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蘋果的又一悲劇產品

  「一切都好。」沃茲笑哈哈地回答完後輕聲嘆了一口氣，「就是史蒂夫讓人不太舒服。」

  原來，這個不痛快居然和賈伯斯的新戀情有關，實在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早前在和里吉斯麥肯納打交道的時候，賈伯斯認識了麥肯納公關公司的一名員工芭芭拉亞辛斯基——一位有著玻里尼西亞和波蘭血統的美女。

  他們兩個如膠似漆地一起去看演唱會，到夏威夷度假，在聖克魯茲山共同生活。但賈伯斯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玩膩了，於是剛剛換了一個音樂圈的女朋友，名字叫Joan Baez——瓊.貝茲。

  和芭芭拉亞辛斯基比起來，瓊.貝茲那可是一位叱奼風雲的人物，她是美國非常有名的民謠歌手，尤其是，瓊.貝茲還是一個活躍的社會活動家，是反越戰的先鋒。

  不過有一樣，瓊.貝茲出生於1941年，現在已經41歲了，而出生於1955年的賈伯斯，今年只有27歲。

  另外，瓊.貝茲還有一個和她的前夫，反戰活動家David Harris——戴維哈里斯所生的兒子，都10多歲大了。

  因此，在大多數人看來，不管瓊.貝茲多麼天生麗質、內涵風趣，億萬富豪賈伯斯找她談朋友，都有些不搭調。

  而在熟悉賈伯斯的朋友看來，賈伯斯之所以相中了瓊.貝茲，很大原因在於，瓊.貝茲曾經是其崇拜的著名搖滾、民謠歌手Bob Dylan——鮑勃.迪倫的情_人，賈伯斯喜歡這種和鮑勃.迪倫的「關聯」。

  這實在太耐人尋味了，聽得唐煥一皺眉頭。

  「史蒂夫為了在他的新任女朋友面前顯擺，跑到音樂節組委會的辦公室指手畫腳，幸虧你安排的那些助手經驗豐富，才得以繼續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沃茲慶幸地說道。

  「既然史蒂夫如此喜歡這個音樂節，那就投進來經費嘍，要不然他可沒有資格嘰嘰歪歪。」唐煥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沃茲連忙擺手，「唐，千萬別讓史蒂夫摻合進來，要不然就亂套了。音樂節少經費的話，我願意繼續資助。」

  「看把你嚇的，我只是那麼隨口一說而已。」瞧著沃茲膽戰心驚的樣子，唐煥不禁莞爾。

  「對了，我之所以這麼急著找你，是受邁克委託，打聽一下你的態度。」說了一會閒話後，沃茲想起了此行的正事。

  「麗薩電腦的研發已經完成了，但已有的應用和目前的市場需求差距明顯，商業軟體方面仍然欠缺一個有號召力的王者程序。邁克的意思是，哲儒可否把為Apple II開發的那套包括電子表格在內的軟體，移植到麗薩平台上。」

  「這個問題嘛……」唐煥沉吟了半天，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交情歸交情，但蘋果公司的產品里，也就Apple II唐煥能看上一點，蓋因這東西雖然不是最先進的，但勝在實在耐用，針對的市場和二代方圓電腦具備互補性，有拉攏的價值。

  反觀始於1978年的麗薩電腦項目，它由來自惠普的約翰.庫奇，帶領一批專業工程師研發，目標和Apple III一樣，是企業市場，這可是方圓電腦的主要地盤。

  另外，當初賈伯斯從PARC偷師後，他就把所看到的圖形用戶界面，硬生生地帶進了麗薩項目組，並開始大把塞人、強橫奪權。

  由於Apple III的市場失利，馬庫拉和當時還沒辭職的斯科特害怕了，擔心賈伯斯再把麗薩項目組帶進溝里，於是應約翰.庫奇的請求，聯手把賈伯斯從麗薩項目組驅逐了出去。

  雖然賈伯斯被趕走了，但他留下的影響可沒那麼容易消除，整個麗薩項目相當於推倒了重新來過，之前的功夫算是白費了。

  因為這些原因，麗薩項目組從上到下，戒備和排外心理很強，恨不得所有用戶需求，都可以在他們自己手中完成，唐煥這樣的合作夥伴根本沒有沾邊的機會。

  Apple II和哲儒合作非常緊密，就連失敗的Apple III，哲儒也早早地參加了其平台上的軟體開發，但麗薩和MAC則完全把哲儒排除在外。

  蘋果方面當然能夠想到，哲儒會因此與自己產生隔閡。

  現在，麗薩電腦瓜熟蒂落了，蘋果公司突然發現，自己在商用軟體方面，開發實力不足以大包大攬，於是想起了臨時抱佛腳。

  你當哲儒是抹布，想用就用，想扔就扔？

  要知道，現在唐煥已經羽翼豐滿了，沒有必要再委屈自己，遷就別人。

  見唐煥熱情不高，沃茲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慢慢決定吧，反正邁克是在電話里跟我說的這個事情，他自己和妻子在加勒比海度假呢。」

  「那就看情況再說吧。」唐煥心裡嘀咕了一句「馬庫拉這個傢伙自己都不上心，還指望別人伸手」後，含含糊糊地推辭了。

  ……

  沒想到，第二天，賈伯斯帶著麗薩項目的負責人John Couch——約翰.庫奇親自找了過來。

  唐煥詫異地瞧了他們一眼，心說這兩個人當初在麗薩項目組斗得死去活來，怎麼現在走到一塊了。

  「邁克不在，蘋果公司其它部門的事務我就得操心一下。」見唐煥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賈伯斯難得地耐心解釋了一下。

  「蘋果公司確實需要一位專職的執行長了。」唐煥微微一笑，「人選你找的怎麼樣了，要不，我過去屈就一下？」

  「蘋果公司可請不起你，我已經把人找得差不多了。」臉色一黑的賈伯斯，連忙擺了擺手，迅速轉換話題，「麗薩電腦已經完成研發了，目前正在找第三方軟體開發商合作，以豐富平台應用。哲儒和蘋果公司來往了這麼長時間，理應第一時間得到這個機會。」

  唐煥哦了一聲，慢悠悠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你這什麼意思，趕緊給個痛快話。」賈伯斯不耐煩地催促了一句。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又能有什麼意思？」唐煥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我明白了，你沒興趣，是吧。」賈伯斯悻悻地哼了一聲，「除了哲儒之外，我們還有其它選擇，比如微軟。」

  「你拿這種事情威脅我，有意思麼？」唐煥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賈伯斯。

  毫不示弱的賈伯斯，剛要反唇相譏，忽然記起來微軟被自己暗地裡拉過來為MAC開發商業辦公軟體了，哪有資源再為麗薩忙乎。

  「你看到了，唐認為麗薩的生意不值得做。這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賈伯斯丟下這句話給約翰.庫奇後，起身揚長而去。

  唐煥不以為忤地哈哈一笑，心說賈伯斯這傢伙遊說的時候，也太不用心了，看來麗薩項目和屬於嫡系的MAC項目比起來，又要成後娘養的孩子了。

  賈伯斯離開了，約翰.庫奇卻沒有走，他一臉苦澀地嘆了口氣，「我算是看出來了，賈伯斯根本就不是誠心來談事情的，麗薩電腦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想那麼多就自尋煩惱了，麗薩電腦既然已經呱呱墜地了，那往日的恩怨，便沒有提起的意義了。」唐煥隨口安慰了一句。

  他記得原本時空里，約翰.庫奇雖然在1980年代離開了蘋果公司，但在賈伯斯殺回蘋果公司之後的幾年，這位老兄也重新為蘋果公司效力，擔任了副總裁，可見其最終還是屈服於賈伯斯了。對比之下，眼前這點心結未免有點可笑了。

  「麗薩電腦領先於MAC問世了，為此，打賭輸了的賈伯斯，還如約把5000美元放到我的桌上，但這不意味著，賈伯斯會放過麗薩電腦。」

  約翰.庫奇一臉的憂心匆匆，「你知道賈伯斯曾經對麗薩項目做過哪些事情麼？除了把麗薩項目組的一些工程師拉到MAC項目組去，還特意針對麗薩電腦，為MAC電腦的研發有意識地進行了對應的優化，明顯就是為了超過麗薩電腦。」

  說到這裡，約翰.庫奇誠懇地望著唐煥，「唐，麗薩電腦真的足夠優秀，值得哲儒這個最強大的獨立軟體開發商，為其開發商用辦公軟體。」

  約翰.庫奇之所以這麼著急，蓋因他心裡發慌，發覺自己的麗薩項目組有點閉門造車而導致落伍了。

  由於唐煥的影響，現在用戶對軟體的功能和作用越來越重視，不是光用一台只能打字、算數的硬體，就能忽悠住的。

  麗薩項目組為了避免大權旁落而高度戒備，某種程度上就因此信息閉塞得沒有跟上這個急速變化的大形勢。

  尤其是在麗薩電腦研發完畢後，約翰.庫奇總隱隱地感覺賈伯斯看自己的眼神耐人尋味，搞得他心裡沉甸甸的。

  Apple III的失敗太慘痛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約翰.庫奇可不想自己傾注了那麼多心血的麗薩電腦，最後淪為行內笑柄。

  所以，約翰.庫奇是掏心窩地想從唐煥這裡得到商用軟體的支持。

  「怎麼，現在不害怕麗薩電腦遇到居心不良者了？」唐煥打趣了一句。

  「還有什麼好怕的，麗薩電腦都已經完成，就要在COMDEX上亮相了。」約翰.庫奇尷尬地一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麗薩電腦看上的客戶群體可是企業，如果它真的很優秀的話，豈不是挖方圓電腦的牆角？」唐煥直言不諱地說著對麗薩電腦的看法。

  約翰.庫奇似乎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迅速回答道：「企業市場那麼大，我想，以唐平日裡的胸懷，不會介意多一個夥伴，共同對抗IBM、HP、DEC這些老牌競爭對手。」

  唐煥笑著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太虛了。」

  「我知道，哲儒肯定也在開發圖形用戶界面的作業系統，只不過你們所圖甚大，一直引而不發罷了。」

  約翰.庫奇盯著唐煥，緩緩說道：「難道你就不想儘可能多地了解，這個領域已有的先行者，做到何種程度了麼？有什麼方法比為麗薩電腦開發大型軟體更有效的？而且以哲儒的強勢地位，蘋果公司這邊也不可能提出什麼過分的限制條件。」

  「你這次說得倒是有點意思。」唐煥微微頷首，似乎被說得心動了。

  約翰.庫奇聞言大喜，「那就請唐馬上去參觀麗薩電腦吧，好儘快把合作定下來，等產品發布的時候，也能為麗薩電腦助威。」

  ……

  因為麗薩電腦具備原生圖形用戶界面的特性，所以唐煥特意帶上查爾斯.西蒙尼等重要技術骨幹，好提前看一下這個領域的最新成果。

  在約翰.庫奇的引領下，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剛走進蘋果公司，正好和賈伯斯迎面遇上，他旁邊還跟著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

  「你們私底下談好了？」醒悟過來的賈伯斯，惱火地問了約翰.庫奇一句。

  「邁克知道這件事，而且也深表同意。」約翰.庫奇淡淡地回答。

  賈伯斯剛要開口，卻見唐煥對自己身旁的女伴說道：「瓊.貝茲女士麼？我是唐煥，很榮幸見到你。我也是個音樂迷，很喜歡你的歌曲。」

  唐煥的恭維發自真心，不提瓊.貝茲那些特立獨行的先鋒社會運動，光說她音樂方面的成就就配得起各種讚譽，其歌聲高亢清晰，相當有感染力。

  「唐，很高興認識你。」瓊.貝茲嫣然一笑，和唐煥伸出的手握在一起。

  現在整個美國，就算不認識唐煥長得什麼樣，也聽說過他的名字，那可是《福布斯400》的第一名，美國首富啊。

  因此，唐煥自報家門的時候，甚至都不用掛一大堆諸如某某董事會主席的頭銜，僅憑名字就能讓別人知道他是誰了。

  「瓊，我們還要趕時間去MAC項目組那邊參觀。」滿懷戒備的賈伯斯，拉著瓊.貝茲就走。

  「貝茲女士，你開演唱會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有時間的話，一定去欣賞。」唐煥促狹地大聲說道。

  瓊.貝茲欣然應允，惹得賈伯斯氣呼呼地瞪了唐煥一眼，別提多緊張自己的偶像了。

  唐煥看著賈伯斯和瓊.貝茲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

  原本時空里，賈伯斯和瓊.貝茲這一對差距巨大的男女，當然不會最終走到一起，但還是朋友關係。

  當賈伯斯駕鶴西遊後，瓊.貝茲和U2的Bono在紀念儀式上，一起為遠去的賈伯斯演唱「Swing Low, Sweet Chariot」。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吧。

  ……

  唐煥很快收起思緒，在約翰.庫奇的陪同下，來到了麗薩項目組，看到了全球第一款具備圖形用戶界面特性的個人電腦——麗薩，並發現了其和原本時空里的悲劇命運一樣，步子太大，扯到蛋了。

  麗薩電腦的硬體配置為：5MHz的摩托羅拉MC68000，1MB容量的內存，最高支持到2MB內存，一塊5MB容量的硬碟，兩個5.25英寸的軟盤驅動器，基本的標準輸入設備——鍵盤和滑鼠等。

  實事求是地講，麗薩電腦的軟體系統實現了非常先進的特性，作業系統基於硬碟，支持內存保護、協作式多任務處理、內置的屏幕保護程序、先進的計算器程序……

  但有一樣，在使用體驗上，麗薩電腦有個非常明顯的缺陷，運行速度不是一般的慢，尤其是在滾動顯示文件的時候，一下子就成了「一丑遮百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