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你們放心WWW標準免費

  ……

  事實上，HTML和瀏覽器這兩個概念，已經不算完全陌生了，至少對於那些以哲儒和方圓產品為主要工作平台的開發者們是如此。

  在哲儒的面向桌面的圖形用戶界面作業系統studiOS1988和面向伺服器的高端作業系統Artascope即萬象里，都以功能擴展包的形式，提供了哲儒網絡瀏覽器Polestar——北極星的測試版本；後者更是新增了名為Zerone_Internet_Services——哲儒網際網路服務即ZIS的伺服器軟體，提供HTML服務。

  顯而易見，隨著唐煥返回矽谷，這些原本只供專業技術社區有限研討的東西，將會被推到更廣範圍的公眾面前，而稍微品味出其中三味的人們，自然而然地被勾搭過來了，並且還是一傳十、十傳百地擴散著呼朋喚友。

  雖然本屆哲儒春季開發者大會主題明確，但具體組織過程依然透著一種神秘，可容納7000人的舉辦地點——舊金山市政禮堂，提前一個星期就被包了下來。好奇的記者只能遠遠地望著飄揚的旗幟，一旦靠近，試圖探個究竟，就會被工作人員禮貌地勸走。

  好在唐煥回到舊金山後，很快便召開了一個媒體通氣會，和幾乎闊別了一年的美國媒體們互訴「衷腸」。

  當然了，得到邀請的記者，無不屬於態度友好之輩，不會滿懷惡意地藉此機會向首富先生發難。

  一開始，大家只是打個招呼，隨便說了一句，「唐，從北極回來後，你因為腿傷又休養了好幾個月，現在應該重新回到崗位上，恢復以前的工作狀態吧？」

  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句寒暄，居然引出來一個頗耐人尋味的重量級新聞。

  唐煥十分認真地回答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管理委員會運作得非常完美。我想，我沒有必要打斷這個大好的態勢，至少方圓電腦公司是這樣。」

  機警的記者立刻順著這個話題刨根問底下去，「唐，你這種遠離權力中心的自我放逐，是因為迫於投資者的壓力麼？因為據我們所知，隨著中國遭到制裁，你在那裡的所有項目，比如發射人造衛星，都被擱置了下來，相信損失不小，而做為公眾公司的方圓電腦，其董事會完全有理由採取必要的舉措，來排除掉你產生的負面影響。」

  唐煥當即打了一個哈哈，「方圓電腦公司是我的心血結晶，我所做的一切，自認為是為了它好，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我想，這種美好的情懷，應該不會有人質疑吧。」

  「目前管理委員會把方圓電腦運作得井井有條，既然自己能夠因此輕鬆下來，那我為什麼還非要犯賤地把權力拿回來呢？不覺得累麼？」

  「我還要對大家說一句心裡話，我這個人喜歡事業上的挑戰，並且已經發現了一個前景無限光明的領域，打算投入進去，從零開始地創業。」

  首富先生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媒體通氣會的當天，方圓電腦公司便發出一則人事變動的公告，即執行長兼總裁約翰·錢伯斯，將會接任方圓電腦公司董事會主席一職。

  如此一來，唐煥身上只剩下了哲儒董事會主席的職務了——香江勤和一系的董事會主席，早在1987年「黑色星期一」之後，便「引咎辭職」掉了；現在又把方圓電腦公司交給管理委員會全權打理，首富先生還真有點退休的節奏。

  此後各個媒體的報導，也紛紛圍繞著這一點展開。

  羨慕者說：首富先生提前退休、享受人生了。

  好奇者說：首富先生也可以創業麼？只怕未必是從零開始，而且方向也沒有言明，或許，和盛況空前的本屆哲儒開發者大會的主題有關吧。

  較深層次的解讀同樣少不了，比如縱然強大到了首富的級別，唐煥也不得不向現實壓力低頭。否則的話，辛辛苦苦地戰勝IBM而一統市場的方圓電腦標準，極有可能盛極而衰。

  更有一種危言聳聽的聲音：方圓電腦高層權力內鬥若隱若現，唐煥以一種遠比賈伯斯體面的方式，離開了自己一手創建的公司。

  還有一種沉渣泛起的展望：成立了十多年的哲儒，掌握著難以計數的關鍵技術和專利，現在也應該成為一家公眾公司了吧！否則的話，像聯邦政_府、軍方這樣的客戶，憑什麼繼續給予信任？而且根據可靠消息，全球範圍內，尤其亞洲地區，哲儒有幾個獨_立性極強、但運作毫無透明可言的子公司，在統治著當地市場。這裡面的相互關係，也應該做一個說明。要不然，很可能美國最先進的技術和產品外流了，公眾還蒙在鼓裡。如果真的為公司著想的話，或許，唐煥應該繼續從哲儒的權力架構里退出來。

  唐煥不在美國的時候，這些風聲就已經到處亂吹了；現在他一回來，立刻形成了一個「倒唐」漩渦。

  對此，唐煥在私下場合里表示：如果需要的話，自己可以從哲儒董事會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至於哲儒是否上市，以及何時上市，需要集體討論決定。

  唐首富不沾煙火地一再妥協，在很多人看來不可思議——你才35歲啊，就這麼逆來順受地任人望風捕影地隨便拿捏？

  但像《紐約郵報》這種持之以恆的「黑唐」媒體，可不會良心發現地打抱不平，其幸災樂禍道：「唐陷入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或許他心裡真的有鬼吧，否則的話，為什麼從來不敢辯解一句？」

  似乎為了印證這種說法，遠在大西洋對面的英國媒體也來湊熱鬧，《衛報》就煞有其事地宣稱：根據非常可靠的消息來源，美國聯邦調查局正在暗中調查唐煥。

  這一報導隨即被全球各大主流媒體引用，終於由此產生了逆反效應。「不公正」、「歧視」等等字眼，開始泛濫開來。諸如美國在線的網絡社區伺服器，甚至因為討論太過激烈而宕機數次。現實當中，美國有線新聞網則做了一期節目，題目為《麥卡錫主義回來了麼》？

  如同火星濺到了汽油桶上，美國社會頓時炸開了。

  首先，當年深受麥卡錫主義所害的好萊塢坐不住了，不少名流紛紛抨擊那些針對唐煥製造的毫無證據的壓力。

  其次，少數族裔群體人人自危——尼瑪，唐煥混到了首富的位置，還要被如此潛規則，我們還有何奮鬥目標可講？

  就在美國社會爆發大討論的時候，中國突然發聲：「唐先生已經離開祖國、在外面奮鬥15年了，如果實在不如意的話，歡迎回來。」

  其它看熱鬧的國家見此情景，頓時醒悟了過來——我去，怎麼忘了還有這個茬兒，還是中國能辦正事啊！

  法國最先急不可耐地跳了出來：「唐，法蘭西歡迎你！別忘了，這裡有你的法蘭西玫瑰！」

  實力更勝一籌的西德隨即撲上來：「唐，德意志更歡迎你！別忘了，這裡有你的網球女皇！」

  和唐煥關係最複雜的英國，同樣不甘示弱：「唐，大不列顛更更歡迎你！無數的切爾西球迷，不帶一絲雜質地擁戴你！」

  甚至同樣內亂著的蘇聯，也不好意思地開了口：「唐，蘇維埃更更更歡迎你！我們這裡雖然條件艱苦了一些，但人民友好啊！」

  本來也打算爭取一把的義大利，張了張嘴，但環顧一下競爭者、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後，不得不懊惱地把話咽了回去。

  就這樣，歐洲列強紛紛表態完畢，而股市神話已經破滅的RB則擺著故意打亂陣型的姿態、最後總結性質地招攬道：「RB不但有無以倫比的物質條件，還具備極其相近的文化氛圍。唐來我們這裡，才是絕佳的選擇。」

  眼見著唐首富的人緣好得爆棚，價值更是被各國追捧，唯恐雞飛蛋打的美國，連忙澄清道：「我們從來就沒有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對唐製造政_治壓力。至於聯邦調查局的調查活動，則屬於公事公辦，因為布希總統有意邀請唐進入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或者經濟顧問委員會，好更大程度地發揮唐在高科技領域的影響力。而且這件事早在去年年初總統上任之際便開始運作了。」

  白宮的表態，只是政客們撇清關係的慣常伎倆而已，根本無法取信於那些已經起了物傷其類憂慮的人們，最後在舊金山、洛杉磯、紐約三地，以超過10萬人的大規模遊行，才把這股惡氣吐了出來。

  ……

  本來舉行日期提前，但又不得不被延後的1990年春季哲儒開發者大會，總算在此起彼伏的喧囂聲中開幕了。

  與會的7000人，以起立鼓掌五分鐘的形式，表達對唐煥的支持。

  唐煥著裝簡約——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明顯削瘦的臉龐，越發顯得稜角分明。

  莊夢樺、孟靜等等親近之人，站在暗處注視的時候，不約而同地眼裡泛起了淚光。唐煥的壓力有多大，她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唐煥微笑地揮著手致意，等掌聲停下後，他緩緩開口道：「其實這段時間並不長，但令人目不暇接的變故，卻讓人恍如夢中。我只想說，躲進小樓成一統，管它春夏與秋冬，還是讓咱們盡情徜徉在技術的海洋當中吧。」

  現場再次爆發了熱烈的掌聲，唐煥則走到一張擺著電腦的桌子旁，繼續說道：「本屆哲儒春季開發者大會，在舉辦過程中，做了一些嘗試，比如相比於往屆，降低了資料的印刷量。」

  「或許有人會因此不滿，議論這也太小氣了，居然打著環境保護的幌子，來降低成本，能省多少錢？」

  在善意的鬨笑聲中，唐煥繼續解釋道：「環境保護還是要實事求是的，哲儒不至於如此苛刻地推動無紙化辦公，並且提供了更為周到全面的列印和複印服務，想必大家都感受到了。」

  「之所以有了這個小小的改變，主要是為了敦促大家多多使用登台亮相的HTML文檔。相比於以往的信息組織方式，HTML的一個超連結，便可以帶你去任何地方。」

  今年的哲儒春季開發者大會，為什麼籌辦過程透著幾分神秘？主要原因就是，哲儒在舊金山市政禮堂組建了一個Intranet；後端用方圓伺服器+作業系統Artascope+網際網路服務系統ZIS+資料庫EBase，搭建了一個HTML內容提供源；位於前端的眾多方圓個人電腦，可以通過瀏覽器Polestar來呈現用HTTP協議傳輸來的數據。

  這個應用形式，被命名為World_Wide_Web——全球資訊網，即「WWW」或者「Web」。其超連結的信息組織結構，給網絡應用帶來了眼前一亮的感覺——就算一個對計算機和網絡一無所知的人，只要動動滑鼠，便可以享受到網絡帶來的分享好處。

  本屆哲儒春季開發者大會在舉辦時間上的提前再稍稍延後，無形當中提供了更多的緩衝，讓各方消化WWW的開創；而越是品味，就越能體會到其中的非比尋常；估計唐煥所說的再次創業，便與此有關，這倒也名至實歸。

  矽谷向來都是天才扎堆的地方，WWW當中的商機，自然逃不過他們靈敏的嗅覺，這使得本屆哲儒春季開發者大會的關注度越發高了。可惜舊金山市政禮堂接待能力有限，很多聞風而動的人，只能站在外面望洋興嘆了。

  唐煥剛在電腦上打開一個窗口，便有工作人員小跑著把台下的一張紙條送了過來。

  唐煥看過之後笑道：「原來仍然有人擔心，WWW標準會不會像之前的個人電腦標準一樣收費。那我就在這裡鄭重澄清一下吧，你們儘管放心好了，WWW標準免費，大家可以自_由使用。不過……」

  指了指面前的電腦，唐煥笑道：「哲儒網際網路服務軟體ZIS還是要收費的，瀏覽器Polestar也應該如此，其它公司更是可以研發類似的產品。這種盈利模式，留待日後討論，現在我們繼續討論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