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加州加入反壟斷陣營

  ……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六日，第十三屆亞洲運動會的開幕式，在扶南首都百囊的國家奧林匹克運動場，隆重舉行，

  雖然半年前扶南捲入了那場軍事衝突，有點破壞氣氛，但另一當事方爪哇也沒臉真的公開抵制，於是亞洲奧林匹克理事會現階段的全部四十四個成員當中，總共來了四十一個，只有阿富汗、沙烏地阿拉伯、伊拉克因為各種事故，無法參賽。

  不過，人家那是真的「有事」，和爪哇的情況完全不同。沙烏地阿拉伯便為了表示誠意，特意派人來到開幕式現場，隨著運動員入場儀式，走上一圈，意思一下。

  從嘉賓陣容上，也能看出來，本屆亞洲運動會在組織方面非常成功。

  主席台上，除了就坐的哈努克親王、鄭遠征首相等扶南重要人物，以及亞洲奧林匹克理事會各個成員所派出的代表外，還有亞洲奧林匹克理事會主席艾哈邁德親王、國際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國際田聯主席內比奧洛等國際體育組織的高級官員，再加上首富先生、在扶南進行工作訪問的第一排名的副總理等等。

  扶南費盡心力地主辦如此大規模的活動，目的不外乎對外展示形象、對內凝聚人心，同時也以此為契機，帶動各個方面的發展。

  比如，本屆亞洲運動會的會徽，就是最能在全世界範圍內代表扶南的吳哥窟；吉祥物則是直到一九三七年才被科學家發現的瀕危野生大型動物扶南牛。

  再如，自從一九九零年確定下來，本屆亞洲運動會在扶南舉行後，扶南便迎來了全民運動、商業比賽的熱潮，尤其從外面挖了不少好苗子。

  就拿首富先生的體育星探來講，便把原本時空那位悲催地連著拿了三屆奧運會羽毛球銀牌的李宗偉，從馬來西亞「搬運」到了扶南的哈努克市。

  要知道，這種乾坤大挪移沒想像當中的那麼理所當然地簡單。蓋因，目標一旦被確定是一個有價值的好苗子後，其「搬運」就是一種「舉家搬遷」。

  更為重要的是，就像韓國舉辦奧運會一樣，扶南通過舉辦本屆亞洲運動會的藉口，在大搞建設之外，也推動了原本不好硬著來的「軟體方面」的改革。

  當意氣風發的哈努克親王，鏗鏘有力地宣布「第十三屆亞洲運動會開幕」後，扶南就此成了角逐36個比賽項目的6554名運動員的大舞台。

  之後的文藝匯演環節，還是相當精彩的，首富先生便看得津津有味。

  扶南的文化比較特殊，在全球範圍內只能算是小眾，可能也就是舞蹈屬於「通用」藝術形式了，而在高棉古典舞、民間舞和社交舞這三大類當中。最能代表扶南的舞蹈是高棉古典舞。

  可話說回來，要是真的在如此萬眾矚目的場合，擺出來這個龍門陣，電視機前的普羅大眾，估計要打哈欠了。

  好在，哈努克特區這個本屆亞洲運動會，除了首都百囊之外的最重要賽事舉辦地，兼容並蓄地引入了不少現代華語文化流行元素。

  首富先生在扶南建立起社會「試驗田」，到現在差不多有十三年了，足以成長起來一代人，跟著他的思路走了。華語音樂、影視、舞蹈、漫畫、小說等等形式，便都在這裡安家落戶、生根發芽。其儼然正在發展成為全球範圍內一個相當可觀的華語文化消費市場。

  就拿本屆亞洲運動會的開幕式文藝匯演來具體講，鄧儷珺的「歌「、呂秀玲的「樂」、李賽鳳的「舞」，便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增光添彩作用。

  事實上，這三樣也是首富先生在扶南維繫聲望系統和文化淵源的無形法寶。

  所以，唐煥當然欣賞得不亦樂乎！

  可以想像，在這邊諸事順利的首富先生，流連於扶南和暹羅兩地，頗有一種樂不思蜀的架勢，以至於過了一九九九年的元旦，他才返回美國舊金山。

  畢竟，放鬆過了，也該幹活了。

  ……

  一九九九年一月四日，格雷·戴維斯正式就任加州第三十七屆州長。

  按照慣例，唐煥肯定要去加州首府薩克拉門托，出席這個儀式。

  美利堅合眾國訴哲儒軟體公司壟斷案進攻方中的州聯盟，從「Ｇ20」變成了「Ｇ16」的分化，雖然過去了不短的時間，但媒體記者們仍然賊心不死地惦記著圍追堵截到首富先生，好求證是否因他而起。

  雖然是自己乾的，但唐煥不打算進行公開回應。

  有些事情，說得做不得；有些事情，做得說不得。

  首富先生就算腦袋抽了，也不會去無聊地滿足這幫記者的好奇心。

  因此，唐煥有意地讓自己的到場時間晚了一點，反正，以他今日此時的身份地位，即使壓軸出場，也擔當得起！

  但讓首富先生萬萬沒想到的是，本來以為自己就很晚的他，竟然剛好遇到了同樣從車裡走下的美國副總統阿爾·戈爾。

  記者們幾乎就是為了這個場合而生，頓時咔咔的快門聲不絕於耳，生怕錯過兩人已然難得一見的同框場景。

  廢話不多說，唐煥和阿爾·戈爾都做無視對方狀，然後分別和各自的圈子打招呼，並最終來到屬於自己的位子。

  沒過多久，儀式開始。

  任期滿了兩屆的共～和黨人皮特·威爾遜，正式將加州州長的權力，移交給了民～主黨人格雷·戴維斯。

  這位一身正裝的新州長，在自己的就職演說當中，再次重申了加州民眾最近這些年比較關心的增加公眾教育投入，以及和邊境接壤的墨西哥改善關係，好能促進雙邊貿易等問題。

  這些都是題中應有之意，畢竟其就是格雷·戴維斯能在加州州長競選當中勝出的資本。

  因此，在這個絲毫感覺不到意外的環境裡，大家都井然有序地聽著，媒體也在不緊不慢地記錄著。

  直到……

  格雷·戴維斯在演講的結尾部分轉折道：「矽谷這個高科技技術創新和發展的開創者，長期以來，為加州帶來了大量的就業機會，重要的財政收入，但也出現了逐漸被少數巨頭把持的跡象，進而失去了公平競爭的環境。」

  「為了能夠更好地長遠發展，新一屆加州州政～府，必須做出一些旨在維護市場自～由的舉措。比如，和司法部進行反壟斷方面的合作。」

  ……

  聽到這裡，在場的不少嘉賓，都不由自主地伸直了脖子，瞠目結舌地重新端詳著正在台上誇誇其談的格雷·戴維斯。

  州長先生，你沒有神經錯亂，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

  嗅覺更為靈敏的記者們，則迅速進入了最高級別的興奮狀態。

  平地起波瀾？我們最喜歡了！

  與此同時，一個電視鏡頭已經從格雷·戴維斯身上，迅速切換到了首富先生的臉上，以試圖通過這個特寫，捕捉到他在這一刻的心理變化。

  反應過來的現場眾人，視線也頻頻地轉到唐煥身上。

  此時的首富先生，喜怒不形於色。古井不波的目光，越過人們的頭頂，似乎在專注地數著遠處的彩色氣球。

  ……

  「讓傑瑞·布朗給我一個說法。」等意味深長的掌聲落下後，唐煥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自己的隨從。

  實際上，根本不用首富先生主動提醒，前任加州州長、現任加州高鐵管理局董事會主席傑瑞·布朗，便額頭冒汗地找到了似乎有意躲避的加州新州長。

  「格雷，你確定自己沒拿錯演講稿吧？」傑瑞·布朗壓著火氣問道。

  既然沒躲過去，格雷·戴維斯隨即坦然起來，反問道：「有什麼問題麼？」

  傑瑞·布朗盯著格雷·戴維斯的眼睛，直白地說道：「剛才你在演講的末尾部分，所提到的那些，應該是表示，讓加州加入美利堅合眾國訴哲儒軟體公司壟斷案的司法部一方吧？」

  格雷·戴維斯再次反問了一句，「有什麼問題麼？」

  「當然有問題了！」傑瑞·布朗終於爆發了，當場咆哮道：「格雷，你不會不清楚，自己的行為，是對支持者的背叛吧？」

  「布朗，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一句，在這個場合，你應該稱呼我州長先生，才更為合適！」格雷·戴維斯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領帶，一邊大氣凜然地說道：「我的州長之位，來自廣大選民的信任，而不是某個寡頭的支持。」

  一聽這話，本來就被噎得臉紅脖子粗的傑瑞·布朗，吃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是覺得自己已經羽翼豐滿了麼？」

  「布朗，我很感謝這些年以來，你在政～治生涯上對我提供的指導和幫助，」格雷·戴維斯漫不經心地亮明自己的態度，「可你不會認為，我現在都已經是加州州長了，還沒有形成屬於自己的理論體系吧？」

  傑瑞·布朗苦口婆心地繼續說道：「那好吧，我們就從你的加州州長角度，來審視這個問題。」

  「你不會不清楚，哲儒軟體公司，以及它背後的哲儒、方圓，在ＩＴ領域具有怎樣舉足輕重的地位，以及對加州就業率、財政收入等方面的貢獻吧？」

  「你站到司法部那邊，還不是在損害加州的利益？」

  「光是從你的話里，我就已經聽出了哲儒軟體公司的一手遮天。」格雷·戴維斯冷笑道：「這種壟斷局面，或許在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什麼問題，可當時間一旦長了，那就弊端盡顯了。」

  已經意識到勸解無用的傑瑞·布朗，失去了最後一絲耐性。

  他直截了當地問道：「這些華麗的詞藻就拋到一邊吧，你能明確地告訴我，是什麼讓你做出如此改變，也好讓我到唐那裡，可以交差。」

  格雷·戴維斯答非所問道：「事實上，無論加州是否站在司法部一邊，哲儒軟體公司被判決壟斷的命運，都不會改變。」

  「但加州這個哲儒軟體公司的總部所在地，終歸還是不同的。你不會否認這一點吧？」眼見得不到結果的傑瑞·布朗，站起身來，給了格雷·戴維斯一個「友盡」的眼神，拂袖而去。

  格雷·戴維斯假惺惺地在背後說道：「大家同屬民～主黨人，理應有著一致的信念，我們可以隨時平心靜氣地好好談一下。」

  傑瑞·布朗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門，然後給首富先生打了一個電話，「唐，我想，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和你談一下。」

  「那就到我落腳的酒店吧。」語氣無比平靜的唐煥，在掛斷電話前，補充了一句，「傑瑞，不管怎麼樣，我對你的信任，都沒有發生任何一絲一毫的變化。」

  將手機交給助理，首富先生緩緩地落下車窗，目光和同樣從車窗里望出來的美國副總統阿爾·戈爾，在半空中交匯。

  剎那間，風雷涌動，潮生潮滅！

  ……

  早就蹲守在一旁的有線電視新聞網記者，心中大叫一聲「我的娘哎，普立茲獎就靠你了」後，使出渾身解數，忠實地記錄下了這難以形容的一刻。

  ……

  今年的一月份，是一個全美範圍內權力密集交接的時期。

  比如在佛羅里達州，傑布·布十將會在一月五日，正式就任州長。

  但不難想像，在一月四日舉行的加州州長就任儀式，註定會成為焦點之中的焦點。

  剛剛走馬上任的州長，宣布加州這個哲儒軟體公司的大本營，加入到司法部那邊，起訴自己區域內的明星企業！

  還有比這樣的峰迴路轉，來的更跌宕起伏麼？

  美利堅合眾國訴哲儒軟體公司壟斷案可真是越來越精彩了，比什麼美國總統比爾·科林頓遭到國會彈劾，有意思多了！

  不過，這裡面的波詭雲譎，也複雜得讓人看不懂。

  不管怎麼樣，先把全球首富唐煥和美國副總統阿爾·戈爾，在格雷·戴維斯的加州州長就任儀式上，偶遇時的相互無視的圖片，曬出來，讓大家過過癮。

  沒想到，有線電視新聞網不屑地表示：兩人「無視」的圖片簡直弱爆了，而且也太稀鬆平常了；看我的獨家素材，那就是他們的「互視」。哎呀，這效果，讓我不得不想起普立茲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