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再捅泡沫讓爾信用盡喪

  ……

  讓唐煥頗感意外的是，沃倫·巴菲特很快跟了出來。

  於是，全球首富和全球次富，站在車旁，聊了起來。

  唐煥打趣道：「之前賣方圓、哲儒軟體等ＩＴ公司股份的時候，高盛和美林證券都屬於受託方，著實賺了不少，但也沒見亨利·保爾森和戴維·科曼斯基送我出來；老朋友你卻送出來了，就不怕被孤立嗎？」

  「我和那些人不一樣。」沃倫·巴菲特直接了當地回答道：「我是老闆，而他們就和你的球隊的經理類似，終歸會因為退休、業績差等等原因走人。我當然在乎天長地久的你了。」

  「那可多謝你對我的信任了。」首富先生朗聲大笑，同時心裡暗自嘀咕對方倒是看得明白。

  事實確實如此，未來八年內，那些人模狗樣地坐在紐約聯邦儲備銀行大樓十層會議室內的執行長們，能全身退休都是幸運的。

  見唐煥此時的姿態，並沒有之前被華爾街大佬們圍攻時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強勢，沃倫·巴菲特便繼續交底道：「我覺得你們雙方之間需要一個中間人，我也願意扮演這個角色。」

  「我相信你。」首富先生認可地點了點頭，「不過，在下一次談判到來前，他們不能繼續躺在道理上打瞌睡了。」

  和唐煥有著不少利益關聯的沃倫·巴菲特，認真地提醒道：「從去年開始，加州高鐵的運營，嚴重受困於加州電力危機、加州嚴苛的環境保護法律等等當地負面因素；最近那些原本被打敗的航空公司，又開始重開南加州和北加州之間的航線，不惜低價爭奪客源。這裡面的微妙，你可要看清了。」

  「放心，最先挺不住的那一個，絕對不會是我。」唐煥自信地一揮手，「相比於這些明面上堂堂正正的陽謀，我更感興趣那些可能的小手段。剛才你也看到了，有人搬出來『傅滿洲』、『黃禍』這些老掉牙的東西攻擊我。要是這麼鬧下去的話，將來就可能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沃倫·巴菲特摘下眼鏡擦了擦，以掩飾自己的苦惱，最後嘆氣道：「我會提醒這些膽大妄為的傢伙，不要觸碰如此敏感的底線。」

  「希望不要最後不死不休吧。」唐煥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紐約聯邦儲備銀行大樓，揮手和沃倫·巴菲特告別，上車前往自己在紐約經常入住的華爾道夫-阿斯托里亞酒店。

  ……

  玩「養豬殺豬」這一套不知道多少年的華爾街，貪婪刻薄簡直深入到了骨髓里。

  就拿美林證券來講，首富先生沒少照顧它的生意，但其今天形同路人的表現，說是餵不熟的白眼狼也不為過。

  唐煥對華爾街的步步緊逼，當然早有準備，但還是需要評估扔出炸彈的時機。

  比如，在.ＣＯＭ泡沫破裂過程中，很多被證券公司忽悠，不要拋售網絡股的投資者，需要時間積蓄對華爾街的怨氣。

  為此，首富先生在酒店裡，會見了幾個關注這方面情況的媒體人士，算是摸底「民怨沸騰」到了何種程度。

  如此一番忙碌，再加上連夜閱讀包括關於J.P.摩根和大通曼哈頓兩家銀行合併情報在內的一些要緊文件，等唐煥睡下後，直到過了第二天中午，才被助理叫醒，並詢問他，下午是否還要返回美國西海岸。

  「行程不變。」首富先生點了點頭，「從昨天開始，這裡就已經算是別人的主場了。」

  助理連忙去通知矽谷一號機組，唐煥則抓緊時間洗漱。

  等回到客廳後，首富先生不由得眉頭一皺，只見一個女服務生正在打掃衛生。

  發現唐煥走了出來，對方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先生，我以為這裡已經退房了，這才進來打掃。」

  首富先生溫和地開口道：「那你就先去別的地方忙吧，這個房間，我還要用一段時間。」

  女服務生抬起頭來，出人意料地露出一雙桃花眼，大膽地望著唐煥，「先生，你需要特殊服務麼？」

  「不要侮辱我的智慧。」首富先生抬手指著門口，淡淡地說道：「出去。」

  女服務生轉過身去，但沒挪動腳步，而是輕輕搖胯，炫起了電臀舞，並賣弄道：「先生，我真的很不錯……」

  被騷擾得失去耐心的唐煥，抬起腳來，對著那個顫顫巍巍的部位，就是一下。

  骨碌碌滾到門口的女服務生，狼狽不堪地爬起身來，惱羞成怒地罵了一句「閹貨」後，落荒而逃了。

  ……

  美國今年三月份的傳統意義上的票房淡季，出現了一部大熱影片，那就是好萊塢片酬最高女星茱莉亞·羅伯茨所主演的《永不妥協》。

  這部獨立製作的電影，在上映後的第一個周末，便以三千多萬美元的票房，登上了北美周末票房排行的榜首，並連續占據這個位置四個星期；即使進入五月份，仍然大受歡迎、廣獲讚譽。

  做為不以特效為賣點，純粹講故事為主的一部正片，《永不妥協》之所以能夠如此名利雙收，自然離不開特殊的社會背景。

  首先的主要原因就是，去年世界範圍內的大面積停電事故，著實讓人印象深刻；尤其美加大停電，更是讓美國人感同身受，進而讓大家對關於電力的主題，產生了好奇心。

  而當下的主要原因就是，加州電力危機越演越烈，人們苦不堪言。

  有誰會想到，這樣一個經濟發達得堪比一個大國的州，會被缺電折磨得痛不欲生。

  大家的鬱悶情緒當然要發泄出來，批評加州州長格雷·戴維斯的無能應對，指責安然公司的囤積居奇，痛罵諸如太平洋瓦電等加州當地能源公司的為虎作倀……

  如此一來，《永不妥協》里，導致了六價鉻水污染事件的太平洋瓦電，被一位單親媽媽、法律界菜鳥擊敗，如何不大快人心？

  更何況，從電影本身的製作水準、藝術內涵、主演表現等等品質方面來講，《永不妥協》也堪稱優秀。

  這些讚譽之聲，不單單限於傳統的影評界，網際網路上已經在.ＣＯＭ泡沫當中發展成形的，諸如亞馬遜公司旗下的網際網路電影資料庫、「唐之子」玩票的爛番茄網站，等等平台，同樣也給出了積極正面的評價。

  可以說，在大道無形之中，《永不妥協》發揮出了唐大亨寄予其的「武器」作用，廣泛地勾起了人們對能源公司缺乏社會公德心的反感。

  而這時候，相比於傳統媒體所能提供的有限互動，網絡媒體的優勢進一步展現出來。

  不吐不快的民眾，能在網絡空間裡，非常容易地找到志同道合者，進行酣暢淋漓地各抒己見。隨便一篇分析加州電力改革得失的博客，便可以輕易地收到成百上千的「贊」。

  不得不說，雖然.ＣＯＭ泡沫破裂了，但博客卻被大浪淘沙地證明，是一種成功的技術應用方式。最具說服力的例子，當屬傳統商業營銷正越來越多地轉向博客平台。

  只不過，博客這種與生俱來的，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成為媒體發布者的特性，也是一把雙刃劍。亦正亦邪，完全取決於如何使用。

  就拿首富先生這位博客的首席推動者來講，便反過來在他打造的新興媒體環境裡，遭到各種匪夷所思而又似是而非的攻擊，頗有一種「不搞臭不罷休」的架勢，以至於一向「穩重」的傳統媒體，也開始關注這方面的動態。

  像《紐約郵報》這樣的專業黑唐媒體，甚至乾脆把此類亂七八糟的言論，摘錄和總結一番，然後放到了長期以來形成認知慣性地，被認為屬於更「權威」的報紙上。

  其越發聳人聽聞的觀點，概括起來就是：有著諸如唐首富、唐ＩＴ、唐大亨、唐文豪、唐金州、唐善人、唐博士、唐師、唐生……等等稱謂的唐煥，比小說、電影、漫畫裡描述的「傅滿洲」還恐怖，用不了幾年，就能控制美國，甚至統治全世界了。

  似乎要火上澆油，最近又爆發了一個可能會嚴重傷害到唐煥「不敗金身」的大事件。一位女服務生指控，首富先生這個被渲染為企圖陰謀控制美國，甚至統治全世界的野心家，趁自己進入酒店客房打掃衛生的時候，對她進行了性～侵犯。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

  質疑者哈哈大笑：別逗了，這麼多年，唐大亨在好萊塢什麼沒見過，玩膩了、變彎了的可能，都比強迫這樣一個庸脂俗粉，大幾百倍……

  討伐者不屑一顧：有什麼好奇怪的，像唐這樣的人，在乎的是新鮮感，沒準良家婦女對他而言更刺激呢。

  似乎是一種理屈詞窮的佐證，唐煥僅通過辦公室新聞發言人，不痛不癢地聲明了一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後，便不再吭聲了。

  幾乎是一夜之間，首富先生的「酒店門」，風頭蓋過了美國總統比克·科林頓之前的「拉鏈門」。

  狗仔們像瘋了一樣，四處圍追堵截唐煥，以期拿到勁爆新聞，但直到加州高鐵召開媒體吹風會，才得以見到首富先生。

  由於被加州電力危機、安然趁火打劫、民航業反攻倒算、加州環境保護壓力等等負面因素吊打，加州高鐵似乎出現了一種由盛轉衰的跡象，就連一些加州高鐵內部員工都表示，自己的信心，只有寄希望於財力雄厚的首富先生，會無條件支持加州高鐵了。

  因此不難想像，這次的媒體吹風會，氣氛有些沉重。

  加州高鐵管理局主席傑瑞·布朗，就傳得神乎其神的加州高鐵可能採取的什麼提高票價、雇員大範圍輪休，甚至裁員，等等舉措，都一一進行了澄清。

  原本，氣定神閒地坐在一旁，幫加州高鐵穩住陣腳的唐煥，不想參與進來，但架不住記者幾次三番地打亂媒體吹風會的節奏，他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不過，首富先生直接被第一個拋出來的，圍繞著所謂「酒店門」，處心積慮設計的陷阱問題，激怒了。

  「你們真就愚蠢得看不出來，這是針對我的一連串卑鄙陰謀？」

  「你們真就沒有那份耐心，等到後天開庭的大白真相於天下？」

  唐煥陰沉著臉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台下的記者們，一邊厚著臉皮地目視著首富先生拂袖而去，一邊緊鑼密鼓地記錄著。

  接下來，等不及到第二天，當天就有「唐因『酒店門』惱羞成怒」云云的報導，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很快，美國最具影響力，同時也是案件處理量最大的法院之一，美國紐約南區聯邦地區法院，開庭審理「酒店門」。

  唐煥不屑到場，但不少媒體對此解讀為：自感理虧，避免尷尬。畢竟，如果能早點撇清關係的話，誰願意被折磨到現在。

  首富先生一方的律師，是曾經代理過美國總統比爾·科林頓「拉鏈門」的喬治·康威。

  如今再接「酒店門」，喬治·康威如何光芒四射，不言而喻。

  不過，喬治·康威沒有回應蜂擁而至的記者的任何提問，徑直滿臉嚴肅地走了過去；倒是原告一方，理直氣壯地放下狠話，要伸張正義等等。

  隨後的事態進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這個原本被估計，會推來搡去地進行好幾個回合的官司，只花了一個上午的功夫，便沒有必須再浪費時間了。

  按照媒體的總結，喬治·康威都懶得廢話，很快便拿出了一段錄像，駁斥了所有的指控。

  這個證據對外界說明了三個關鍵點：

  第一，首富先生的安全保護周密程度，估計連一國總統都比不上，竟然在自己入住的套房裡，安裝了監控。

  第二，那個起訴的女服務生，很有問題，剛進套房，便拿出一瓶似乎是香水的東西噴灑。

  第三，首富先生真的有「侵犯」舉動，一腳將女服務生踹到了門口，而對方咒罵了幾句後，便悻悻地走了。

  喬治·康威臉色嚴肅地表示：如果對方有跌打損傷方面的問題，自己的當事人，願意給予賠償；但這種誹謗，以及後面可能隱藏的陰謀，絕不會姑息。

  那個一開始扮足了楚楚可憐受害人形象的女服務生，當庭痛哭流涕地求饒，自己只是因為面臨破產，走投無路之下，才起了歹念，想向唐煥訛詐一筆意外之財。

  最沒節操的媒體，見這件事並非勁爆的名人性侵案，於是在大失所望之後，迅速轉為對幕後陰謀的刨根問底。

  結果，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沒過幾天，那名據傳想要把這個經歷寫成書，好賣上一筆錢還債的女服務生，被發現死在了租住的公寓裡。

  紐約警方的結論為：可能是壓力太大，導致精神崩潰，最後自縊而亡。

  原本窮追猛打的媒體，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紛紛顧左右而言其他了。

  ……

  好在，隨即發生的另外一個大事件，又給了這些人台階下，有了發揮專長的機會。

  正在試圖和美國第三大長途電話公司斯普林特進行規模達到1290億美元的合併，好把美國電話電報公司從老大的寶座上掀下去，但卻暫時卡在美國和歐盟監管機構這一關的世通公司，被發現存在嚴重得令人髮指的財務造假。

  風波起因源於世通公司執行長伯納德·埃伯斯。這位老兄個人投資失敗，財政狀況頻臨破產，於是便在世通公司董事會上提出要求，幫他搞四億美元的貸款，結果鬧崩了，內訌了。

  滿地雞毛當中，有人在越來越熱鬧的博客上披露了兩則消息：一個是，最近兩年，世通公司虛報營業收入幾十億美元；另一個是，世通成功收購到MCI後，將其固定資產的帳面價值由141億美元調減為107億美元，而這個34億美元的差，被世通公司拿去填別的窟窿。

  更進一步來講，世通公司的高層，從執行長，到財務總監、審計官、總會計師等等，都知道並參與了這種系統性的財務造假。

  對此，世通公司的第一反應就是斷然否認：大家別信！我們一路走來，收購了包括MCI在內的眾多公司，從而達到今日的成就；現在又正談著與斯普林特合併的事情，故而得罪的人多著呢，說不定是誰在居心叵測地散播謠言。

  可世通公司的話音剛落地，全球第一大會計師事務所安達信，便火急火燎地收回了對世通公司的審計報告。

  這個舉動太意味深長了，所有投資者頓時疑竇叢生，本來就被.ＣＯＭ泡沫破裂拖累的股市，再起波瀾。

  要知道，世通公司那也是華爾街的「寵兒」，常以證券市場的「明星」自居，被捧得股價超過64美元，市值高達1800億美元。

  正是因為這層光環，當初世通公司才得以融資370億美元，逼退了首富先生，把 MCI搶到手。

  可現在，世通公司與斯普林特的聯姻，基本上要成空了。

  聞風而動的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立刻對世通公司展開調查；全球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中的另一家，畢馬威，接手了安達信的審計工作。

  不等這兩家得出結果，世通公司的股票便被瘋狂地拋售，其股價直奔個位數而去。

  這時候，也沒有證券分析師巧舌如簧地蠱惑，什麼市場在正常修正了。

  蓋因，已經在.ＣＯＭ破裂當中被坑苦的投資者，已經不肯再上當了。

  更何況，華爾街本身也作繭自縛了。

  就拿銀行來講，J.P.摩根和花旗集團，都沒少給世通公司貸款，僅是後者就給了將近四億美元；結果導致各自的股價、信譽，紛紛下跌。

  跟著倒霉的還有美國各州的養老基金，比如：紐約州養老基金損失3億美元，密西根洲養老基金損失1.16億美元，佛羅里達州養老基金損失9000萬美元。

  ……

  來「長安城」傳話的沃倫·巴菲特，心有餘悸地說道：「我總算明白了，之前他們為什麼死死地盯上你了，原來早就心知肚明地想要拿真正優質的資產，來沖抵自己的失誤。」

  首富先生平靜地問道：「老朋友，你受到的影響，大麼？」

  沃倫·巴菲特慶幸地回答道：「我一向不碰科技股，就連當初表現最穩健的ＩＢＭ都是如此；後來受你影響，有所接觸，但也僅限於你旗下的公司。」

  「那就好。」唐煥點了點頭，「世通公司的醜聞，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將會超出美國的範圍，引發全球電信業的崩潰。」

  一聽這話，沃倫·巴菲特嚇了一跳，「不至於這麼糟糕吧？.ＣＯＭ泡沫才破裂多久，電信業也要跟著崩潰？」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首富先生理所當然地分析道，「.ＣＯＭ泡沫鼓勵電信業瘋狂地建設線路，現在泡沫破裂，導致供過於求了，市場當然要『修正』了。」

  「恐怕，這個『修正』，也是因為你，才如此趕熱鬧地到來吧。」沃倫·巴菲特苦笑道：「現在，華爾街的信用，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那邊的意思，到此為止，就算大家打成平手了。」

  「他們說打，就打？他們說停，就停？」沒有否認自己動過手腳的唐煥，冷笑道：「不好意思，我這一拳，只打到了一半的距離，實在收不住了！」

  沃倫·巴菲特愕然問道：「除了緊跟著.ＣＯＭ泡沫破裂出現的電信業崩潰，還有什麼？」

  首富先生聳了聳肩，「我只負責點燃引信，至於到底會燒到哪裡，並驚天動地地炸響，那就要聽天由命了。」

  看著唐煥眼裡詭異的光芒，沃倫·巴菲特喃喃自語道：「你的意思是，自己也收不住手了？」

  ……

  正如首富先生所說的那樣，世通公司醜聞的爆發，引發了全球電信業的崩潰。

  歐洲的阿爾卡特、維旺迪、沃達豐、英國電信、德國電信……無一倖免。

  舉一個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德國電信的股價，從100多歐元，「優雅」地滑落。

  一向保守的德國人，本來不喜歡炒股，也就是這幾年被席捲全球資本市場的科技股浪潮勾起了興趣，這才下了場；可現在殘酷的事實，告訴他們，還是遵守自己的傳統，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吧。

  簡而言之，.ＣＯＭ泡沫破裂和電信業崩潰，標誌著大牛市真的結束了。

  後者後覺的人，只能自認倒霉；但那些錯信了華爾街情報的人，肯定滿腹牢騷了。

  ……

  正當上上下下焦頭爛額之際，又有大地震發生了。

  曾經在美利堅合眾國訴哲儒軟體公司壟斷案中，幫助司法部進行帳目審核的全球第一大會計師事務所安達信，在收回對世通公司的審計報告後，還被爆出，對安然公司的審計，同樣存在重大問題。

  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投資者，不問究竟，當即紛紛出逃。

  要知道，操控加州電價的安然公司，此時的股價已經被華爾街捧到了90美元以上；而其高層進一步向投資者承諾，股價會上升到140美元一股；至於根據嘛，心照不宣，諸如加州高鐵等等的成果，不久便可以收割了。

  結果現在，安然公司自己被收割了。

  事實上，早在今年三月份，便有經濟領域的專家，發表文章分析，安然的盈利模式存在問題，並不像其鼓吹的那樣，讓人一目了然。

  但這種質疑之聲，很快被分析師看報表說話的聲浪淹沒了。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類似世通公司的調查過程，沒等美國監管機構對安然公司的調查得出正式結果，某些現象，已經告訴外界，不要心存僥倖了。

  比如，安達信自己先行解體了。

  其中原因，一方面是，據傳，美國司法部將會以妨害司法的名義，起訴「慣犯」安達信會計師事務所，如此一來，按照聯邦法令規定，安達信就不能再為其它公司進行稽核業務了；另一方面是，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最清楚，眼見飯碗不保的精英們，當然知道如何自保。

  說白了，安達信這塊牌子無可救藥了，那就趕緊各謀出路吧。

  於是原本排在安達信後面的其它會計師事務所，開始瘋狂瓜分安達信的資源。等司法部正式發動起訴後，安達信儼然就剩下一個殼子了。

  投資者們哭天搶地：騙子！全特碼的是騙子！世界一流的明星企業，不能相信！全球第一的會計師事務所，不能相信！

  無形當中，這股怨氣，也影響到了美國大選。

  事情明擺著，美國總統比爾·科林頓在「拉鏈門」當中的表現，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行徑。

  在這種情況下，選民們對下一任美國總統的要求，越來越趨向於把品德擺在第一位。

  不怪民眾有如此單純的想法，安然醜聞比世通醜聞更加複雜，因為這個能源公司，也涉足到了政壇，為美國、英國的政客，提供了明面可查的數百萬政～治獻金。

  毫不誇張地講，現在凡是和安然公司沾邊者，都沒有好結果。

  那些掏出棺材本買了安然公司股票的人最可憐，註定會血本無歸；與安然有染的機構們，也將付出難以想像的代價。

  《華爾街日報》便強烈攻訐了花旗集團與J.P.摩根，指責他們是「安然事件」的背後幫凶，現在更是罪有應得。

  這種罪有應得不僅僅是指存款流失、即將面臨的天價罰款和賠償，還有信用盡喪。

  面對媒體的追問，避無可避的花旗集團董事會主席兼執行長桑福德·威爾，最後開口說了一句，「我寧願自己從來就不知道有安然這樣一個公司存在過。」

  這句意味深長的話，道出了現階段華爾街大佬們的微妙心態。

  就在這時候，又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引咎辭職的前安然公司執行長肯尼思·萊，在科羅拉多州斯諾馬斯度假過程中，突然死了。

  皮特金的警方，給出的結論是，心力衰竭。

  四天後，肯尼思·萊的骨灰，被埋在了當地山上的一個秘密地點。

  這樣一位曾經叱吒風雲的商界大佬，可不是那個勒索不成，甚至連名字都懶得被打聽的女服務生，能比的。

  好在，媒體這次有了經驗，不至於瞬間集體失聲，紛紛轉而找來更具代表性的話題，顧左右而言其他地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