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利益之下裂痕難免

  ……

  《解密風暴》的出現時間有點「巧」，尤其相比於之前《007》系列的上映，幾乎都被安排在暑期檔，而今年卻被後移到了聖誕檔，似乎印證了焦頭爛額的法國，所抱怨出來的陰謀論。

  對此，正忙著數銀子的聯美，很坦然地加以解釋——《解密風暴》的上映時間之所以沒有遵循慣例，那是因為考慮避開《侏羅紀公園》和《亡命天涯》；而事實也證明，這個檔期調整非常正確。

  跟蹤報導的媒體，普遍認可《解密風暴》把法國政壇影射得體無完膚，純屬巧合，畢竟其不能和《侏羅紀公園》內耗，而《侏羅紀公園》和華納的《亡命天涯》，也確實把持了今年的暑期檔。

  只能說——法國，誰讓你趕上了！

  其實，《解密風暴》還是遵循了近些年的一些慣例。

  比如，全球首映放在了倫敦，首富先生陪著查爾斯王子和威爾斯王妃出席，並吸引了熱情得有些過分的英國媒體。

  蓋因，這對明星夫婦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公眾場合一起露面了。

  坊間傳聞，二人的婚姻出了問題。

  另外，他們的表現，也不那麼合群——王子有外遇，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而王妃則在把兩位小王子嚴格看管得連伊莉莎白女王想見一下孫子都不容易的同時，在公眾生活當中的作為越來越激進了。

  尤其今年，黛安娜去了一趟戰爭期間遺留了無數地雷、造成大量平民傷亡、即使戰爭結束也仍然經常有人遭遇不幸的扶南。她帶著鋼盔，站在雷區前的照片，成為國際輿論的一大焦點；關於全世界禁止使用地雷的呼籲，更是被認為作秀過頭，干涉了政~治。

  唐煥瞧著這對曾經羨煞世人的王子公主童話組合挺無語的——放著養尊處優、尊崇無比的王室生活不享受，搞什麼七年之癢呢。外人還真是弄不懂！

  現在的情況和原本時空最大的不同之處是，黛安娜被首富先生說開了竅，於是沒在男女關係上展開報復，而是狂刷聲望，讓繼位遙遙無期的丈夫，越發沒有存在感了，進而讓伊莉莎白女王都感覺她太過活躍、有些不合適了。

  不過，唐煥施加了影響力後，也產生了一個小麻煩。那就是，黛安娜和克里斯蒂娜越來越投緣了。在英國擁有城堡的女船王，和威爾斯王妃在上流場所出雙入對的親密程度，沒少引出來花邊新聞。

  好在，黛安娜這個英國王室的異類成員，前景應該比原本時空樂觀很多，價值當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查爾斯似乎挺滿意目前彼此互不干涉的狀態，一個證據就是他對《解密風暴》這部最新的《007》，興趣很濃地投入了進去。

  ……

  詹姆斯·邦德這個英國名片式的虛構人物，越來越牛掰了——好！

  圍繞著軍購案展開的劇情，曲折刺激——好！

  加入東方功夫元素的動作戲，賞心悅目——好！

  扮演軍火代理商，青幫頭子的胖子，表現得陰險狠辣——好！

  ……

  唐煥特意把出演大反派的洪進寶叫到前面來，和滿是欣賞之情的查爾斯搭幾句話，並打趣道：「看來，還是演壞蛋，更容易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

  ……

  唐煥在出席完西雅圖APEC首腦峰會後，沒怎麼休息，便來到了歐洲，也是有急事要處理。

  《解密風暴》的麻煩算不上，就這聲勢，當事方——法國，不敢掩耳盜鈴地給電影公映真下絆子，否則的話，就相當於不打自招了。

  此行主要目的是為了給方圓和哲儒的大量現金，在歐洲找個合適的落腳點，算是一種規則允許內的、心照不宣的避稅手段吧。

  歐洲金融市場動盪的標誌事件——「黑色星期三」，已經過去了一年多，興風作浪的國際對沖資金，也都滿足地偃旗息鼓了，局面基本恢復了平靜。

  至於在英鎊被狙擊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不得不退出歐洲貨幣匯率體系的英國，確實反而迎來了走出經濟低谷的轉機，再出台政策的時候，不必受制於德國主導的歐洲經濟秩序。

  就拿之前一直糾結的利率來講，今年年初，英格蘭銀行便根據英國的實際情況，把它降低到了6%，為1978以來的最低水平，也起到了想要的槓桿作用。

  除了金融市場恢復平靜，西歐各國在冷戰結束後，順應全球經濟一體化大勢方面，可謂走到了前面——今年11月1日，《馬斯垂克條約》生效，歐洲聯盟正式成立，歐洲三大共同體納入歐洲聯盟，同時發展共同外交及安全政策，並加強司法及內政事務上的合作。

  資本流通的真正暢通無阻，再加上比美國更具吸引力的稅收政策，是時候調整哲儒、方圓的財政了。

  稱霸就是稱霸，再怎麼拉陪襯，表現得春風化雨，但時間一長，其他人也難免因為利益劃分不滿意，而心生反念。

  就像國家保持具有足夠威懾力的軍隊一樣，哲儒和方圓有著令人瞠目結舌的現金儲備，只要真的威脅出現，技術追趕、市場壓制、資產收購等等手段，便可以從容不迫地施展出來。

  隨著網際網路所帶來的各種無法控制的變數，動用這個武器的可能性，已經越來越大，著眼於全球市場的哲儒和方圓，在美國之外的收入，也越來越需要找一個「好家」。

  首富先生在英國轉了一圈後，便在外界眼裡「興之所至」地去了旁邊的愛爾蘭，

  結果，這個一直在努力發展高科技行業的小國，從總統瑪麗·羅賓遜、總~理艾伯特·雷諾茲到都柏林地方官員，全體出動，熱情款待。

  等唐煥在愛爾蘭指點江山，考察完畢，帶著一堆合作協議離開後不久，便有金融行業觀察家指出，方圓電腦公司在愛爾蘭銀行的現金存款，達到了100億美元，由此引來了各種議論，滿滿的都是對這個全球市值最高公司的仰望。

  ……

  回到美國休整了幾天後，首富先生又坐著矽谷一號，前往夏威夷的拉奈島，這次是為了私事——參加蓋茨的婚禮。

  唐煥特意帶上了年長的兒子前去湊熱鬧，錦暢和錦閣正在幫媽媽開全球巡演，於是任務落到了錦明和錦亮的頭上。

  和賈伯斯不同，蓋茨出身於美國精英家庭，父親老蓋茨是一位著名律師，自己剛出生，祖母便為他設立了基金，上的也是私立學校。

  諸如此類的差異，不一而論。

  所以，不難想像，蓋茨的婚禮，不會像賈伯斯那樣，有著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所謂彰顯品位的個性元素，很傳統——最起碼，不會強迫賓客吃什麼索然無味的素食，而折騰得飢腸轆轆。

  如果非要總結出來一個共同之處的話，那就是，蓋茨和賈伯斯都娶了一位小嬌妻，新娘子梅琳達都快要比他小10歲了。

  見面之後，首富先生送上一套名貴的中國古董瓷器，做為賀禮。

  蓋茨很高興地收下，親自張羅著給唐煥安排好了下榻之處。

  這個婚禮雖然屬於私人性質，但那是就不對媒體開放而言，實際熱鬧程度用賓客如雲來形容也不為過——光是微軟這邊的關係網就貢獻良多，其聲勢不是只有一個曲高和寡的NeXT公司的賈伯斯能比的。

  在唐煥看來，眼前這個場面更像一個披著喜慶外衣的高檔社交宴會，這倒也符合精英們的行事風格。

  只不過，值得首富先生主動上去搭訕的人脈幾乎沒有，他自己反而成為了被公關的中心。

  為了不搶主人風頭，同時也想清靜一下，唐煥去了酒店的健身室，玩起了桌球，再不時聽聽部下和錦明、錦亮講一些婚禮上的趣聞。

  饒是如此，身邊還是聚集了一些有心者，輪流上陣和首富先生當場切磋，經營關係。

  當然了，對抗程度談不上多激烈，沒人會真的在意輸贏，有意思的丟球，反而平添了不少歡樂的笑聲。

  正玩得高興呢，一身正裝的蓋茨走了過來，饒有興趣地駐足觀看著。

  「唐，我們來過過手。」蓋茨突然提議道。

  唐煥哈哈大笑，「你這個新郎官，還是留著體力，應付新娘子吧。」

  「無關緊要。」執意堅持的蓋茨，玩心還挺重。

  不過，想想1970年代，這傢伙20郎當歲的時候，開著跑車，因為超速，被警察開過罰單的經歷，就不難理解了；現在他也只是隨著年紀的增長，稍微收斂一些而已，一旦心痒痒了，便一意孤行，這也反映出了其在微軟內部獨斷專行多年，培養出來的一種脾氣。

  「好吧，希望別讓你換掉漂亮的襯衫。」心裡有些不以為然的首富先生，點頭答應下來。

  本來，包括唐煥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這只是興之所至地隨便玩玩，幫助消化一下攝入體內的高熱量食物。

  結果沒想到，蓋茨竟然無比地認真，掄起膀子，殺氣騰騰地直接灌了首富先生一個5：0，似乎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襯衫，已經浸透了汗水。

  挑起眉頭的唐煥，接過錦明拋過來的桌球後，玩味地說道：「比爾，你可不要忘了，桌球算得上是我的一個種族天賦了。」

  觀眾都被首富先生逗笑了，可蓋茨卻繃著臉回答道：「我也很擅長桌球，正好討教一番。」

  接下來可想而知，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認真起來的唐煥，三下五除二地把自以為是的蓋茨，教訓了個直落三盤。

  隨著蓋茨這位主人陰沉著臉，摔拍而去，其他看熱鬧的人，也訕訕地一鬨而散。

  錦亮不屑地哼了一聲，「什麼人呢，輸不起，就別主動湊上來玩啊。再說了，爸爸已經提醒過他了，總不能故意當眾落敗吧，那傳出去成了什麼事？好像怕了他似的。」

  見場內還剩下一些閒人，首富先生便做渾不在意狀地輕鬆笑道：「湊巧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比爾的競爭意識，一向很強。據說他家吃完飯後，要通過做遊戲決定誰來洗碗。這次回家後，咱們也試試。」

  反應過來的錦亮，做了一個鬼臉，便不再抱怨了。

  只是，當坐上矽谷一號，從夏威夷返回舊金山的時候，唐煥終於感慨地說出實話道：「時移物換，人心思變——蓋茨和微軟，不會再像以前，在我這裡俯首帖耳了。」

  錦明接話道：「現在有一種危言聳聽的論調在私底下鼓吹，方圓電腦公司比IBM當初對計算機行業的壟斷還厲害，再加上哲儒，已經足以控制整個IT領域了。這種利益紛爭之下，蓋茨徹底轉變為一個對手，也屬正常。」

  錦亮也跟著發表看法道：「微軟的產品線，已經完善得幾乎涉及到所有領域了——作業系統方面，今年除了推出Windows_NT的伺服器和工作站版本外，還在Windows3.1的基礎上，發布了Windows3.11_for_Workgroups；另外，在通過收購FOXBase，進入桌面資料庫市場後，還在研發SQL_Server，覬覦企業級資料庫市場。」

  「可以說，微軟要想再往上發展的話，只有加大方圓電腦平台的產品占有率，也就是直接和哲儒軟體爭搶用戶。」

  「這次蓋茨通過原本普通的桌球比賽和您叫板，應該是想讓自己擺脫長期以來形成的，心理上的那種微妙弱勢慣性。」

  「畢竟，微軟的所有產品——作業系統、電子表格、文字處理、資料庫、編程工具等等，在技術上和哲儒同類軟體相比，都不占優勢，只能通過市場運營手段，扳回劣勢。」

  「你們這些說得頭頭是道的小東西啊，肯定沒少偷看我的文件吧。」唐煥聽得朗聲大笑，「其實，我已經感覺到了IBM的那種危機感。不過呢，如何應付這些對手，是我的分內之事，也可以說是我的天命——你們還是好好學習，等大學畢業後，再登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