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跨越歲月的布置與大戰，有帝者逆溯

  無垠界海，接近堤壩這一端的戰場，參雜斑駁黑色的浪花翻湧，一具又一具仙道之上的骸骨在浮沉，大多都是最近這萬年血戰所留下的。

  言寬和石昊殺入黑暗之地，羽帝和鴻帝為了影響他們道心，派出所有黑暗大軍席捲界海攻伐仙域和九天十地這一端的堤壩。

  因為有著上一次黑暗來襲的血戰，天庭統御界海無垠諸天，影響極大，第一時間發現了黑暗大軍並且做出相應布置，死死將之阻擋在堤壩之外。

  言寬和石昊他們血戰了數萬年，界海堤壩這邊的戰爭也持續了這麼久。

  蒼帝、羽帝和鴻帝三人布置無盡歲月，黑暗大軍足以橫掃界海，若非如今的天庭有著准仙帝留下的布置，早就被黑暗大軍橫掃了。

  當言寬和石昊追殺著羽帝和鴻帝到此，看到那堤壩之上人影綽綽，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發生激戰，很是慘烈。

  天庭雖然有著准仙帝的布置，但頂尖戰力來說還是不夠看的，幸好有屠夫幾個帝光仙王，准仙帝不出的情況下，他們就是無敵的。

  雖然這類強者也害怕仙王層次的圍攻，但有著言寬特意留下的准仙帝器護身，加上他們彼此間的配合應對，勉強算是保住了大部分的高端戰力。

  不過就算如此，堤壩這一端也是死傷了很多，諸天生靈凋零，很多界海中的繁盛大界都被毀了。

  雖然堤壩這一端有多位走上破王成帝之路的帝光仙王，但黑暗生靈太多了，當中也有極度恐怖的人物，有比十九頭生靈還強橫多倍的存在，吞噬的仙王更多。

  幾尊帝光仙王面對這類存在的圍攻，也是差點出事，若非得到言寬留下的提示，提前去了葬域最深處請出一位老祖宗級別的強者，這一戰說不定已經打不下去了。

  葬域最深處有著很多古老葬王，是起源古器直接造就的生靈，其中最為古老的一位，是葬士體系的始祖，而養有一些凰鳥的女葬士，也就是被稱為養雞的帝光仙王，就是是葬士始祖的後代。

  這位始祖，是無盡歲月當中第一個接觸起源古器的生靈，他已經消失億萬載，沉寂不知道多少個紀元了。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但實際情況卻是，他自封於一個瓦罐中，埋葬於葬地之下。

  葬士的始祖，自稱葬主，雖然距離准仙帝還是差那麼一點，但幾乎就是帝光仙王之中的極巔。

  他當年去過界海，但又逃回來了，曾有感應，覺察到界海那一端恐怖無邊，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蟄伏。

  葬主身上的准仙帝之光很濃郁，法力雄渾，比之屠夫只強不弱。有他的加入，讓屠夫、養雞的和賣假藥的這幾人的壓力減少不小，對黑暗大軍之中的怪物巨頭造成很大的殺傷。

  不過這樣的萬年血戰，還是讓諸天萬界損傷極大，一些大界凋零，一批強者相繼殞落，但也有更多的強者在血與火之中磨礪了出來。

  當言寬、石昊他們追殺到接近戰場的地域之時，恐怖的波動席捲高天，震動了諸天萬界各族生靈，也讓黑暗墮落大軍震撼到發呆。

  准仙帝的波動氣息強烈，而且鴻帝和羽帝的情況是那麼慘烈，都殺成骷髏了，渾身殘缺，血肉乾癟，就這樣的存在，隨手一擊破滅大界，餘波就讓很多戰場上的生靈化為烏有。

  「撤退！」

  四大帝光級王者連忙手持言寬布置的准仙帝器封鎖橫掃四方，為正在酣戰的萬界生靈開闢回撤之路，而黑暗大軍什麼的就沒人管了，鴻帝和羽帝自顧不暇，而且他們也需要這些黑暗生靈「奉獻」生命來恢復。

  「轟隆……」

  界海深處，大浪滔天，一條斷腿帶著血，撕裂蒼穹，這一幕被言寬和石昊等人窺見，石昊頓時心頭一凜，而羽帝和鴻帝的臉上不禁流露出喜色。

  「不必擔心。」

  言寬的眉頭微蹙，因為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布置起效，不過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在滅世老人重組真身的時候就發動開戰，所以他還有閒心安撫一下石昊。

  「唔！無盡歲月之後，還有我九幽獓一族的後人記得我？可惜了，我就是黑暗啊……」

  枯寂的宇宙當中，滅世老人接上了斷腿，稍微活動的時候微微挑眉，他在這條斷腿上有不一般的發現，大概數萬年前，竟然有九幽獓族的後人找尋到了「它」，並且試圖以此去對抗黑暗。

  滅世老人的准仙帝斷腿雖然沒有讓那位九幽獓族後人得償所願，但也讓那位後人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同時他的斷腿也得到了一些特殊的祭品，這才是「它」願意分享力量的原因。

  「九天十地先後走出多位準仙帝，可謂是一片奇蹟之地，可惜啊，為何不識天數。可悲！可嘆！何必！何苦！」

  滅世老人嘆息著說道，接著一腳踢出，無垠虛空炸開，形成一道又一道可怕的黑色裂縫，不知道連著那裡，轟的一聲，從那裡飛來一隻腳掌，跟他的殘軀接到了一起，至此他的身體完整了。

  他身穿一襲不知多少紀元的陳舊黑衣，上面有血跡，有破洞，隨著他的身體復甦，破衣開始獵獵展動，而後爆發出滔天的黑霧。

  一剎那之間，宇宙被黑雲覆蓋了，那是濃郁的化不開的黑暗本源之力。

  黑暗中的滅世老人邁開了腳步，穿透虛空，撞破界壁，帶著無邊的威壓，降臨在界海中。剎那間界海沸騰，而後大浪四溢，翻卷向高天。

  這名老人降落之地，那海水爆開，被逼迫的沖向四面八方，衝散了黑暗大軍，大量黑暗本源沖天而起，被羽帝和鴻帝迅速吞噬。而界海的那一處，則是已經沒有海水了。

  滅世老人黑衣展動，破開一切阻擋，攔在言寬和石昊面前。一團烏光繚繞，他的氣息極度的恐怖。

  他降臨之處，威壓六合八荒，下方的界海迅速蒸騰，無數世界破滅，無盡生靈陷入永恆的死寂黑暗。

  突兀出現這麼一個生靈，令言寬身邊的石昊警惕起來，打量著這個老人。他感覺到了，這名老者的體內有浩瀚莫測的黑暗之力，極度強大。

  羽帝和鴻帝，現在很是悽慘狼狽，被追殺的過程中多次被打爆帝軀磨滅神魂，幾乎就是要隕落了。當見到這名老者後，他們連忙拖著殘軀踉蹌而去，來到老人身邊。

  「前輩！」

  鴻帝開口，居然是這種稱呼，這讓石昊很是驚訝。

  「前，前輩！」

  一向傲氣的羽帝，這個時候也勉強稱了一聲前輩，畢竟這個時候是他們向滅世老人求救，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引導他們進入黑暗的滅世老人，確實算他們的前輩。

  「同道中人，何需如此。」

  老者點頭說道，笑眯眯的，很是祥和平靜。但他的威勢很盛，降臨在此，壓迫的界海動盪，遠方駭浪滔天，不斷的拍擊蒼宇，黑暗之力瀰漫乾坤間，他讓大片的界海直接染成了黑色。

  「前輩，乃是開天闢地第一帝，我等皆為後來者，自當應禮敬。」

  鴻帝這個時候化身成滅世老人吹，毫無准仙帝的風範。這些話語，石昊聽的清楚，事實上，堤壩後方，仙域內的一些仙王也都聽到了，莫不倒吸冷氣。開天闢地第一帝？這個來頭太可怕了。

  滅世老人笑眯眯的搖頭道：「皆為準仙帝，你我都是同道中人。」

  他看向了石昊和言寬，道：「何苦呢，到了我等這個層次，還有什麼看不開，為了一些蟻蟲，值得嗎？你我才是同類人，准仙帝只有這麼幾尊，何苦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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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話你以前說過，我沒有去搭理，伱覺得是為什麼！」

  石昊還沒說話，言寬就先開口了，與滅世老人平靜對視，後者的眼神一凝，認真的看著言寬。

  「原來，那個時候，是你！好手段啊，竟然瞞過了我老人家，我當時只是有些懷疑，但也不能肯定，沒想到啊，沒想到……」

  滅世老人喃喃自語，鴻帝和羽帝聽了這些話後眼神微動，他們回憶追溯過往歲月，也是發現了一些線索，看言寬的眼神更為忌憚了。

  這個強者很可怕，不愧是能夠培養出荒天帝這般無雙戰者的可怕存在。無盡歲月前就用一種極其危險的方法觀察他們，當時他們若是能抓到此人就能滅殺，說不定就沒有了現今之禍。

  但可惜，那一場無盡歲月前的博弈，他們這一方輸的徹底，就連滅世老人，在當時都沒能發現一點線索，若非言寬現在說出來，他們幾個還都蒙在鼓裡呢！

  「前輩，他們兩人很麻煩，尤其是那荒天帝，昔年以秘法竟然化出一個真身，差點就使得我等隕落！」

  羽帝快速汲取黑暗本源煉化恢復，同時提醒滅世老人要小心石昊。這麼多年的對抗當中，他大致算是摸清楚言寬和石昊的一些情況，石昊在戰鬥方面的天賦是最可怕的，可謂同階無敵。

  「唔！我知道！」

  滅世老人點了點頭，看了石昊一眼，又笑眯眯的轉向言寬，說道：「我看的出來，這位小友更不簡單，是在積累著底蘊，欲要生出仙胎嗎！」

  鴻帝有些驚駭道：「生出仙胎？難道他要突破了！」

  「突破不了，他還沒涅槃，就算真的涅槃後生出仙胎，更加圓滿，一隻腳踏進仙帝境界，但這終究是一場空，就如同我當年一樣。」

  滅世老人如此說道，羽帝和鴻帝聽到這裡更恭敬了，他們深刻知道這位老者的可怕，聽聞他曾險些成為仙帝。

  雖然是滅世老人引導他們走上黑暗之路，但對這位看似不爭的老者，他們一直心懷忌憚。昔年針對滅殺帝落時代的先行者，他們並沒有通知滅世老人，而是三人聯手殺之，試圖從中獲利。

  「滅世老人，有些事情，你說了可不算。尤其是突破仙帝這件事上，你這個失敗的墮落者，沒有發言權！」

  言寬說著和石昊一起上前，歲月流轉覆蓋向前方三人，他偏頭喝道：「這個老傢伙交給我，你先殺另外兩個。」

  「我只是善意的勸告，年輕人何必殺氣這麼重。」

  滅世老人沉聲說道，神色鄭重，雙目深邃。雖然身處混亂的時光當中，但依舊從容。

  石昊根本不受其影響，他的氣勢在提升，他的殺意在沸騰，一剎那前沖，要斬殺掉羽帝他們。

  「轟！」

  石昊出手了，手捏拳印，睥睨天下。界海破滅，大片的黑暗海域都乾涸了，在石昊的一拳之下徹底毀滅，一朵浪花一片殘界，就這樣的消失乾淨，歸於混沌。

  璀璨拳芒，照亮古今未來，鴻帝、羽帝皆驚，以他們現在這種態，怎麼擋得住這種攻伐。

  「年輕人，就讓你看一看，老夫當年的道……」

  滅世老人搖搖頭，他拍出一掌，漆黑如墨。在這當中，有他的道，他的法，他的蓋世戰力得到體現。翻手間，諸天都要傾覆了，那裡有景象浮現，是昔日之就舊事。

  滅世老人曾經蛻變過，不過是屬於取巧的做法，那個時候的他就選擇了墮落黑暗，藉助黑暗之力蛻變到准仙帝圓滿，本源都漆黑如墨了，化作圓滿准仙帝級的黑暗之體。

  然而當他要突破成為仙帝時，自身崩壞，寸寸斷裂，元神亦如此，莫名就走向了毀滅。

  「你為了求道泯滅人性，不擇手段，墮落黑暗，污穢了自身本源，失敗是必然的。而我們依舊有血有肉，始終如一，和你們這些廢物可是不同的。」

  言寬的這些話語，讓羽帝、鴻帝同時變色。石昊的拳印也衝過滅世老人的攔阻，始終如一，未被動搖道心。

  「年輕就是好啊，還有著熱血……」

  滅世老人嘆息一聲，黑暗之力澎湃，他的老皮也在龜裂，重新要蛻變出黑暗之胎來。

  劇烈的大碰撞，界海的這一片海水被蒸乾，灰霧瀰漫，汪洋鼎沸，這塊區域下邊什麼都沒了，能夠見到乾枯的海底。那裡有礁石，有混沌，亦有沉墜億萬載的仙骨等。

  滅世老人狠辣出手，他的實力強橫，道行達到准仙帝層次的圓滿，舉手投足間，毀天滅地，霸道絕倫。不過石昊乃無雙之戰者，能勉強應對而不落於下風。

  「道友，我等為你們下決心，幫你們覆滅這一界！」

  滅世老人如此說著，他拍出一掌，向著堤壩那邊打去，要徹底將那裡擊為死地，化作永恆的廢土，那個時候將生機絕無。

  雖然說九天十地所在的堤壩一端也是他的故土，但像他這種存在，早已泯滅了感情，只有永恆的黑暗道心。他名為滅世老人，掌滅之界，不知凡幾，覆滅大界對他來說，如吃飯喝水般簡單。

  「休想！」

  石昊飛身阻攔，言寬也是不敢大意的出手，滅世老人或許是在聲東擊西，但這一掌若是不攔，堤壩這一端的幾個大界，真有可能被一擊毀掉。

  「這是我畢生心血煉製的兩粒帝丹，你等速速服下，恢復身體，去將仙域覆滅吧，斷了兩位，不，三位道友的念想，他們最終會理解的。」

  滅世老人側身避讓，而後帶著羽帝和鴻帝迅速遠離，他果然是在聲東擊西，給幾乎隕落的兩人爭取恢復時間。

  羽帝和鴻帝接過兩粒帝丹，如同黑暗仙金煉製而成，散發烏光，晶瑩中帶著誘人的芬芳。

  「嗯，有人來了？」

  鴻帝迫不及待服下，羽帝略有猶豫，忽然又蹙眉看向遠空。

  滅世老人也不禁回頭，看向了時間長河。

  羽帝、鴻帝此刻吞食下了帝丹，渾身烏光大盛，黑暗之力雄渾無比，極度盛烈，他們的法力暴漲，快速恢復向巔峰狀態。

  而這個時候，時光長河動盪，劇烈搖動，那裡一片迷濛，有三道驚虹從下游極速而來。

  滅世老人都變了神色，他感應到，那是准仙帝，足足有三人，同時向這裡衝來，這情況就有些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