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不聞不問不理破謠言

  「即使我們是競爭對手，胡小姐也沒有必要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在下。」黃裕郎死鴨子嘴硬地強撐著場面。

  「那你敢不敢讓我給你夫人馬夢妮打電話，告訴她你在這裡幹什麼。」胡音夢似笑非笑地拿著行動電話晃了晃。

  黃裕郎再次氣結，蓋因不管是否人紅是非多地被認為腰包鼓了需要換掉糟糠之妻了，他和結婚15年的馬夢妮感情出現危機是個不爭的事實，根本無從反駁；要是真把對方找來了，無疑又拱手送上了一個可供指責的藉口

  「唯女子與小人……」惱羞成怒的黃裕郎，說到一半又把話咽回去了，他實在害怕胡音夢再用什麼招數讓自己下不來台，於是乾脆撇下對方，把目光轉向唐煥，「唐生，雖然裕朗國際和夢工廠存在著業務競爭，但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夠仿效TVB和夢工廠的模式，建立信任，良性競爭，聯手把持香江的漫畫市場。」

  「我只是夢工廠的股東而已，對具體的操作一向很少干預。」唐煥淡淡地回答，言下之意，你這點生意我懶得理會，根本不具備討價還價的資本。

  話不投機半句多，黃裕郎算是看出來了，自己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自取其辱的下場，他索性很光棍地聳了聳肩，回頭體貼地對黎孜說道：「黎小姐，估計今天你不適合外出了，那就改天再見吧。」

  表演完後，黃裕郎不再理會胡音夢和唐煥，掉頭就走。

  結果也不知是否思緒雜亂的緣故，他開著才換沒多久的豪華座駕，剛轉出夢工廠上路，差點和迎面駛來的一輛汽車來一次親密接觸，驚得駕駛的兩人趕緊下車查看。

  黃裕郎確認了自己的愛車完好無損後，這才有心情打量了一眼對方，見其明顯就是一個司機，之前在夢工廠受的那股悶氣忍不住藉機發作出來，當即居高臨下地教訓道：「怎麼開車的，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

  沒想到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那名個頭不高的司機，初看起來普普通通，毫不出眾，可一挺胸脯、一瞪眼睛，如同寶劍摘去了劍鞘，一下子變得寒氣襲人。

  「哎呀，你還來個惡人先告狀了！以為我沒見過世面麼？好好看看，這是獨具英倫魅力的阿斯頓·馬丁，英國王_儲查爾斯都收藏它，甚至會在馬上開拍的《007》電影裡，再次成為詹姆斯·邦德的座駕。限量版的豪車，是你這種生產線上批量下來的所謂豪車能比的麼？你賠得起麼？」

  見這個不起眼的小司機，一下子變得口若懸河，尤其胳膊上的肌肉塊突突地隆起，自知理虧的黃裕郎當時就慫了——要是被這種粗野的下人揍一頓，丟人現眼得都沒地方說理去。

  他趕緊好漢不吃眼前虧地收起之前的傲氣，僵著臉說道：「算了，反正也沒事，懶得和你這種粗人計較。」

  「想溜？先留下你的聯繫方式。」那名司機一把抓住了黃裕郎的胳膊。

  痛得直咧嘴的黃裕郎，慌不迭地遞過一張名片，「公眾場合你放文明點，這是我的聯繫方式。警告你，休想訛人！」

  「要不是為了避免可能的扯不清，我才懶得理你。」司機不屑地哼了一聲，像老鷹抓小雞似地將黃裕郎按在兩車之間，然後從阿斯頓·馬丁里拿了一台照相機，咔嚓一聲拍了照。

  被對方任意擺布的黃裕郎，鬱悶得差點吐血，好不容易重新上了自己的座駕，匆匆地離開事發現場。

  等回到裕朗國際的辦公室，在這個自己可以一言九鼎、高高在上的小王國里，他才恢復了一些自信，心裡舒服了一些。

  「師父，您的臉色好像不太好，身體不舒服麼？」大弟子祁文杰很快過來噓寒問暖。

  兩人雖然名為師徒，但實際上祁文杰只比黃裕郎小七歲。之所以形成這種關係，完全是因為精明的黃裕郎耍了一個權術手腕，像到處擔任校長的老蔣先生那樣、藉此鞏固和屬下的關係，並沒有改變僱傭和被僱傭的實質。

  當然了，這套體系里也有親疏之分，祁文杰無疑是排名第一的心腹。

  兩人的私交確實特殊一些，祁文杰和黃裕郎最早是鄰居關係，他11歲的時候便認識了這位「師父」，可謂知根知底，不是一般的熟悉。

  當時18歲的黃裕郎，已經是從事漫畫事業多年的行家了。正是在他的影響下，祁文杰對漫畫產生興趣，進而當了大約兩年多的黃裕郎助手，並最後正式加入黃裕郎門下，成為黃裕郎的大弟子。

  即使祁文杰是自己最得力的親信部下，黃裕郎也不可能向對方和盤托出他剛剛經歷的尷尬。

  「沒什麼。」黃裕郎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然後掀過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天天日報》那邊怎麼樣了？」

  「差不多還是原來的條件，要想拿到《天天日報》的主要股份，需要動用7700萬港元的資金。」祁文杰很是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天天日報》由香江二天堂藥廠的韋氏家族在1960年創辦，為當時全港第一份膠印和彩圖印刷的日報，轟動了整個出版界，進而開創了香江報業的先河，被譽為「香江第一份彩色日報」。

  韋氏家族並非專業媒體出身，其創辦《天天日報》的主要原因，是自家開設的二天堂印務的印刷機未盡其用，這才決定出版報紙。

  在這種情況下，《天天日報》的發展可想而知，到1977年時的銷量也就一萬多份。

  於是就在同一年，韋氏家族以160萬港元的價格，把《天天日報》賣給了妙麗集團的負責人劉天就。

  這位新主人隨即展開改革，把《天天日報》定位為迎合大眾化口味的報紙，結果1982年銷量突破了10萬大關。

  可惜好景不長，到了1984年，妙麗集團陷入財政危機，沒熬過當年便倒閉，於是劉天就把《天天日報》的經營權售予了何世柱夫婦。

  《天天日報》的這次易主，比不上第一次的完滿。由於理念分歧，《天天日報》的副總編帶著一班員工出走，另外創立一份新報紙——《今天日報》。

  因此，《天天日報》成了一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悲劇貨，而裕朗國際的成功上市，讓黃裕郎的腰包迅速鼓起來，進而打算抄底購入《天天日報》。

  「有了我們自己的報紙，裕朗國際的漫畫，也可以像夢工廠那樣，在電視劇、電影、電子遊戲、明星等方面，衍生出更大的價值。」黃裕郎沉吟道。

  「可價格……」祁文杰跟著水漲船高沒幾天，還真不適應這種動輒幾千萬的買入賣出。

  「以我們目前的狀況，發展已經到了瓶頸，必須通過報紙尋找突破。」黃裕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裡閃過果決之色，重重地一拍桌子，下了決心，「7700萬又如何，裕朗國際的市值眼看著就突破十億了，還吃不下來它麼？」

  祁文杰嘴唇動了動，剛想勸師父不要如此激進地為一家前途未卜的報紙負債，畢竟《天天日報》在走下坡路了，可他又忍住了。

  蓋因黃裕郎的脾氣隨著近期的股價高升，膨脹得很厲害，人家正指點江山、意氣風發的時候，自己還是不要去忠言逆耳討人嫌了——大弟子雖然親近，但也不是裕朗國際的權力架構最核心，裡面還有黃氏家族自己的成員呢。

  計議已定的黃裕郎，當即拿起電話，通知胞妹送來最新的公司財報，並且聯繫銀行。

  ……

  見黃裕郎揚長而去，胡音夢低聲嘀咕，「我好像又幫你多得罪了一個冉冉升起的新貴。」

  「無所謂了。」唐煥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香江的資本市場波譎雲詭，凡是過分依賴股市的所謂新貴，沒準轉過天來，就從雲端跌落塵埃，恢復了原來的成色。」

  黎孜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地聽著，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恐怕不會像膚淺的小算盤那樣簡單，估計傳說當中的公司「雪藏」要降臨到頭頂了。

  唐煥什麼伎倆沒有見過？他才不會讓黃裕郎臨走之前還不忘記的拉攏人心表演，有發揮作用的機會呢。

  說到底，黎孜這種處於叛逆期卻自以為思想成熟的單純小女生，都屬驢，需要順毛捋，不能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當然，懲罰也必須落下，要不然「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的壞毛病如何能改？這也是自己要施以調_教的主要原因所在——馴服要從多個方面做起！

  「我聽說黎孜喜歡舞蹈，那就給她機會，修讀香江演藝學院舞蹈系的課程嘛。藝人們要求上進，你們夢工廠要注意提供上升空間。」唐煥仿佛忘了剛才黃裕郎的事情，直接岔開了話題，說起了不沾邊的事情，頓時讓心裡打鼓、惴惴不安的黎孜好不感激，同時也對香江演藝學院舞蹈系的進修機會十分嚮往。

  小女孩就是單純，她也不仔細想想，像唐煥這種高高在上、日理萬機的超級大老闆，怎麼會留心夢工廠一個女藝人的情況。

  「明白。」胡音夢眼珠轉了轉，當即明白身旁男人的險惡用心，這是要用上進的誘餌，把精力過剩的少女累成死狗、免得總是不安分。

  「多謝唐先生、胡小姐栽培。」聽這件事情直接定了下來，黎孜喜得慌不迭地道謝。

  「回藝員公寓去吧。記住以後別到處亂跑，這個社會有時候人心很險惡，防不勝防地就掉進了圈套。」玩味笑著的胡音夢點了點頭，擺手吩咐道。

  見自己的錯誤不被追究，而且還得到了一個深造機會，黎孜心裡別提多美了，當即如蒙大赦地溜走了。

  ……

  第二屆華裔小姐大賽的決賽，很快便在準決賽後的半個月如期而至。唐煥這次到香江，主要就是為了幫助這個努力向國際方向進發的活動坐鎮——掐著點現身，中間自然無需等待太長時間。

  相比於TVB已經舉辦了十幾年的香江小姐競選，在去年第一屆的成功基礎上，本屆華裔小姐大賽的創新之處越發地多了。

  比如全民參與的程度，空前高漲。

  不得不提一下，這裡面有著香江電訊的功勞。

  經過投奔唐煥麾下這幾年的快速擴張，香江固定電話普及率進一步提升。推廣至千家萬戶的數字式電話機，背後意味著交換局等單位的數位化技術應用，進而帶來的銀行帳戶查詢等等的自動化服務。

  而寰亞電視和觀眾的有獎互動，也從這一先進通訊技術獲益匪淺——計算機統計處理，可比以前人工處理大量的信件方便快速多了。

  在這種活躍的互動氛圍下，由大眾選舉出來的最上鏡小姐，人氣和風頭甚至蓋過了大家對冠軍歸屬的關注。

  華裔小姐大賽舞台的兩側，各有一個電視牆，其在今年五月份的歐洲歌唱大賽上表現出了讓人印象非常深刻的滿意效果，三個月後自然而然地要繼續在香江顯示自己的科技魅力了。

  在決賽正式開始之前，最上鏡小姐的電話投票還沒有截止，大屏幕上仍在實時地刷新著統計結果，不是一般地博人眼球。

  當然了，這裡面也容易滋生買票之類的不公平現象。不過，在採用這個模式的初期階段，投機者還不會那麼快地出現。所以，其還是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大眾的選擇傾向。

  直到緊挨著各位參選佳麗登台環節，主持人劉志榮公布33號黃麗英當選最上鏡小姐，這個造勢才算塵埃落定。

  毫無疑問，這個最能代表民意的結果，不可避免地會對最終的冠軍歸屬產生影響，也反映出了另外一位公認的冠軍熱門人選利致，如何被各種謠言困擾。

  不要問利用大學假期從舊金山來到香江參選的利致，為什麼人緣如此差，反正當媒體爆料這位美國留學生是大陸妹後，各種謠言便開始此起彼伏了，胡音夢也沒招，只能幹瞧著。

  好在利致個人性格堅韌，面對港人的冷嘲熱諷，以「不聞、不問、不理」的方式，從容應對，心態直到今天都沒有被壓垮，這給包括評委在內的一些有識之士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大將之風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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