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給老傢伙預備一個毒藥

  「相比於東方海外破產，家族產業完全土崩瓦解，拱手讓出控股地位，算得上一個可以接受的選擇了。」霍老闆笑了笑，「無非就是從老闆變成員工了嘛，可這個員工也是地位特殊的高級雇員啊。」

  「這倒也是，商場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識時務。等東方海外擺脫這次危機後，董家的資產肯定也要隨之升值，總比徹底從雲端跌落塵埃強。」唐煥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最遲元旦，我會給霍老明確答覆。正好在明年一月前，我都會在亞洲這邊停留，容易就近溝通。」

  「那就一言為定了。」霍老闆顯得很高興，如果能和唐煥在注資東方海外這件事情上聯手的話，無疑會穩妥許多。

  等順便邀請霍老闆如果有空就出席自己在白天鵝賓館舉辦的酒會後，唐煥便把對方送出門，轉過頭來又吩咐助理調動香江這邊的情報支持部門，匯總一份關於東方海外的資料過來。

  霍老闆給的文件上，羅列的信息其實已經很實在了，甚至連東方海外目前的政_治立場親寶島也沒漏掉，但基於東方海外目前的管理者、董氏家族的大公子，唐煥不得不特別分析一下，以發現其中蛛絲馬跡的聯繫，好做到心裡有數。

  ……

  臨到年底了，各種聯誼活動也隨之多了起來，所以唐煥組織的這次酒會非常應景，氣氛也很輕鬆，除了羊城各界的頭面人物外，甚至特區那邊還趕來湊熱鬧。

  毫不意外，健力寶的李經偉，是酒會上的活躍分子，幾乎算是唐煥的半個管家了。像一些企業的經理、廠長，不夠級別在唐煥面前晃悠，正好便由他出面熱情招待了，不經意間又賣出去了好幾批次的健力寶。

  做為氣氛輕鬆的一個體現，酒會設置了交誼舞的環節。目前這個活動在社交場所頗為流行。原本時空里，何賭王那位四姨太上位的過程，便能說明這個盛況。

  所以，舞伴是從來都不會少的，甚至很多與會者就帶著自己的子女來見世面，要不怎麼說氣氛輕鬆呢。

  唐煥致辭完畢後，逐一和各界名流碰杯致謝，接著又帶頭跳了一次交誼舞，帶動了氣氛。

  在和特區的領導會談的時候，李經偉也湊了過來，因為他想搭一下人脈的順風車，擴大健力寶在特區的灌裝工廠。這也屬於商人逐利的天性了，畢竟和特區沾邊，總能得到包括稅收在內的一攬子優惠條件。

  談笑當中，不知道誰引的，話題轉到了特區大學最近特立獨行的趣事上。

  在特區的建設上，一向抱著「多聽、多看、少說」的態度，為的就是讓負責具體工作的人不難做，但他還是對兩件事做出了批示，即「一是建設核電站，二是辦好特區大學」。

  由此可見，特區大學的地位有多特殊了。

  事實上，特區大學的歷史短得連三周年都不到：1983年5月獲得正式批准，同年9月宣告正式成立，甚至當時連校園都尚未建設。

  但通過國內其它高校支援的師資力量，加上高效率的設計和建設，第二年九月，特區大學便遷入了新建成的校園。

  唐煥對此舉雙手歡迎，蓋因他在特區的高科技產業園，一直受人才這個因素困擾，現在總算有了一個本地化的支援點了。

  所以，唐煥通過莊興泰，捐錢捐物地沒少支持特區大學的建設。

  只不過，現實社會不是遊戲世界，沒有精確的數字滾動條，來保證路線正好卡在不左不右的中間。

  特區大學在校務管理上所表現出來的作風，讓唐煥謹慎地與其拉開了距離，蓋因校務雖然瑣碎不起眼，但卻能折射出一種傾向。

  比如，特區大學的圖書館藏書完全向學生開放，學生可以自由借閱港台和外文書籍；學生可以自由選課，並且必修課程僅占所有課程的一半；宿舍是兩人一間，並且學生可以自己選擇舍友；而且還沒有關燈和門禁制度；不設置政_治輔導員和政_治課……諸如此類完全自_由的措施，不一而論。

  在大的舉措上面，特區大學同樣標新立異，取消了畢業包分配，讓學生自主擇業；在學校內成立了「學生智囊團」，以直接參與學校高層決策；將學校大部分崗位騰出來給學生做兼職，進而使得學校管理人員聘請的秘書都是學生，校長的6名秘書便屬於這個情況等。

  特區大學最具爆炸性的改革，也是席間眾人正在拿來打趣的是，特區大學成立了由學生管理的「特區大學實驗銀行」，由學生給老師們發工資；另外，特區大學還開設了全國第一個「學生法_庭」，對違紀違規同學的處理進行「裁決」。

  大家笑談的是，特區在改革上風氣與銳氣，真的讓人嘆為觀止，就是很難想像，老師的工資被學生們摻合了一手，會是怎樣的一幅場景。唐煥最想說的是，自己其實只想要人才。

  這個話題將將結束的時候，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走到唐煥身旁，爽朗地邀請道：「唐先生，能和你一起跳支舞麼？」

  唐煥循聲望去，頓時不易察覺地詫異了一下；而旁邊眾人則起鬨道：「好有膽量的姑娘，舞會如此熱鬧。可唐先生好像還是第一次被人邀請跳舞呢。」

  唐煥也順著這個話題打趣道：「我還真要感謝這位小姐呢，要不然我都懷疑自己是一個惹人討厭的傢伙了。」

  那個女孩子的心理素質確實過硬，在重量級人物如此扎堆的地方，依然保持著落落大方，看得唐煥暗自點頭不已，心說：「如果真是那個人的話，倒也說明，天分真的非常重要。」

  想到此處，唐煥站起身來，讓不少人略感意外，蓋因熟悉者都清楚，唐煥出席這個酒會，重點不是為了自己跳舞娛樂，而是和儘可能多的合作者溝通，要不然就不會只跳了一支舞意思一下了。

  這時候，不遠處和李經偉說話的一個廠長，看到了那位女孩子，連忙慌不迭地走過來，低聲訓斥道：「文迪，別不知天高地厚地來搗亂，打擾了唐先生談正事。」

  那個叫文迪的女孩子只是笑嘻嘻地做了一個鬼臉，但並未退下。

  唐煥擺了擺手，「沒關係，跳個舞活動一下，正好。我還要感謝文迪……」

  見唐煥目光里投出探詢，女孩子立刻展示出了察言觀色的天賦，乖巧地插話道：「唐先生，我叫劉文迪。」

  唐煥微微一笑，「我還要感謝文迪劉小姐提醒我勞逸結合呢。」

  看著唐煥和劉文迪走向舞池的背影，李經偉嘖嘖讚嘆，「劉廠長，你家姑娘還真不是一般地有闖勁，小小年紀就敢走到唐先生身旁主動邀請跳舞，肯定會給唐先生留下深刻的印象，說不定就是一場造化啊。」

  「那就借李經理的吉言了。」劉廠長被奉承得喜上眉梢，「眼看著到年底了，機器廠肯定要給員工發福利，健力寶飲料確實不錯，既有喝頭也有名頭，咱們剛才說的數量，再往上翻一倍。」

  ……

  劉文迪談不上如何漂亮，不過，一個人的魅力並不是光由臉蛋來決定，其它方面也可以進行有效的加成。

  比如，劉文迪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就很引人注目，和唐煥在舞池裡翩翩起舞的時候，成為非常獨特的一對。

  「文迪是和家人一起來參加酒會的麼？」唐煥很隨意地開始了旁敲側擊。

  「是啊。剛才罵我天高地厚的那個人，就是我爸爸，他現在是羊城人民機器廠的廠長。」劉文迪保持著自己特有的活潑。

  「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羊城本地人。」

  「我是在徐_州長大的，後來父母工作調動到了羊城。等上完高中後，我就跟著過來了。」

  「那你現在參加工作了，還是繼續學業？」

  「我還在上學，考入了暨南大學的臨床醫療學系。」

  「原來文迪還是一名學生啊，不過交誼舞跳得非常不錯。」

  「嘻嘻，體育可是我的強項。在徐_州的時候，我是排球隊的主力隊員，後來為了學業，不得不放棄了這項運動。不過，我現在是暨南大學學生會體育部部長。」

  「了不起。除了體育之外，你平時還有什麼愛好？」

  「看電視嘍。偶爾可以看到香江寰亞電視的節目，非常喜歡，感覺一下開了眼界。」

  ……

  等唐煥重新回到座位的時候，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由此可見，這場舞他跳得非常盡興，心情也相當不錯。

  從表面上看，劉文迪這個舞伴，應該起到了非常積極的作用。為此，那位劉廠長喜不自勝，旁人也側目不已。

  實際呢，只有唐煥知道，自己為什麼心情不錯。

  毫不意外，首富先生的惡趣味發作了，從劉文迪身上，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時不時地就拿自己做重大新聞的魯伯特·默多克。

  反正在搶走了對方試圖跨越式發展美國有線電視媒體業務的目標後，雙方的嫌隙越來越深了，唐煥不介意陰險地照搬原本時空里的經驗，給老傢伙預備一個毒藥。

  這個計劃可不是唐煥一廂情願，劉文迪自身確實屬於一個可堪造就的胚子——年紀雖輕，但工於心計；家境相對不錯，具備了接觸上流社會生活的機會，可卻只能嚮往，無法真的躋身其中，進而越發讓那份野心像燎原的火星一樣無法抑制。

  原本時空里，劉文迪最大的硬傷，可能是對其人生發生轉折具有重要作用的幾個男人最終都成為踏腳石的所謂黑歷史；現在嘛，唐煥可以幫助其打造一個光鮮得讓西方媒體無法挑出毛病的履歷，然後讓老傢伙不知不覺之間吞下去、鬧肚子。

  對付一個已經成形的王國，成本最低的方法，應該就是讓其從內部瓦解了。

  這個計劃實施起來，時間肯定比較長，但唐煥從來不缺耐心，而且這件事也非常有趣，不是麼？

  就這樣，在那些特別喜歡打探小道消息的人的眼裡，劉家似乎得了造化，那個學習成績平平、而且有點不安份的小女兒，入了一位超級富豪的眼。

  最大的證明就是，酒會的第二天，劉文迪就得到了和唐煥共同就餐的機會；轉過天來，又隨著這位超級富豪去了香江。

  八卦就是這麼不靠譜，事實上，和唐煥一起就餐、以及前往香江的是一個冬令營，其中包括招攬到的建築、醫療等領域的專業人才，而劉文迪只是其中的一員罷了。

  ……

  一到香江，唐煥便把翁菁晶叫了過來。對方正處於拿下香江大學碩士學位的關鍵階段，加上以社會實習身份參與唐煥旗下公司的一些項目，非常地忙碌，有點不樂意被突然打攪到了。

  「文武之道，一松一馳，給你安排一件事，換換腦筋。」唐煥在對方的臉頰上颳了一下，笑著解釋道：「帶著外面那個叫做劉文迪的女孩子，在香江的高檔場所四處轉轉，開開眼界，刺激一下她嚮往上流生活的野心，再適當透露其可以得到留學美國的機會。」

  「你自己想換口味的話，直接下嘴就是了，為什麼還要繞這麼大的彎子。」翁菁晶不滿地撅起了嘴。

  「不，她不是我的菜。」唐煥搖頭輕笑，玩味地說道：「準確來講，這是我給一位大亨預備的毒藥。」

  「什麼樣的大亨，竟然需要你準備女人來討好他？難道說，他的錢比你還多？」翁菁晶疑惑不解地追問道。

  「你見過用毒藥討好別人的麼？」唐煥抬手在小妮子的翹_臀上拍了一記，「至於實力方面，他當然沒我有錢了，也就是年紀比我多而已。」

  「原來是一個老頭子。」笑嘻嘻的翁菁晶，一邊體貼地餵過來一顆葡萄，一邊口沒遮攔地繼續問道：「難道你是打算讓對方累死在馬上風麼？」

  唐煥咳嗽了幾聲後才含糊地回答，「國王死了，帝國還在，於事無補，倒不如內鬥得四分五裂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