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願死在畫前
2023-12-09 22:58:05 作者: 夏山河
除此之外,也還有一張巨大的書桌。
葉夏萱將蘇逸畫的那幅畫擺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拆掉包畫的硬紙殼。
葉麟站在書桌前,目不轉睛地盯著桌上的畫,當那幅畫逐漸呈現在他面前時,葉麟的身體都開始顫抖。
他和唐文曜他們跟著蘇逸的時間是不算短,但他們也是幾乎都沒能見到蘇逸作畫。
當年為蘇逸研墨的是姜長風,蘇逸畫完之後基本也都收了起來。
至少葉麟是從來沒機會看蘇逸作畫的。
「這畫……」葉麟看到這幅的時候,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記得蘇逸曾經說過,讓他們不要進書房,裡面的畫看了之後容易陷進去,他這輩子也快走到頭了,內心深處其實就是很想看看蘇逸的畫,即使真的陷進畫中,一輩子醒不過來,也是值得的。
若真是那樣,這輩子似乎也夠了吧,總比死後埋土裡強。
「萱萱啊!爺爺要是死了,就把我一把火燒了,我希望骨灰能跟這幅畫放在一間屋子就行了。」葉麟深吸了一口氣,眼角泛著老淚,說道,「也不要放近了,你平日裡要看,免得膈應人。」
葉夏萱也是被嚇到了,連忙說道:「爺爺,你說什麼呢?你身體這麼好……」
葉麟擺了擺手,說道:「我的身體我知道,沒多少日子了。」
說完他又看了看這幅畫,笑了笑。
他原本以為自己看到蘇逸的畫之後真的會深陷其中,然後死在這裡,可現在卻發現,自己並沒死。
沒死也好啊!
「走吧,去看看你二伯跟你爸都爭些什麼。」
葉麟說完也沒有再問葉夏萱今天蘇逸之間的事情了,看到畫上那幾個字,他就明白,蘇逸已經認可了葉夏萱。
能得蘇逸贈畫,那便是葉夏萱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至於說今天他們做了哪些事情,等有時間了,再慢慢聊吧。
葉麟和葉夏萱慢慢來到大廳,進門前還能聽到葉經國和其他人的聲音,走進去的那一刻,全都安靜下來了。
葉經天和葉經國都站了起來,全都望著葉麟。
葉麟慢慢走到葉經天邊上,葉經天正要將位置讓給他,他的手落在葉經天的肩膀上,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在說什麼呢?」葉麟的目光落在葉經國的身上,說道,「老二,剛進門就聽到你的聲音了,你來說。」
葉經國努了努嘴,聲音比起剛才小了許多:「爸,是這樣的,現在外面跪著一個病人,大哥覺得他沒把握治好……」
「聲音大點,說重點!」葉麟眼睛閉上,顯然是不想聽這些廢話。
葉經國嚇得一個哆嗦,最後只能咬著牙大聲說道:「爸,我覺得我們家好歹也算是醫學世家,家主之位當有能力者居之,我們也該給後輩一個機會,於是我提議,讓家中的後輩去醫治,誰能醫好,那他就是下一任家主。」
葉麟聽完他說的話,這才睜開眼,目光幽幽地盯著葉經國,沉聲說道:「老二,是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我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葉經國頓時不敢說話。
葉麟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最後對葉經國說道:「你大哥治不好的人,你抬進來讓晚輩治?哪個晚輩?」說到這裡,他笑了,又看向葉經國的兒子葉泓秋,「泓秋,你能治?」
葉泓秋的年紀和葉夏萱一般大,今年正好二十,他被葉麟這麼一問,也是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爺爺,我能治。」
「那你就治給我看看,若是真的能治好,以後葉家就由你當家!」葉麟頓了頓,又說道,「若是治不好,那你就好好在家閉門思過,好好學,好好看,學醫不比其它,亂來不得。」
「亂來,那就是手沾鮮血的劊子手啊!」
葉泓秋垂著頭,很謙遜地說道:「爺爺教誨,孫兒記得了。」
葉麟點了點頭,說道:「讓人進來吧,我看你治!」
葉經天也沒說話,既然是他請老爺子來的,老爺子的決定,他都是無條件服從,如果葉泓秋真的有那個本事,他退位讓賢也未嘗不可。
很快,張七北就被人請了進來。
走進大廳,張七北就看到了葉夏萱,當場就跪在了葉夏萱面前。
「葉小姐,救救我!」張七北仿佛是找到了救命的神藥,淚流滿面地抱著葉夏萱的腿,嘴裡喊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鬼迷了心竅,您救救我!」說完竟然直接在葉夏萱面前磕起頭來。
張七北的皮膚已然脆弱得跟紙張一樣,一磕竟然磕得滿地的血。
這血隱隱有些發黑,看起來就很不正常。
「你別激動!就算要治病,你也要先冷靜下來,我哥哥會給你治的。」葉夏萱並不是見死不救,但既然葉泓秋都說了,能治他的病,葉夏萱自然不好再站出來。
「你哥哥?你哥哥能治我的病嗎?」張七北的眼睛左右望了幾眼,不知道葉夏萱口中的哥哥是誰,只能哭著說道,「求求各位,只要你們能治好我的病,我就把我全部的家產都給你們!我不要了!不要了!」
葉麟深深地看了張七北一眼,這人已經病入膏肓了,在他看來,應當是中了什麼劇毒,想要救他的命……
葉麟捫心自問,他最多也就只能讓張七北再多活幾日罷了,至於根治,除非蘇逸出手。
想到這裡,他又看了葉夏萱一眼,或許,他這孫女還真能救這人的命。
蘇逸的徒弟啊!
他和唐曜文這些僕人都能學到一些經天緯地的本事,更何況是蘇逸的親傳弟子。
想到這裡,葉麟笑了,對葉泓秋說道:「泓秋,你治吧。」
葉泓秋對葉麟彎腰行了一禮,然後從懷裡拿出了自己的銀針,讓人抬來了一張簡易的床,等張七北躺好之後,給銀針高溫消了毒,就開始施針。
葉麟站在一旁看著,眉頭漸漸鎖起,這手法,可不是他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