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在此安息吧

  此刻的源一身上，仍舊在散發著大智慧的力量波動，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放心好了，只要史塔克留下來就好了。」

  源一緩緩道「你們其他人大可以繼續前進，梁月他們也可以留在這裡，我不會殺他們的。」

  「你們所有人都是大智慧的重要力量，殺了你們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一點倒是實在話，他們都是大智慧的食物，只不過是精神上的食物。

  「伱們繼續前進吧。」

  其他人本來想一起上幹掉源一，但是源一本身是大智慧的一部分，如果想他可以隨時成為真正的大智慧，就相當於大決戰開始了，而且殺掉源一其實也沒多大用處，只要大智慧本體還在，源一就是不死不滅，因為其他人也相當於是源一。

  在他們糾結的時候，史塔克攔住了他們。

  「我來對付源一，你們儘快前往黑色火山去對付大智慧。」

  「……」看著史塔克的背影，眾人有一些猶豫，畢竟這個地方太危險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不過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兵主部最終點了點頭。

  「或許以後死神與虛對峙的世界再也不會存在了，不要輸給大智慧啊。」

  「我其實一直都在期待那樣的世界。」史塔克沒有回頭，仍舊在面向著源一「而且實際上，我與一位死神也已經是兩千多年的朋友了，要說對峙結束的話，那也是從兩千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真是令人懷念的時光啊。」卯之花烈輕聲說道，她轉過身，是不是也想到了卡贊呢？

  她向著黑霧深處跑去，其他人也開始行進。

  「總之，希望我們還能在外界相見吧。」

  卯之花烈也消散在了黑霧之中，於是此地只剩下了史塔克與源一，還有三個重傷昏迷的傷員。

  「說起來，我們兩個上次交手還是在兩千多年前了吧？」

  夜雀無聲，黑霧在一旁蠕動，這昏暗的世界之中，只有兩個人身上散發著點點光輝。

  源一身上的靈壓是比黑霧更加濃郁的漆黑，只不過這是一種擁有著光華的黑，史塔克身上的靈壓是如同大空一般純淨的藍色，可以說一個人是黑夜一個是白晝。

  在這樣的世界之中，日月同天，黑夜與白天同時出現，這看上去是水火不容的場景，但史塔克就像在對老朋友敘舊一樣隨意的說道。

  源一點了點頭「啊，那個時候算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吧。」

  「時間真是一個恐怖的東西啊，一晃就兩千多年過去了，兩千多年的時間啊，明明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但現在想起來，又好像是在昨天。」

  「你看上去和其他的人很不一樣。」史塔克道「按照浦原喜助的說法，在被共性支配的大智慧之中，你的個性是不是太鮮明了，搞得我……」

  他低下頭，輕聲道「好像是在和源一說話啊。」

  「我就是源一。」源一淡淡的說道「我是最早發現大智慧的人，只要我想，我隨時都可以脫離大智慧，這是我與大智慧的約定。」

  「原來如此……」史塔克就說到這裡了，源一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身上的靈壓在增長著，在爆發著，但沒有任何恐怖的場景發生，就好像尋常的死神與虛一樣，完全不像是強者那樣擁有著強大的氣勢。

  一瞬間，身影交錯。

  源一腰間的斬魄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拔出來了，史塔克的手上也突兀的出現了一把靈子之刃，兩人站在之前他們對方站著的位置上，彼此背對著對方。

  沒有任何絢麗花哨的技能，有的僅僅只是最為基礎的碰撞，接下來兩人就好像普通的死神一樣，僅僅只是用刀劍碰撞。

  「你今天就會死嗎？」

  兩人的速度也沒有之前快了，就只是普通的你來我往，閃轉騰挪間，已經遠離了三個傷員。

  在這個時候，史塔克突然說道「娜塔莉亞能看到的創世紀預言，你更應該早就知道了，那麼你就應該知道，安圖恩今天就會死！」

  是的，源一是絕望之塔的人，卯之花烈等人便是在絕望之塔的底層看到的部分創世紀預言，那麼源一作為絕望之塔的守關者，應該也很清楚絕望之塔中的創世紀預言才對。

  他應該知道……

  安圖恩今天就會死！

  可是，他為什麼還要這麼選擇？為什麼還要融入大智慧？為什麼大智慧明知道源一腦海里的預言的內容，還要同化安圖恩？他們應該知道……

  安圖恩今天就會死！沒有人能夠阻止！就像之前死去的那些使徒一樣，預言上說了他們會死，他們會怎麼死，於是他們就好像主動順從著那樣的命運按照所記載的死亡了。

  如果說奧茲瑪，希洛克，羅特斯這些使徒都是被動的順從，那麼巴卡爾便是想要鍛鍊三界甘心順從命運，將希望寄托在試煉之劍上，但是大智慧呢？

  他們不是使徒，根本沒必要與安圖恩同生共死！

  所以他說……

  「你今天就會死嗎？！」

  源一一開始沒有回答，於是史塔克又大聲說道。

  「所有人都會死，我們都是人。」面對史塔克的質問，源一輕聲說道「路的盡頭我已看透，命運並非真的牢不可破。」

  如果卯之花他們還在的話說不定會感到驚奇，因為這句話的前面梁月也說過。

  「那麼就來試試吧，看看你能否擊破命運。」

  史塔克深吸一口氣，下一刻他的速度與攻勢都陡然變得凌厲起來，源一也同樣是如此，話以到此，沒必要再多說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兩人選擇了不同的道路，那麼就只能用武力來訴諸自己的理念，贏家通吃，敗者無言。

  轟……

  在這一瞬間，整個黑霧都仿佛被什麼東西炸開了，龐大的力量直衝天際，黑藍二色相互糾纏，溢散出的靈壓化作光柱，在黑霧之中升起一道通天之柱。

  「他們已經開始了……」

  而另一方，正在前行的人們還仍在黑霧之中，安圖恩實在是太大了，現在比起天帷巨獸還要龐大，或許再成長下去，他真的會成長到地球甚至更大的程度。

  他們想要穿梭在安圖恩不同的領域，那也是相當費時間的。

  而他們，恰恰需要趕的就是時間！

  這個時間，籠罩在他們身邊的黑霧突然開始好像沸騰的水一般變化了，一股龐大的靈壓竟然直接穿透了黑霧的屏蔽，瞬息之間便傳到了他們這裡。

  更木劍八咧嘴一笑「好厲害的靈壓啊，三界之中高手還是很多的嘛。」

  史塔克和源一，這兩個人的存續時間幾乎見證了整個使徒到三界的歷史，而現在他們也終於要決一勝負了，只可惜……

  最終也沒能與卡贊分出勝負。

  卯之花烈扭過頭看了一眼那邊，這個時候她發現後方的黑霧又仿佛浪潮一般迅速的逼近，她從那黑霧之中感覺到了一種危險，她我在劍柄上的手感到了從刀上傳過來的一種危險的訊號。

  「不好，這些黑霧被激活了！」卯之花大喝一聲，眾人頓時也感覺到了那從四面洶湧而來的黑霧之中仿佛蘊含著什麼力量。

  跑在最前面的和尚一聲爆喝，控制著所有黑的他向前揮出一掌，頓時炸裂出了一條明亮的路，但是開了一條路又馬上有其他的黑霧補上，這些黑霧是使徒的力量，就連和尚也無法過多的干預！

  「這些霧氣仿佛能夠吞噬靈壓！」被黑霧觸碰到了一部分的曳舟桐生連忙說道「你們繼續前進！這裡交給我們，我們會用自己的靈壓來吸引與擋住這些黑霧的！」

  在她身邊的，是除和尚的零番隊與浦園夜一和涅繭利等人，他們也很清楚，接下來的戰鬥必然是最頂級的戰鬥，他們的實力現在……

  只會托後腿！

  更何況留下來的人少了也很容易會直接被黑霧吸乾，他們這些人的靈壓加起來才應該能夠拖延一些時間。

  「我們會快速結束戰鬥的！」

  卯之花烈道，她並沒有推脫，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將自己的性命拋至於外，所有人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意，對待視死如歸走出自己道路的人，對他們的最大尊重就是不要干預他們的選擇！

  曳舟桐生雙手一合，下一刻大量的植物從地面上鑽了出來，同時還有大量的……

  食物！

  「幸好我來的時候帶的儲備足夠多，大家將靈壓注入到植物之中，一旦感到靈壓消耗過多就停下來吃這些食物來補充靈壓！」

  曳舟桐生對留下來的人說道

  她是研究出了『暫時靈魂』而升入零番隊的，所謂暫時靈魂就是將與自己完全無關的靈壓置入體內，提升自我的力量階層的一種技術，簡單來說就是『hp藥』『mp藥』與『經驗膠囊』的結合體，她的技術也是後來藍染和浦原喜助製造崩玉的一大基礎。

  而現在，這些樹之中蘊含著大量的靈壓，那些食物之中也有充足的靈壓來給眾人補給，只不過……

  黑霧吞噬靈壓的速度太快了……

  曳舟桐生感受著植物之中靈力的流失速度，腦門上不禁流下了冷汗。

  「快點啊……」

  黑霧被這裡閃耀著的靈壓大餐所吸引，瘋狂的向這邊卷過來。

  再快點……

  哪怕聚集了如此多的力量與準備，恐怕也根本撐不了多長時間，如果他們這裡失敗了，那麼繼續涌動的黑霧就會繼續擴散，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會被吸乾，會幹預到真正的決戰！

  因此，離開的人們也很清楚他們的身上肩負著怎樣的使命。

  原本的大部隊到這個時候竟然僅剩下卯之花烈，更木劍八與兵主部一兵衛三個人了。

  他們成功突破了黑霧，走在最前面的和尚說道「到了，這裡就是震顫之地！」

  和尚掌控著『名』，因為娜塔莉亞說出了這幾個地方的名字，因此他便已經掌控了大概的方位，此刻他們已經突破了位於安圖恩嘴部或者說頭部的黑霧之源，來到了位於安圖恩主體的『震顫之地』。

  娜塔莉亞說出的四個地方一定有著自己的意義，其中黑霧之源有著能夠吸收靈壓靈壓的黑霧，有著強大的死神源一鎮守，那麼這裡呢？

  這裡又會有誰？！

  他們仍舊在繼續前進，向著最終的黑色火山進發，這裡比起黑霧之中要舒坦的多，至少沒有那吸收能量的黑霧。

  不過……

  三人瞳孔一縮，然後停了下來。

  果然，不會那麼容易啊。

  雖然沒有黑霧，沒有源一，但這裡有著一個更麻煩的傢伙在。

  在一片開闊的紅色大地上，有一個人坐在一片黑色的岩石上，似乎已經在等他們很久了。

  「剎秦……」

  卯之花烈輕聲的說出了他的名字。

  雖然現在和梁月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表，但他的真實身份已經被梁月看破了，哪怕他們沒有了在大智慧時期的大部分記憶，但也都已經知道這個梁月……

  就是剎秦變化而成的。

  「讓人懷念的名字，不過……還是叫我梁月吧。」

  剎秦緩緩的抬頭，天上什麼都沒有。

  「人世枯榮興亡盡，瞬息化滄桑。雲煙過眼朝復暮，殘夢已渺茫。」

  他本來是坐在岩石上，說完這句話之後緩緩下來，站起，掛在腰間的長刀也被輕握刀柄的手拔出。

  「窮盡一生追逐浮華的名利幻影，到人生的最後一刻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虛無，這是人生給予每個生命最珍貴的禮物……那些在塵世中感到彷徨無助的人啊，我已將你們心裡的諸般迷妄在此地重現，你們再也不用忍受欲望的煎熬，直接來這裡吧，來取走你們人生中最珍貴的禮物吧！」

  他的頭部，仿佛化作了虛幻的幻影，在其中什麼都沒有。

  他早已經死了。

  這是所有人看出來的事情……

  「因為死神的力量，所以哪怕死去都無法安息嗎？」卯之花烈輕聲說道

  死神德萊弗斯，正是擁有著這樣的力量，剎秦已經在當初的決鬥之中被梁月所殺，但是死神卻並沒有放棄這個棋子，哪怕死了也要將他再次利用，甚至連他的面貌都加以改變。

  「追逐幻影的流離之人啊……且在此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