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孤寂落幕，送別虛空古棺

  「十萬年來，我永恆星域曾經先後十四次發現代表死亡的幽靈船，可每一次都只能望到四艘大聖船間一片黑暗，如那無垠的神秘虛空，不能看透。」

  道一駕馭的大聖法船當中，他的護道者，古老的大聖遙望著那座古棺，滿臉都是凝重，「想不到這個時代，它自己露出了真容！」

  道一發出感慨，「古老的大帝棺槨，至尊戰鬥的殘存意念，終究還是敵不過歲月的力量。

  兩艘大聖法船緩緩靠近那深沉的黑暗，面對上古遺迷，人們總是會產生去探究的欲望。

  「咻咻咻……」

  兩艘大聖法船當中飛出數道身影，言寬和道一駕馭著極道帝兵，還有永恆古星的大聖跟隨，他們飛向那片黑壓壓的龐大艦群。這是一片以鋼鐵叢林堆砌起來的死亡墳墓，長存宇宙十萬年那麼久遠。

  兩艘大聖法船之上剩下的人也都在關注，顏如玉取出了混沌青蓮隨時準備復甦，這裡匯聚了三件極道帝兵，就算是生命禁區都能一探。

  三道身影很快靠近了四艘兩萬丈長的大聖級古船，進入到了它們擁簇的空間內。

  他們並未發生意外，接著又小心的沿著棺槨轉移到另外一個角度。從這裡望去可以看到，棺槨另一角被人移開了縫隙，確切地說是幾道縫隙，槨內有棺，不是一層，數層棺槨材質一樣。

  「神靈九重棺，果然是古之大帝的棺槨。」

  道一顯然也聽說過神靈九重棺的傳說，這一座古棺被移開了八層，到了第九層時被阻擋住了，未能撼動。因為移動的角度很小，不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只有最後一層棺完好無損，宛若一個實心體，沒有一絲縫隙。

  神靈九重棺，號稱是是無盡歲月前的神靈棺槨，本應葬於九天之上。

  十萬年前的時代，或許還有虛空大帝葬於九天的記載。所以當時永恆國度的四尊大聖，作死的橫渡到了九天上，盜取出了這一尊神靈棺。

  極盛時代的永恆國度有多尊大聖，卻並未誕生准帝，所以他們生出探索至尊之秘的心思。

  四位大聖強行打開了八層棺槨，可真正觸動第九層真棺時，遭遇了毀滅性的災難。他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古代至尊的可怕。

  言寬和道一分別登上一艘宏偉的巨船，即便歲月無情，時光荏苒，大聖級法船依然無缺，流動著暗淡的光澤。

  「這四尊大聖的肉身完好，我們先將他們封存帶走。」

  言寬向著道一提議，接著便將自己發現的那一尊大聖肉身以吞天魔罐鎮封，而後他快速飛向另外一艘大聖法船。

  「你去另外一尊法船。」

  道一也以道衍戰衣封印了一尊大聖肉身，而後讓護道大聖前往另外一尊大聖法船。

  「小心！混沌黑暗再現。」

  言寬的聲音忽然在宇宙虛空當中傳揚，道一和永恆星大聖連忙與他匯合，三人身形迅速後撤，就見前方古棺之處再度黑暗了下來，一種奇異的波動在擴散，向著他們捲來。

  「三股不同的至尊法則，其中有虛空大帝的力量。帝子，讓我來應對。」

  金色的光流動，永恆星域的大聖復甦黃金神衣，他的軀體被晶瑩的寶光覆蓋，這是道劫黃金鑄成的甲冑，舉世難尋第二副。

  道衍神衣乃是以道劫黃金鑄成，這件仙衣材料純淨，通體金黃剔透，璀璨奪目，將其主人襯托得像是一個戰神。

  永恆星的大聖的年歲很大，灰色的髮絲披散，眼眸深邃，氣息極為古老，像是不屬於這個時代。

  「轟！」

  金色的道劍飛舞，數十柄掄動，將前方一顆又一顆的宇宙隕星全部斬掉，一道道仙光，讓宇宙都轟鳴了起來，可輕易截斷星河的力量，卻有些應對不了來自幽冥船的詭異波動。

  「毀滅性的力量屬於另外兩個至尊，虛空大道不過是在蔓延，並未摧毀生靈……所以，全力出手，磨滅掉那兩股至尊法則……」

  言寬的頭頂，吞天魔罐飛出，大道寶瓶與之相合，一道烏光吞噬一切，此外還有大道紋絡垂落下來，絲絲縷縷，猶如一片天幕，絞殺一切。

  「轟！」

  大聖法船當中，顏如玉也出手了，混沌種青蓮，青蓮伴生，紮根虛空中，像是一部大道天書，三葉輕搖，萬物復甦，天地像是回到了初始時。

  「轟隆！」

  幽靈船的中心地，神靈九重棺散發出一縷縷的霞，那是仙光，交織成一片紋絡。

  黑暗的虛空逐漸向光明轉化，棺槨前的一切都可以見到，另外兩種神秘的波動被壓制，毀滅性的力量在退縮。

  一種原始的大帝級波動在爭雄，相互糾纏，彼此磨滅，複雜莫名，看起來異常妖邪。

  六種強大的至尊法則在碰撞，虛空大道以一敵二本就不落下風，現在又有三股有生力量的加入，另外兩股至尊殘念被快速磨滅，宇宙星空都抖動了起來，漫天星河都要墜落了。

  「咻！」

  三道仙光自古棺中衝起，沒入蒼茫星海上方，化成了永恆，成為了天道，融為世界的本源。他們扭曲、糾纏、交織，像是神明在生死征伐。

  「十幾萬年前戰鬥的延續，古之大帝對決的落幕，虛空大帝，我人族最可敬的強者。」

  道一遙望著那一道不斷磨滅另外兩道至尊殘念的虛空之力，遙遙的鞠了一躬行禮。

  虛空大帝，人族最為可敬的大帝，一生都在血戰，明明有著不死藥卻連一世都沒能活完，將死之際，也算計著帶走了兩尊意欲發起黑暗動亂的不死山至尊，極大的震懾了禁區。

  虛空大帝所在的年代是最黑暗血腥，也是人族英雄輩出，奠定了現如今格局的年代。

  後面出現的人族盛世與虛空大帝的奠基有莫大幹系，他活著時將敵手打到寒冷，諸敵面對後世的人族大帝不敢再耗到底了。

  黑暗年代，先有大成聖體，後有虛空大帝，奮兩世神威鎮壓了一輪又一輪黑暗動亂，平息了不死山大劫。

  世人皆知，那一尊大成聖體最後年老體衰，晚年於聖崖隕落，被不死道人算計擊殺。

  虛空大帝接替了他，抗住了一切，到了暮年還在征伐震懾，那是人族最為艱難的一段歲月，一位人族大帝與數位至尊征伐與周旋，而別的生命禁區也有動作。

  後人從消逝的荒古文獻中得到過一鱗半爪，還原出了當年的一些事實，虛空大帝時代，七個禁區都曾活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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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沒有載入史籍中的秘辛，是後人匯聚無窮傳聞做出的推斷，那是一個黑暗的大世，在古之大帝中，虛空大帝可能最苦，因為他面對的困難太多了。

  無人能知他是怎樣成功平息所有大亂的，更沒有人知曉，他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記載的最後，虛空大帝回到家族不久，就將自己葬入了無垠的虛空亂流中。

  言寬亦是感嘆道：「那個時代太艱難了，虛空大帝沒有戰友，或者說他的戰友都戰死了，就連自己也是血戰中隕落，死也不得安息。我們現在的安寧歲月，是先輩血戰而來的。」

  古之大帝的力量最終壓制住了禁區至尊的殘念，十幾萬年前的帝戰落下了帷幕，到了此時餘波也發出了終極光輝，有了結果。

  「哐當！」

  神靈九重棺的最後一層打開了，古之大帝的氣息擴散，言寬、道一等強者藉助極道帝器才沒有受到影響。

  「轟！」

  一具雄偉的軀體墜落，手中持有一件破碎的兵器，竟是永恆藍金鑄成，染著至尊血。

  「噗！哈哈哈哈哈……」

  言寬頭頂吞天魔罐化為一輪黑洞前去牽引，一個巨大的黑葫蘆吞納天地，將數十道永恆藍金的流光盡數鎮壓入了黑葫蘆當中，他渾身浴血的回歸，嘴角的鮮血不斷湧出，卻還在暢快大笑。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

  道一取出一件恐怖的不朽神衣披在了言寬的身上，極道帝威瀰漫。這是道衍仙衣的仿品禁器，出自道衍大帝之手，威能不遜色真正的仙衣，但能使用的次數有限。

  大帝古皇的手段和法力曠古絕今，除卻自身的兵器外，他們也會為子女等煉一些保命的法器，就如這強大的帝道禁器。

  「這可是一件至尊殘器，曾經的極道古兵，哪怕不能修復完整，也是價值無限，吐點血算什麼。」

  言寬聖軀龜裂染血，若非道衍仙衣的仿品相護，說不定身體直接龜裂炸碎掉了，不過他卻並不在意這點傷勢，因為這一次冒險的收穫確實巨大。

  「你這麼貪，幹嘛不直接收了那具至尊遺骸呢！」

  道一在旁開著玩笑，反正對他這種行事謹慎的人來說，寧願多花點時間去宇宙星空中打撈永恆藍金，也不會像言寬那樣直面極道殘軀與殘器，那樣子太過危險了。

  「至尊的殘軀即將化道，我可不想跟著一起完蛋。」

  言寬頗有些遺憾的說道，說實話他是真想把這兩具至尊殘軀給收到，只可惜古代至尊太過可怕，根本不是現在的他能去撼動的，能收取一件破碎的至尊器已經是極限了。

  永恆藍金的主人墜落星空之後，又一具偉岸的軀體從古棺中墜落，大帝古皇的極道氣息瀰漫，震動六合八荒。

  「虛空伱戰鬥了一生，臨死也拉上我們，雖恨倒也敬……」

  「算到我們會來，詐死於棺中，雖年老體衰，但到底還是設局拼掉了我們，不甘啊……」

  這兩具至尊遺骸的殘念在宇宙中迴蕩，他們在十幾萬年前就隕落了，那時身體就該瓦解了，但昔日留下的餘波殘念不散，保留到現在，而今寸寸斷裂，化為兩道永恆的仙輝，融在了宇宙中。

  「轟！」

  至尊強者化道，恐怖的仙光吞沒了一切，四艘大聖法船以及成片的艦群在瓦解，幽靈船隊將不復存在。不過在他們消失之前，言寬和道一將最有價值的一部分珍寶神藏全數收了。

  無盡的仙光當中，一口古棺孤零零的飄蕩，漫無目的，震碎鐵索，漂向黑暗的宇宙深處，孤獨的上路。

  言寬和道一等人一動不動的遙望，靜靜地看著那遠去的古棺，他們為虛空大帝而傷。戰鬥了一生，淒涼的晚景，最後只剩一口棺，孤獨在宇宙中遠去，就這樣落幕。

  「真正的人族大帝是無敵的！」

  「真正的人族大帝，都死了……」

  言寬的腦袋中迴蕩起了這兩句話，他忽然笑了，笑中帶著淚花，他已經多久沒哭泣了。

  他低聲自語：「真正的……人族大帝……都死了……」

  虛空大帝，黑暗年代出世，堪稱應劫而生，一直戰到老去，即便將坐化前，年老體衰，還在沒有人知道的宇宙中孤獨迎戰兩個古代至尊。他有不死藥，卻只活了一世。

  大帝二字，怎一個沉重了得，崢嶸歲月，如過眼雲煙，真正面對的是萬古的孤寂。

  古之大帝，驚才絕艷，後人羨慕，可是又有誰知道他們的一生的經歷，從出生戰到老去，一個人獨自面對，這是一曲悲歌。

  故人、朋友、同時代的人都死了，只有他自己帶著傷痛和疲倦的戰鬥，漫長的生命，充滿了孤獨。

  荒古動亂，歲月磨滅一切，後世人都快遺忘了他的功績，他曾孤身在域外戰鬥，直到現在。

  在世人眼中，古之大帝是無敵的，是輝煌的，是屹立在絕巔的，是讓人驚艷與嚮往的。

  可誰能明曉，虛空大帝的淒涼晚景，縱年老體衰，血氣乾枯，還在戰鬥，昔日的同伴、紅顏都早已成為墳土，唯有自己獨活後半生。

  最後，一個人默默地上路，選擇在域外迎戰絕世大敵，直至到生命最後一刻，獨自走向那終點。

  十萬年後落幕，一個人一口棺，無人送別，只有自己，孤零零地遠去，進入黑暗與冰冷的宇宙深處，悲涼的埋骨他鄉。

  古樸的棺槨，孤零零地遠去了，進入黑暗中，直至看不見。

  這是真正的大帝啊！

  「我們會見面的，姬虛空，姬軒轅，軒轅黃帝……」

  言寬目送著虛空大帝的棺槨遠去了，它葬進了無垠的虛空中。而幽冥船的龐大艦群則在毀滅，這種景象驚天動地，絕世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