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聖墟篇章（九十七）天帝後人的復仇

  陽間天地，風起石山，天胎孵化而出，驚動八荒。

  這一天，東勝神州劇震，九竅石人竟出世，氣沖斗牛，火眼金睛，光束射九霄，著實引發巨大轟動。

  這是天尊之資，或許還可以成為大能，未來足以睥睨洪荒大地上，以後註定可以守護一方，讓道統輝煌之光普照四方。

  「我東勝神州孕出天胎，乃大興之兆，會澆落下大道碎片，如甘霖普降，接下來山川間異果激增，花粉飛揚，或許又將引來一個進化鼎盛時期。」

  東勝神州有人讚嘆，聲如洪鐘，震動蒼宇，這是某位大能的弟子，也算是一個古老的存在，實力深不可測。

  「嘿，禹州有難了，它毗鄰東勝神州，此消彼長，可不是什麼好事。」

  陽間某處有天尊覺醒，雙目幽邃，望向禹州方向，做出這種判斷。

  「禹州那個老傢伙，一定在沉默吧，守在那裡很多年，太心慈手軟，結果如何？毗鄰的東勝神州崛起，他沒好日子過了。」

  「唔，無需多想，禹州的那位不妙了。東勝神州的那位，向來心黑手辣，一二十年後，兩州平衡打破後，他必然要動手。」

  一些大人物在談論，隔著無盡虛空進行神念對話。

  陽間一切都是要爭，尤其是氣運之爭，相鄰的大州之間，一方崛起必然有另外一方衰弱，畢竟資源就是那些。

  貧瘠的禹州有個老天尊，一直守在那裡，曾私下提及，預感該州將來必然要走出一位震古爍今的進化者，會俯瞰天下。

  而他的衰敗，說不定也會因此後起進化者的出現而出現轉機。當時東勝神州棲居著數位強人，曾有人奚落禹州的老者，不知進退，不懂天機，一味庇護禹州，簡直是毫無道理。

  而現在，東勝神州出現天胎，相比較而言，這是轉運的開始，禹州則會越發的貧瘠。

  「羽尚，你衰敗太快，看不清形勢，都不能明悟自己的身後事，後知後覺，有些遲鈍啊。」

  東勝神州有強人開口，對禹州的老天尊羽尚奚落。

  「羽尚，我勸你早些將禹州當作祭品，放到供桌上，我等多少會對你手下留情。」

  更是有人這般開口，簡單的話語，透露出部分殘酷而可怕的真相，若是傳到外界，會引發海嘯般的波瀾。

  禹州的老天尊羽尚開口道：「天胎還未出師，不一定能崛起，不見得可以打遍附近各州無對手，我羽尚一生從不低頭。」

  「呵，伱還要庇護禹州？那好，你繼續吧，一二十年後，我們見分曉。」

  「哈哈，你該不會認為禹州還真會走出一個震古爍今的進化者吧？羽尚老兒，你真是衰弱到一定程度了，對大道與未來的感應越來越弱。」

  各方都有強者奚落，而守護禹州的羽尚老天尊沉默，這種關頭沒有話語可說。他自身也感覺無力，充滿疲憊感。

  「哈哈……我與幾位道友，靜待禹州復甦，走出一位猛人……」

  天地間有人大笑嘲諷，沒有人看好禹州。附近疆域，但凡關注此事件的進化者都在嘆息，覺得羽尚老人生命之火飄曳，一二十年後多半就要熄滅了，其早年預判出錯。

  東勝神州有石卵孵化，天胎出世，這是大興的跡象，可能會多出一位大能，禹州本就貧瘠，拿什麼來比？

  所有人都不相信禹州會出現一個強力猛人，不具備那樣的「進化土壤」。

  「不要輕易下結論，我聽聞羽尚老人的師傅可能還活著，沒有徹底死去，關鍵時刻說不定可以拉他一把。」

  有人說道，但是聲音不高，帶著不確定的語氣。

  「算了吧，此中有隱情，涉及到古代大能的流血禍亂大戰，少提及為妙，而且不用報什麼希望。」

  然後，天地寂靜了，沒什麼人再談論，多有忌憚。

  ……

  「前輩，這位老前輩是？我為何會有一種……很特殊的感應？」

  陽間天地，禹州。言寬帶著楚風降臨到了一座古老的道觀，出現在一個鬚髮皆白渾身暮氣的老人面前。

  「他算是聖師的先輩，天帝……的後人……竟淪落到這個地步。」

  言寬本想提及「葉凡」這個名字，但當他有這個念頭的時候又是生出感應，容易引發一連串變數，所以最後放棄了這個念頭。

  「二位，你們是……」

  老天尊羽尚很是驚異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個小小的嬰兒。沒錯，就是降臨陽間的楚風，還有一道模糊的火焰身影，以他的修為竟也是什麼都看不透，只感覺似乎與自身有大淵源。

  「前輩，我……」

  楚風剛想說些什麼，就見言寬出手了，只是一指點向那羽尚，令他的身上好像發生了某種神奇的變化。

  「老夫這一生孤苦，子女皆亡，後裔滅絕，原以為這一輩子就會這樣過去了，想不到，想不到……」

  老天尊羽尚看著走到面前的楚風，雖然這個轉生成嬰孩的小傢伙並非他的後人，但他身上那種獨特的氣息，是沒錯的，這小娃娃絕對接觸過他的後人，他可以確定這一點。

  這一刻，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羽尚天尊老淚縱橫。他雖為天尊，但是一生坎坷，三個兒女都早亡，唯一的孫兒也死去。

  他雖然沒有證據，但直覺告訴他，他的子女後裔都是被人加害而死，這是他一生的痛，整個人生都是灰暗的，苦難的，毫無快樂與光明可言。

  他身為天尊，竟沒有一個子嗣，沒有一個後人留下，僅有的幾個弟子也都被他遣散，怕遭意外。可事後他亦聽到噩耗，有的弟子也死去了，被人抹除。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有人惦記上羽尚天尊家族中的一件古器，想據為己有，同時也不想聲張，鬧的天下皆知。

  他一直都懷疑有人暗中監視著他，但自從眼前那一道火影降臨，羽尚天尊忽然有種感覺，整個人都似乎輕鬆了不少，暗中的一座無形大山，像是被人從他身上移開了。

  「你與我這一脈有大關係，是你的前人曾得到過我們這一族真血的洗禮嗎？」

  老天尊羽尚凝視著楚風，而嬰孩狀態的楚風滿臉愕然，深感不解，下意識的看向了言寬。

  「聖體之血就是這樣，更何況他還是古往今來的第一聖體！」

  言寬這樣說道，不要說楚風，就連羽尚都愣住了。他這一脈的來歷和真血，連他這個血脈後裔都研究不透，眼前這一道火焰身影，難道知曉某些古老隱秘嗎？

  「咻！」

  就在這時，羽尚的眉心發光，某種精神烙印綻放，一片朦朧的圖案浮現而出，要向楚風飛來。

  這一副秘圖當中，有玄黃氣浮現，源自一件器物，有混沌翻湧，還有……三顆染血的種子從那器物中被震落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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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

  楚風轉頭看向言寬的火影，這三枚種子他太熟悉了，絕不會認錯，如今就在他的身上，放在石罐當中。

  神秘圖案印記當中，三顆種子都染著血，帶著淒艷的紅，從那玄黃氣中滑落而出，從那件器物中跌落下來。

  玄黃氣洶湧，不斷激盪，那件秘器似乎在震動，甚至發出了驚天的顫音，讓天地大道都崩開了，仿佛要讓古今未來一切生靈都臣服，都要叩首下去。

  這是一種無敵的大勢，它在轟鳴，在震動不已，玄黃氣沸騰，成為萬物母氣之源，洶湧到了諸天之間，宛若要肆虐到萬界。

  「轟隆！」

  畫面再度變幻，玄黃母氣轟鳴，萬道哀鳴，全被壓制了。它綻放特殊的波紋，橫掃諸天萬界。

  一切都暫短的寂靜了，有血在流淌，從混沌中落下，很淒艷，從玄黃母氣中灑下，鮮紅的刺目。

  恍惚間，諸天都靜止了，古今未來都被打穿了。看似靜止的神秘古器，以及正在發生的不可預測恐怖大事件，可以改變古今未來。

  楚風吃驚的睜大雙目，屏住呼吸，他想看個仔細，生怕錯過什麼，但一切都被那件朦朧的玄黃氣之器擋住了，它像是截斷了一片古史，一段歲月，一整部紀元，將不好的東西都擋在了背後那一邊。

  最後，一角真相呈現，楚風看到了一些暗淡的身影。那是洪荒戰場，那是無邊大界，那是驚濤駭浪，一朵浪花就足以席捲一片宇宙，震塌一個紀元，那是不可想像的超極限大戰。

  星空崩塌，紀元葬滅。

  有人震鍾，波紋橫掃過萬仙。

  有人催動母氣，截斷了古今。

  白衣如畫，絕美出塵的身影，睥睨萬古，橫對諸天各界，絕世風采。

  占據半個宇宙那麼大的不符合天體規則的宏大神像的崩塌，然後無盡的灰霧沖了出來，肆虐各地。

  天地間，塵封的殘破宇宙中，無盡的人俑全部龜裂，而後炸開，掙脫出生靈，殺了出去。

  黑血流淌，讓一整片宇宙死寂，凋零。這不是一個世界的事，不是一個紀元的戰鬥，紛至沓來。

  最後，無量光綻放，在諸天各界的後方，有各種光彩噴薄，天宇之上裂開了，降下了什麼東西。

  有人好似在穿越古今未來，灰暗覆蓋下來，一條古路模糊的出現，像是輪迴路，它貫穿過幾個紀元。

  最終是淒艷的紅，點點血液划過，一下子衝過來，像是突然映入觀看者的雙目中，讓人為之一震。

  一些古老的宇宙在崩塌，看到許多強者在殞落。

  淒艷的紅，無比的悲涼，一曲葬歌落下，有仙鍾炸開，一個背對眾生的身影跌坐下去。

  白衣獵獵，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身影，像是帝臨萬古長空，在那裡慢慢遠去，踏天而行，身上染血，很孤獨。

  玄黃氣流淌，源自那件器物，還有刺目的血液划過那片空間。

  一切死寂，靜止不動了，仿佛所有的畫面都凝固。

  就在楚風以為一切畫面都結束的時候，忽然間一片火海映入眼帘，席捲混沌界海的火焰，那是他無比熟悉的力量，那是……帝火。

  「前輩……」

  楚風再次看向了言寬，這一刻他無比想要知道那一幕代表的真相，他感覺那或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件。

  「這些東西你有個印象即可，現在的你，還沒資格去接觸更多！」

  言寬平淡的說道，楚風所接觸的精神烙印緩緩收斂融入他的識海，而這個時候迷茫的羽尚天尊也恢復了過來。

  「玄黃精粹，萬物母氣。」

  羽尚輕嘆，下意識這樣說道，然後他就解脫了，那精神烙印圖從他的眉心中徹底剝離出來，全面飛出，沒入的楚風的頭顱中。

  羽尚略顯茫然，因為一段記憶被剝奪，他遺忘了那件古器的主要信息，這一道精神印記就是這麼的霸道。當那段精神烙印脫離時，它就磨滅了留在羽尚心中的相關線索的主要痕跡。

  「前輩，那是什麼？」

  楚風聲音都有些發顫，他覺得自己應該看到了無比重要的信息，那是前人所留，關乎古今未來的劇變，可他卻看不懂，層次還不夠。

  羽尚出神，想了很長時間，才說道：「我不知道，這是一段烙印，需要你自己去參悟……」

  「羽尚，你想要復仇嗎！」

  言寬忽然開口說道，看著葉凡的血脈後裔淪落到這個下場，哪怕不是他所在的時空，但心裡頭也蠻不是滋味的。

  「您，您，您是……」

  羽尚看著眼前的火影，忽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那是根植血脈的記憶，這似乎和他這一脈祖上關係非常親密，他應該是要記住的才對。

  「我給你這個機會！」

  言寬這樣說道，只是一指點在羽尚的眉間，一縷帝火沒入他的身體，隱約間有玄黃氣息流轉。

  最終……一縷母氣浮現，橫貫天地。

  這一縷母氣在出現的剎那就不斷轟鳴，大道隆隆，震懾了諸天。

  「帝……」

  一個聲音，只是一個字，就讓羽尚老天尊渾濁的雙目，一瞬間有熱淚滾落下來。

  這時他們這一脈的力量，先祖的力量，見到那一縷母氣，以及瞬間的大道轟鳴與劇震，羽尚很想大哭，想仰天長嘯。

  可以看到，他老朽的身體在發出奇異的光芒，體內一種特殊的血在蒸騰，在跳動，在與大道和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