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迪蘭達爾的自我詭辯

  波亞茲前線——

  地球聯軍的大規模進軍觸發了波亞茲駐軍的怒火。

  【波亞茲全機出擊——】

  【讓這群卑劣自然人的細胞徹底消散在真空中！】

  【殺光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自然人！】

  【······】

  波亞茲全軍通告也從最初的條例式宣言，變成了帶著個人情緒的怒吼。

  閘門啟動。

  基恩、席古、新近布署下來的蓋茲——

  短短十分鐘不到，波亞茲駐軍部隊全體啟動。

  如蝗蟲般密密麻麻朝著地球聯軍的梅比烏斯隊和強襲短劍隊衝去。

  榴彈，光束，高能光束。

  戰艦，MA，MS，炮火齊鳴——

  原本寂靜的宇宙，轉眼被光束炮火填滿。

  雖然扎夫特機體數量明顯低於地球聯軍。

  但雙方的駕駛員有著本質區別。

  只見一架架蓋茨在光束中左右穿梭，舉槍間光束迸射，MA被紛紛擊落。

  但是視線一晃，隨著不遠處強襲短劍打出光束嗎，一架基恩也隨著火光消逝在了宇宙。

  不遠處，幾架扎夫特所屬MS圍住了一架地球聯軍前鋒攻擊艦，飛彈搗毀引擎，光束穿過艦橋。

  無數爆裂的火光在幽暗深邃的世界中繽紛綻放，隨後化為冰冷的死寂。

  雖然專為真空環境下作戰而設計的強襲短劍裝備有光束兵器，性能對比基恩或席古略勝一絲。

  不過扎夫特畢竟是MS戰的先驅者，其駕駛員的實戰經驗比地球聯軍豐富許多。

  而強襲短劍的駕駛員幾乎都是首次實地上陣，反而無法發揮其裝備的有利之處。

  偶有一架強襲短劍僥倖突破前線，也都被波亞茲基地的防空炮立即擄獲擊中，化做真空塵埃。

  從整體戰局看來，扎夫特軍所屬明顯占據上風。

  而這個畫面也被前線指揮基地所捕獲。

  然而面對這個畫面，薩拉等人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笑容和欣慰。

  特別是當他們視線看向角落站立著的面具男子時。

  是啊，地球聯軍為什麼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明明知道波亞茲易守難攻，為什麼還要選擇進攻這裡？

  回想克魯澤的話語，眾人心中不禁有些膽寒和躊躇。

  「阿斯蘭——」

  薩拉議長眼神稍有飄忽，腦海中不禁想到了拉克絲和阿斯蘭，以及那兩架機體和一同消失的流星系統。

  核武——

  如果地球聯軍真的重啟了核武，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不要怪我了——」

  薩拉回想自己的後路，雙拳緊握間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寒光。

  克魯澤時刻注意著薩拉，看著對方緊握的拳頭，嘴角露出一絲異樣的笑意。

  同一時間——

  「你打算留我到什麼時候？」

  後方殖民衛星內，諾爾看著面前端著茶杯的男子心中很是不解。

  「我不知道，不過應該快了。」

  迪蘭達爾聞言放下茶杯緩緩回道。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計劃了麼？」

  諾爾聞言也不惱，只是看著遠處的戰況投影出言問道。

  在得知地球聯軍進攻，不對，應該說是在地球聯軍進攻前的一天諾爾就被迪蘭達爾叫了過來。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迪蘭達爾此時也沒有了繼續隱瞞的想法，或者說從頭到尾他也沒有想過隱瞞。

  「你應該知道會死很多的人吧？」諾爾看著波亞茲戰場上亮起的光芒，心中不禁有些悲愴。

  他心中隱約明白克魯澤話語的含義了。

  你所謂的正確的選擇，不過是別人給你的選擇罷了。

  就好像那些在前線戮戰的人們一樣，他們為了保家衛國做出了選擇，你能說這個選擇是錯誤的麼？

  但很可悲的是，正是因為他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所以才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他人的棋子。

  「我知道。」

  迪蘭達爾說到這裡，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遲疑，然而這一絲遲疑只不過剛浮現一秒就消失了。

  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退路，或者說在他將反中子干擾器數據傳遞給克魯澤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傢伙。」

  看著神情淡然的迪蘭達爾，諾爾心裡不禁有些佩服了起來。

  能如此面不改色的決定數萬人的生死，確實需要一顆巨大的心臟。

  至少自己應該做不到這樣。

  迪蘭達爾聞言默默回頭看了眼諾爾沒有說話。

  「我很好奇，你如何保證自己不會受到牽連？」

  突然，諾爾心中浮現了另外一個疑惑。

  穆爾塔是一個瘋子，一個偏執的瘋子，核彈說白了就是一種武器罷了。

  第一次的時候每個人都會猶豫，但當你扣下了第一槍，後面就會越來越麻木。

  而迪蘭達爾現在還在PLANT殖民衛星上，萬一這裡也被核彈擊中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也算解脫了。」

  迪蘭達爾聞言笑著回應道。

  「所以，你沒有任何準備？」諾爾聞言不禁眉頭微皺，這個回答有些出乎諾爾的意料。

  「有黑暗就會有光明，萬事萬物都有對立的存在。」

  迪蘭達爾說著伸手虛空擋住陽光，盯著下方的影子說道。

  「你是說——拉克絲？」諾爾反問道。

  「所以我說你很聰明。」

  迪蘭達爾放下手臂笑著說道。

  「你就這麼肯定他們能做到這一切？你就這樣相信拉克絲？」諾爾聞言不禁眉頭微皺。

  「不是還有你麼——最強的自然人。」迪蘭達爾笑道。

  諾爾聞言心中很是煩躁，有些惱怒的說道：「你就不怕我撂挑子反水？」

  「你不會的，至少現在不會。」迪蘭達爾呵呵一笑。

  「你太自負了！」諾爾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的怒意咬牙說道。

  「你知道什麼是大勢麼？」

  迪蘭達爾對於諾爾的態度並不惱怒，只是笑著出言反問道。

  「說。」諾爾有時候真的很討厭迪蘭達爾他們這種人，但討厭的同時你又不得不佩服他們。

  佩服他們的自信。

  「自然人和調整者必有一戰，而我只不過是借勢而起罷了，真正推動這一切的並不是我，而是雙方的理念。」

  迪蘭達爾難得的和諾爾解釋了起來，道：「克魯澤也是如此，如果自然人也調整者間沒有如此巨大的理念分歧，克魯澤也不可能做到這一切。」

  「克魯澤說的那句話是對的，真正讓事態走到這一步的不是別人，正是調整者和自然人雙方自己，換而言之，這並不是我的願望，也不是克魯澤的願望，而是調整者和自然人之間的願望。」

  諾爾聽著迪蘭達爾的歪理，忍不住反駁道：「如果不是你們在中間拱火，他們也不至於會演變到現在這一步。」

  「你還是不懂。」

  迪蘭達爾有些無奈，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人類的惡念就和人類的善意一樣，只要有人類存在，它們就會不停的滋生，所以就算沒有我，沒有克魯澤，也會有另外一個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