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不講武德
2023-12-11 01:11:52 作者: 一杯可樂不加冰
一人攜帶一個大國的近半財富,這大概便是王離明面上的身家吧。
沒錯,明面上。
如果給誰知道,他的山川圖內另有數以百萬計千萬計的,從低階到高階、從鍊氣到元嬰、從普通的黃精到金雷竹這種三大神木級別的各種靈草靈植;儲物袋裡源自虛天殿、墜魔谷、血色禁地的大量高階頂階古寶,乃至靈寶仿品;還有手中掌握的古妖修花了千年萬年才開創出的移栽技術.
不出意外,想要把傳承源遠流長的宗派勢力,還有那些化神期大佬們,都會心動的吧。
「不知不覺,我已經積攢下還算湊合的財富了嗎?」
富可敵國,簡直誇張。
但又一點都不誇張。
突兀強於慕蘭,底蘊在慕蘭之上;慕蘭則約等於半個天南,而天南擁有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國家,將近兩百家元嬰級勢力。
王離明面上獲取的財富,若分攤在兩百家宗門身上,這價值好幾十億靈石、對於個人而言屬於天文數字的巨大財富,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畢竟是戰後的物資,或許連天南四大勢力任意一家的半數庫存都不及;換做戰前,才真正的富可敵大國。
話說回來,如果天南太真門、合歡宗、化意門、鸞鳴宗等各大派,在慕蘭跟突兀雙方聖戰之時摻和一手,想必能狠狠從慕蘭人屁股上咬下一大塊肥肉的吧。
奈何這些人,都選擇了觀望。
時局演變的機緣巧合之下,倒是給王離吃到了獨食。
美滋滋。
等把陰羅宗這批人打劫了,應當還能增值一丟丟吧。
滅仙珠這枚大殺器,他勢在必得;十八桿陰羅幡,則事關後續如何處理無邊海的萬丈魔淵這一人界隱患。
所以,只能請房宗主一行上路了。
十數日後,數百萬里之外,一群十幾人的黑袍人,正在高空中極速飛遁。
突然,下方一片白雲驀地一分為二,驚人的靈力乍現,肅殺之氣洶湧席捲而來,上方眾人齊齊寒毛倒豎。
「不好,散開!」
可惜,遲了。
人群中,一團血霧爆開,一名元嬰初期的陰羅宗長老,猝不及防,在眼神瞬間的錯愕中,直接被驟然襲來極速劍光斬爆,元嬰都沒來得及逃脫。
等眾人紛紛祭出法寶古寶,撐起各色光幕,先前一閃的雷光早不見了蹤跡,四下已然重新恢復為一片平和的死寂,哪裡還有半點別樣的動靜?!
偷襲之人,仿佛只是打了一記冷槍,便溜號了。
「該死,是誰?」
房宗主有些氣急敗壞。
慕蘭跟突兀兩族的大戰,他帶來的這些小跟班都未曾折損一人,結果戰後被人盯上,反而有了損失。
「好快好犀利的劍氣!夫君,對方用的是飛劍,難道是鳴劍宗的劍無衣?」
他們陰羅宗一年多前才跟鳴劍宗大幹了一場,為此損壞了好幾杆陰羅幡、更是隕落了三名元嬰期長老。當然,對方也沒討到好,鎮宗的七把開派老祖留下的頂級飛劍,有一柄徹底報銷,亦有元嬰期遭劫。
對方事後報復,合情合理。
「應該不是劍無衣,他斬不出如此霸道的劍絲。」
兩派所在州府緊鄰,作為老對頭相互鬥了多年,彼此是什麼水準大家心裡有數。
「而且,不是對方的斬擊快,是咱們那一瞬的反應變慢了!」
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關鍵時刻的微秒恍惚,都是能要人性命的。
「宗主的意思是,對方用神識干擾了我等的感知?」
元嬰中期頂峰的四長老凝聲道。
這是一個青年,天賦絕佳;跟三長老、五長老一樣,為陰羅宗最有望邁入元嬰後期的三大長老之一。
沒錯,陰羅宗如今,共有三大後期高手。
只是說,壽元無多的二長老,先前受了重傷,剩下的時間怕是難有作為了。
「對方神識極強,頗為擅長幻術與隱匿,哪怕以我的神識也沒能尋到對方蹤跡。」
為首的黑袍房宗主,一番嚴肅解釋後,不忘鼓舞士氣:
「不過既然只敢暗中偷襲我等,不敢與我等正面一戰,想必是遠遠不及我等十數人;所以,寬心一些。大家只要提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四周,有誰遇襲則儘量救助一二,此行定能無恙的。」
他們可都是元嬰期老祖。
暗處。
「小子,怎麼停手了?」
大衍神君疑惑道。
「一天幹掉一個,不太容易嚇到他們。不然給這十數人意識到聯手也不及我一人,隨之果斷作鳥獸散,我可攔不下陰羅宗這所有元嬰期。天知道這些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一個個都修煉有哪種逃命的秘術。
一點點的鈍刀子割肉不同。
這招會讓對方一群,在自以為敵暗我明、又情況不明的處境下,下意識誤以為暗中出手的咱們,不及他們一行十數人。分散才是找死,抱團取暖更為安全。如此的自行腦補,一來就排除了最佳可選項,方合我意。」
「你越來越陰險了。」
老古董感嘆道。
他感覺,某人是在享受這種相互躲貓貓的樂趣,享受目標一點點深陷蛛網泥潭的這個過程,但他沒有證據。
「大衍兄,正面與這些人打一架,風險高不說,消耗還賊大,沒必要呀。」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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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神君可以肯定,以前只是有點風流的小毛病的他,被某人帶壞了。
第二天,夕陽西下之際。
「嗡!」
靈寶仿品山川圖內,法力波動外界無法探尋,分身金、在此醞釀了一整天。就在十幾人中,有誰眨眼的瞬間,目標鎖定,山川圖陡然開啟,金的這一擊悍然打出!
與之同時,竹筒內,大衍神君的第二元嬰朝目標奉上了一發驚神刺,王離則給予了其餘人片刻不到的幻術致幻。
分工明確,合作愉快。
且出招完畢,連結果都不看,利索的雷光一閃、雷遁走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於是乎,驚人的靈力波動一閃而逝,眾人寒毛炸起、直起雞皮疙瘩;緊隨著回過神來想要出手救援,卻錯失了最佳的馳援時間。
那個眨了下眼皮的倒霉蛋,當場去世。
「該死,混帳,你究竟是誰?有種的給房某回來!」
眼睜睜看著雷光在百里開外散去,房宗主有種腦血栓炸裂之感。
賊人速度之快,他表示望塵莫及,只能幹瞪眼。
等到風一吹,鬼影子都沒了。
「只會偷襲算什麼本事?來跟房某一戰,一戰啊!」
陰羅宗內部其實並非鐵板一塊,大長老一直很不爽他呢。隨他前來草原的十多人,毫無疑問盡數都是他的嫡系,他的鐵桿支持者。可以說,栽一個、少一個呀。
「宗主,此人端是可恨。」
十幾人同仇敵愾,怒氣值拉滿。
卻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破解歹人陰招的辦法。只能說,前世先賢們搗鼓出的許多戰術,擱在這一界,同樣非常適用。甚至是修為越高,越加的適用。
打一槍就跑,伱還追不著。
到了第八天,窩了一肚子邪火的眾人,滿心壓抑的情緒幾乎到了爆發的邊緣。
受不了,真的是受不了。
那種被一點點剪除羽翼的無力感,令人崩潰窒息。
到了此刻,他們已經看出來了,不是對方不強,而是在戲耍他們。或者說,僅僅在忌憚他們的宗主。
此外,兩天前曾有三人吵著要分頭逃離,其實是想作為魚餌釣出暗處的毒蛇。
然後,沒然後了。
幾個魚餌挺香的,王離很肯定。對了,他還把魚線咬斷了,魚鉤順走了。
第十一天,祝夫人去了,化作了漫天鮮紅的花瓣。
隕落的那一瞬,此女深度意識中留念的,不是她的道侶房宗主;而是此前在慕蘭部族主艦上出現的那道英氣勃發的靦腆身影,是兩族大戰時、以一敵三力斬了突兀金老怪的霸道身影。
第十七天,元嬰中期頂峰的四長老,也緊隨前邊的同門去了下邊,只剩房宗主一人了。
有意思的是,這個時候的房宗主,變得安安靜靜像根木頭,變得不再焦躁、不再無能狂怒:
「道友,你真正想要對付的,應該只是房某吧?現在房某的羽翼盡去,你也該現身了對不對,便讓本座瞧瞧,到底是哪路高手!」
數息後,風平浪靜;
數個時辰後,風吹白雲。
房宗主深呼吸,再又深呼吸:我淡定,我不怒,我冷靜。
指甲,抓進了掌心血肉里。
再是王離,只是每日一發醞釀多時的斬擊練手。砍完就溜,絕不逗留。
哪怕房宗主為此故意受傷,哪怕房宗主一副失了智的狂轟濫炸大損體內法力,王離都不為所動。說只砍你一劍,當天絕對不補刀。
他王某人,是個有原則、講規矩的體面人。
絕對不是顧忌所謂的滅仙珠。
第二十六天,一斬突然變成一前一後的兩斬,第一斬的威力沒啥太大變化,第二斬卻讓天地失色,成片山體被散開的餘波從地圖上抹去。
這一回,換做王離本體出手了。
此前,他一直示敵以弱;
等咱們房宗主自己都認為這是暗中之人的極限後,嚯的十數倍威能的悍然爆發!
且驚神刺,也從一直以來的一記,變成了大衍神君的第二元嬰跟王某人一同發力的兩記!
堂堂一代魔道巨擘,準備了數道後手,卻萬萬沒有料到暗中之人的爆發會如此之超綱;右手緊捏著滅仙珠,愣是死不瞑目。
「你可以給他一個體面的。」
神識中響起老古董感嘆的調調。
「你不懂。」
掰開黑袍男子被斬下的右手之手心,默默收起那枚滅仙珠,王離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這玩意也沒法解釋。
此物若真能威脅到化神期,跟對方講武德,就完全是對自己的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