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人在做天在看的監控

  最誇張的一幕就是在4月7日第四代香江滙豐總行大廈正式啟用的儀式上，沈弼連一位勤和系的名流都沒邀請，這在有心人眼裡相當地無語。

  另外，滙豐在資本市場上，又剛剛阻撓了勤和策略的一件好事。

  在財團架構的最頂層，勤和與勤和策略相互持股，同時勤和策略也對外投資。定在今年5月份，也就是這個月公開上市的國泰航空，便成為它的一個目標。

  結果，大股東滙豐說服了太古，拒絕了勤和策略的認購，言下之意明顯的很：你有錢怎麼樣，我就是不賣給你！想趕這波行情，沒門！如果還是賊心不死的話，那就等我們都賺了一輪，你去散戶手裡買吧。

  在管理上抓大放小的唐煥，其威望在旗下公司里是不容置疑的，蓋因實力和貢獻等硬指標，明晃晃地擺在那裡呢。

  就拿IT產業來講，光是最近唐煥在歐洲呆的兩個月里，所拿下的訂單和貢獻的利潤，便是公司里其他人難以望其項背的。

  在怡和與置地演變為勤和一系的過程里，唐煥同樣是居功至偉，

  完成收購的這幾年裡，集團的負債情況從此前岌岌可危的上百億，三年三連跳地降到合理區間，同時又沒有出現被迫大量變賣資產的現象，如此的奇蹟，誰敢說自己能做得到？

  怡和和滙豐一樣，雖然掛著跨國企業的名頭，實質上就是靠著殖民地體制下占據的不公平資源，在香江作威作福的土財主；

  在換了老闆後，這個老邁的英資洋行，在體制上開始向現代公司轉變，業務範圍不但在大英國協地區迅速擴大，還在盼望已久的大陸市場卓有成效地落地，更在美國西海岸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收穫。

  大勢已成之下，諸如凱瑟克家族之流的反對聲音，已經越來越無人理會，徹底淪為邊緣角色了。

  換而言之，勤和不可能脫離唐煥的掌控，唐煥的利益就是勤和的利益，針對唐煥就是針對勤和，這是財團內部絕大多數英國人和華人的共識。

  在奉行「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的商場上，滙豐這幾年始終沒有放棄的敵意，終於徹底激起了勤和內包括英籍雇員在內的最廣泛利益群體的反感，沈弼已經被他們形容為老邁昏庸、不識時務的傢伙。

  「為了應對港龍航空的挑戰，國泰航空通過本次公開上市，來進一步強化自己做為香江公司的形象。我聽說，為了取代我們所具備的鞏固內地市場的作用，太古和滙豐正在計劃引入中信。至於雙方談到什麼程度了，我還不得而知。」被某些人私下裡稱為「英奸」但卻比以前過得更滋潤的紐壁堅說道。

  「他們要是談成了，我們的價值確實沒有優勢了。畢竟，『抱養的』沒有『親生的』得寵嘛。可如此一來，包玉剛、霍_英東等人組建的港龍航空，處境可就微妙了。」僱傭兵出身的馬世民，心直口快地當即分析起來。

  「什麼叫做『抱養的』和『親生的』？最近你們的詞彙量飛漲啊。」聽得直皺眉頭的唐煥，沒好氣地開口斥責道。

  「圈裡有人這麼分析，我感覺有趣就記住了。」馬世民聳了聳肩，「不管怎麼樣，我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沒必要再客氣了。太古集團最近不是看中了域多利兵房那塊地皮了麼，過幾天就開拍了，反正金鐘地段差不了，直接搶過來算了。」

  馬世民這種進攻的工作風格，很合唐煥的胃口。他側頭問周密：「勤和地產項目開工率怎麼樣？」

  「這個問題你就不用操心了。」周密微微一笑，「何況，最占資源的交易廣場已經落成，並投入使用了不是，手頭上很寬裕。」

  「看來，你們早就商量好了。」唐煥為之失笑，目光轉向霍健寧，「那塊地皮什麼價位？」

  「初步估計是7億，就看競拍的決心和激烈程度了。」霍健寧隨口報上數據。

  正說著，滿頭大汗的保安經理被領進了會議室，「老闆，門口來了200多人示威，說是抗議我們的香江電燈投資建設大亞灣核電站。」

  唐煥聽的微微一愣，「他們想要搞什麼，中華電力才是主導者。」

  「我去瞧瞧。」馬世民站起身來說道。

  他現在擔任香江電燈的執行長，這個職位名稱的變化可不是什麼趕時髦，其代表公司體制的一種現代化變革。

  「注意安全。」唐煥微微頷首，同時鄭重吩咐保安經理，「確保我們的監控系統全部運行，不留任何一個死角。出了紕漏，唯你是問！」

  這麼一鬧，會議便暫時告一段落，各位高管分別返回自己的樓層和辦公室，會議室里只留下唐煥和周密兩人。

  「要不是滙豐和IBM一樣，保守得像一個龜殼，找不到下手的合適地方，就憑我現在從資本市場賺來的利潤，真的可以讓它改名換姓了。」只有在最信任的夥伴面前，唐煥才會如此流露出真性情。

  「沈弼在退休之際確實太任性了，目前滙豐在香江已經不如以前那樣一家獨大了。自從1978年港府解凍銀行牌照發放以來，湧入了大量外資銀行，並且能夠和香江本土同行享受一樣的『國民待遇』。它們當中的絕大部分，實力都非常可觀。中資銀行更是贏來了發展契機，就拿哲儒香江公司幫助中銀建設的ATM網絡來講吧，遠比滙豐的那一套系統優秀，深得用戶青睞。」周密也嗤之以鼻地笑了起來。

  1980年代的香江銀行業，繁榮程度確實世界少有，目前可以分為五大派系：滙豐銀行和渣打銀行、中資銀行、華資銀行、美資銀行、日資銀行。

  比如說和唐煥往來業務密切的美資銀行，在港機構高達50多家，其中持牌銀行數量就有22家，可這樣的規模還要排在日資銀行後面。

  當然了，雖然諸侯並起，但王者還是在遠東經營百年的滙豐；中資銀行一系大部分資不抵債，只有中銀等少數幾家業績可圈可點；華資銀行經過兩輪，尤其1980年代這一輪銀行業危機的打擊，其做為一個集團已經式微；至於美資銀行和日資銀行，則並不進入零售業務領域，前者的業務水平世界第一，可操作難度高、風險也隨之加大；後者更是把精力放到了證券包銷、財務管理以及對華業務上。

  「滙豐這個土財主，想要衣錦還鄉，可英國也有四大銀行，地盤早就瓜分完畢了，沒人歡迎它的到來；而國際化進程遲緩，光是參股的美國海洋銀行就虧損得能夠拖累到香江這邊。可以說，今後這幾年應該是滙豐最脆弱的時期了。」唐煥悠悠地說道。

  「難道說，你已經找到下手的地方了？」周密好奇地詢問。

  「要想對付滙豐，把恒生銀行分解出來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如此不但可以砍掉它的一隻臂膀，還能增加一個競爭對手。」唐煥微微一笑。

  「奴才做久了，不免會成為一種習慣。雖然當初恒生銀行被逼無奈之下，才把控股權拱手讓給滙豐，但這些年以來，恒生銀行靠著滙豐這個強大的後盾，發展可謂是順風順水，恐怕不捨得離開如此好的靠山啊。」周密一邊分析著，一邊搖頭不已。

  唐煥喝了一口秘書端過來的濃茶，眯著眼睛品味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只要有所求，就有可乘之機。恒生銀行雖然在香江本地零售業務中占據了大半江山，但它也應該多少了解一些滙豐把經營重點從香江移開的布局，進而自己繼續發展壯大、向外拓展的意願也會更強烈一些。」

  「在這一波華資銀行危機當中，新鴻基銀行得到我的幫助，走出泥潭，大家算是成了利益一致的共同體。最近它不是得到了進入扶南的許可了麼，這就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向外擴張。」

  「因為高管挪用公款而陷入危機的永安銀行，不是剛經過和港府、恒生銀行的協商，得到了後者1.54億的注資麼？為了達到扭虧為盈好出手的目標，恒生銀行肯定要出不少力，我已經放了一個餌給他們。」

  這時候，門一開，有些狼狽的馬世民走了進來，語氣里透著一種氣急敗壞地說道：「下面這幫人果然別有用心，竟然指名點姓地要見老闆你。」

  「你被人扔雞蛋了麼？頭髮上的蛋黃還沒有擦淨。當初僱傭兵的身手，都還給教練了吧。」唐煥一邊神態輕鬆地開著玩笑，一邊吩咐秘書把紙巾遞過去。

  馬世民胡亂地擦了幾下，然後繼續介紹道：「蘇聯的核電站一爆炸，全球的核電站項目都遭遇了信任危機，大亞灣核電站項目也不能倖免。下面那幫人，把老闆你在歐洲呼籲控制核武器的表態，偷換概念為反對核能利用，從而指責你在歐洲和香江沒有做到表里如一，說一套做一套。他們要求香江電燈退出大亞灣核電站項目，並凍結接下來的建設。」

  「還真瞧得起我，沒有香江電燈的參與，人家大亞灣核電站項目照樣開工建設。」唐煥面帶諷刺地一笑，「這幫人不清楚麼，大亞灣核電站用的是法國的方案，以及英國的設備，和蘇聯爆炸的那座核電站，根本就不一樣，而且將來的日常生產管理也肯定不一樣。」

  「很大可能是有人在後面居心叵測地煽動，目的就是為了針對我們，千萬要小心了。」周密趕緊吩咐助理，下去了解最新的情況。

  「警察已經在維持秩序了，就是有幾名記者十分討厭。」馬世民神態篤定地解釋道。

  結果話音剛落，便有一名職員飛奔至這間位於40多層的會議室，驚慌地匯報導：「下面打起來了，還被記者拍到了照片。」

  「有我在，不要慌，慢慢講。」唐煥沉聲道。

  對方擦了一把汗後，總算恢復了條理，繼續說道：「帶頭的幾個人根本不聽勸，趁著警察不注意，就往我們大廈裡面闖，然後就和我們的安保直接發生了衝突。另外，還有兩個可疑的傢伙，不知道從哪個通道混進了大廈，幸好監控室發現異常，才將其制服。」

  「我明白了，你去休息一下吧。」唐煥拍了拍此人的肩膀，然後吩咐助理道：「打開大廈的內部廣播，我要向全體職員講話；同時通知各個子公司的在外機構，注意突發情況。」

  ……

  整個怡和大廈共計52層，面積為53000平方呎，也就是5300平方米左右，電梯數目多達20幾部，可想而知這個建築物裡面的人多嘴雜程度。

  事實也是如此，外面如此一鬧騰，怡和大廈里的人們自然很快知道了，在這種影響下，哪還有心思安心工作，不人心惶惶就不錯了。

  大家正背著嚴陣以待、虎視眈眈的主管們竊竊私語，廣播裡傳來渾厚的聲音：「各位好，我是唐煥。目前大廈外面發生了突發情況，各位出入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另外，今天晚上我會加班。如果有人願意奉陪的話，我個人請吃夜宵，同時額外多發一倍薪水。」

  唐煥的講話非常簡單，卻引來了各個辦公室的歡呼聲，一下子就把不安驅散得乾乾淨淨。

  ……

  「唐生請放心，我會加派人手，儘快驅散不理智的人群。」香江警務處副處長李君夏在電話里鄭重保證。

  「我不會讓朋友難做的，我這邊掌握著確切證據，證明我們絕對有理。」唐煥淡淡地說了一句後，放下電話，結束了這個短暫而隱秘的聯絡。

  ……

  當天便有報紙大張旗鼓地報導了，勤和安保人員野蠻地和正常請願的人群發生激烈衝突，並造成數人受傷住院。

  這個消息，隨著下班的人們在途中的閱讀，帶到了香江的千家萬戶。

  就在當晚的寰亞電視上，人們又看到了一個篇幅稍長的廣告。

  勤和大廈外，人群前的幾個人尋釁滋事，從而引發衝突；畫面一轉，兩個傢伙偷偷摸摸地混進了勤和大廈，但被安保攔住，並從他們身上搜出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與此同時，畫外音一本正經、非常嚴肅地介紹著。

  天眼系列監控系統，全新的監控系統，支持全球領先的數位技術，史無前例地可以將長達數小時的監控影像保存在錄像帶上。

  人在做，天在看。

  天眼之下，任何宵小，無所遁形！

  天眼系列監控系統，給您帶來高科技的安全感！

  ……

  之前看過報紙的人們，看到這個電視廣告後，第一反應就是：「撲街的報社，收了多少好處，敢去編排勤和？任你妙筆生花，也比不上人家的全程錄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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