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314八月的輕井澤（9）

  拍拍馬脖子，渡邊澈翻身騎了上去。

  騎在馬上，人會下意識抬頭挺胸，挺直腰背。

  一些家長喜歡讓孩子學習騎馬，就是為了塑造孩子優美的體態，其餘還有什麼鍛鍊膽量之類。

  渡邊澈原本體態就足夠好，現在一身騎士裝坐在馬上，氣質高貴俊美，堪稱現實版白馬王子。

  太太小姐們看得移不開眼睛，視線在渡邊澈俊臉、寬肩、細腰、長腿上反覆來回。

  渡邊澈沒管那些。

  他坐在高大的馬上，總覺得有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人生不再需要任何偽裝。

  一拉韁繩，便能馳騁世界。

  「這就馴服了？」清野太太第一個回過神，精緻短髮下的白淨小臉，露出些許驚訝。

  「訓馬、騎馬，只要想學，什麼都能學會。」渡邊澈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們，「我生來就是要騎在所有人頭上。」

  在場的人愣了一下，被他話語裡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自信，弄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唯獨清野凜例外。

  「渡邊同學，」她微笑著喊了一聲，「請克制，別暴露了本性。」

  「年輕人怎麼能不囂張呢？你平時自詡世界第一可愛，我都沒說你，反而說起我來了。」渡邊澈笑著不滿道。

  清野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後露出十分默契的笑容。

  渡邊澈用馬鞭指著她們：「往後退一點，給你們家渡邊少爺來張照片。」

  「很囂張嘛。」結城美姬回過神，笑著說。

  「旅遊照，旅遊照，我拿回去炫耀呢。」渡邊澈立馬認輸。

  兩位太太倒是一點也不在乎，笑嘻嘻地往後撤，用手機給渡邊澈拍照。

  「渡邊君，」結城太太指導道，「擺出剛才的造型，氣質很帥。」

  「拍完發群里，我要保存最好看的那張。」渡邊澈平視前方，表情刻意保持淡然，讓照片不顯得擺拍。

  等這個造型拍了兩張，他一夾馬肚子，馬便噠噠地向前邁步。

  馬個頭高挑，四肢修長，踱步時頭頸高昂，步伐輕快而有彈性，簡直像是模特，襯托得馬背上的渡邊澈愈發有貴族氣質。

  「貴公子呢！」清野太太忍不住稱讚。

  「渡邊君，不騙你，你真是我十七歲的理想型。」結城太太笑道。

  兩位大小姐也拿出手機給他拍照。

  「所有女性十七歲的理想型都是我，但我是十七歲還差一個月的美姬的。」渡邊澈說。

  「年底就是我的了。」清野凜平靜地說。

  結城美姬放下手機，扭頭看向她。

  沒等結城美姬開口，戰爭爆發，渡邊澈連忙說：

  「你們也快去騎馬，我一個人多沒意思。」

  「不是你讓我們拍照的嘛！」清野太太少女似的嬌嗔道。

  「那是為了轉移你們的注意力，剛才騎在馬上太得意，說了一句中二的話，害羞了。」

  「什麼是中二？」結城太太好奇地問。

  「好了，我敬愛的真姬大人，快去騎馬吧！」

  沒過一會兒，四人騎上養在輕井澤馬場的馬。

  結城太太是黑色的英國純血馬，清野太太是棕色的阿拉伯馬；

  清野凜是白色的漢諾瓦馬，結城美姬是白色的阿哈爾捷金，也就是汗血寶馬。

  每一匹都十分神俊，價值幾十萬到幾百萬美金。

  「來比比誰快！」說著，結城太太修長雙腿一夾馬肚子，沖了出去。

  渡邊澈敢肯定，結城真姬年輕的時候，絕對是一個活潑調皮（潑辣好勝）的少女。

  不管是開車還是騎馬，都可以看出她過人的膽量和勇氣。

  這樣的人，一旦端坐和室上首，又會變成極具威嚴的結城家主。

  「啊，居然又偷跑！」清野太太一揚馬鞭，追了上去。

  「我們三個也來比比？」渡邊澈拽著韁繩，策馬和兩位大小姐站在同一起跑線。

  「好！」兩位英姿颯爽的美少女應道。

  說完比賽立馬開始。

  馬收緊肌肉，騰起四蹄，一路向前衝去——此時此刻，這是它全部的使命。

  渡邊澈感受著馬的律動、肌肉的張力。

  速度成了一切，風撲面而來，帶著輕井澤高原上最自然清爽的氣息。

  渡邊澈心中暢快，忘記了所有煩心事。

  他揚起馬鞭，對著眼前的天空，振臂狂呼：

  「我是世界之王！」

  仿佛感受到他的豪情壯志，身下的馬跑得越來越快，成為一道利箭。

  結城美姬、清野凜，兩人騎著各自的馬緊隨他左右。

  馬場上，或慢悠悠踱步、或小跑、或策馬奔騰的人們，一個個被他們超過。

  三人只憑出色的長相就能引人矚目，此時身著騎士裝，英姿勃發，騎術精湛，一時間成為整個馬場的焦點。

  漂浮的白雲，蔚藍的天色；

  筆直而寬闊的草地，兩側森林般的翠綠落葉松。

  他們策馬奔馳在這樣的景色中。

  率先抵達目的地的，是偷跑的結城太太。

  誰的馬都不差，渡邊澈就算能命令馬，也不可能讓它突破極限。

  直接命令她的馬，讓它停下來，這倒是一個辦法。

  「哈哈，今年依然是我第一！」結城真姬昂首挺胸，配上她白皙年輕的肌膚，仿佛真的回到了二十歲那年。

  「因為你每年都偷跑。」清野太太笑道。

  「贏了就是贏了，輸了的人不要總是給自己找藉口。」

  「靠卑鄙手段贏了，但真正的本事到底怎麼樣呢？」

  「反正比你強。」

  「真不要臉！等你不偷跑再說吧！」

  兩位太太開心地交談著，就像渡邊澈坐上馬時的忘乎所以，她們現在也徹底放開身份，互相拌嘴。

  「剛才我聽到有人喊自己是世界之王？」結城真姬又策馬走到渡邊澈三人跟前。

  「我喊的，原話是：結城真姬是世界之王。」渡邊澈說。

  結城真姬一揚馬鞭，指著渡邊澈：「結城家是你的了。」

  「聽見了嗎？以後乖一點。」渡邊澈側頭對結城美姬說。

  「你說什麼？」

  「沒什麼，美姬你是世界第二王。」

  「渡邊君。」清野幽子充滿威脅的柔和語氣。

  「嗯——，因為結城太太是偷跑，所以您是世界無冕之王。」

  「真會說話。」清野太太滿意地點頭。

  「我呢？」因為策馬奔騰，所有人心情愉悅，清野凜也加入了這場「迫害」渡邊澈的歡樂劇場。

  「不行，這個問題太難了，換一個。」渡邊澈笑著說。

  「這也難，明天和小蓮一起上早課。」清野凜同樣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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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不行。」

  「那你回幼兒園去吧。」她語氣分外悠揚，好像要唱起歌。

  五人騎著馬，在草原、森林、河邊慢逛，時而齊頭並進，時而錯落有致，一路說笑。

  「渡邊君。」清野太太讓馬慢下來，和渡邊澈齊平。

  「嗯？」

  「這匹馬是打算養在東京，還是就放在輕井澤？」

  「輕井澤吧。」渡邊澈回答，「每年夏天來找它玩，東京沒那麼多時間。」

  「那等你明年生日，我再給你在東京買一匹。」清野太太說，「對了，給你的馬取個名字。」

  「世界之王。」渡邊澈拍拍馬脖子。

  「你什麼意思？」結城太太讓馬慢下來，和清野太太一起夾著渡邊澈。

  「我真沒其他意思。」渡邊澈一夾馬肚子，追上兩位大小姐。

  「還想跑！」結城太太一拉韁繩，追了上來。

  「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渡邊澈趕緊跑。

  一場慢噠噠的馬蹄追逐戰上演了，另外三人也加入進來。

  結束的時候，五人用水管給自己的馬洗澡，餵了胡蘿蔔，臨時培養主人與馬之間的感情。

  騎了一天的馬，渡邊澈沒事，太太小姐們倒是有些屁股疼。

  不過從外表看不出來，她們姿態得體，一副優雅的東京上流人士模樣。

  回別墅的路上，等到了沒人的林子，七八隻松鴉從頭頂綠色的枝丫飛過，她們就開始說起這件事。

  「好久沒騎了，屁股疼。」結城太太隔著衣服，摸摸自己軟軟的屁股。

  「明天才難受，腰酸背疼，說不定樓梯都下不了。」清野太太擔憂更多的事。

  「平時多騎一騎就好了。」結城美姬恢復得很快，一副自己平時很努力的樣子。

  這個寂靜的下午，只有渡邊澈和清野凜沒加入對話。

  渡邊澈是不方便，當做沒聽見，而清野凜

  當天晚上，兩位太太和清野凜，泡了很長時間的熱水澡，又早早地休息。

  渡邊澈和結城美姬的房間，那張大床代替白日裡的草坪，扮演馬場的角色。

  「你今天怎麼馴服馬的？」

  「我能命令智力較低的生物。」渡邊澈撫摸她嬌美的腰身，愛不釋手。

  「怎麼回事？」

  「沒什麼用，只能命令動物，人肯定不行，除非有智力缺陷。」

  結城美姬黑夜般的華麗長發，如大海起伏的波浪。

  過了一會兒，她喘著氣說：「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除了你，就是我。」

  「不要告訴任何人。」結城美姬想起什麼事，「當初不應該把你的事告訴母親，我們兩個知道就好了。」

  「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就像當時的我，也不可能把這些事告訴你，但現在能說的全說了。」

  結城美姬翻身下馬，躺了下來。

  「你來，我躺著休息一會兒。」她懶洋洋地說。

  從起跑線和目的地之間，來往三次之後，終於休息了。

  他們躺在一起說悄悄話。

  「你這樣的能力要是在古代，馴養猛獸，說不定成為皇帝。」結城美姬說。

  到了床上，她就是這樣的天真可愛。

  「現代也行啊。」渡邊澈摟著她，感受肌膚與肌膚之間的溫熱。

  「在現代有什麼用，開動物園，還是馬戲團？」

  「說不定能力成長了呢？可以命令智力正常的人。」

  「說不定你已經有這樣的能力。」

  「有就好了。」

  「本小姐嚴重懷疑你偷偷命令了我，要不然我為什麼這麼愛你。」

  「我還懷疑你呢，偷偷命令我。」

  「那你的能力怎麼才能進化？」

  「指望它進化，不如還指望我研究出喪屍病毒，讓百分之八十的人類變成喪屍，然後操縱喪屍，統治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他撫摸著結城美姬的頭髮，繼續說：

  「而且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會過得很幸福，髒活累活全讓喪屍干，沒有戰爭，資源充足，人類只需要享受就行了。統合全球資源，說不定能發展星際文明。」

  「什麼時候實施？我出資搭建實驗室。」結城美姬支撐起上半身，問他。

  「我有更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

  「悄悄跟你說，不能讓別人聽見。」渡邊澈把結城美姬拉進懷來，給她蓋好被子。

  他裝模作樣地壓低聲音：「我打算高等學府開始研究人工智慧，發展黑科技，到時候全世界還不是咱們兩個的。」

  「你行嗎？」

  「瞧不起理科生？喪屍病毒我都能研究出來！到時候可以順帶研究全息投影，什麼《遊戲王》《寶可夢》，買下遊戲版權，用全息投影撈金。」

  「我在和你說統治世界，賺什麼錢？我看你是自己想玩吧。」

  「統治世界需要資金啊。」

  兩人漫無邊際的聊天，是床上生活的日常之一。

  第二天，除了他們兩個和小蓮，其餘人果然腰酸背疼起來。

  「咱出去玩了！要去參觀輕井澤兒童學校的音樂會！」

  「手機、錢包、水，帶了嗎？」渡邊澈問。

  小蓮檢查肩上的小挎包和大水壺：「帶了！」

  八點過後，小蓮騎著她的兒童自行車，迫不及待地離開別墅，消失在林子裡。

  小蓮走後，清野凜找來吊床，綁在門前兩棵栗子樹上。

  她忍受身體的疼痛，艱難地爬上去，一上午都在裡面看書。

  因為兩位太太疼得不想站起來，午飯由渡邊澈和結城美姬準備。

  渡邊澈搬來一個大烤爐，擺在院子裡，爐下面的炭火熊熊燃燒，爐子內在烤羊腿、羊排，還有一些簡單的蔬菜。

  烤的這段時間，兩位太太坐在椅子上，愉快地喝白蘭地。

  將近一個小時，烤好了。

  香噴噴，又焦又嫩，用刀子沿著腿骨的方向把肉剔下來，再撒上孜然等調料，親自給兩位太太、清野大小姐端過去。

  兩位太太一塊塊放在嘴裡嚼，吃的非常過癮。

  滿足地用酒杯碰了一下，悅耳的玻璃杯聲，在林子裡響起來。

  清野凜躺在吊床里，端著盤子，望著透頂的綠蔭與陽光，邊快活地搖晃吊床，邊用刀叉吃烤肉、蔬菜、水果，說不出的愜意。

  吃完了，把刀叉放在碟子裡，又讓渡邊澈拿回去。

  她把書放在吃飽後依然平坦的肚子上，閉上眼睛就開始睡午覺。

  他們悠閒地享受這個八月的每一天，渡邊澈偶爾會想想《大小姐和好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