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新任加州州長的背叛

  「副總統先生，您怎麼突然大駕光臨了？」格雷·戴維斯難掩驚訝地問道。

  阿爾·戈爾這位不速之客笑了笑，反問道：「難道你不歡迎麼？」

  「當然歡迎之至了。」格雷·戴維斯連忙招待對方。

  不怪格雷·戴維斯心裡犯嘀咕，要知道，阿爾·戈爾這位美國副總統，最近一段時間，處境有些微妙。

  可能是過於「活躍」了，阿爾·戈爾一頭闖進了美利堅合眾國訴哲儒軟體公司壟斷案的戰場，和首富先生怒懟起來，可謂出盡了風頭。

  與此同時，即將面對彈劾的美國總統比爾·科林頓，對阿爾·戈爾越來越心生疑慮。

  你蹦躂得這麼歡實，是真的為兩千年的總統大選做準備呢，還是巴不得我趕緊被彈劾下去，好讓你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儘早上位？

  這些信息根本不用別人拎著耳朵告訴，到了格雷·戴維斯這個層次，必然具備獨～立分析出來的能力。

  阿爾·戈爾也明白，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和感情去試探，直接轉入正題道：「我這次來加州，除了公幹之外，也想順便考察一下，能否找到合適的搭檔，一起征戰兩千年的總統大選。」

  一點都不白給的格雷·戴維斯，沒接這個話茬，蜻蜓點水地轉而說道：「風傳德克薩斯州現任州長小布十，也要參加兩千年的總統大選，到時候想必競爭會格外激烈。」

  「一個看起來好像在改過自新求上進的紈絝子弟而已。」阿爾·戈爾不屑地哼了一聲，「本屆民～主黨政府經濟成就無比輝煌，進而會留下大筆寶貴的可利用政～治遺產。我只要能找到一位足夠優秀的搭檔，小布十就算把他父親老布十拉來助陣，也沒有用！」

  不好再繼續裝糊塗的格雷·戴維斯，試探著問道：「那副總統先生找到滿意的合適人選了麼？」

  阿爾·戈爾沒有馬上正面回答，而是如數家珍地說起格雷·戴維斯的資歷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擁有史丹福大學的文學學士學位，哥倫比亞大學的法律博士學位；完成學業後，進入美國陸軍，從一九六七年到一九六九年期間，在越南戰場服役。並獲得了銅星勳章；退役後，因為對政～治產生了興趣，所以投身政壇，成為了現在的加州高鐵管理局董事會主席、當時的加州州長傑瑞·布朗的執行秘書和參謀長。」

  「當傑瑞·布朗結束了自己的州長任期，以及不再謀求政～治上的發展後，你轉而進入了加州的州議會，接著擔任加州的審計長、副州長，乃至目前的候任加州州長。」

  聽阿爾·戈爾說到這裡，為了避免對方誤會自己的智商，格雷·戴維斯不得不硬著頭皮，率先撕下窗戶紙道：「副總統先生，您該不是覺得我可以做為您的總統競選搭檔吧？」

  「為什麼不呢？」阿爾·戈爾巧舌如簧地說道：「你的政壇資歷已經足夠雄厚，尤其在今年的加州州長競選當中，展示出了無比優秀的才能，正是我想要尋找的最佳搭檔。」

  格雷·戴維斯聳了聳肩，「多謝副總統先生的信任，但我的加州州長任期，還沒開始，。怎麼就能結束呢。」

  阿爾·戈爾啞然失笑道：「你不要對我說，當了好幾年副州長的你，仍感覺州長的位置，充滿了無窮盡的吸引力。」

  「根據我的觀察，你對州層面的發展，已經不感興趣了，早在擔任加州審計長期間，便瞄準了國會的參議員；只可惜被唐煥的鐵桿盟友、舊金山市長黛安娜·范斯坦打得慘敗，失去了到更高層面的聯邦平台一展所長的機會，這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當上了副州長，以及現在的州長。」

  「如果你感覺競選搭檔的負擔太重，也可以對未來內閣的組成，發表自己的意見。」

  聽到阿爾·戈爾終於提起來了唐煥的名字，格雷·戴維斯的眼睛眯了起來，「副總統先生如此不惜血本地拉攏我，不知道希望我怎麼回報呢？」

  阿爾·戈爾直視著格雷·戴維斯，緩緩說道：「你只需做一件正義之事，即率領加州，跟隨司法部，起訴哲儒軟體公司壟斷行業。」

  「果然如此。」格雷·戴維斯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阿爾·戈爾以不可置疑的語氣繼續往下說道：「馬上就要進入一九九九年了，哥倫比亞特區聯邦巡迴上訴法院判決哲儒軟體公司壟斷，也會像時間一樣，確定無疑，你只是順勢而為罷了。」

  格雷·戴維斯不滿地哼了一聲，「既然有沒有加州參與都影響不到判決的結果，那為什麼還要拖我下水？」

  「你不會不知道，我這次競選加州州長勝出，得到了來自唐的不少支持。」

  「再往前面推，雖然我競選國會參議員的時候，被舊金山市長黛安娜·范斯坦打得慘敗，但在外界都認為我的政～治生涯到此為止的時候，也是得到唐的支持，競選到了目前的這個副州長。」

  「如果我像你說的那樣，明年一月初就任加州州長後，帶領加州加入反哲儒軟體公司壟斷的行列，且不說加州本土既得利益群體的反對，光是外界對我背叛支持者的議論，就難以招架。」

  「你看歷任美國總統，上台後有完全兌現競選承諾的例子麼？」阿爾·戈爾帶著淡淡的嘲諷，反問了一句，「政～治不就是這樣麼，競選時的承諾屬於理想，但上台後，就必須面對現實，進行各種妥協。」

  「你不會不清楚，你從唐那裡得到的支持，是因為你的前『僱主』傑瑞·布朗，這也是為什麼當初競選聯邦參議員的時候，唐支持舊金山市長黛安娜·范斯坦的原因。」

  「親疏有別，不外如此。」

  「你帶領加州加入反哲儒軟體公司壟斷的行列，就算屬於一種背叛行為，也只是結束了和傑瑞·布朗的友誼；至於和唐，無非就是回到最初的淡然狀態而已。」

  「話再說回來，現在你和唐的關係，就真的屬於親密無間麼？哈哈……恐怕有些一廂情願了吧！」

  「而你帶領加州加入反哲儒軟體公司壟斷的行列，就屬於絕對的政～治正確了。這裡面的奧妙，我相信不用我多說，憑你自己的智慧，就能領會得一清二楚。」

  阿爾·戈爾端詳著格雷·戴維斯變幻不斷的掙扎神色，鄭重強調道：「做為回報，我的內閣里，你看中了哪個位置，隨便挑！」

  「我相信，你的真正需要，是國家層面的政～治舞台，而不是已經為之打轉了幾十年的加州。」

  格雷·戴維斯嘆氣道：「激怒唐的後果非常嚴重，這一點，我相信，你有深切體會。」

  聽到這話，入門以來一直保持著氣定神閒、風度翩翩姿態的阿爾·戈爾，頓時老臉變成了豬肝色，重重地一捶沙發的扶手，激昂地說道：「你為什麼如此忌憚唐？還是不是因為他的公司有著壟斷地位！這就越發證明了司法部的起訴正確而有意義。」

  「雖然你還要在加州州長的位置上呆兩年，時不時地就要面對唐，但我認真了解過你的競選綱領，完全可以斷定，離開他，照樣玩得轉。」

  「比如，對於加州內部的增加公共教育投入，以目前加州的財政狀況來講，幾十億美元的預算，完全不成問題。」

  「再如，對於加州外部的和墨西哥改善關係，我可以使用自己的資源，全力協助你。」

  「你看，世界就是這樣，並非想像當中的誰離不開誰。」

  「退一萬步來講，如果唐真的有所動作，那就更好了，我們正愁抓不到他的把柄呢！其只要敢有任何違反遊戲規則的行為，就會被放大一萬倍。」

  格雷·戴維斯終於被說動了，他確認地問道：「你的承諾，真的算數？」

  阿爾·戈爾肅然回答道：「我以我的宗～教信仰保證！」

  ……

  首富先生在馬來西亞吉隆波參加完ＡＰＥＣ峰會後，便北上來到扶南，準備出席在這裡舉行的第十三屆亞洲運動會的開幕式。

  中南半島的氣候特點是有著明顯的雨季和旱季，所以和之前中國舉辦的第十一屆亞洲運動會，以及一本舉辦的第十二屆亞洲運動會，選擇九月、十月這樣的秋高氣爽季節舉行不同，開幕時間被安排到了進入旱季一個多月後的十二月六日。

  唐煥這次來，可不是僅僅為了在開幕式上露露臉、再看看運動會的熱鬧，而是有著極為重要的目的。

  比如，再仔細評估一下扶南這個「社會試驗田」發展得怎麼樣了、慰問一番安置在哈努克特區的爪哇華人難民、巡視一眼扶南至中國的鐵路，以及籌劃中的克拉地峽運河項目。

  必須指出一點，相比於原本時空耳熟能詳的「新馬泰」旅遊線路，現在還要把扶南加進去。

  由於首富先生的亂入，早早結束戰亂的扶南，旅遊資源開發得極為到位，再加上政～治層面的幫扶，扶南儼然成為中國遊客到東南亞旅遊的首選地。

  尤其是中國滇南省省會春城經暹羅至扶南的鐵路建成後，客流量更是進一步增加。

  扶南舉辦第十三屆亞洲運動會，不僅僅是對十多年以來建設成就的一個檢驗，還相當於製造了一次巨大的商機，讓鐵路所經過的暹羅、扶南沿線各地，大大地賺了一筆。

  暹羅被亞洲金融風暴禍害得就別提多慘了，而被迫接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城下之約，結果和韓國類似，被國內民眾憤怒地聲討為簽訂了喪權辱國的條約，哪有這種堂堂正正做生意的方式討人喜歡。

  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在暹羅國內對克拉地峽運河項目很大的爭議之聲，正在微妙地向支持一方傾斜。

  擔心安全？今年剛把東南亞第一大國爪哇揍得鼻青臉腫的扶南海軍，可以為您保駕護航。

  擔心沒錢？成功地投資了加州高鐵、證明了那幾百億美元花得真值的全球首富，願意為您跑前跑後。

  事實上，錢的問題，現在壓根就不是問題。包括中國、一本、韓國、菲律賓，甚至扶南的死敵安南，等等在內的各個克拉地峽運河項目可預見受益者，都表達出了濃厚的參與興趣。

  真正的阻力，來自複雜的盤外因素。

  比如，馬六甲海峽沿線的新加坡、爪哇，就明確表達反對。

  前者是真的擔憂核心利益受損；後者為了反對而反對的心理大家都懂；至於馬來西亞的態度，則不那麼明確。

  蓋因，克拉地峽運河位於緊鄰馬來西亞北部的暹羅境內，不論是暹羅的南部，還是馬來西亞的北部，都屬於經濟發展的落後地區，所以馬來西亞也是受益者之一。

  除了這些可以擺在明面上，掛在口頭上、堂堂正正討論的利益紛爭，還有隱藏在深處的各種隱晦原因。

  比如，對「窮兵黷武」的扶南海軍的擔憂、對首富先生這個推動者背後所代表的、東南亞各國一直都在以各種形式打壓的華人群體的忌憚……

  這些顧慮，越是無法拿到明面，掰開了、揉碎了地討論清楚，便越阻力重重。

  可它就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如何破局？

  首富先生給出的解決方案就是用既成事實說話，以勢壓人。

  扶南海軍不是被你們背地裡吐槽成全球最大的僱傭軍麼？

  如果克拉地峽運河建成了，多了一個直達印度洋的通道，那扶南海軍就有了釋放精力的地方；否則的話，他被局限在胡同里，像個遊手好閒的無賴青年，三天兩頭到你們家門口轉轉，後果自己去想！

  華人不是被你們視為隱患麼？

  與其日防夜防，還不如好好發展自己。現實終歸是要面對的，亞洲金融風暴肆虐過後，哀鴻遍野，而克拉地峽運河必定會明顯拉動經濟發展。

  歸根結底，克拉地峽運河完全處在暹羅境內，決定權也自然在暹羅手裡，首富先生只要把暹羅搞定就行了。

  至於其它，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