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白宮的第一夫人路線

  不怪霍金斯發火，前段時間，他還在唐煥面前拍著胸脯保證，EA的運作盡在掌控之中呢，可結果卻出了如此大的一個漏子。

  尤其是，幾個重要的工程師被高薪挖走了，而小霸王遊戲機被完全破解，未必與此沒有關係。

  我待你親如兄弟，你卻棄之如敝履，感覺自己被人背叛了的霍金斯，肝火旺著呢。

  「你要不要休個假，去夏威夷放鬆一下。」唐煥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著孩之寶送來的最新拼圖玩具。

  自從被收購後，擺脫資金窘境的孩之寶，煥發了活力。當美泰這些同行把精力投在電子遊戲領域的時候，它正好專心在傳統遊戲領域耕耘收穫，比如已經開始從日本那邊運作變形金剛了。

  眼前這個拼圖也非常有創意，唐煥琢磨著可以分別給自己的雙胞胎兒子送一套過去了。

  「不用，事實上，我沒有外表上看起來那麼不冷靜。」在唐煥的雲淡風輕前，霍金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我聽說，動視的聯合創始人之一拉里卡普蘭，又回到老東家雅達利效力去了？」唐煥悠悠地問道。

  「是的。」已經領會到唐煥話中隱含意思的霍金斯，嘆了一口氣，「人各有志，我想要所有的部下都忠貞不二，實在是過於苛求了。」

  「不光我們的人才在流失，Intellivision不是也被雅達利挖走了幾名工程師嘛，美泰和華納除了相互指責之外，並沒有採取進一步的其它動作。」

  唐煥搖了搖頭，「由此可見，現在業界就是如此混亂的形勢。所以，你還是讓法務部門放緩行動吧，起到威懾的作用便行了，反應過於激烈，意義不大，反而可能會給外界造成盛氣凌人、恃強凌弱的印象。」

  說到這裡，唐煥不無嘲諷地笑了笑，「遊戲機這塊蛋糕如此鮮美，你總是擋著別人的財路，簡直如同殺人父母啊。」

  「好吧。」霍金斯無奈地點了點頭，隨即心有不甘地說道：「可是我們總要做些什麼吧，要不然顯得太被動了。」

  「我們已經做了不少事情，而且很早的時候就開始了啊。」唐煥意味深長地詢問，「假設，現在家用電視遊戲機的市場突然開始萎縮，做為這個領域龍頭老大的EA，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當然是丟了收入的半壁江山。」霍金斯脫口而出地回答。

  「那會大傷元氣，從此一蹶不振了麼？」唐煥饒有興趣地追問。

  「肯定不會，無非是股價下挫、市值縮水罷了，家用電視遊戲機業務雖然是我們收入來源大頭，但EA的贏利點並非僅限於此，除了街機、掌機之外，個人電腦這個平台上的遊戲，也做得有聲有色。」霍金斯自信滿滿地侃侃而談。

  「那就對了，你繼續在這個方面下功夫吧，現在家用電視遊戲機行業的亂象，我們冷眼旁觀就是。」唐煥做了一個手勢，「沒有最壞，就顯不出來最好，到時候我們除了能夠自保之外，沒準還可以做些別的。」

  「莫非，你覺得家用電視遊戲機這個行業，要由盛轉衰了麼？」霍金斯驚疑不定地問了一句。

  「我這裡有份市場調研報告，像美泰、雅達利這些市場排名靠前的公司，紛紛加大了出貨量，並且很不厚道地把銷售壓力強行轉嫁給了經銷商，他們還真以為市場容量是無限的了。」

  唐煥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霍金斯，「當然了，這些推斷可能有些過於悲觀了，你心裡有數，做到未雨綢繆就行。」

  等霍金斯心情複雜地離開後，唐煥叫來了唐文茂，「安排一下，我要拜訪白宮，就限售問題做一次公關。」

  「走第一夫人這條線麼？」唐文茂輕聲問了一句。

  「也好，算是一次私人拜會吧。」唐煥點了點頭。

  現任美國第一夫人Nancy Davis Reagan——南希戴維斯里根，在去年入主白宮後，想要對其進行一番改造。

  比如白宮宴會上所用到的瓷器，每一任總統所採用的風格都不一樣，蓋因第一夫人要通過各種細微之處，體現出自己的獨到之處來。

  南希里根對白宮的大裝修計劃，大致需要80萬美元。

  因為是出於她私人愛好的緣故，這筆錢不好走公款，如此浪費納稅人的錢，肯定要被一直緊盯著白宮一舉一動的媒體們口誅筆伐，所以要靠捐款。

  唐煥便在一個適當的時機，送過去40萬美元做為此用，解了南希里根的燃眉之急。

  另外，唐煥還提供了一個白宮宴會所用瓷器的設計方案，極具品味，讓南希里根大喜。

  不要小看這些瑣事，前任美國第一夫人傑奎琳甘迺迪的時尚，成了一種極具威力的政治籌碼，此後的歷任美國第一夫人，都在不同程度上進行效仿。

  好萊塢女演員出身的南希里根，更是在意這一點，比如其接受了很多時裝設計師捐獻的服裝，由此她的「衣櫃」招來了很多批評之聲。認為這種行為不合時宜，畢竟當下經濟不景氣、民眾日子難過。

  但南希里根的這點小毛病，絲毫無損於她在白宮的權威，其在丈夫——總統羅納德里根心裡，一直占據著極其特殊而又重要的地位，在白宮的任何會議上，羅納德里根都允許妻子南希里根的電話被接進來。

  所以，白宮的第一夫人路線，不是一般的威力巨大，掌握信息不對稱的唐煥，早早地拿到了白宮門路的特殊通行證。

  唐煥想把方圓個人電腦的一些行業專用型號，從限售名單上除名，有著站得住腳的理由，但最有效的遊說方式，還是當面和總統羅納德里根談一下，而南希里根便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中間人。

  商量了一會後，唐文茂想起了一個趣聞，隨即笑著講了起來。

  今年農曆新年，唐煥除了在公司內部搞娛樂之外，還擴大範圍，贊助了舊金山灣區當地的一些慶祝活動，其中不乏文藝演出。

  結果，羅納德里根和南希里根的那個性格兒子Ronald Prescott Reagan——羅納德普雷斯科特里根，也跑來湊熱鬧。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很多現象甚至帶著一種耐人尋味的諷刺意味。

  羅納德里根和南希里根自然是毫無意外的保守主義者，但羅納德普雷斯科特里根，以及他的姐姐Patricia Ann Reagan——帕特麗夏安里根，卻和父母截然相反，屬於自由主義者。

  而且這二位不是一般的叛逆，比如說羅納德普雷斯科特里根，其在12歲的時候就宣稱自己是無神論者，告訴父母他不會去教堂。

  後來，羅納德普雷斯科特里根在耶魯大學只呆了一個學期，就將舞蹈做為理想，放棄學業轉行了，現在他的薪資是每個彩排周可以拿到90美元，表演周則可以拿到270美元。

  至於出生於1952年的帕特麗夏安里根，則繼承了父母的老本行，成為一名演員，並且取了一個藝名Patti Davis——帕蒂戴維斯。

  其行為同樣離經背道，中途退學，同一位搖滾音樂家生活了一段時間，並反對越戰，加入到1970年代早期的反文化潮流中，還在24歲的時候,接受了輸卵管結紮手術。

  可以說，里根的這對兒女，沒少給他製造新聞。

  對此早有耳聞的唐煥，不禁起了八卦之心，好奇地詢問，「這個羅納德普雷斯科特里根的舞技怎麼樣？該不是眼高手低的花架子吧？」

  「聽評論說，還不錯。」唐文茂笑了笑，「畢竟，他是靠這個自食其力的嘛。」

  唐煥頗為感慨地點了點頭，「人家這才叫做活得真實和自我。」

  「聯美和米高梅正在為CNN拍攝電視劇，那個帕蒂戴維斯進了劇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父親的總統名氣，為其加了分。」唐文茂又補充了一條信息。

  「好萊塢出身的羅納德里根，畢竟在加州做了兩屆州長，還是留下一些餘蔭的。」唐煥隨口點評了一下。

  正說著話，沃茲興沖沖地找了過來。

  唐煥擺了擺手，唐文茂輕輕地退了出去。

  「唐，你在舊金山灣區贊助的文藝演出很有意思啊，我想搞一個音樂節，你覺得怎麼樣？有興趣一起玩玩麼？」一臉大鬍子的沃茲，滿臉期待地問道。

  自從去年飛機失事之後，沃茲先是經歷了一個短暫時期的失憶，好在不久便康復了，但那個曾經鑄造很多技術奇蹟的天才電子工程師的大神之光，似乎就此黯淡了下來。

  因為這個意外事故，沃茲決定暫時離開蘋果電腦公司，優先完成他之前中斷的大學學業，於是用假名Rocky Raccoon Clark——洛基拉昆恩克拉克，向伯克利加州大學申請復學。

  另外，沃茲也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段婚姻，和蘋果電腦公司的同事坎蒂結了婚。

  換而言之，現在沃茲比較閒，而且是有錢人的那種閒。

  真正的黑客，有兩大顯著特徵，一是技術夠牛，二是痴迷音樂。

  因此，同樣具備這兩大特質的唐煥，對沃茲的這個計劃，並沒有感覺到突兀，並且也被勾起了興趣。

  「音樂節的主意還真不錯。」唐煥笑著點了點頭，仔細想了一下這個項目的可操作性，但隨即臉色一黑。

  因為他記起來了，原本時空里，沃茲也折騰了這個音樂節的把戲。

  結果，第一屆音樂節虧了1200萬美元；第二屆音樂節經過小心地計算門票收入後，仍然賠進去1200萬美元；第三屆，沒有第三屆了……

  唐煥一向豪爽不假，但他可沒有做冤大頭的習慣。

  瞧著沃茲憨厚的笑容，唐煥心裡不由地暗自嘀咕，你這個坑王之王，把自己搭進去就算了，怎麼還跑來連累我。

  「你也認為音樂節這個創意不錯啊。」感覺找到了知音的沃茲，高興地一拍大腿，「你手裡不是有電影公司和電視台麼，應該不缺組織方面的人才吧，我倒是可以省心了。」

  一聽這話，原本對沃茲沒好氣的唐煥，不由地心中一動，「自己可不能過于思維定式了，手下一大票專業人士呢，再差勁也不至於像原本時空里那麼坑爹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主意雖然不錯，但我們也需要認真準備一番，畢竟是第一次舉辦這樣的活動嘛，最起碼也要等上半年時間再說。」唐煥沉吟了一下，「你覺得呢？」

  「那就聽你的安排。」沃茲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討論了一會音樂節的事情後，唐煥把話題轉到了蘋果公司的Apple II上面。

  「最近英特爾也推出了16位的微處理器80286，個人電腦全面邁入16位時代，已然是不可阻擋的大勢所趨了。現在Apple IIe雖然市場反應仍然不錯，但畢竟屬於日顯落後的8位計算機，你打算什麼時候為Apple II增添16位的升級機型？」

  沃茲收起臉上的笑容，撓了撓頭，「還有這個必要麼，按照計劃，麗薩應該會在今年年底問世，接下來就是史蒂夫的MAC。」

  「我可沒有那麼樂觀。」唐煥搖了搖頭，「麗薩的目標是商用，根本不是Apple II的繼任者，而MAC雖然可以擔任起來這個職責，但以史蒂夫對項目的掌控能力來看，交付時間，實在不好確定。更為麻煩的是，它們兩個在軟體層面上，到現在還沒有確定兼容Apple II，與此同時，哲儒並不願意做那些無謂的重複工作。」

  「等等再說吧，我現在把完成學業放在第一位。」沃茲最後如是回答。

  唐煥瞥了對方一眼，心裡不由嘀咕，誰說老實人不會記仇，沃茲的態度如此消極，明顯是不滿為蘋果公司貢獻絕大部分收入的Apple II部門，卻遭到冷遇、被排擠在邊緣地位的尷尬境遇。

  這種矛盾有點類似「清官難斷家務事」的性質，唐煥懶得浪費口舌，也就打住不提了。

  等把沃茲送走後，各種瑣事紛至沓來，比如馬庫拉打來電話，請他去蘋果公司總部商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