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懶得分了，二合一

  午時的海面陰沉得宛如黃昏。

  碎片墜落時揚起的大量粉塵懸浮在空氣中，將藍天厚厚的遮蔽了起來。

  陽光被阻隔了，往後的氣候會如何寒冷化，對植被的影響、臭氧層的破壞、酸雨或二氧化碳排放而造成的溫室效應等長期性的作用，還不知會持續多久。

  清冷的海風捲起絲絲鹹味。

  諾爾站在夾板出神眺望著鉛灰色的天空。

  說是鱷魚的眼淚，也或者說是貓哭耗子，這幾天諾爾的心情始終有些沉重和壓抑。

  回想著艦內屏幕上的各種悲慘畫面，諾爾腦海中不禁會產生一個疑問——

  如果自己提前阻止了尤尼烏斯的墜落，那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當然，他不會天真的以為戰爭不會發生。

  但打破和平的方式是否會因此變的更加體面一些，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血腥。

  根據最新的不完全統計數據，尤尼烏斯墜落造成的全球死亡人數超百萬，受災人數近億，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增長。

  而這一切原本都是有機會阻止，且有可能阻止的。

  「為了結束戰爭而發動戰爭——真是個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

  諾爾的心情有些沉重。

  不是他聖母，實在是這個人數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數百萬死者的重量讓諾爾有些喘不過氣來。

  也不是他自以為是，他是真的有機會阻止尤尼烏斯墜落，有機會將這個殘局扼殺在搖籃中。

  「諾爾？」

  就在諾爾看著天空走神的時候，神遊天外的阿斯蘭發現了諾爾的身影。

  「阿斯蘭？」

  諾爾聞聲回過神來，轉身看了過去。

  「你這表情——」

  「你怎麼——」

  兩人看著對方臉上的表情下意識的相互詢問了起來。

  「我沒事——」

  「我沒事——」

  然後又是再一次相同的詞彙自兩人口中出現。

  「呵呵——」

  「呵呵——」

  兩人聽著對方的回答相識一笑，。

  阿斯蘭搖頭來到了諾爾的身旁站立，一起靜靜注視著鉛灰色的沉重天空。

  「諾爾，你覺得父親的道路是正確的麼——」

  「什麼？」

  阿斯蘭突然的詢問，讓諾爾有些茫然。

  「推下尤尼烏斯的人，是一直活在父親理念之下的人，他們都是父親理念的忠實追隨者。」

  阿斯蘭解釋道。

  「這樣麼，那伱還真夠優柔寡斷的。」諾爾聞言點了點頭。

  「嗯？」阿斯蘭愕然。

  「薩拉議長是薩拉議長，你是你，我是我。」

  諾爾回答道：「我們都是單獨的擁有自我思維的個體，其他事情的對錯我不敢說，但是理念的對錯從來都是我們自己說了算，你覺得它是對的就是對的，你覺得是錯的它就是錯的。」

  「還是說你想要帶著你認為錯誤的，被他人強說正確的理念上場殺敵？」

  阿斯蘭聞言陷入了沉默。

  「還有。」

  諾爾沒有給阿斯蘭太多思考的時候，說話間神情嚴肅的看向了阿斯蘭，道：「老子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是什麼政治思想家，以後再有這種事情麻煩你找別人去。」

  「······呵呵」

  阿斯蘭沉默間忽然笑了起來。

  砰砰砰——

  後方忽然一陣連續槍響打斷了阿斯蘭的笑意。

  阿斯蘭霎時發射性的全身緊繃戒備了起來。

  不過警報聲並未響起，也沒有騷亂的氣氛，不像是艦內發生了戰鬥。

  「你這反應有點兒大了。」

  諾爾說話間拍了拍阿斯蘭的肩膀，指了指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甲板上的靶牌。

  阿斯蘭見狀不禁莞爾。

  「說起來當初我要是射擊成績在好點兒，出校門的時候就不是綠衣了。」

  諾爾不禁有些懷念。

  理論基礎課程諾爾當初考試的時候基本上是墊底，完全是硬靠著MS駕駛強行拉起來的分數。

  阿斯蘭聞言偏頭看了眼諾爾，表情有些複雜的搖了搖頭。

  「你這什麼眼神？我說的不對麼？」

  諾爾見阿斯蘭表情有異，不禁有些疑惑。

  「你射擊考試好像是九十七，而距離第十名的總分你好像差了六分。」阿斯蘭的記憶里一直很不錯。

  「額····是這樣麼？」

  諾爾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了。

  就在兩人聊天之際，露娜瑪利亞剛剛打完一輪正在換新的彈夾。

  嘴裡一面為成績不理想而嘖嘖埋怨。

  注意到阿斯蘭和諾爾兩人的視線後，露娜瑪利亞忽然笑著朝兩人打了一聲招呼：「唷，諾爾隊長，阿斯蘭。」

  阿斯蘭聞聲看了過去，笑著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叫我隊長叫他阿斯蘭呢？他以前也是隊長來著？」

  諾爾則是笑著詢問道。

  「額······」

  露娜瑪利亞愕然，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你們這是規定訓練麼？」

  阿斯蘭聞言笑著拍了拍諾爾的肩膀，朝露娜瑪利亞笑道，也算是緩解這個尷尬。

  入軍籍者皆有訓練義務，每周有規定的時數與項目。

  以前還在扎夫特時，他也常和同期的隊友們籍此比槍法，有時還搞到跟鬧彆扭的伊扎克吵架。

  「是呀，想說到外頭來練比較舒服點，可是狀況還是不好。」

  露娜瑪利亞辯解似的笑了笑，隨手重新瞄向標靶，但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

  「你們――要一起嗎？」

  「不，我……」

  阿斯蘭有些摸不著頭緒。

  露娜瑪利亞的態度不像之前那樣挑釁了，甚至還多了幾分親切感。

  只見她燦然一笑，又說道：「其實，我們大家對你們二位的事知道的可不少呢！」

  「嗯？」

  「哦？」

  「阿斯蘭·薩拉，原為扎夫特紅衣，隸屬克魯澤隊，打倒過戰爭中號稱最強駕駛員的強襲高達，之後調到國防委員會直屬特務部隊，成為ZGMF－X09A正義高達的駕駛員――」

  聽她如數家珍地道出自己的經歷，阿斯蘭覺得十分尷尬。

  「令尊的事，我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他在我們之中也是個英雄人物呢，好比雅金杜維之戰也是。」

  露娜瑪利亞一徑地誇讚，阿斯蘭更加不知所措。

  不知怎地，被人家這般吹捧，感覺竟有些不怎麼舒服。

  然而露娜並未停止，而是調轉話題朝著諾爾笑道：「至於諾爾隊長，說起來你可是扎夫特士兵中的勵志代表。」

  「勵志代表？」

  這是諾爾頭一次聽見這個形容詞。

  只見露娜笑道：「諾爾·卡西亞，原扎夫特綠衣，同樣隸屬克魯澤隊，在戰爭前期進行了海里波利斯潛入作戰，後面帶著強襲高達數據回國，後成為蓋茨高達第一任測試駕駛員。」

  「在海灣遭遇戰中擊敗了金色異端，擊落了「安堤米昂之鷹」，後調到國防委員會直屬特務部隊，成為ZGMF-X12A聖約高達駕駛員，在巴拿馬戰役一戰成名，後參加雅金杜維戰役，俘虜了地球聯合戰艦主天使號，戰後晉升為成為白衣隊長——」

  「說起來，諾爾隊長可是扎夫特內部最年輕的白衣隊長，也是從綠衣晉升白衣隊長用時最短的人。」

  不經意間，美玲也停下射擊看向了兩人。

  雷在換彈夾，但也朝這兩人瞄了幾眼。

  不得不說，諾爾和阿斯蘭的履歷真的有些耀眼，特別是諾爾的。

  這個履歷堪稱扎夫特同時代最強。

  「聽說二位的射擊技術也不錯？」

  露娜瑪利亞說話間遞出了自己的槍，少女笑得天真無邪：「示範一下吧――老實說，我的槍法實在不怎麼樣。」

  「示範找阿斯蘭，他的射擊動作和實力都是教科書級別的。」

  剛剛被人這般吹捧，諾爾表示還是不要自己打自己臉了。

  射擊這玩意兒真的有點兒看天賦，而且自己都多久沒有玩兒過手槍了，萬一手滑了咋辦。

  阿斯蘭聞言遲疑的接過了手槍。

  令人懷念的沉重感――這是扎夫特的制式手槍。

  他將就做了點調整，舉起槍口朝設置在船邊的靶牌對準，原本只是想比個樣子就算了，誰知道手指一掃上扳機，身體竟不自主隨記憶擺布。

  接連射出的子彈就這麼一發又一發地被吸進陸續出現的靶心。

  「哇喔！」

  少女們的歡呼聲響起。

  「嘖——」

  諾爾咂舌，還好沒上去。

  「明明是同一把槍嘛！怪了，為什麼？」

  露娜瑪利亞靠了過來，滿臉不可思議地瞪著阿斯蘭握在手裡的槍，一副指著槍鼻子罵它叛徒似的神情。

  阿斯蘭不禁想起來，伊扎克也曾經要求兩人換槍過。

  「不是槍的問題，你會習慣性的扣板機時動到手腕，所以著彈點就散掉了……」

  阿斯蘭苦笑著解釋訣竅，美玲也興致勃勃的湊過來聽。

  正當他熱心地指導她們時，另一個視線引得他轉過頭區。

  真·飛鳥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

  阿斯蘭頓時醒覺，隨即有一股罪惡感湧上心頭，便將手槍還給露娜瑪利亞，同時自嘲也似的說：「……這種的東西其實沒什麼用的，練得好也不算什麼。」

  「才不是呢！」

  露娜瑪利亞抬頭挺胸的反駁：「為了不讓敵人傷害自己和夥伴，這是必要的！」

  阿斯蘭朝少女那雙真摯的眼眸凝望了一會兒。

  她正是從前的自己，於是他平靜地――向過去的自己再問一次：「敵人……到底是誰呢？」

  「咦……？」

  露娜瑪利亞一時不解，眨著眼睛。

  「真是個固執的傢伙。」

  看著阿斯蘭離去的背影，諾爾索然無味的搖了搖頭。

  ——————

  CE.73年10月17日。

  就在密涅瓦號朝著奧布方向靠攏前進的時候。

  宇宙DSSD空間站——特洛伊空間站顯得有些熱鬧。

  作為深宇宙探察開發機構，DSSD組織擁有屬於自己的太空站。

  由於尤尼烏斯7號墜落事件而引發的海嘯等災害威脅到位於地球的D.S.S.D.基地，為了進行觀星者的後續研究。

  最近這段時間，DSSD基地正打算將其被送往D.S.S.D.的特洛伊空間站進行最後的實驗。

  而在距離DSSD不遠的宇域內，兩艘來自火星殖民地的戰艦正朝著這裡靠攏。

  其中一艘呈三角形的戰艦是隸屬火星殖民地的——阿西達里亞號宇宙太空運輸艦，當然作為宇宙天空運輸艦，這台戰艦同樣搭載了武器。

  主武裝是一門陽電子破城炮，主炮後是十二門三聯裝飛彈發射器，機翼上還有十二門五聯裝自動火神炮系統旋轉炮。

  另外一艘，則是藉助創世紀α前往火星的新·荷姆號。

  「亞格尼斯，我們就在這裡分別了，那邊還等著我們的物資呢。」

  羅·裘爾朝著阿西達利亞號的現任艦長，同時也是火星殖民地代表團的負責人——亞格尼斯·布拉赫笑道。

  這次前往火星殖民地，除了幫助火星殖民地研發MS之外，也有幫助三艦同盟尋找物資的目的。

  「好的，謝謝你們的幫助，火星殖民地的大門將永遠為你們敞開。」

  亞格尼斯點頭回道。

  「沒問題，你們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拜拜~」

  「再見。」

  隨著兩人的告別。

  新·荷姆號載著物資朝著L4宇域飛去。

  阿西達利亞號則繼續朝著DSSD特洛伊空間站方向靠攏。

  【這裡是阿西達利亞號，準備進行降落程序！】

  【歡迎返回地球，來自火星殖民地的同胞們，一路上辛苦了。】

  「謝謝，這邊還算順利沒有什麼問題，你們這邊呢，最近情況如何。」

  納厄·赫歇爾，戰艦舵手簡護衛的他一邊靠攏空間站，一邊和空間站的成員聊了起來。

  「誒，別說了，因為尤尼烏斯墜落的原因，現在地球一團亂，地球和PLNAT的關係也越來越複雜，好像隨時都有重新開戰的可能。」

  「所以物資什麼的也逐漸變得麻煩了起來。」

  空間站的通訊管制人員有些無奈的回道。

  雖然特洛伊空間站是中立的，但它畢竟只是空間站，很多東西還是要從地球獲取的，結果因為地球和PLANT的關係僵硬。

  導致他們獲取物資也變得艱難了起來，一切特殊的試驗物資更是被嚴格管控。

  「這樣麼，那你們還真是辛苦啊。」納厄·赫歇爾回道。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這次你們這批物資應該足夠我們用一年了，等一年以後就是戰爭什麼的也應該結束了，到時候重新開始就是了。」

  空間站人員笑著回道。

  「嘖——一群蠢貨」

  後方，聽著兩人對話的亞格尼斯不禁皺眉咂舌說道，眼神有些不爽。

  「什麼？」空間站工作人員愕然。

  「沒什麼，這是我們的清單物資還請你們清點一下。」

  納厄聽著亞格尼斯的動靜趕忙草草結束了這個話題。

  「OK。」

  很快，隨著物資的清點開始，納厄等人也結束了通訊。

  「誒，你能不能稍稍自重一點？」

  納厄嘆息間，朝著身後表情不爽的亞格尼斯說道：「要是在這裡給人留下不好的影響，可是會對我們的任務進度造成阻礙的。」

  「竟然還想爆發戰爭，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亞格尼斯說完，繼續說道：「還有他那種好像戰爭和他毫無關係的態度，真是一個可笑的傢伙。」

  「算了算了，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納厄聽完無奈笑了笑，隨即問道。

  「先去殖民地，那裡相對近一點，而且和迪蘭達爾議長的會面請求也通過了，先過去看看再說吧。」

  亞格尼斯他們不是貿然前來的。

  「明白。」

  納厄聞言點了點頭，將物資貨艙分離後，駕駛戰艦朝著殖民地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