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拂曉

  緊閉的閘門緩緩開啟。

  帶著羽翼的鋼鐵天使在彈射器的推動下緩緩露出身形。

  「諾爾·卡西亞——ZGMF—X22A永恆聖約——出擊！」

  鋼鐵巨人在推進器的幫助下，朝著遠方徑直衝去。

  「發現MS熱源靠近，信號識別——ZGMF—X22A！是那台機體！」

  也是在這一刻，在宇宙布防的扎夫特部隊發現了聖約高達的存在。

  「MS部隊即刻出擊！」

  司令官立即下達了戰鬥命令道：「同時讓友軍出動前來支援，剩下的人把天之御柱給我圍起來！一旦他們有任何異動，立即殲滅！」

  天之御柱作為奧布曾經的宇宙電梯，扎夫特方向怎麼可能不設防。

  要不是因為天之御柱曾經發表過天空獨立宣言，加之吉布里爾是在地球，現在早就和奧布本土一樣大軍壓境了。

  但即使如此，扎夫特和地球聯合部隊也在天之御柱外圍布置了相當數量的部隊。

  嘀嘀嘀——

  「哦呀，這數量還挺多的。」

  永恆高達駕駛艙內，諾爾看著雷達上出現的複數紅色斑點忍不住調侃了一聲。

  「儘快突圍吧，奧布還在等著我們呢。」

  斜坐在諾爾懷中的拉克絲也看見了雷達上湧來的紅色波浪，對此，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只是用平靜的語氣說著。

  「抓緊了。」

  諾爾話語落下，永恆聖約速度驟然爬升，雙腿加裝的推進引擎也隨之脫離，鮮紅的塗裝將機體覆蓋。

  拉克絲懷抱著諾爾脖頸的雙手微微用力，腦袋也靠在了諾爾的胸口儘量不去遮擋視線。

  「就是——嗯！？」

  「這是——聖約！？」

  「·····」

  前方，前來攔截的扎夫特MS部隊看清了來人的模樣，均是下意識一愣。

  「不是聖約，只是長得像罷了！攻擊！」

  小隊指揮官率先反應了過來。

  說著便舉槍鎖定了飛來的聖約高達。

  對他們來說，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是軍隊的命令就必須執行。

  有了長官的帶頭，剩下的MS部隊也接連打出了光束。

  呲呲呲——

  光束軍刀揮舞而動。

  一道道淡綠色的光束被斬的粉碎。

  在他們的注視下，前方機體側身翻轉間，後背張開的羽翼被淡紅色的光芒覆蓋。

  下一秒，一架剛剛近身的友軍MS被兩刀分屍。

  MS的戰鬥用輔助系統不停傳來的警報。

  可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光束無法鎖定，即使鎖定了打過去也不會中，即使要中也了也會被對方用光束軍刀斬落。

  兩分鐘後——

  永恆聖約拖著淡紅色的羽翼消失在了茫茫宇宙。

  獨留一地殘碎漂零的MS殘軀。

  當後面趕來支援的扎夫特MS部隊趕到時，眼前除了友軍不停傳來的SOS緊急求援信號外再無其他。

  地球。

  艾麗克和奇薩卡走在前，卡嘉莉與天城走在後，四人一同往曉之島的深處走去。

  「我們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卡嘉莉走在後方，焦急的詢問了起來。

  本來她們已經準備出發前往奧布了，奈何奇薩卡直接把她拽了過來。

  現在每耽擱一分鐘，奧布就會多死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她能耐著性子跟在後面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到了。」

  奇薩卡說話間，帶著卡嘉莉來到了一處從未踏入的區域。

  可能是地底設施的最底層，再繼續走進一處幽暗的空間之後。

  艾麗克貼近一面牆，漫不經心的對卡嘉莉說道：「那上面刻著字吧？念出來吧。」

  卡嘉莉雖心有疑惑，但還是依言走向了她所指的面板。

  用手拂去表面的灰塵，並把出現的文字讀了出來。

  『――衷心希望，開啟這道門的日子不會到來。』

  她仰頭望著眼前的大牆，發現那是一扇又高又大的門。

  在旁邊操作面板的艾麗克，又對卡嘉莉喊道：「我要開門囉。」

  「呃？可是……」

  這上面寫的，不是叫我們不能打開嗎？

  大概是察覺卡嘉莉的不解，艾麗克看著正在開啟的巨門，語意深長地說：「因為，當這道門開啟時！也許就是奧布再度被戰火包圍的時候……」

  門的後方是一片漆黑。

  門扉完全敞開後，卡嘉莉走了進去，艾麗克則走到牆邊，打開開關。

  「――同時，這也是烏茲米大人封藏的遺言。」

  照明亮起，四周頓時充滿眩目的光芒。

  卡嘉莉被光線刺得睜不開眼，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

  只見眼前多了一座龐然巨像，在來自天花板的照明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輝。

  「……金色的……MS？」

  天城讚嘆的說，卡嘉莉則睜大了眼睛。

  她從沒見過這種MS。

  一身裝甲像打磨過的鏡面，將所有的光線反射成金色，而它的基本外型酷似高達。

  同樣在頭部有一對眼睛和角狀天線，四肢纖長且成直線式，腰際配有光劍，背部可見一對炮管。

  水平伸展的寬大機翼也映射出金光，那副堂堂威儀，宛如太陽神在人間顯現一般。

  這時，有個聲音在這間機庫中響起。

  那是一段錄音，大概是設定在電源啟動時一同播放。

  「卡嘉莉啊……」

  這熟悉又懷念的聲音，正喊著卡嘉莉的名字。

  「爸爸……！」

  卡嘉莉也不由自主的呼喚，心中的熱意無法遏止。

  「……有朝一日，當你需要力量時，我把這個送給你，響應你的需求。」

  一如記憶中溫暖慈愛的這個聲音，再次向她諄諄教誨：「我有許多事來不及教你，但只要你有心，你會從那些愛你、支持你的人們身上吸收到……」

  仰望金色的MS，傾聽這個聲音，卡嘉莉的眼眶漸漸濕潤。

  烏茲米的聲音繼續說著：「為此，我只送你這麼一樣禮物，力量僅僅是力量，貪求太多是一種愚痴，可一味厭棄它也是一種愚昧……」

  卡嘉莉也曾有過的，極度的渴望力量，卻又極度的厭惡力量。

  然而一把靜置的劍是傷不了任何人的，唯有憑執劍者的意志，那把劍才有善惡之分。

  當了解這點時，她重新有了希求。

  「當你需要力量去守護，或決心依從正道、完成你應盡的使命時，你就拿起這把劍吧！」

  父親的聲音彷佛向她推了一把。

  「……爸爸……！」

  這把劍的託付，全出於父親對自己的信任，且是在她最迫切需要的此刻。

  回想起最後見到的他，卡嘉莉再也忍不住淚水。

  原來父親早已料想到，自己和女兒訣別的日子已經不遠。

  「――然而，我仍然懇切的希望，你永遠不會聽見這一段話。」

  說到這裡，那聲音里多了分真摯的愛情與掛念。「而今你已開啟這道門，可見這個願望沒有實現……但是，爸爸希望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卡嘉莉……」

  「爸爸……」

  卡嘉莉彷佛感覺到父親的大手又撫上了自己的頭，就像臨別時的那一刻。

  他的存在仍然清楚的刻印在這個地方，隨時準備在愛女迷失方向時做她的後盾。

  卡嘉莉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做你的父親，我很幸福：

  父親在別離之際忍痛道出的這兩句話，又壓止她的心頭。

  「……爸爸！」

  ――要幸福的活下去……

  和所有的父母一樣，他始終為了孩子的前途祈求幸福。

  我並不孤單…

  「卡嘉莉——」

  奇薩卡在伏泣不止的卡嘉莉身旁跪下，輕聲對她說：「去駕駛拂曉吧。」

  「……拂曉？」

  卡嘉莉抬起頭，望著那一架金碧輝煌的機體――這是父親送給她的劍。

  她回過頭去，看見其它人都在等待她的決定，而天城和艾麗克的眼中也有淚光閃動。

  一股力量頓時注入卡嘉莉的體內。

  和父親一樣，這些人也愛著自己、信任自己，並且一直守護自己。

  所以，自己也該響應這份信賴才是。

  她抹去淚水，凜然點頭應道：「……是！」

  卡嘉莉換上駕駛服進入了曾被封印的座艙，看著眼前的屏幕一一開起。

  隨著引擎聲升高，更多情感匯流到她心裡：父親的愛、期待，以及眾人的信賴和希望。

  頭頂上的閘門一道接一道敞開，就像在引領卡嘉莉的升華之路。

  明亮的碧空在最後一道閘門上出現，天光立即射了進來。

  拂曉――但願這架機體能成為一道掃除陰霾的黎明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