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發射寰亞一號衛星

  ……

  「幸不辱命。」董橋笑著把照片和底片放到金庸面前，心裡則在慶幸，多虧剛才面對的是一個新人，要不然的話，還真不好交差。

  金庸滿意地微微頷首，轉而問道：「我們的記者已經在滬城那邊就位了吧？」

  董橋點了點頭，「在追蹤報導了《中英聯合聲明》正式簽署儀式後，他們便兵分兩路，南下滬城，不過獨家頭條估計很難搶到，單單寰亞電視一家的採訪團隊，就遠比我們強大。」

  「我們有自己的獨特報導角度，沒必要和寰亞電視比拼財大氣粗。」金庸堅持著身為商人一面的精明，「關鍵是，鄧儷珺答應了《明周》的獨家人物採訪沒有？」

  精神一振的董橋回答道：「已經落實下來了，鄧儷珺親口表態說，她最喜歡《明報周刊》溫和方正的報導風格，等參加後NHK紅白歌合戰後，就專門到香江完成這次專訪。」

  「太好了，有了這篇獨家專訪，足以保證我們在新年前後的銷量了。」金庸很是欣慰，繼續問道：「胡音夢有很長時間沒給《明月》投稿了吧，她是什麼態度？」

  「胡音夢目前在美國洛杉磯呢，我倒是電話聯繫過，她說最近的文風，沒法給我們投稿。」董橋斟字酌句地解釋。

  「該不是胡音夢也和林燕妮、亦舒一樣，找藉口想要提高稿費了吧。她們這些才女，或者不缺錢，或者有錢就花光，或者節儉得不怎麼花錢，那還在稿費上如此執著幹什麼。」金庸抱怨了一句後，端起了杯子。

  「胡音夢倒是沒有提稿費的茬。」董橋面露古怪之色，「她說現在自己只能寫出來育兒經，《明報月刊》肯定不能要。」

  金庸一口水噴了出來，咳嗽了幾聲後苦笑道：「我倒是忘了，她為什麼躲到美國去了。」

  董橋連忙安慰道：「《明報》這邊有我們，您就安心地為參與起草基本法做準備吧。」

  ……

  12月22日，星期六，農曆冬至，正值一年當中最冷的時節，但擁有五十多年歷史的滬城音樂廳內卻暖意融融，鄧儷珺的全球巡演最後一站，便在這個現階段的中國經濟中心和時尚之都舉行。

  雖然唐煥極力強調這是一次純粹的藝術交流，但實際上的輿論反應肯定不會那麼單純。

  一方面，鄧儷珺的歌去年在大陸被禁了，今年大陸允許她開演唱會，無疑表明了與世界接軌的開放態度；另一方面，自中美正式建交後，開始奉行「三不」政策的寶島，則略顯尷尬。

  其已經無法像原本時空里那樣控制鄧儷珺了，不說唐煥的撐腰，單是才發生不久的「江南案」所造成的惡劣影響，便讓那些粗糙的手段沒有了立足的空間。

  在這種情況下，只有順水人情一途，當然也可以自我安慰為鄧儷珺的歌聲是所謂的「光復」先鋒。

  說到底，在唐煥的介入下，雙方之所以最後做出了放任的決定，很大程度上因為自信對內的掌控力——一個演出而已，不管外面如何議論，都是清風拂面，尊重首富先生的喜好才是最務實的做法。

  相比於兩岸官方的淡定，媒體的反響就只能用熱烈來形容了：除了滬城的本地媒體之外，包括央視在內的外地媒體也趕來湊熱鬧——報導能不能發表和播映到時候再說，先把素材收集到手了；境外媒體更是在採訪完《中英聯合聲明》正式簽署儀式後蜂擁而至，甚至寶島的媒體也低調地混到香江的媒體裡，好拿到現場報導的第一手素材。

  這個景象就有點亂了，把負責接待的滬城各方忙得應接不暇，也讓他們領教到了世界巨星的風采是什麼樣子。

  捧場的媒體越多，打起交道來就越需要小心。鄧儷珺只在下榻的文華酒店舉行了一個時長15分鐘左右的媒體見面會，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演唱會籌備情況，並沒有接受提問，然後便在重重保護之下，儘量減少與外界的接觸。好在直到演唱會開始，也沒出什麼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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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裡的條件堪稱一流。」打量著典雅莊重、歐式風格的滬城音樂廳，唐煥衷心稱讚道。

  他對這座音樂廳的最深印象，還是來自原本時空里的21世紀初，為了配合道路建設，其所進行的平移60多米、抬高3米多的巨大工程。

  「這裡可是資深的表演聖地，往遠處說京劇大師梅蘭芳，往近里說世界著名長笛演奏家郎帕爾，都在這裡成功登台獻藝。」汪市長笑著介紹，「對了，今年已經舉行到第十一屆的滬城之春音樂舞蹈節，開幕主體演出也在這裡舉行。」

  滬城音樂廳的負責人插進話來說道：「判斷一座音樂廳優劣的最重要指標是混響時間。混響時間長，樂聲就豐_滿圓潤；相反則單調乾癟。但如果過長的話，又會影響清晰度。」

  他抬手指著音樂廳內部的格局，不無驕傲地說道：「這裡的構造剛好吻合窄靴子型，混響時間為1.5秒，從而使得音效極佳，相信鄧小姐的演唱會藝術效果一定會非常完美。」

  「這還要多謝汪市長的推薦啊。」唐煥朗聲大笑，轉頭用英語向隨行眾人介紹這座音樂廳的獨到之處。

  這次跟著他來到中國的商務考察團分量十足，比如成員當中就包括了通用電氣、惠普、摩托羅拉等大型國際公司。

  通用電氣就不用多說了，這個百年老妖早在1979年便和中國重建貿易關係了；惠普是在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的推薦下，由中國電子工業部直接引入，已經定下來明年成立中國惠普公司了；至於摩托羅拉，則屬於唐煥拉來的合作者。

  還別說，這幫人里有行家，對比著最早運用科學聲學原理設計的波士頓交響大廳，對滬城音樂廳品頭論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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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閒談當中，演唱會開始的時間不知不覺地到了，在今年春晚第一次擔任主持人的趙忠祥登台報幕。唐煥也不指望其刻意活躍氣氛了，能震住場面就行。

  滬城音樂廳能容納1100多人，但這個容量顯然不能滿足需求，實際到場觀眾應該接近1500人了，十分擁擠，但組織性類似春晚，井然有序。

  唐煥從樓上望去，能從一些觀眾的衣著舉止判斷出來，有不少人是文藝工作者，估計他們是感覺近距離欣賞世界級流行音樂巨星表演的機會太難得了，這才不計成本地專程到場。

  鄧儷珺的歌在大陸的流行度確實很深，就拿今年的春晚來說吧，第一次邀請香江藝人演出，張明敏以一曲《我的中國心》一炮走紅，奚秀蘭的《阿里山姑娘》也同樣膾炙人口，但大陸歌唱演員朱明瑛的那首《回娘家》更是紅透半邊天，出了磁帶後，半年內銷量便達到了500萬份。

  事實上，這首《回娘家》就是鄧儷珺1982年唱的那首《小媳婦回娘家》，許冠英還在MV里男扮女裝地反串出演。

  朱明瑛從朋友送的一盒磁帶里聽到這首歌曲後，便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但大陸不能公開收聽鄧儷珺的歌曲，過不了春晚的審核，於是朱明瑛便按照鄧儷珺的祖籍河北，用「河北民歌」《回娘家》的方式過了關。

  由此可見，鄧儷珺的歌在影響力上，有時候是一種潛移默化，大陸的很多人不知不覺之間便接觸到了她的音樂，而寶島的同一時期當紅藝人們，則往往忙著奔波於秀場之間撈金。

  這次演唱會，鄧儷珺在曲目安排上可謂是煞費苦心。首先她演唱了舊上_海時代的幾首經典老歌，比如《四季歌》、《天涯歌女》等，一下子拉近了和現場觀眾的距離，贏得了長久的熱烈掌聲。

  在接下來的互動環節里，鄧儷珺對支持本次演唱會的各界人士深表謝意，並和趙忠祥做了一個簡單的配合，應對方要求，清唱了一段大陸目前正流行的黃梅戲，名為《天女散花》。

  然後順應著大陸的八十年代古典音樂熱，鄧儷珺從自己那張唐詩宋詞的中國風唱片《淡淡幽情》里選了幾首歌。進行演繹。

  收尾的最後一首歌，則是世界巡演每一站都會唱到的《漫步人生路》。

  實事求是地講，鄧儷珺的滬城演唱會，各個方面都非常謹慎，風格上沒有什麼突破。當然了，這並不意味著水準掉下來了，台下觀眾的掌聲便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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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唱會結束後，唐煥特意找時間，問了一下鄧儷珺，「你今年的演出活動可不是一般地密集，身體吃得消不？尤其完成了滬城演唱會後，十億個掌聲的世界巡演可就算是功德圓滿了。別之前緊緊繃著的神經猛地松下來後，乏勁便一下子湧上來了。」

  「放心吧，術業有專攻，我單獨應對這樣的工作強度，至少有十年以上的資深履歷了。」鄧麗君的眸子亮晶晶的，充滿了鬥志，「再說了，過幾天就是NHK紅白歌合戰了，我怎麼可能鬆勁。」

  鄧儷珺進軍日本歌壇，最高目標就是參加NHK紅白歌合戰，眼看著再過幾天便要得償所願了，唐煥還真不能阻攔。

  他點了點頭，拍板道：「行，那明天你就動身直接去東京吧，既能避免逗留這裡時間過多可能產生的困擾，也可以早點在日本那邊調整狀態，休養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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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儷珺離開滬城，媒體自然隨之一鬨而散，世界就此清淨了不少。

  徹底安下心來的唐煥，出席了與滬城合作的一些項目的儀式，其中就包括對方從他的老家爭取過去的那座半導體工廠，雖然其製程落後了一些，但對中國而言，著實屬於香餑餑。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題中應有之意地走個過場，唐煥這次來中國，真正的重頭戲是寰亞衛星公司和大陸航天工業的合作。

  首先，是見證寰亞一號的發射；其次，是寰亞二號的委託修復，以及後續發射。

  這顆受損的靜止軌道通信衛星，原來是美國的西聯星-6號，但在今年2月3日由美國太空梭「挑戰者號」發射上天后，沒有成功入軌；到了今年11月12日，美國太空梭「發現號」借著執行任務的機會，將其回收，並被唐煥買了下來，重新命名為寰亞二號。

  寰亞二號也是美國休斯飛機公司製造，衛星本體呈圓柱體，直徑2.2米，高6.5米，重1.25噸，有24個C波段轉發器，設計運行壽命10年。

  這顆衛星雖然現在有所損壞，但經過維修後，實用價值依然不減。所以唐煥早早地瞄準了它，拿下了所有權，再藉助中美關係處於蜜月期的形勢，送到了中國維修。

  根據發射計劃，以及天氣預報等等條件，寰亞一號定於12月28日下午擇時發射。唐煥帶著寰亞衛星公司的一些股東或代表，直接來到了酒泉衛星發射中心觀看。

  這是唐煥第二次來這裡了，其已經準備於明年對公眾開放，倒也少了幾分神秘色彩。

  雖然唐煥神色不動，高規格的接待方也鎮定自若，但大家的心裡還是非常緊張的。

  蓋因擔任本次發射任務的長征三號運載火箭，在今年1月29日第一次發射的時候，發動機出現故障，沒有能夠把東方紅二號通信試驗衛星送入預定軌道，最後以失敗告終。

  到了今年4月，長征三號運載火箭再次執行東方紅二號通信試驗衛星的發射任務，雖然成功了，可在定點過程中又出現了問題，最後用非常規辦法才得以解決，可謂是風險重重。

  所以，這次發射的不確定性還是很大的。往好里說，中國已經積累到了足夠的寶貴經驗；往壞里說，那就是火箭發射技術還不成熟。

  從另一方面來講，唐煥自上次參觀了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拜祭過父母后，便啟動了這個衛星發射計劃，中國這邊的準備還是很充分的。

  唐煥看了一眼手錶後，又望了望晴空萬里下極遠處的發射架，心說準備得再充分，有時候也是要看運氣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