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進軍好萊塢就在眼前

  「沒什麼好奇怪的，輸急眼了，它自然顧不上曾經王者的面子，無所不用其極了。」唐煥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畢竟原本時空1990年代微軟肆無忌憚地東征西討的時候，那個被蓋茨不屑地嗤笑為「NOICE」——「噪聲」的反微軟同盟，其中的「I」指的就是IBM。至於現在嘛，藍色巨人顯然是看到正面戰場取勝沒有希望，於是便打算另闢蹊徑了。

  「美國那邊的產業是你的真正基礎，這個節骨眼上當然要回去。」對掌握香江局面很有信心的周密，並不反對唐煥的離開，只是要求道：「不過，你回美國這件事一定要安排得自然和體面，免得勤和這邊無謂地亂了自家陣腳。剛才你不也看到了，黃裕郎這個跳樑小丑隨便扣個屎盆子過來，不少人就被打擊得心神不寧了。」

  「要打掩護也容易，眼前就有一個。」唐煥稍微想了一下便有了計劃，「電影《花木蘭》在美國上映的票房達到了1億2000萬美元，成為暑期檔的亞軍。這個成績刺激得整個香江電影行業普遍認為，港片成功打進好萊塢的時機到了。」

  「由於去年程龍意外受傷、無法幫助宣傳電影，從而暫時擱置上映的那部《龍兄虎弟》，已經重新開始運作了，美國那邊便是一個重點，算是幫助程龍、洪進寶他們正在拍攝的《虎膽龍威》提前熱一下身。」

  「正好，我借著這個大形勢，以關注電影事務之名回美國。」

  「那你就開始放風聲吧。」周密同意地點了點頭。

  唐煥哈哈一笑，「放風還不夠，我要堂堂正正、風風光光地開一個慶功宴和記者招待會，來總結電影方面的這些成就。」

  ……

  美國今年暑期檔票房排名第一的電影是派拉蒙的《BeverlyHillsCopII》——《妙探出差Ⅱ》，屬於1984年上映的那部《妙探出差》的續集，斬獲了1億5000多萬美元，尤其上映第一周創下了3300多萬美元的記錄。

  不過，《妙探出差Ⅱ》1億5000多萬美元的成績，比去年同樣為暑期檔票房冠軍，同樣也是全年美國票房冠軍的《壯志凌雲》，又少了3000多萬美元的收入。

  根據業內預測，《妙探出差Ⅱ》即使意外地無法保持全年美國票房冠軍的寶座，也很難跌出前三的位置。

  由此可見，現在好萊塢的行情是多麼一年不如一年了。

  在唐煥看來，處於頹勢的好萊塢基本跌到了谷底，而上升勢頭兇猛的港片，只有趁你病要你命地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才能真正在好萊塢謀得一席之地。

  《花木蘭》在美國的票房成績，超過了此前最成功的華語片《護花傾情》和《古墓魅影》系列，甚至聯美的一大招牌《007》，同樣於今年暑期檔上映的那部《TheLivingDaylights》——《黎明殺機》也敗下陣來，其全球票房雖然接近兩億美元，但美國票房連6000萬美元都沒達到。

  成功的原因，不外乎經過這麼多年以來的積累，包括人才儲備、發行網絡等等在內的資源，到厚積薄發的時候了。而《花木蘭》將娛樂性、藝術性，以及東方元素的新奇性，完美地集於一身，成為上乘之作，尤其深受西方強調女權的觀眾青睞。

  別看香江資本市場勤和一系遭遇圍攻，大有烏雲壓城城欲摧之勢，但世間從來都是由無數個圈子組成的，瞧熱鬧的局外人可沒有必要跟著擔憂吃素——歌聲昇平是必須的，而寰亞電視和TVB都自然地選擇順應民意，這段時間換著花樣地把《花木蘭》的班底搬到螢屏上。

  當票房成績塵埃落定後，之前一直謹慎地保持低調的大導演李翰祥，終於忍不住心中得意，開始意氣風發地一抒胸懷了。

  比如關於林清瑕在電影裡女扮男裝的出色表現，李翰祥就遙想當年地賣弄道：「導演就是應該善於挖掘演員的潛質，邵氏兄弟電影公司在1977年拍攝的那部《金玉良緣紅樓夢》，就是我主張林清瑕反串賈寶玉的。」

  反正成敗論英雄，縱然香江影評人群體當中向來不乏奇葩，可也不會用「江郎才盡」的老生常談，去頂風作案地撩撥風頭一時無兩的李翰祥。

  ……

  在為電影《花木蘭》舉行的盛大慶功宴上，唐煥、邵誼夫、鄒文懷、雷覺坤等香江院線集團的大佬們，一齊現身，由此可見他們的重視程度了。

  最開始的新聞發布會環節，香江院線集團總經理江志強正式公布了院線的運營狀況，尤其是對幾家小型美國院線展開收購的進展，接著各個電影公司的負責人們，以不同方式為自家的作品吹風

  簡而言之就是，目前香江電影行業的形勢前所未有地好，可謂人人有錢賺，個個笑開顏，尤其大家對開拓包括好萊塢在內的世界電影市場信心爆棚。

  唐煥在回答記者提問的時候，也贊同這一點，「可以說，大家齊心協力地打造了一個港片的黃金時代，而進軍國際是繼續發展的必然之路。程龍、洪進寶等人正在美國洛杉磯拍攝的新作《虎膽龍威》，就值得寄予厚望。這次回美國後，我會特意關注一下《龍兄虎弟》的表現，希望其可以為明年上映的《虎膽龍威》做好預熱。」

  記者當即敏感地注意到了唐煥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信息，驚訝地馬上追問道：「唐生，您的意思是說，您很快就要離開香江去美國了？那這裡怎麼辦？」

  「什麼這裡怎麼辦？」唐煥好笑地反問了一句，「電影《花木蘭》的慶功會，美國那邊肯定也要開，我當然要出席這個活動，好為接下來的港片進軍好萊塢做好鋪墊。」

  「當然是說……」這名記者一時之間舌頭打結，不知道怎麼表達才合適，心裡不住嘀咕，「這不廢話麼，香江的勤和一系遭到來自各個方面的收購，就算最終能夠幸運地逃過一劫，但也肯定會大傷元氣，你就那麼放心地說走就走？」

  見此人突然卡殼，其同行趕緊補上位置，內容鮮明地追問道：「唐生，最近這段時間，圍繞著香江電燈收購和反收購一事，發生了不少出人意料的狀況，形勢越來越複雜。您就那麼放心地當撒手掌柜？」

  「我非常信任自己的同事，當然沒什麼不能放心的。其實，在我看來，不管這場收購戰給人的感覺有多麼波譎雲詭，最終只能靠真正的實力，堂堂皇皇、你來我往地交鋒。」唐煥微微一笑，「當然了，你也可以大喊我的錢丟了，暫時下場休息片刻。」

  聽到首富先生意有所指的影射，眾人心領神會地鬨笑起來。

  事實上，雖然黃裕郎的《金融時報》總部夜間被人打砸，有監控錄像帶證明其中存在疑點，但他請來的刁鑽律師，出面張嘴隨便歪歪幾句，比如夜裡拍攝的效果不夠清晰，辦公室內存放油漆桶也可自用等等，便能輕鬆地擺脫法律層面的追究——這算得上香江此領域的一個特色了，倒也不足為怪。

  所以，黃裕郎依然活蹦亂跳著，只不過節操越發地賤了，坊間也越來越把他，以及麾下的媒體視為一個譁眾取寵的跳樑小丑，閒著沒事的時候，就拿來逗樂。

  在相對更為清淨的貴賓室內，邵誼夫由此話題展開道：「在這場收購戰里，唐生的對手異常地活躍啊，就在不久前，有人跑來遊說我，也跟著採取一些針對性的行動，以趁亂撈些好處。」

  「那六叔怎麼回復的呢？」既然邵誼夫毫不掩飾自己曾經被「策反」這件事了，那他的態度就呼之欲出了，不過唐煥還是善解人意地配合著明知過問了一句，好讓對方有個賣弄人情的機會。

  果不其然，邵誼夫笑眯眯地回答道：「我當時就明說了，年紀大了，沒精力摻合如此驚天動地的鬥法了。」

  「那我可要多謝六叔的守望相助了。」唐煥語氣誠懇地感謝道。

  邵誼夫悠悠地再次開口道：「或許，倒退個十幾年，我可能會冒著風險，參與此類『打土豪、分田地』的投機行動，但現在確實沒有這個心情了。」

  唐煥倒是能夠品味出邵誼夫話里的潛台詞，畢竟早年間這位六叔可沒有現在的這般「慈藹」，只不過在身患絕症後，被各種風水大師們一通折騰，才開始考慮陰德、樂善好施了。

  只聽邵誼夫繼續往下說道：「在我看來，以唐生的實力，不管對手們鬧得如何歡實，一直防守下去不成問題，而只要保持這個狀態，就是勝利。」

  「多謝六叔指點。」唐煥朗聲大笑，「我也是如此打算的，把這些貪得無厭的傢伙都耗死。」

  ……

  「唐煥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香江去美國了，他簡直狂妄得沒邊了，絲毫沒把這邊的收購戰放在心上。」黃裕郎興奮地說道，似乎早就忘了那個差點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難堪。

  「這絕對算得上老天暗中幫忙了。」一直心裡緊繃著一根弦的劉巒雄，大感輕鬆地附和道。

  在邵誼夫那裡碰了一鼻子灰的李半城沒有言語，注意到恒生指數突破4000點在即的他，心裡隱隱地對目前的瘋狂感到一絲不安，好在有滙豐綁到一塊，不至於庸人自擾地心裡發慌。

  「唐煥難道真的是為了電影的事情去了美國？」緊鎖眉頭的郭賀年，狐疑地問道：「他不會在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那套把戲吧。」

  「我覺得很正常啊，《花木蘭》那可是唐煥給自己的禁裔林清瑕量身打造的電影，現在在美國取得了這麼好的成績，當然要摟著情_人大肆慶祝了。他這個人為了女人常有不可思議的瘋狂之舉，據說曾經由於鄧儷珺的關係，和寶島掰過手腕，而且竟然全身而退。」黃裕郎賣弄地爆著料，語氣當中不無羨慕之意，只是聽得坐在郭賀年身邊的那位郭家大公子臉色十分難看。

  「這裡面可能會有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成分，但資本方面應該玩不出多少花樣，我猜測是美國那邊的計算機市場起了什麼變化，唐煥不得不親自應付。要知道，他的美國首富名頭，主要就是建立在矽谷高科技產業的基礎上。」浦偉仕沉吟著分析道：「不過，最終結果還有待美國那邊把收集到的情報發回來，以進行驗證，相信花費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能讓大家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說到這裡，浦偉仕聳了聳肩，故作風趣道：「不得不感謝首富先生不遺餘力地推動著的數位化革命，最新的高科技成果，幾乎可以讓我們同步得到太平洋彼岸的消息。相信這一點，黃生在報業上體會更明顯。」

  「該死的高科技，該死的監控。」黃裕郎碎碎念地罵道，頓時引發了在場眾人的大笑，玉郎大帝差點馬失前蹄，在自己一方陣營的人看來也非常滑稽。

  為了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不再拿自己開涮，黃裕郎趕緊拋出來一個議題，「邵誼夫那個老東西竟然食古不化地不給大佬們面子，是不是想辦法敲打一下？」

  「當然，他起了很壞的帶頭示範作用。」浦偉仕冷冷地說道：「我已經讓人準備提交一個議案，好對港府的《電視條例》進行修改，以禁止電視台及旗下公司經營其它非廣播相關業務。」

  滙豐大班的老謀深算，頓時讓在場眾人吸了一口冷氣。

  TVB不像專注於傳媒領域的寰亞電視，它是以整個集團的形式成為上市公司，主體並非只是電視台，圍繞著這個品牌，還拓展了出版、唱片、旅行社、地鐵站便利店等業務，甚至還持有清水灣電視城的部分用地。

  一旦香江的《電視條例》按照浦偉仕的構想進行修改，那邵誼夫晚年辛苦經營的電視王國，勢必遭到不得不被拆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