的啊，其實巴卡爾大叔只是真正的巴卡爾的使徒之力在自己體內所形成的力量投影，真正的巴卡爾早就已經死了，並且在死了之後回歸到了偉大意志之中。

  剛才對他說話的，其實才是真正的巴卡爾大叔也說不定。

  「嗯……」

  不知道在對誰說著，黑崎一護輕聲說道

  「是啊，現在的我什麼都能做得到。」

  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刀，一把天鎖斬月，一把最初的天鎖斬月，那個時候他不會什麼虛化，也不會什麼使徒化，只是靠著這樣的卍解戰勝了朽木白哉，救出了露琪亞。

  而現在，無論是他自己本身還是斬魄刀本身，都回歸到了那最初的樣子，他眼神有些黯淡的看向手中出現的斬魄刀。

  這就是……

  他的卍解。

  不，這真的能說是卍解嗎？

  其實從今往後，他都將只有這一個形態，他不會再有什麼卍解，虛化，歸刃與使徒化了，因為現在體內所有的力量都在這一刻將他的生命本質升華到了最高的境界，不需要任何狀態來維持。

  這就是，真正的使徒之力，不是利用其他使徒的力量，而是真正的形成只屬於自己的使徒之力。

  在這一刻，巴卡爾、奧茲瑪、希洛克、羅特斯、安圖恩的使徒之力都已經不存在了，甚至於連過去的屬於那些對應使徒的特徵都沒了。

  在被友哈巴赫吞噬了使徒之力之後，從無到有的黑崎一護經歷了觀念的破碎與重塑，死神的力量是心體技，心的極速轉變帶動著體內空無一物的力量，從而真正的誕生出了使徒的力量。

  於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黑崎一護一刀斬下，將友哈巴赫的身體分成了兩半，並且那揮刀的軌跡，其實正是當初雲冪到最後沒能切開友哈巴赫的那一刀。

  當初雲冪在最後也剩下了一點沒有完成，而現在一護輕輕一刀揮出便將友哈巴赫按照之前那個軌跡完全的切開了。

  然後他毀滅了友哈巴赫的下半身，這是因為友哈巴赫也以同樣的手段毀滅了雲冪，黑崎一護要將所有的遺憾都彌補回來，他要讓那些注視著自己的人看到，他會用自己的力量殺死友哈巴赫！

  藍染走了，他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了三界，前往了宇宙深處。

  宇宙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就算是死神極限也不能長久的存在於宇宙空間之中，然而這種危險對於現在的藍染來說已經算不了什麼了。

  黑崎一護沒有阻止藍染，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路，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選擇，藍染為他爭取了寶貴的一分鐘，因此哪怕曾經是敵人，他也不會去阻攔藍染。

  不過藍染曾經說過要看到黑崎一護與友哈巴赫的一戰，然而現在卻毫無留戀的離開了三界，這是否說明他已經看到了未來呢？

  「黑崎一護……」

  宇宙之中，藍染步入遠方。

  此刻他的腦海之中還是黑崎一護的那個眼神，那仿佛失去了一切，卻要堅守住那一切的眼神，裡面蘊含的是悲傷還是憤怒，又或者是包容一切的風輕雲淡？

  他說不清楚，但當看到那個眼神的時候，他就知道黑崎一護一定會贏。

  沒有人能夠贏得了現在的黑崎一護，因為他是背負了一切的男人，也是誓死要守護那一切的男人！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你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了。」

  無論是藍染，還是友哈巴赫都是如此說著。

  在一護的面前，友哈巴赫從虛無之中浮現出身影，他的身體完好無塤，就這樣站在了黑崎一護的面前。

  「或許梁月說的是對的，你真的是能夠殺死我的那個試煉之刃。」

  在之前他對此嗤之以鼻，認為那是梁月將死之時最後的幻想，但現在這個幻想成為了現實。

  黑崎一護出現了，並且真的帶來了足以殺死他的力量。

  實際上友哈巴赫根本不了解那股力量，但他相信黑崎一護的那個眼神，平淡的目光中，卻仿佛是一個血雨飄搖的世界。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友哈巴赫。」

  黑崎一護抬起手，用天鎖斬月對準了友哈巴赫，一股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用出你的全力吧……」

  一護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友哈巴赫的身前，在過去從未有人擁有這樣的速度，那是超越了一切的神速！

  他用刀尖抵在了友哈巴赫的脖子上，輕聲說道「否則這場戰鬥，在一瞬間就會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