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想要唐首富的金融模型

  ……

  位於舊金山中心地帶的聖弗朗西斯酒店，歷史淵源可以追溯到1904年，是另外一家由「鐵路四大亨」家族創立的老字號酒店，接待了包括世界各國元首在內的數不勝數的名人。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總統在舊金山落腳的時候，通常民_主_黨籍下榻於另外一家著名酒店——費爾蒙特酒店，而共和黨籍則下榻於聖弗朗西斯酒店，現任總統里根便是它的常客。

  聖弗朗西斯酒店的地理位置極為優越，距離著名的漁人碼頭僅有大約2.5公里的車程。其周圍景觀還包括聯合廣場、舊金山市政大廳、泛美金字塔等。

  可以想像，平日裡聖弗朗西斯酒店如何大受歡迎，而今天更是一片繁華，蓋因廣為關注的美國首富唐煥所舉辦的酒會，就設在這裡。

  雲集的賓客當中，那些在媒體吹風會上參與投資的記者們，成為一個背景頗為特殊的群體，畢竟這個酒會不對媒體開放。

  很幸運，傑克便是一個這樣的成員，得以平生第一次參加如此頂級的社交活動。

  人到中年的傑克，是舊金山方氏報業集團的一名普通記者，生活過得不好也不壞。

  方氏報業屬於和唐煥關係親厚的「挺唐派」，傑克也認同這個立場，於是在那天的媒體吹風會上，剛領完薪水沒多久的他，頭腦一熱地投進去了200美元，結果回家後被妻子露絲一頓臭罵，進而成為公司里的一個笑談——想發財想瘋了。

  因為這件事，傑克著實鬱悶了一陣子。

  不過，當收到1000美元的支票和感謝信，以及邀請函後，傑克頓時挺起了胸脯，好不揚眉吐氣，「看到沒有，這就是眼光！」

  妻子露絲也變成了乖乖的小綿羊，催促著丈夫傑克趕緊去把1000美元的支票拿到銀行兌換了。

  但傑克另有想法，他打算把這張有唐煥簽名的支票和感謝信，做為收藏品，保存起來。

  「美國首富的簽名有什麼了不起的。」更為現實的妻子露絲，當即表示了反對，「依我看，你就是想把它當成以後可以拿來吹噓的無聊資本。」

  於是乎，兩人又發生了爭吵，最後還是因為發現那張邀請函太有吸引力了，才鳴金收兵。

  接下來，夫妻二人花了好幾天的時間，精心地準備了一下行頭。

  今天出門前，他們又做出種種承諾，哄得孩子們答應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不作妖。

  把各種糾纏於現實的瑣事都安排妥當了，傑克和露絲才一身輕鬆地來參加這場自己心儀已久的宴會。

  ……

  在聖弗朗西斯酒店門口，被妻子露絲挽著胳膊的傑克，姿態優雅地遞上了自己的請柬。

  侍者看過之後，還回了請柬，並恭敬地對一身盛裝的夫妻二人說道：「先生，夫人，裡面請，在大宴會廳門口，可以憑這份請柬領取一份禮物。」

  走進了酒店後，貌似目不斜視的露絲，低聲對丈夫說道：「這裡應該按照酒會主人的要求，進行了專門的布置。」

  「那是當然了。」傑克微微頷首，輕聲回答道：「看看外面的豪車數量，就能知道這次活動的規格如何之高。」

  露絲繼續八卦道：「你看，這裡有好多『8』字形的點綴，這是開始早早地迎接1988年的到來麼？」

  「不知道了吧，『8』也是首富先生喜歡的數字。還有傳聞說，我之前投資過的那個計算機金融分析模型的項目，從資本市場賺了8億美元。」傑克不無賣弄地說道：「所以，本次酒會上，數字『8』，會有比較特殊的含義。」

  露絲的身體向傑克靠近了一下，目光里滿是「哇，老公，你知道得好多」的仰慕表情。

  在大宴會廳門口處，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夫妻二人。那裡擺放著小山一般的精美包裝盒，頓時讓露絲的目光更加異彩連連。

  「看到了沒有？」瞅了一個沒人注意的間隙，露絲低聲問了丈夫一句。

  傑克咽了一口唾沫，喃喃答道：「看到了，有行動電話、筆記本電腦、掌上電腦、電子遊戲機、CD播放器、家庭錄像機……」

  這一次，請柬由露絲遞給了侍者。

  只見對方熟練地拿著請柬，在一台機器上滑過，隨即響起一下清脆的「滴滴」聲，然後還過來一台行動電話，熱情洋溢地說道：「感謝您的到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夫人，請您收下，並且祝您在接下來的遊戲環節里，玩得開心，贏得幸運獎品。」

  露絲一臉喜氣地拿著禮物，和傑克走進了大宴會廳，等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後，才交給丈夫端詳一下。

  「摩托羅拉的行動電話DynaTAC，市面上零售價3995美元。」傑克難掩興奮地說道。

  他早就眼饞這樣一個代表未來主義的高科技通訊工具了，可惜捨不得買，也捨不得用，蓋因這東西同時也是財富的一種象徵。

  露絲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珠咕嚕嚕地轉著，打量了一圈宴會廳內的人群，「你說，今天的酒會請了多少人？」

  「不會低於500吧。」傑克拿出記者的專業素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每個請柬都能領一台行動電話，不就代表了，光是這個禮物便要花掉數百萬美元？」露絲也展示了家庭婦女精打細算的數學天分。

  傑克當然意識到了這個酒會的奢華程度，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而且，外面還有那麼多的其它獎品呢。」露絲嚮往地說道：「如果我們足夠幸運，可以拿到兩件的話，聖誕節的禮物就能夠省下好大一筆錢了。」

  「那現在就得開始向幸運女神禱告了，也不知道是否來得及。」傑克聳了聳肩。

  在人群當中，捕捉到酒會主人唐煥背影的露絲，再次起了八卦之心，對自己的丈夫嘀咕道：「你說，這位首富先生，真的在黑色星期一那天賺了8億美元麼？要不然，酒會怎麼能如此不計成本。」

  「誰知道呢。還有人推斷，既然唐如此信任自己的計算機金融分析模型，那投資肯定不限於項目組明面上的運作，也就是不單單賺了風傳的8億美元。不過，究竟賺了多少，應該和這次酒會的規格關係不大。我做了很多關於唐的報導，深知其一向慷慨大方——加州各個大學，幾乎都有他設立的獎學金。」傑克回答的時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蓋因他瞅著那台行動電話，心裡轉著怎麼防止被妻子變現的念頭。

  ……

  並不是只有露絲這樣的小人物對酒會主人唐煥好奇，首富先生在這場大股災當中財富的跌跌漲漲，成了所有人為之著迷的加減運算題。

  尤其在酒會上出現的那些銀行、證券、保險等領域的精英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想得到唐首富的金融分析模型。

  在熱烈的氣氛當中，酒會正式開始。

  興致不錯的唐煥，隨著輕快的樂隊伴奏走上舞台，面帶微笑地致辭道：「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駕光臨。」

  「很多人都在好奇，怎麼酒會上有這麼多的數字『8』裝飾點綴啊？莫非最近真的賺了8億美元，於是用這種形式來向大家炫耀？」

  在全場的笑聲中，唐煥將一個數字『8』的小物件平著擺放好，接著解釋道：「數字『8』是我比較喜歡的一個數字。各位請看，現在它變成了一個代表無窮大的符號『∞』。而我更願意對其賦予數學之外的人文含義。」

  「此外，1988年也快到了，這將是我職業生涯的第十個年頭，心情不免為之感慨。」

  「肯定有人在抱怨，你說了半天虛的，趕緊上乾貨吧，那個最近你利用計算機金融模型賺了8億美元的傳言，到底是真是假？」

  聽到這裡，台下賓客無不豎起了耳朵。

  「對不起大家了，我仍然不能對此回應什麼。因為我的團隊告訴我，這固然是一個很好的廣告噱頭，但也極有可能產生棘手的麻煩。很多人都開始重視我們的金融分析模型，萬一產生了誤導，好事反而變成了壞事。」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我只想說，計算機做為一個工具，能像無窮大符號『∞』一樣，帶來無限的可能。」

  ……

  雖然唐煥還是沒有明確就收益問題給出明確的答案，但這份神秘似乎在某種程度上佐證了傳言，讓好奇的大家產生一種尋幽探秘、抽絲剝繭的成就感。

  唐煥結束致辭後，很快便被金融界的精英們圍住。他們都想知道，首富先生是否會把那個計算機金融分析模型，以商業產品的形式分享出來。

  「現在我可以肯定的是，相關的硬體系統和軟體工具，都會面向專業領域開放。」唐煥明確地表態道：「不過，大家想必明白，推出產品相對簡單，可優秀的產品支持人員就沒那麼容易培養了，而此類產品恰恰需要在產品和客戶之間，最好有一個量身打造的個***環節。」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自己需要做到就是準備好足夠的鈔票。至於可能被宰，也只好認了。

  之所以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是因為這個金融分析模型類似業界的加密解密系統，一旦出現新的突破，那就要整體跟上，你捨不得花錢而導致跟進速度慢了，那帶來的結果很可能就是被淘汰出局。

  ……

  事實也是如此，以方圓電腦為平台的IT生態圈，開始迎來爆發式的銷售旺季。

  「黑色星期一」之後，關於電子交易系統程序上的不完善之處，催化了股災的發生，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

  甚至還有一種唏噓的論調，如果當初華爾街在更新電子交易系統的時候，不那麼武斷地把受太平洋電訊計算機計費系統安全危機影響的方圓電腦排除掉，那現在的局面可能就不會如此糟糕。

  雖然這個馬後炮只是一種淡淡的抱怨，但也無形當中讓更多的人開始相信年輕的方圓電腦系統。

  真正的號召力，是金融界精英們想要唐首富的金融模型。

  當總部位於舊金山的保險業巨頭泛美，以及美國銀行，率先宣布自己已經從仁科那裡得到了想要的系統後，一股搶購狂潮乘勢而起。

  相比於整個方圓電腦標準生態圈一下子催生出來的幾十億美元訂單，還有一個更誇張的現象，即那些參與過唐煥的計算機金融分析模型研發項目的商學院學生們，被各大金融機構一搶而空，正好印證了唐煥的「人才是關鍵因素」的說法。

  這時候，唐煥又給火爆得一塌糊塗的行情添了一把乾柴，他正式對外宣布：「最新型號的方圓超級計算機——太極III，將會在12月上旬交付。第一台太極III落戶在佛羅里達大學，實際性能為12.6GFLOPS。」

  這還不算完，唐煥同時放出風聲，「在即將到來的拉斯維加斯COMDEX上，方圓電腦標準平台會推出一系列重量級新產品。」

  有人笑，對應地，就會有人哭。

  方圓電腦公司的市值，都被「黑色星期一」衝擊得憑空蒸發了幾十億美元，IBM怎麼可能倖免於難，市值縮水到了不到400億美元，被打回到了1980年代初的水平。

  看起來，這個數字對無數公司來講，仍然是可望不可及的數字，但就藍色巨人而言，已經是不能再糟糕的表現了。

  相比於投資者在股市上表現得不信任，更為實際的問題在於，IBM的經營狀況確實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本年度虧損已經確定無疑，而產品線上，大型機死氣沉沉，看不到未來；個人電腦倒是很能折騰，可卻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上，撞得頭破血流，白白地擠占了寶貴的現金流資源。

  業界形勢已經非常明顯了，方圓個人電腦標準已經勝出，IBM個人電腦標準可以去和蘋果公司的MAC稱兄道弟了。

  「養豬殺豬」是華爾街打造的生存法則，IBM瘦得皮包骨，方圓卻肥得直流油，資本家們沒什麼不滿意的，棘手之處在於，如何處置現在的IBM，要不真如唐煥之前所建議的那樣，進行分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