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美國在線的終極擴張

  ……

  因為在紙牌屋這挺「機關槍」的掃射下，共~和黨這邊倒下的最多，所以其認為紙牌屋是1994年中期選舉當中，慘敗的民~主黨，所發動的絕地反攻——於是，這筆帳也就算是「冤有頭、債有主」地有了著落。

  不過，同樣都是網際網路網站爆料，德拉吉只是「錦上添花」地把和美國總統比爾·科林頓有關的前白宮實習生莫尼卡·萊文斯基扯了出來，而紙牌屋則「別開生面」地讓現任美國眾議院議長，以及準備接替該位置的兩位預定美國眾議院議長顏面掃地——兩者的殺傷力，高下立判。

  今年是1994年「共~和黨革命」成功之後的第一個中期選舉，到11月份的時候，美國國會眾議院的435個席位、參議院100個席位里的33或者34個完整任期的席位，以及美國50個州中36個州的州長，都將進行換屆——因此，這裡面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在如此關鍵的節骨眼上，紙牌屋的爆料，相當於一棒子把互掐正歡的共~和黨與民~主黨砸得清醒了幾分。既然大家都是一樣地屁股不乾淨，那還是保持默契地別讓「拉鏈門」擴大化為好——這也算是兩口子吵架歸吵架，但絕不會鬧到離婚地步的政~治分贓了。

  而接下來，就是讓紙牌屋像德拉吉那樣，爆料歸爆料，但要控制住「度」——只要能讓美國人民相信，我們雙方都很專業地監督著彼此，就可以了，別搞得那麼驚天動地！

  可惜的是，紙牌屋的底細滑不留手，其充分利用了網際網路那種「大道無形」的特點——網站服務由美國在線免費提供，懸賞花紅又走的是比特幣的渠道。

  當然了，這不是說紙牌屋絕對的無跡可尋——只要肯拿出反恐的資源和力度，那就有極大地把握順藤摸瓜。

  可問題是，僅僅為了這樣一種難以啟齒的麻煩，誰敢真的伸手啊？一旦，不，完全肯定，會被捅出來，就是一個更大的醜聞。其性質就像現在的美國總統比爾·科林頓，拉鏈問題好處理，但妨礙司法地說謊才是真正致命——已經嚴重到了妨害自~由的地步。

  因此，在紙牌屋的後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情況下，最有效的制止方法就是讓服務提供商——美國在線，暫時下線紙牌屋這個網站。

  畢竟，這項服務是免費的，美國在線提供的使用許可協議里，有無數撂挑子的合理免責藉口，堪稱零成本、零風險。

  結果，公關人員碰了釘子，美國在線斷然拒絕——開玩笑，你們害怕妨害自~由，難道我們就不擔心有嫌疑？

  要知道，我們可是一家前程遠大的公司，正在和時代華納透納公司談合併的事情，屆時將會產生一個全球最大的媒體公司——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如此無聊的風險，被人指著脊梁骨地質疑公信力。

  現階段，美國在線有多意氣風發？或者網際網路大潮有多波瀾壯闊？

  就在去年，也就是1997年，美國市值最高的前十家公司，都邁過了1000億美元的門檻，組成了無比奢華的「千億俱樂部」——而競爭第一寶座的哲儒軟體和通用電氣，更是達到了2000多億美元。

  到了今年，顯而易見，「千億俱樂部」的規模擴大了——哲儒軟體公司這個被反壟斷陰雲籠罩的領頭羊，市值逼近了4000億美元。

  做為風頭最強勁的網際網路服務提供商，美國在線當然也不含糊，不但躋身於「千億俱樂部」，並以將近1600億美元的市值，第一次闖入前十的行列，排名第十——相比之下，已經對其芳心暗許的時代華納透納公司的市值，也就是去掉最高位的一個零頭而已。

  這就是美國在線敢於直接說「不」的底氣所在，也反映出了網際網路的話語權正在如何發展壯大！

  既然是公關，那就肯定免不了利益博弈中的推來扯去、陷入困局後的另闢蹊徑——結果，美國在線重要股東首富先生，成了一個關鍵的遊說目標。

  ……

  已經擺脫了像「首富和總統誰的緋聞多」這樣的煩人鼓譟的唐煥，此時正在位於伊利諾州芝加哥西北方約40公里的衛星城——紹姆堡的摩托羅拉總部。

  當哲儒分離出哲儒軟體、美國電話電報公司分離出朗訊，並IPO大獲成功後，摩托羅拉和正在將醫療、量測儀器等業務分離出安捷倫的惠普一樣，計劃將半導體元件部門分離出去，成立為一家名為安森美的半導體供應商，好放到美國股市上供資本運作——這就是華爾街的影響力，每一家巨頭都要響應。

  這個安森美的業務並非製造微處理器、半導體存儲器等產品——摩托羅拉很大，那是另外一個部門，而它負責摩托羅拉的傳統強項產品，比如分立電晶體，標準模擬和標準邏輯等器件；更具體地講就是，面向計算機、消費電子、汽車、通信、LED照明、醫療、軍事、航空等領域的，包括電源和信號管理、邏輯、分立及定製器件在內的一系列解決方案。

  不像惠普的那個安捷倫，摩托羅拉的這個安森美，屬於唐氏IT王國供應鏈上的一個比較重要的環節，如今要進行開宗立派的巨大變革，唐煥自然要過來協調一下。

  而他的本次親自造訪，也不止這一項工作內容，還有銥星計劃等。

  事實又一次證明，光有創意和技術，未必就能取得成功——唐煥根據原本時空的經驗，以及現有的情報，感覺這個版本的銥星計劃，同樣有點玄乎。

  首先的一點——冷戰結束後，全球化模式開啟、美國成為唯一超級大國不假，但全世界遠遠不等於一個國家，進而包括在各個國家和地區設立基站在內的各項磋商，即使表面上熱情和期待，可實際中仍然因為事關切身利益而磕磕絆絆。

  可以說，有了唐IT加入、從而技術研發進度大大加快的銥星計劃，就是因此又被拖延了下來。

  現在，擋在實際商用道路上的障礙，倒是基本都掃清了，但外部環境已經發生了極為重要的變化。

  比如，移動通信的基站數量增加迅速，從而讓信號覆蓋範圍大為改觀，甚至國際漫遊也普及開來，以至於性價比威脅到了衛星通信的優越性。

  再如，通信技術已經進入數字時代，使得銥星計劃的技術顯得有些老邁。

  不過，雖然唐煥心中悲觀，但他並不後悔參與其中，反正摩托羅拉才是絕對的主角，而自己的那點資源投入，換來包括技術經驗、成果分享、軍方合作等等，值了！

  首富先生現在考慮問題的出發點，往往是一種無形，但卻又很重要的「淵源」——就像十多年前自己和蘋果電腦公司結下的交情，如果在下個十年，摩托羅拉仍然「重蹈覆轍」地衰落，那首先有資格出刀分肉者是誰，不言自明。

  正在說著銥星計劃馬上就要開始的商業應用，想遊說美國在線關閉紙牌屋的公關人員到了。

  聽到了助理的匯報，唐煥會心地微微一笑——紙牌屋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如果那個百萬美元徵集爆料的行動還繼續下去的話，那就反而要引火上身了。

  屁股決定腦袋——一個人的立場，都是由切身利益來決定的。

  比如一個上學費用都要靠貸款來周轉的窮學生，肯定希望教育在內的社會福利好一些；可當他爬到更高的階層，腰包鼓起來後，往往又不願意看到用這些社會福利做加稅的藉口。

  首富先生對於美國共~和、民~主兩黨的態度，自然也是從自身利益出發，屬於像銀行、金融、保險、國防、電信等領域那樣的「騎牆」派；而他麾下像方圓、哲儒、哲儒軟體這樣的大型企業，也有模有樣地學著通用電氣、霍尼韋爾、聯合技術公司，常年「騎牆」。

  在唐煥看來，他喜歡共~和黨所能提供的「機會公平」，如此一來，自己才能不受約束地施展所長。

  可另一方面，身為少數族裔，首富先生又需要民~主黨所提供的「社會公平」，來長遠保障自己的權益。

  但與此同時，民~主黨所力推的「大政~府」理念，不可避免地會給唐氏IT王國增加「天花板」——哲儒軟體公司所面臨的反壟斷訴訟，除了由於見不得光的勢力傾軋之外，也和這個政~治因素不無關係。

  相比之下，共~和黨的「小政~府」理念，則對大企業管制得沒有那麼緊——這也是為什麼唐煥主張，部下也贊同的，哲儒軟體公司以拖延戰術應對反壟斷訴訟，以熬到2000年大選可能產生的執政~黨~輪換的轉機。

  不得不說，這就是相互制衡之下的無法十全十美的大勢，進而讓首富先生必須「騎牆」。

  在這種情況下，唐煥並不希望炮火兇猛的紙牌屋，真的破壞了美國共~和、民~主兩黨之間的力量對比格局——「騎牆」派最喜歡勢均力敵，而不是一家獨大，如此才有閃轉騰挪的空間。

  因此，當獲悉公關人員主動找上門來後，首富先生當即明白，順坡下驢的機會到了。

  ……

  走進會客室，看到來人的時候，唐煥不由地微微一挑眉頭——圈子可真是越來越小了！

  「唐，能借著這次機會見到你，實在太榮幸了！」對方自我介紹道：「我叫貝拉克·奧八碼，職業是一名律師和芝加哥大學的講師，還擔任著代表芝加哥第十三區的伊利諾州州參議員。」

  「貝拉克，很高興認識你。」首富先生溫和地笑著。像老朋友一樣，伸出了手。

  貝拉克·奧八碼的握手很有一種「謙虛」的特色，看來不是當總統後，才刻意地練習出來的。

  說句心裡話，對布十家族、科林頓家族都有布局和結交的唐煥，不太在意貝拉克·奧八碼。蓋因原本時空此人擔任美國總統期間，「包裝」得太厲害了，進而其自身政~治實力很值得商榷——到時候，現用現結交，都來得及！

  被包裝成明星總統的貝拉克·奧八碼，給人印象深刻的一點，可能要數電視直播其演說的精彩和瀟灑場景了——左右環視觀眾，口若懸河的他，自始至終都不需要演講稿，進而給人一種思維敏捷、記憶力驚人、出口成章、極具臨場語言才能的天才演說家的公眾形象。

  但事實並非如此，貝拉克·奧八碼仍然需要演講稿，只不過由傳統的紙張，變成了高科技的演講提詞器而已。

  每當演講的時候，現場會左右各放一個所顯示內容完全一樣的提詞器，即一種方形的茶色或無色面板。面向觀眾的一面，無任何文字，是透明的；但朝向演講者的一面，則是清晰的演講內容。

  貝拉克·奧八碼所做的事情，就和電視台新聞播報員的工作差不多——發言時的左右環視觀眾，貌似通過眼神與觀眾互動，實則是為了從左右兩邊的提詞器中讀出演說詞，根本不是脫稿演說。

  這種演講方式，嚴重依賴提詞器，甚至依賴程度超過美國歷史上任何一屆總統，進而外界調侃貝拉克·奧八碼為「提詞器總統」。

  這十幾年來堪稱演講無數的首富先生，可從來沒有如此玩貓膩，進而有理由看不上貝拉克·奧八碼的實力——其真正的資本，也就是那種心知肚明的黑人身份所帶來的明星光環罷了。

  當然了，既然現在大家已經見了面，那唐煥只會給對方送上春天一樣的溫暖。

  只不過，首富先生在寒暄過程中，不禁有些犯嘀咕——難到，貝拉克·奧八碼現在就進入培養人行列了。

  身為唐氏IT王國的統治者，首先掌握的一項大權莫過於人事任免，尤其是各家公司執行長新陳代謝地接班——所以，唐煥本能地由己及人作如是想。

  「我擔任伊利諾州州參議員以來，在協調民~主與共~和兩黨合作上，還算不錯——所以，當唐來到這裡後，我便被就近委託成了一名說客。」混得自來熟的貝拉克·奧八碼，開始轉入正題。

  首富先生面露難色道：「我雖然是美國在線的股東，但也不好橫加干涉公司已經做出的決定啊。」

  一聽這話，本來想要立下一功的貝拉克·奧八碼，不由得垂頭喪氣起來。

  「還是年輕啊！」見此情景的唐煥，心中暗笑一聲後，做思索狀，沉吟道：「要不這樣吧——小說《紙牌屋》在美國的授權，由米高梅掌握著，不如讓它以侵權為由，向美國在線提出關閉那個同名網站的要求。」

  心剛沉下去的貝拉克·奧八碼，被逗得喜上眉梢，當即一拍大腿，以法律專業人士的口吻，連聲稱讚道：「這個解決方式，實在是太完美了。」

  首富先生哈哈一笑，「皇帝不差餓兵——我也想為美國在線謀一個方便之門，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

  求功心切的貝拉克·奧八碼，慌不迭地接話道：「唐儘管說，我會儘快轉達。」

  唐煥微微頷首，「美國在線正在和時代華納透納談合併的事情，其中要過的一關，就是諸如聯邦貿易委員會之類的審查機構，所做的行業壟斷評估。」

  貝拉克·奧八碼當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