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全球經濟衰退中的IT

  首富先生對這種追捧沒放在心上，不過他對軟廣告全球效應越來越強大的《007》系列有個建議，那就是，接下來的作品在場景、內容、選角等方面，適當向亞洲傾斜——自己保證《007》系列在1990年代初沒像原本時空那樣斷檔，要起這個福利來，可謂心安理得。

  從某種程度來講，《007》的製作就像一趟趟的全球旅行——上一部的《殺人執照》，拍攝地點就選在了墨西哥。所以，製作團隊倒也從善如流，而真正的難點是如何選擇具有匹配知名度的亞裔演員。

  好在，林清瑕、周閏發做為主要配角足夠份量了。另外，華裔小姐冠軍胡凱莉，以及去年從RB3萬6千人規模徵選當中脫穎而出的山本未來，也被塞進了劇組。

  「我們這些弱勢群體，最大的長處就是任勞任怨，拍攝過程自然隨之非常順利，皆大歡喜。至於票房如何，那就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了。」林清瑕一臉輕鬆地說道。

  「這部《007》的炒作賣點，實際上是在消費我的名氣，倒也正好適合你們積累好萊塢的資歷，沒必要有什麼壓力。」唐煥笑著拉起林清瑕的手，「倒是我的林美人辛苦了，皮膚嗮成了小麥色，會不會影響出演東方不敗這個角色啊？」

  「正經一點，孩子們過來了。」林清瑕瞪了男人一眼，抽出了手，對蹦蹦跳跳走進來的錦佳，錦言說道：「快跟媽媽說說，還牙疼麼？」

  「不疼了，就是很難看，被人笑話。」錦佳愁眉苦臉地回答道。

  錦言則撒嬌地拉著林清瑕的胳膊，脆生生地炫耀道：「媽媽快看，我的門牙比錦佳長得快。」

  林清瑕寵溺地摸了摸小兒子的臉蛋，「那你是不是沒聽我的話，偷偷用舌頭舔自己的牙齒了？」

  首富先生正笑哈哈地欣賞著這幅溫馨的場景，桌上的行動電話響了，接起來一聽，是賈伯斯的聲音，「唐，來的時候，順道帶兩名花童。」

  暗自吐槽了一句「這人緣也混得太差了」的唐煥，無奈地推辭道：「你從親朋好友裡面找一下嘛，我這邊……」

  「你那邊不是有好幾個兒子麼，我知道的。」賈伯斯打斷話頭道。

  最後，放下電話的唐煥，瞧著錦佳、錦言，循循善誘道：「兒子，爸爸帶你們去參加婚禮、擔任花童、領取紅包，好不好？」

  錦佳、錦言齊刷刷地張開嘴，露出小豁牙，搖頭拒絕道：「不去，影響我們的形象。」

  看著堂堂的首富先生吃癟了，林清瑕笑得花枝招展，「想拉我兒子做苦力，沒門！」

  唐煥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心裡說了一句，「這有什麼，咱就是兒子多啊，再招募就是了。」

  可沒想到最終結果卻是：錦暢、錦閣、錦明、錦亮都說自己長大了，對這種被大人擺布成陪襯的場合沒興趣；錦英，錦傑說自己也和錦佳、錦言一樣正值換牙影響形象的階段，不適合拋頭露面。

  首富先生目光掃過還穿著開襠褲、撅著小屁股、專心致志玩樂高的錦萬，錦幸、錦偉、錦棟，落到了悄悄往後退的錦年，錦方身上，「你們兩個，願意和爸爸去麼？」

  「媽媽留給我們的作業還沒完成呢……」錦年，錦方含糊地回答道。

  胡音夢目前在香江處理公務，所以唐煥有恃無恐地拍板道：「沒關係，先放一下，到時候媽媽問的話，就說得到了爸爸的允許。」

  在哥哥們的竊竊笑聲里、弟弟們的無辜目光中，錦年，錦方無奈地點頭答應。

  就這樣，首富先生帶著好不容易徵召到的花童，以及一名助理、一名家族私人攝影師，趕往賈伯斯和勞倫?鮑威爾的婚禮舉辦地——位於加州中東部約塞米蒂國家公園的阿瓦尼酒店。

  能被以品味著稱的賈伯斯相中，阿瓦尼酒店自然有著獨到之處——這個由石頭、水泥和木頭構建起來的建築物，設計風格體現了裝飾藝術和工藝美術運動的深刻影響，以及公園管理方對巨大的石頭壁爐的情有獨鍾。

  更為重要的一點，客人可以透過直通天花板的巨大落地窗，欣賞到著名的半月石山和優山美地瀑布，風景十分優美。

  賈伯斯的強迫症又發作了，他像MAC和NeXT的新產品發布會那樣，控制著婚禮活動的每一個細微方面，比如要求所有賓客乘坐統一的包車前來。

  顯然，首富先生不在此列——他們有著更為舒適的交通工具。

  看到跟在唐煥後面穿著一身西裝的錦年，錦方，賈伯斯咧開大嘴，笑著說道：「勞倫已經懷孕了，我也要子女成群了。」

  唐煥打趣道：「你這也算是奉子成婚了。」

  賈伯斯少有地難為情了一下，轉而對錦年，錦方說道：「小子，你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幫我捧著戒指。」

  錦年不滿地反問道：「連一句台詞都不安排麼？」

  錦方也跟著說道：「是啊，那些表明心意的肉麻話，你要是難為情地張不開口，都可以交給我們兄弟代勞，一定把新娘子感動得眼淚稀里嘩啦。」

  錦年行雲流水地又把話接過來道：「如果你感覺自己言語匱乏的話，我們也可以代為擬稿，包你滿意。」

  錦方指著自己的小腦袋瓜，確認地補充道：「我媽媽辦公桌上的所有劇本，我們都看過。知識儲備方面，你儘管放心。」

  賈伯斯頓時額頭冒汗了，他狐疑地問唐煥，「你家裡都是這樣的刁鑽小怪物麼？」

  唐煥沒好氣地說道：「不放心他們做花童的能力的話，那就另請高明。」

  「當然不是。」賈伯斯連忙擺手道：「鮑威爾的三個兄弟都很髙大威猛，我們這邊正需要陽剛之氣。」

  說到這裡，賈伯斯俯下身去，以他自認為最和藹的口吻提醒道：「你們可一定要幫我撐住場面啊。」

  錦年，錦方各自伸出小手，一人一邊地拍了拍賈伯斯的肩膀，老氣橫秋地鼓勵道：「看起來，你對這場婚禮有些焦慮。有我們兄弟在，你就儘管放心好了。」

  有時候，非常人和非常人才有共同語言。

  賈伯斯在這個滑稽的交談中，表現得非常認真，還和錦年，錦方鄭重地握了一下手。

  看著攝影師按下快門，唐煥揉了一下腮幫子，開口道：「史蒂夫，我們所有人都在祝福你和鮑威爾。」

  ……

  1991年3月18日，36歲的史蒂夫?保羅?賈伯斯和27歲的勞倫?鮑威爾，在大約50位賓客的見證下，舉行了婚禮。

  賈伯斯這邊出席的親人是養父保羅?賈伯斯和胞妹莫娜?辛普森；勞倫?鮑威爾那邊出席的親人是母親和三位兄弟——她的父親是一位海軍陸戰隊的英雄飛行員，因為在一次飛行事故當中，堅持飛行避開居民區，沒有及時跳傘逃生，結果犧牲，沒能見到今日女兒嫁給一位明星富豪的場景。

  毫不意外，在婚禮上，賈伯斯又搬出了自己的靈魂導師乙川弘文來做主持。

  這位禪宗師父揮杖敲鑼，燃香誦經，搞得大多數客人都是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

  錦年拉了一下唐煥的胳膊，悄悄問道：「爸爸，他是不是喝醉了？」

  唐煥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頭頂，「別調皮，這是一種儀式。」

  錦方遞過來一小塊婚禮蛋糕，苦著小臉問道：「怎麼這麼難吃？」

  唐煥咬了一口，發覺這個東西沒有加入蛋和奶，是按照嚴格的素食標準製作出來的，確實難以下咽。他只好安慰道：「乖，等一會爸爸給你叫好吃的。」

  就是在這樣一個略顯奇特的婚禮上，賈伯斯完成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儀式。

  按照之前徵得的許可，唐煥在美國在線的個人專屬頁面上，發布了8張婚禮現場的照片——大廳內略顯神秘的儀式，窗外遠處若隱若現的冰川觀景台，尤其再加上主角是名氣不亞於好萊塢大明星的賈伯斯，讓之前緊急行動、好不容易緩解了網絡堵塞情況的美國在線，再次因為訪問量激增，變成了「美國占線」。

  就連度蜜月的賈伯斯，都懊惱地打來電話抱怨道：「美國在線這是怎麼回事？」

  唐煥只好哈哈笑著恭維道：「誰讓你的號召力這麼強呢。大家都想看你的婚禮照片，結果就把美國在線擠得水泄不通了。」

  為了「平民怨」，早有準備的史蒂夫·凱斯，向媒體公布了用哲儒電子表格軟體CGrid統計出來的近半年美國在線訪問量增長圖表，以表明自己真的在很努力地解決網絡訪問速度問題。

  結果那條陡峭的走勢曲線，引來一片譁然——目前美國在線所積累下的人氣，居然已經不亞於一家傳統大報社了。

  緊接著，第63屆奧斯卡頒獎典禮，和贏得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導演在內的7項大獎的《與狼共舞》，讓美國在線的別名——「美國占線」，又名副其實了幾分。

  史蒂夫·凱斯在最新一次的說明會上表示，美國在線計劃IPO，增強融資力度，以擴大硬體建設。

  毫無疑問，美國在線是資本市場相當關注的，同時也被認可深具潛力的新興科技公司，但當史蒂夫·凱斯被問及所期望的融資額時，所流露出來的不低於1億2000萬美元，卻讓很多人發出嗤笑——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砍掉一半還差不多！

  要知道，在從太平洋在線到美國在線的一路演變歷史當中，這家公司名氣確實越來越大，吸引的用戶也越來越多，但一直沒有能夠給投資者，比如最大的金主——唐煥，製造出來實際利潤，屬於實實在在的賠本賺吆喝的燒錢貨。

  更為重要的是，現在美國，乃至全球經濟的大環境不容樂觀，主要經濟體都處在經濟衰退期。光是一場海灣戰爭，便讓1991年上半年的歐美旅遊生意損失高達300多億美元。

  就美國國內情況來講，僅僅由俄亥俄州辛辛那提的家庭儲蓄銀行、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的中西部聯邦儲蓄和貸款、加州歐文市的林肯儲蓄和貸款機構倒閉所引發的、直接涉及到數百萬美國人切身利益的儲蓄和貸款危機，就夠整個金融系統買單一段時間了；何況還有1980年代垃圾債券肆虐的後遺症。

  日子好不好過，普通民眾的生活表現最有說服力——在大家的精打細算下，凱馬特、沃爾瑪這類折扣店的增長，超過了傳統的零售業巨頭西爾斯，沃爾瑪更是在前年成為全美最大的零售商。

  首富先生也有著最直觀的體會——大唐移動通信公司的經營持續低迷，行業寒冬真的很冷！

  在這種情況下，經營模式不知道比沃爾瑪、方圓電腦「虛」了多少倍的美國在線，第一次公開募股就想讓投資人給自己湊這麼多錢，實在太野心勃勃了。

  唐煥沒有用全球首富的光環，幫美國在線的IPO計劃搖旗吶喊——為一家公司親自上陣太low，做為矽谷領袖，理應「大公無私」地為整個IT行業積極奔走。

  漸漸發展成為一個權威智庫的顧問團隊，為唐煥準備了一系列演講稿，首富先生從史丹福大學開始，展開了1991年度的全球訪問行程，歸根結底地表達出一個意思，那就是，全球經濟衰退中，IT不應該成為被削減的對象，反而它是帶動經濟走出低谷的新動力。

  首富先生從美國西海岸啟程，一路來到了美國東海岸的紐約，再在一片掌聲當中，跨過大西洋，來到了英國倫敦，雖然得到了民間機構的熱烈歡迎，但再次遭到了英國首相府的冷遇。

  不得不說，這個反差確實明顯了一些，以至於某些媒體開玩笑道：很有女人緣的首富先生，在鐵娘子柴契爾夫人的繼任者約翰·梅傑面前，連吃閉門羹。

  自家人自知自家事，唐煥心裡明鏡一樣，自己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唐寧街1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