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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01:32 作者: 籠中月
    「那就好。」喬嶼抖了抖菸灰,似笑非笑地抬起頭,往旁邊吹了口煙,「其實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跟你把話說清楚。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感覺安寧挺不錯的,模樣好性格也不錯,想跟他再進一步。不過你是我哥們兒,你喜歡的人我肯定不碰,所以先問問你意見。」

    他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

    那晚韓岩叫他過去,前因後果聊得很清楚,但未來的事誰也沒辦法預知,當時也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態。

    喬嶼本來是想,先跟安寧相處著,如果合不來,拖一拖也就算了。可沒想到安寧不僅長相是他的菜,性格更是萬里挑一的好。說句實在話,這種送到嘴邊的好菜沒有不吃的道理。

    之所以這麼久不動安寧,主要還是顧忌韓岩。今天兩人把話說開,只要韓岩願意放棄,那他就不客氣了。

    他說完就看著韓岩,靜靜等韓岩表態。

    電子樂震耳欲聾,身邊無數男男女女擠來擠去。韓岩還是老樣子,不說話,手裡的煙都快燃盡了還是一徑沉默著。

    喬嶼踢了他一腳:「行不行給句話。」

    高腳凳咣當一響。

    韓岩眉頭深蹙,終於開口:「他是人,不是東西。」

    「嗯?」

    「他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我左右不了,你也不用說得像是我讓給你。」

    話說到這裡,也不用再繼續。

    喬嶼跟不認識似的看著他,張了張嘴:「我發現跟你一比,我他媽顯得格局特別小。」

    韓岩飲酒過甚,到後來酒保都來攔。

    不一會兒,喬嶼電話響了,是安寧。

    「你在哪兒。」

    「我啊,」他看了醉得愈發厲害的韓岩一眼,「我在酒吧喝酒呢,跟韓岩,你下班了?」

    「嗯,提前弄完了。」安寧那邊很安靜,「今晚還見嗎?」

    現在還不算太晚,他們也不是沒試過去看晚場電影。

    喬嶼看了看表,本來想說算了,改明天也行,扭頭看了眼韓岩,想起剛才他們那番對話,又覺得夜長夢多,不如今天把關係定下來。

    不管怎麼說,韓岩其實已經把意思表達清楚了:他尊重安寧的選擇,不會阻止其他人跟安寧在一起。

    不知道該說是大度還是軸。

    「我不能開車,你過來找我吧。」他對安寧說,「咱倆一起打車走。」

    沒說走去哪兒。

    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好的,我現在過去。」

    二十多分鐘後,安寧到了,韓岩已經醉得近乎不省人事。

    安寧顯然沒怎麼來過這種場合,從頭髮絲到腳都顯得侷促。他一路側著身擠到吧檯,第一眼只看見了喬嶼。

    「好多人。」他勉強笑了笑。

    喬嶼示意酒保拿外套,「外面沒雨了吧。」

    來的時候在飄小雨。

    「還有一點兒,」安寧說,「不過我帶了傘。」

    「乾脆去我家吧,我家有投影儀,能看電影。」

    當然不止是看電影,彼此心照不宣。

    說話間喬嶼已經穿好大衣,理好衣服抬頭一看,安寧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喬嶼也就不說話,耐心等著。

    半晌後安寧終於說:「那走吧。」

    喬嶼馬上笑出來,擰了一下他的臉:「等我一下。」

    安寧不明所以。

    只見喬嶼從錢夾里抽出幾張錢,遞給剛才那個酒保,然後朝旁邊微抬下頜,「一會兒你在樓上開個房,找人把他扶上去,有事給我打電話。」

    酒吧里光線很暗,進來這麼久,安寧才注意到吧檯上伏著一個人。

    「放心吧,」酒保笑著接過錢,「我一定照顧好韓哥。」

    安寧張了張嘴,看向喬嶼,詫異地問:「是韓岩?」

    接著不等喬嶼回答就走到近處,小心翼翼地從側面觀察。

    真的是韓岩,他認得這一頭短髮。

    怎麼醉成這樣?

    他輕輕拍了拍韓岩的肩:「韓岩、韓岩,還好嗎?」

    韓岩低悶地應了一聲,緩緩地側過身,露出大半張臉。醉酒的人臉色都不會好,有的發白,有的發紅,韓岩是發紅,額角還沁汗,青筋從太陽穴一路顯至鬢側。

    安寧扭頭問喬嶼:「他沒事吧?」

    喬嶼反常地並不怎麼關心韓岩,「喝多了而已,能有什麼事,過會兒酒保就會把他扶樓上去。」

    安寧木訥地點點頭,轉頭又去看韓岩。

    在他的印象中,韓岩是個不苟言笑、情緒沉穩的人。這樣的一個人,什麼事會讓他喝這麼多酒?

    何必呢。

    回想起來,韓岩其實對他不錯,下雨時收留過他,半夜去公園接過他,他跟喬嶼走的時候……走的時候送過他。

    「走吧。」喬嶼說。

    安寧嗯了一聲,跟隨喬嶼往門口走。

    韓岩卻似乎有所察覺,睜開眼睛,上半身伏著自己右臂,吧檯上的左手動了動。

    剛走出一小段距離的安寧還是不放心,回頭又看向吧檯,恰好見到一個動作——

    篤、篤、篤。

    骨節分明的左手五指微屈,食指在木質台面敲了三下。

    等一等。

    剎那間猶如過電,安寧渾身一顫,整個人定在原地,直到喬嶼摟住他的肩,「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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