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唐那令人動容的理由

  ……

  越來越瘋狂的.ＣＯＭ公司們，如何在本屆「超級碗」上爭奪「流量」。首富先生懶得理會，他只關注為自己的豪華玩具，奧克蘭突襲者，打造一個體面的助威團。

  為此，唐ＩＴ遍邀矽谷名流，雲集喬治亞州首府亞特蘭大的喬治亞巨蛋，欣賞新世紀來臨的第一個「超級碗」。

  這個名單甚至還包括ＩＴ圈子裡，那些曾經和唐煥斗得火星四濺的對手們。

  比如，甲骨文執行長拉里·埃里森、太陽微系統執行長史考特·麥克里尼等，至於那位昔日在國會聽證會上，煽情地說出「請在座各位沒有使用過哲儒軟體公司產品的人舉手」，來聲淚俱下地控訴哲儒軟體公司，進而名聲大噪的網景公司執行長吉姆·巴克斯代爾，早就被大浪淘沙得褪去光環，不知去哪裡討生活了。

  史考特·麥克里尼還算紳士地保持著風度，可拉里·埃里森就不願意過來給首富先生捧場了，最後還是賈伯斯出面搞定。

  說到底，就是因為首富先生自身強大，讓那些和他有著各種嫌隙的對手們，處於進退維谷的境遇。

  想冷眼旁觀唐煥「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的盛會，就意味著離群、被孤立了；

  想標新立異地不在乎諸如此類的孤獨感，又架不住圍觀的八卦媒體，七嘴八舌地編排，「怎麼混得這麼慘啊，連個請帖都沒得到」，「怎麼混得這麼慫啊，連單刀赴會的膽量都沒有」云云。

  大佬們表面上風光，心裡也苦啊！

  就拿相信「胡蘿蔔汁包治百病」的賈伯斯，被逼著做了開刀手術的經歷來講，便是說不盡的辛酸淚。

  這位老兄術後康復效果理想，沒有觀察到癌細胞擴散的跡象，全家上下，為之欣喜不已。

  不過，唐煥從歐洲返回美國，見到賈伯斯的時候，這傢伙表現出那種留下心理陰影的不爽快。

  「就算是切了你的信仰，又不是切了你的弟弟，至於如此彆扭得，像被做了節育手術的哈士奇麼？」唐煥沒好氣地甩過去一份文件，「哲儒免除蘋果電腦公司一百項專利授權費，滿意了麼？」

  賈伯斯捧著文件看過之後，才轉怨為喜，自言自語道：「套在蘋果電腦公司脖子上的繩子，總算鬆了一下。」

  悻悻的首富先生，也不禁嘀咕了一句：不識好人心，按照你自己那套好像通靈術一般的治療方案，最後的結局，只能是財產、老婆、孩子，都留給了別人。

  不管怎麼樣，關於「切了信仰」這件事，算是徹底告一段落，生龍活虎的賈伯斯，完全放下心結，屁顛屁顛地去把拉里·埃里森，遊說到了「超級碗」的現場。

  ……

  二零零零年一月三十日星期天，第三十四屆「超級碗」，即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一九九九賽季的總決賽，在亞特蘭大可容納超過七萬一千人的喬治亞巨蛋舉行。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的總部就在亞特蘭大，因此，其派出了最精幹的採訪團隊，追蹤由於全球首富唐煥和美國副總統阿爾·戈爾一起到場觀戰，所可能引發的賽場之外的花邊新聞。

  時至今日，「超級碗」已經發展成為美國一個非官方的全國節日，全美單日食品消耗量僅次於感恩節，以至於當天其它體育賽事均會避其鋒芒。

  比如，ＮＢＡ就只舉行一到兩場的比賽，而且還安排在當地時間的中午，以配合晚上舉行的「超級碗」。

  這也是.ＣＯＭ公司們為什麼肯為短短几十秒的廣告時間，肯花上百萬美元的最主要原因。

  而美國副總統阿爾·戈爾來湊熱鬧的動力，就更加明顯了，自然是為今年的總統大選，在全美民眾面前繼續「刷臉」。

  喬治亞巨蛋內，座無虛席。電視直播鏡頭掠過萬頭攢動的普通看台，找到了這位呼聲極高的總統競選人。

  阿爾·戈爾旁邊陪著兩個人，一個是加利福尼亞州州長格雷·戴維斯，另一個是康乃狄克州聯邦參議員喬·利伯曼。

  目前，阿爾·戈爾還沒有確定自己的競選搭檔，去角逐下一屆美國副總統。不過，他與格雷·戴維斯、喬·利伯曼之間傳出的可能合作傳聞最多。

  阿爾·戈爾和格雷·戴維斯之間針對首富先生的勾搭連環，早就被八卦媒體傳得盡人皆知，實在是沒有什麼新鮮感可言了。

  喬·利伯曼是民～主黨內著名的保守派人物，曾經公開批評同為民～主黨的美國總統比爾·科林頓，在「拉鏈門」一案中的所作所為。

  阿爾·戈爾和喬·利伯曼走得這麼近，是向外界傳遞一個信號，即自己和惹得美國社會保守勢力咬牙切齒的比爾·科林頓不同，作風趨向保守，以增加今年競選的勝算。

  如果喬·利伯曼真的被阿爾·戈爾選為競選搭檔，將創下一個紀錄，那就是，他成為第一個美國主要政黨中出現的，猶太人副總統候選人。

  相比於共～和黨內群雄逐鹿總統提名，民～主黨內，阿爾·戈爾憑藉擔任美國副總統的優勢，一家獨大，故而現在的氣勢很足。

  直播鏡頭繼續移動，很快找到了首富先生。

  唐煥這邊的陣容就太豪華了，清一色的ＩＴ界大腕。

  一邊是惠普新任執行長、著名的職場女明星卡麗·費奧瑞娜；ＩＢＭ新任執行長彭明盛；摩托羅拉執行長克里斯托福?高爾文；英特爾執行長克瑞格·貝瑞特；甲骨文執行長拉里·埃里森；太陽微系統執行長史考特·麥克里尼等等；

  另一邊是蘋果電腦公司執行長賈伯斯；微軟執行長比爾·蓋茨；美國在線時代華納透納聯合執行長斯蒂夫·凱斯；亞馬遜執行長、去年憑藉紅透半邊天的電子商務，成為時代年度風雲人物的傑夫·貝索斯。

  接著就是，哲儒管理委員會主席路易斯·郭士納；方圓執行長約翰·錢伯斯；哲儒軟體公司執行長布萊德·斯沃爾伯格；ＥＡ執行長特里普·霍金斯；雅虎執行長蒂姆·庫格爾等等。

  再往外圍的陣容，就實在數不勝數了。只能說，全球ＩＴ行業的最頂層圈子，一網打盡矣！以至於吸引得直播鏡頭久久不願離去。

  美國廣播公司的直播室內，比賽評論員布莫·伊夏森口不擇言地驚嘆道：「如果球落到這裡，不知道會砸到多少億美元？」

  體育節目主持人艾倫·理察·麥可斯一本正經地猜測道：「估計會有一萬億美元以上吧！」

  有線電視新聞網的直播室內，也在做著類似的評論，甚至開始分析，這些ＩＴ領域的大腕們，眾星捧月地圍繞著首富先生，所坐位置遠近的門道。

  比如，惠普執行長卡麗·費奧瑞娜緊挨著唐煥落座，被解讀為矽谷領袖非常紳士地對這位女高管表示尊重。

  不過，最後的結論只能是：區分地位高低的玄妙不是沒有，但意義不大。與賈伯斯、蓋茨談笑風生的首富先生，顯然是和一起在ＩＴ領域打拼的老朋友們，緬懷過往的崢嶸歲月。

  這些東西說多了，就失去了新鮮勁兒，所以大家很快便把關注點，轉回到了「超級碗」的娛樂屬性上。

  「超級碗」開場前和中場休息的時間段，還會有很多流行歌手和音樂人進行演出。而今年的活動，被燕樂娛樂集團包了。

  做為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超級碗」，自然而然地會有一個繼往開來的環節。

  「超級碗」開場前的時段，就是一個主題為「偉大的二十世紀美國音樂」的歌頌，展示了包括福音、古典、鄉村、搖滾等等在內的獨特美國音樂風格，由「搖滾女王」蒂娜·特納，和喬治亞理工學院樂隊、喬治亞合唱團傾情演繹。

  當然了，這個場合怎麼可能少了愛國主義，美國鄉村音樂歌手菲絲·希爾演唱了美國國歌。

  熱鬧得差不多了，大家也吃飽喝足得有力氣嘶吼了，「超級碗」準時開賽。

  任何球隊都會有一個興衰起伏的周期，首富先生的豪華玩具，奧克蘭突襲者，便完成球隊重建不過兩個賽季，因此對田納西泰坦談不上「金山」壓頂地吹枯拉朽，兩者之間競爭得還是很厲害的。

  當然了，不差錢的首富先生，肯定也要體現出財大氣粗的優勢，那就是，奧克蘭突襲者有一個厲害的四分衛，庫爾特·華納，可謂狀態神勇，當第二節比賽結束時，送了田納西泰坦一個９：0的分數。

  布莫·伊夏森這位同樣是四分衛出身的比賽評論員，不住口地讚嘆道：「今晚庫爾特·華納的競技狀態，實在太好了！我敢打賭，最有價值球員的稱號，肯定屬於他了。」

  體育節目主持人艾倫·理察·麥可斯笑道：「唐親在觀戰，整個奧克蘭突襲者的球員，都非常興奮。」

  「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如果奧克蘭突襲者最終贏得了本屆『超級碗』，那坐在副總統先生身旁的加利福尼亞州州長格雷·戴維斯，要過去祝賀奧克蘭突襲者麼？」

  布莫·伊夏森沒心沒肺地咧著大嘴，哈哈笑道：「我猜不出來，希望比賽結束的時候，直播鏡頭不要忘記了留意一下。」

  此時直播鏡頭已經落在了美國副總統阿爾·戈爾那邊，對于田納西泰坦的落後，其保持著風度翩翩的淡定超然，不見一絲煙火之氣，越發印證了，看比賽是假，借著「超級碗」的強大人氣，刷臉才是真的。

  此時，關於「超級碗」的收視率，已經統計出來了一個初步的結果，全美有超過八千萬觀眾收看了比賽。

  這一屆的超級碗，還有一個與ＩＴ技術有關的特殊之處，那就是，電視直播信號採用了哲儒貢獻出大量技術的高清標準，以及５.1聲道。

  中場休息期間，各家電視台的直播間內，便不時提起這個全新的收看體驗。

  當然了，人們印象更加深刻的是，在流行天后席琳·迪翁高歌一曲後，足足有十四家網絡公司的密集.ＣＯＭ廣告。

  什麼AutoTrader.com、Computer.com、e1040.com、Epidemic.com、E-Stamp.com、HotJobs.com、LastMinuteTravel.com、LifeMinders.com、Monster.com、OnMoney.com、Netpliance、OurBeginning.com、Pets.com、WebMD.com……簡直是萬馬奔騰而來，讓人看得腦皮發麻。

  「垃圾！」賈伯斯瞥了一眼大屏幕後，不屑地哼了一聲。

  首富先生微微一笑，「確實，相比於十六年前Mac電腦的《一九八四》廣告，在『超級碗』上的振聾發聵，這些廣告都是庸脂俗粉。」

  仍不知道自己被唐煥截胡了多少回，而導致光環盡失的蓋茨，嘆了一口氣，「但是，這些公司手裡有多得可以任意揮霍的錢。」

  如此唏噓了一番後，比賽重新開始。

  最終，奧克蘭突襲者和田納西泰坦之間的比分，定格在了23：13。這也意味著，重建之後的前者，將迎來新的興盛周期。

  看得出來，美國副總統阿爾·戈爾根本不在乎比賽的輸贏，結果出來後，到田納西泰坦那裡親切地慰問了幾句，接著，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至於加利福尼亞州州長格雷·戴維斯，直播鏡頭最終還是沒能逮住，不知所蹤！

  被記者團團圍住的首富先生，面對第一個問題，就非常罕見地卡殼了。

  「唐，你還記得，奧克蘭突襲者贏了多少次『超級碗』麼？」

  無所不知的唐煥，聽完了之後，尷尬地環顧左右，沒能回答出來。

  「這是奧克蘭突襲者贏得次數太多，以至於記不太清了，還是奧克蘭突襲者，壓根就不是唐的真愛啊。」眾人鬨笑道。

  在無比熱鬧的氣氛中，突然一個極其尖銳的問題，被拋了出來，「唐，有一個消息在瘋傳，你正在出售包括方圓、哲儒軟體在內的多家ＩＴ公司的股份。你能對此正面回應一下麼？」

  剎那間，現場靜得呼吸聲清晰可聞。無數雙眼睛，緊緊盯著首富先生。

  唐煥因為奧克蘭突襲者贏得「超級碗」而變得精神煥發的臉龐，黯淡了下來。

  過了幾秒種後，他語氣沉重地開口回答道：「我希望哲儒軟體公司能夠避免被判定壟斷成立，並被拆分的命運。為此，我甘願削弱自己在業界的影響力，或者退休也可以。」

  叱吒風雲，曾經被譽為世紀最強男人的首富先生，突然如此黯然神傷，在場眾人無不為之動容。

  剛才還開玩笑，奧克蘭突襲者不是唐的真愛；現在看來，唐的真愛，是哲儒軟體公司啊。

  為了這家軟體業巨頭，能夠避免被肢解得四分五裂的命運，唐甚至願意退出江湖。

  哎呀，這份真摯的情感，實在太讓人感動了，我的鼻子好酸啊。

  各位記者一邊眨著淚光隱現的眼睛，一邊飛速地記錄著這個勁爆的新聞。

  站在不遠處的賈伯斯，目瞪口呆地看著曾經無比強勢地逼著自己「切了信仰」的唐煥，過了好一會，才在心裡喃喃地嘀咕了一句：「這傢伙沒得到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男主角，實在太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