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芙蕾的決定

  只為了捍衛親人、祖國、信念、自由，捍衛一切被敵人奪去的東西。

  可諷刺的是，明明都有相同的感覺，明明都是為了捍衛心中正義。

  卻反而因此加深了彼此雙方的仇恨，點燃更多戰火。

  此時的基拉就有這種感覺。

  越發擴散的戰火讓他逐漸看不清方向。

  模糊間，總感覺有一個黑色陰影擋在了前方。

  「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可以被稱為正確麼——」

  嘆息間，基拉仰頭看著漆黑的星空眼神飄忽而迷惘。

  身后角落里，芙蕾聽著基拉的嘆息眼神閃爍不定。

  ————

  波拿巴船體中央的大型圓頂下，停放著三架巨型裝甲兵器。

  它的裝甲閃耀著不吉祥的黑光，外型詭異，龐大得甚至令人難以看清全貌。

  GFAS—X1毀滅高達——也被稱為戰略裝甲兵裝要塞。

  仿若螃蟹一般的圓盤形軀體下方有兩條屈起來的支架。

  是的，這是一架 MA，且在巨體中藏有恐怖的火力。

  「這就是你們的新型兵器。」

  普雷亞站在一旁朝著史溫四人說道。

  史溫看著眼前的龐大機體眼神有些微妙，這種毀滅性的武器讓他不自覺的想到了第一次戰爭的場景。

  「試做型命運，諾爾·卡西亞——」

  不用於史溫，繆迪顯得格外振奮，她永遠不會忘記試做型命運高達帶給她的恥辱。

  卡納德則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這種東西也只是看著大罷了，在對戰的時候其龐大的身軀必然會帶來負擔。

  不過以這種機體的體量來說，在攻堅戰中確實比普通MS要好用的多。

  而除了他們三人外，還有一名駕駛員。

  卡納德·帕爾斯並未成為毀滅高達駕駛員，作為勇士高達的駕駛員，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並不需要駕駛毀滅高達來證明自己。

  同時，卡納德·帕爾斯並非幻痛部隊成員，在對毀滅高達的適應性上並不優越。

  很快，三人各自走向了自己的機體。

  巨大的妖魔隨之甦醒。

  圓頂內充滿引擎的低吼聲，維修用的電纜一一卸除，像是巨人掙脫了枷鎖。

  「生物 CPU，連結正常。」

  聽著語音廣播，普雷亞和卡納德·帕爾斯也坐進了各自的機體。

  【作業人員立即撤離！】

  【毀滅高達系統啟動！】

  【作業平台、閘門開啟。】

  【····】

  毀滅高達重重踏出了第一步，動作流暢得遠超過那龐然巨體給人的印象。

  在大雪紛飛的寒風中，毀滅高達的圓盤底部噴射出數不清的推進氣體逆風升空，像是在地面滑行一樣離艦飛去。

  看見它順利起飛，普雷亞才對自己的部隊下令：「全軍出動！」

  待命中的機體一一被運往閘門。

  普雷亞和卡納德駕著各自的機體攀向高空。

  不久，他看見前方出現一股接近中的雪塵，兩人便一同飛到毀滅高達的兩側。

  知道有人進攻，扎伏特的雷賽布斯級陸地戰艦和MS機隊前來迎擊。

  走獸型的MS巴庫在雪地上奔騰，與重火力的加茲伍特一齊在敵陣前方展開，天空中也覆滿了乘著古魯的空戰用芭比。

  扎伏特首先發動攻勢。

  雷賽布斯艦的炮口噴火，巴庫與加茲伍特跟著釋放光束，它們的火線一致朝向滑行在低空中的超大型 MA 射去。

  巨型的毀滅高達仿佛就要被無數炮火擄獲之時，圓盤前方的遮罩亮了起來。

  剎那間，所有射向它的光束被都彈開。

  接著，繆迪率先駕駛機體展開反擊。

  圓盤上緣伸出兩對炮管，同時向著大地的MS群轉去。

  炮管本身就將近三十公尺，其強烈的光束在地面激起驚天動地的爆炸，不只掃盡前線區域的MS，連其後方的戰艦也在一瞬間化為火球。

  這是高能源炮衝擊13。

  就連早有準備的普雷亞也不禁為它的威力感到驚駭。

  光束在空氣和雪花中的衰減理論，在這座炮台上好像一點也不成立。

  才發射第二次時，眼下己是一片屠殺景象。

  逃竄的 MS 被光束的奔流掠過，被直接擊中的機體整個蒸發，連原形也不留下。

  飛繞在四周的芭比想找死角進攻，則被普雷亞和卡納德一一擊墜。

  不過片刻，戰鬥便單被方面結束。

  在三台毀滅高達的攻擊下，扎夫特的部隊宛如紙糊的一樣被撕碎。

  雪原上被光束劃滿長而深刻的溝渠，破碎四散的機體殘骸層層迭迭完全掩去那片雪白。

  隔著這片屍骸，普雷亞等人即將進攻的城市就在前方。

  在這一刻，城裡成千上萬的無辜百姓還一如往常地過著他們的日子——

  ————

  「巴基露露艦長！有來自歐亞方向的警報！」

  剛剛睡下的巴基露露被艦橋通訊叫醒。

  芙蕾和基拉兩人也先後趕到了艦橋。

  「在歐亞中部，宣布脫離聯合的城市被地球軍攻擊……已經有三座城市全毀!」

  「什麼……」

  「攻擊？」

  巴基露露愕然不解。

  芙蕾和基拉也是面露疑惑。

  歐亞和大西洋聯邦不是同盟麼？

  「請等一下……影像傳過來了!」

  通訊士兵說話間操作通訊器，將傳送過來的影像轉到牆上的大熒幕去。

  頓時，艦橋室里滿是紅光。

  巴基露露頓時說不出話了。

  芙蕾僵在了原地，仰著頭一動也不動，雙手緊握，指甲插入掌心的疼痛在這一刻也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地獄，大概就長那個樣子。

  沒見過那樣延燒的火勢，竟能將整座城市都包覆起來。

  原本美麗的建築物崩塌，或在濃煙中化為火柱。

  跳動的火焰之上是遮蔽天空的黑煙，煙雲下則是映自地面的火光。

  城市已化成一具流著黑血的屍體，有兩個巨大的影子正踏過那片火海。

  在這一刻，這座對他們而言相對熟悉的城市竟變是那麼的陌生。

  基拉也從來沒發抖的這樣厲害。

  破壞！

  只讓人覺得毫無意義的徹底破壞。

  熒幕上的景象，已然與前次大戰時的煉獄重迭。

  同胞相殘，這無可救藥的殘虐。

  這就是自己一直在為之而戰的地球聯合軍？

  基拉覺得自己像被人在腦門上打了一棒，久久不能清醒。

  「出發吧！」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凝視著屏幕的芙蕾忽然出言打破了艦橋內的死寂。

  「什麼？」

  巴基露露回過頭來看向了芙蕾。

  「這種毫無意義的屠殺不能被正當化，縱使有千萬種理由，人類也不能犯下這種暴行，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

  芙蕾看著那燃燒的城市，看著那被火海吞噬的人們，腦海轟然間一切都變得清楚了。

  傀儡——無所謂了。

  被人撕開虛偽的華麗外衣也無所謂了。

  在這一刻，什麼都無所謂了。

  如果自己披上華麗外衣的代價是讓世界陷入火海，是讓人類陷入絕望，那這華麗的虛偽的外衣不要也罷。

  「芙蕾——」

  基拉喃喃看向了芙蕾。

  「我是地球的和平代表，不是麼？」

  迎著基拉的視線，芙蕾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是那麼的真誠和釋然。

  內心搖擺的芙蕾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決定，也做出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決定，踏出了屬於她自己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步。

  或許前路迷惘，或許前路艱難，或許自己會因此失去一切，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的芙蕾心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猶豫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