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一年多沒來面生了

  ……

  在一口氣連著主動去見了好幾個重要人物後，開始輪到別人登門拜訪唐煥了。

  第一個拜訪者是今年上任的新_華社香江分社社長鄒南，其一個主要目的就是，官方形式確認，首富先生將會出席今年9月22日的第十一屆亞洲運動會開幕式。

  「這點擔當我還是有的。」唐煥篤定地笑道，「今年9月份的燕京之行，雷打不動！」

  「那我就匯報給組委會方面，做好接待準備了。」得到如此肯定的答覆，鄒南頓時一臉的輕鬆，隨即試探地詢問，首富先生是否在美國見到了自己的前任。

  「他倒是主動找我了，不過我沒時間招待，只是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讓部下開了張支票給其養老。」唐煥放下杯子，悠悠地回答，「就他這樣，活到100歲都沒問題。」

  「這樣也好。」鄒南瞭然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唐先生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給燕京方面麼？」

  「確實有。」唐煥收起二郎腿，正色說道：「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中國都需要務實地發展，我不希望看到之前10年充滿活力的局面戛然而止。生養我們的這塊土地，已經錯過太多發展機會了，如果仍不崛起，我們這些在海外打拼的華人，便始終得不到世界一等民族的尊重，靠著自身努力，平時或許能夠錦衣玉食，可一旦出了亂子，只會成為別人的出氣筒。」

  毫無疑問，唐煥當然有著自己直達天聽的渠道，但鄒南這個溝通渠道也需要重視，這屬於一個形式問題。

  同樣深諳此理，故有此一問的鄒南。也肅然說道：「我一定會如實轉述唐先生的意思。」

  ……

  等鄒南告辭離開後，吳光鄭接踵而至。以彼此的關係，對從北極科學考察回來的首富先生的探視問候環節早就做過了，他直接就轉入了正題。

  原來，港府在廣播電視領域的動作還真不少，除了第三家電台和衛星電視的牌照外，還有計劃稍後發出有線電視的牌照，不過對廣告有著嚴格限制，但也因此，競爭的激烈程度相對弱一些。

  現在，類似地產、港口、貿易、金融、酒店等等的傳統業務，已經無法滿足香江大財團們的胃口了，其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電訊、媒體等領域。

  就拿電訊業來講吧，1987年「黑色星期一」之前，滙豐曾經針對勤和一系的香江電訊，使出了一記「儘早收回市話和長途專營權」的陰招，包括那些和唐煥關係不錯的財團，無不怦然心動，但業績優秀的香江電訊直接反問了一句「港府能出多少錢收回專營權」，這場鬧劇便沒有下文了。

  不過，在移動通信領域，就沒有諸如此類專營權的嚴格限制了。

  自1983年香江電訊成立全資附屬公司Communication_Services_Limited——通訊服務有限公司，即CSL，推出包括「大哥大」在內的數個行動電話服務品牌，成為香江第一家行動電話公司後，陸續有另外三家具有傳呼業務基礎的公司進入這一領域。

  它們分別是和記電訊、訊聯電信、數碼通。其中，從運作時間先後順序來講，和記電訊較早，有公司車隊做為主要用戶；訊聯電信次之，目標客戶也主要是公交車隊之類的群體；數碼通則正在搭架子，由新鴻基地產和經營傳呼機業務的ABC佳訊聯合投資。

  鑑於移動通信的商業前景成熟度需要時間觀察，以及香江電訊CSL具有先天的優勢，和記電訊和訊聯電信的運營，帶著試水的性質，動作可謂是小心翼翼。

  不過，就在前年，訊聯電信被印度尼西亞林逢生家族的第一太平有限公司收購，隨即展開全面移動通訊服務，自去年開始，和香江電訊CSL正面競爭起來。

  別看勤和一系在香江被列為第一大財團，但外界對唐煥在傳統生意上的經營本領，除了曾經在九龍倉收購戰當中省了不少錢的包裕剛等少數人之外，大多停留在背景深厚、本錢厚得以勢壓人，以及莫名其妙的好運氣的觀感上。

  背景深厚就不用多做解釋了，儘管諱莫如深，但也算得上心領神會；本錢厚得以勢壓人的最好例子，就是用大把美元硬生生地壓垮了屢次挑釁的怡和；莫名其妙的好運氣則體現在，如果不是「黑色星期一」突然而至，勤和一系真的可能被滙豐撕咬得體無完膚。

  唐煥的首富頭銜來自高科技，香江這邊也就聽風是雨地認可他在這方面的本事。但香江這個彈丸之地一直都沒能出現高科技方面值得一說的存在，隨之無從談起和這位矽谷領袖的競爭了。

  改頭換面的訊聯電信，也是從這一點出發，以過江龍的姿態，想要把香江電訊CSL踩到腳下。

  長久以來，唐煥之所以對自己的高科技在香江、新加坡、扶南等地展開應用孜孜以求，那是因為這些地區市場格局有限，能夠相對容易地總結可複製的模板和經驗，為美國那樣的大市場提供穩妥運作上的參考。

  訊聯電信氣勢洶洶撲來的時候，正是香江電訊CSL打算試水2G技術之際。於是只聽傳說的人們，終於見識到了唐氏高科技王國怎麼教訓闖進自己地盤的冒失鬼。

  大把砸錢的訊聯電信，迅速堆出來一批基站，以及極富侵略性的低價促銷方案，但僅僅有限地爆發了一下，便被用戶唾棄，陷入了泥潭，原本準備在香江一鳴驚人的林逢生，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甚至傳言其準備把訊聯電信直接賣給對手香江電訊CSL，以止損脫身。

  見識到了這一幕的人，在有意進軍電視這個寰亞電視和TVB聯手把持了超過10個年頭的領域時，無不冥思苦想地試圖做出最完美可行的競爭方案。

  要知道，且不說電視同樣屬於唐煥的傳統地盤，現階段也是該領域各種新技術應用的最活躍時期，極有可能又引來對方毫不留情地打擊。

  會德豐越過了衛星電視，選擇了有線電視做為投資目標，就是考慮到港府對包括廣告在內的諸多方面所做出的限制，使得該項目有點不受投資者待見，唐煥的角逐之心也淡一些，結果事實也是如此，首富先生對衛星電視的興趣遠超有線電視。

  在這種情況下，會德豐便放心地卯足勁進行準備了，但節目源相當考驗專業水平和底蘊積累，會德豐無法在短時間內追趕上寰亞電視和TVB，只能多想辦法彌補短板。

  根據部下給吳光鄭的建議，正在組建和完善的「九倉有線電視有限公司」，計劃轉播寰亞電視的頻道，和購入夢工廠的製作內容，以及新聞頻道轉播在世界範圍內知名度越來越大的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的節目。

  唐煥在商言商地皺著眉頭說道：「九倉有線電視準備如此充分，我還真有點擔心，其將打亂目前香江電視行業相對平衡的局面。」

  吳光鄭笑道：「港府鐵了心發牌照，其落在我的手裡，總比其他人得到，好上很多吧。」

  「這倒也是。」唐煥點了點頭。「購買夢工廠的製作內容沒有問題，TVB都能參與競拍，九倉有線電視自然同樣有這個資格；轉播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的節目，我也可以幫忙協調；但轉播寰亞電視節目，還是等周梁淑怡給出專業的參考意見吧。」

  「那就一步步地來，只要你們不急著拒絕就行。」吳光鄭狡黠地說道：「我會在競標過程中，適當引領這些利好消息，來提高競爭力。」

  「你隨意。」唐煥聳了聳肩，也不點破對方如此熱衷投資媒體的原因——就在今年4月初，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通過了香江基本法，其中附件規定了特首產生的流程，自然讓一些有志之士，早早起了布局之心。只不過，對方自家人里似乎出了昏招……

  唐煥剛思及於此，便聽吳光鄭問道：「我聽到一個風聲，為了挽救香江大資本財團的信心，中_央打算在第三國設立保險基金，讓各財團可以直接把資產轉移到第三國家，以確保投資信心？」

  「你還真是消息靈通。」唐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現在擔任著九龍倉集團董事會的主席，當然要豎起耳朵、留心任何風吹草動了。」吳光鄭苦笑一聲，「你肯定也聽說了，我的那個擔任香江總商會主席的連襟，搞出了一個以一百億港元租賃香江十年的建議，使得上面產生誤會，讓我岳父的一些心血付之東流。」

  得了癌症的包裕剛，確實精力不濟了，甚至對銀行業的勃勃雄心也不得不放下，退出了渣打銀行，由邱德拔一家獨大；而他在自己的商業王國里也只擔任顧問一職，並將產業一分為四，交給家族後代負責——大女婿蘇海文得到了環球航運，吳光鄭這位二女婿則得到了最愜意的會德豐。

  估計也是因為如此，包裕剛無法再猶如臂使地控制各立山頭的家族成員了，導致出現了如此的風波。

  「你們不是已經事實上分家了麼？各過各的，有什麼好操心的。」唐煥懶洋洋地回答著，就是不鬆口。

  吳光鄭可沒有那麼容易打發，鍥而不捨地打聽道：「可我聽說，扶南那邊可能成為這個第三國……」

  唐煥擺了擺手，反問了一句，「你看勤和一系有什麼動作？香江的大華商有哪一個不是在一個接一個的動盪當中，押寶相信上面，進而投機成功。現在無非又是一個抄底的好機會，只有那些刨不到食的傻叉才坐臥不寧、上躥下跳。李半城最近的姿態，還不能給你參考麼？要是會德豐流動資金有點緊張，我個人可以支援一下。」

  ……

  氣氛濃重的會議室內，香江警界一哥李君夏正在嚴肅地安排任務。

  這時候，一個親信過來耳語了兩句，李君夏臉上難得地出現了喜色，立刻吩咐道：「繼續推進。」

  顯而易見，他收到了一個好消息。策劃二次綁架王德輝的主謀——退休警長鍾維政，已經被抓住了。縱然老謀深算的對方百般撇清，但還是露出了馬腳。

  「呸，你這樣的貨色也想玩遙控那一套？」暗自罵了一句的李君夏，神清氣爽地繼續按照唐首富的示意，部署著行動，聲音陡然激昂起來：「近期，香江不法現象越來越猖獗，甚至鬧市區都時常發生歹徒和警員槍戰的場景，我們遭到了最嚴重的質疑，這次大掃蕩就是挽回榮譽的機會。」

  「再強調一遍，在場任何人，不得使用私人通訊工具，就算去衛生間，也要至少兩人同行。要是誰被我抓住了把柄，那下場就自己去想吧。」

  說到這裡，李君夏臉上露出幾分冷厲之色，「港府已經和扶南達成異地關押犯人的協議，我不介意麻煩一下，把變節者送過去享受一下那裡沒有絲毫現代化污染的藍天碧水。」

  ……

  相比於會議室里的凝重肅殺，某家酒樓里則是熱鬧異常。鍾鏵弓、鍾鏵生、鍾鏵波等兄弟，難得地坐在一起把酒言歡。

  他們正津津樂道的話題是，不久前的五月份，麗港城預售樓花的時候，八百壯士闖地盤排隊的壯觀景象。

  位於香江九龍東藍田，由長實、蜆殼石油與和黃地產合作發展的麗港城，位置極其優越，進而讓越來越無法無天、慾壑難填的社團勢力起了覬覦之心，導演出了一場滑稽而又諷刺的黑~社會排隊炒樓事件。

  突然鍾鏵波大咧咧地來了一句，「老十，那個周星星既然如此紅，不如我們乾脆控制過來，省得還被夢工廠拿走了大頭。」

  「那位首富一年多沒來香江，你就面生了麼？」鍾鏵弓面露不悅之色，「我們按照規矩來，大家臉上都好看，如果搶了人家的藝人，就捅了馬蜂窩了。」

  鍾鏵波囂張地大笑起來，「你越混越膽小了，現在香江天色一黑，就是社團的天下，房地產我們都能炒，搶個藝人算什麼……」

  突然間，酒樓內大亂起來，並傳來厲聲呵斥：「警務處特別行動，都配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