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江中斬蛟雲間射鵰

  如果說，「為科技助威」的理由，鬥不過「為政_治服務」的命題，那麼在加上「以美國為中心」的思維後，就可以勝出一籌了。

  最終，《時代》雜誌選擇了唐煥，做為1981年的時代年度風雲人物，封面照片為他的一張半身照，笑容溫和自信，目光明亮銳利，可謂明星風采十足。

  對矽谷頗為了解的麥可莫里茨，寫得一手花團錦簇的好文章，為唐煥擬定的標題為「才華橫溢的工程師、異想天開的推銷家」。

  他在文中提到，唐煥及其團隊所研發的，以個人電腦為代表的技術和產品，正以美國為中心，向世界各地快速擴散，深刻地影響著人們的工作和休閒方式。

  據統計，美國西海岸各大高校即將畢業的本科生中，有五分之一的比例，正在努力獲取哲儒認證培訓中心所頒發的某一類認證證書。

  這是一種計算機應用水平的評估，並不僅限於計算機專業人士。

  比如，很多財務專業的學生，通過實際掌握ERP系統中的財務子系統，成為一定程度上的複合型人才，讓自己更容易地得到僱主的青睞。

  與此同時，中小型企業則在張開雙手，積極地擁抱個人電腦這一嶄新的產品，由此產生了眾多的工作崗位。

  就連我們報社也受到了這種產業大潮的影響，比如最近辦公室的秘書小姐便要求給自己加薪，理由是她主動學習和掌握了那個桌面出版系統後，工作的效率和品質，相較以往上升了一個台階。

  在文章結尾處，麥可莫里茨引用了唐煥的觀點。

  1982年的個人電腦行業，將會進入一個新的發展階段。廠商需要面對競爭的壓力，而顧客則會迎來擁抱個人電腦的最佳時機。

  不管你是喜歡或者討厭，個人電腦的影響都會像風一樣，吹到各個角落。

  ……

  唐煥隨手放下雜誌，微微一笑，心說這幾年時代年度風雲人物的選擇，無不與政_治有關。

  比如最近三年，1978年為中國的鄧首長，1979年為伊朗的魯霍拉霍梅尼，1980年為美國的羅納德里根，而自己的入選還真顯得比較突兀。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其對名下公司和產品的廣告效應會更明顯。這一點，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要知道，原本時空里，1982年是家庭電子遊戲機把自己玩死的開始之年，同時也是個人電腦行業發展開始井噴的一年。

  而且，現在就已經有跡可循了。

  IBM剛剛做出了一個讓整個業界為之震驚的舉動，它把IBM-PC的設計規範公布了出來。

  不過，這裡面稍微摻雜了一點水分，IBM-PC架構中的一個核心層、連接硬體和諸如作業系統等底層系統軟體的BIOS，藍色巨人仍然為自己保留了下來。

  即便如此，業界內外也被IBM的慷慨大方，砸得暈暈乎乎，不知道這位巨無霸為何如此做。

  什麼，IBM聲明說，這是為了更好地促進個人電腦行業的發展。

  騙鬼去吧。縱橫計算機行業幾十年的老牌霸主，怎麼會如此純良，其中必有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原因。

  得知這個消息後，唐煥的第一反應就是，藍色巨人開始放大招了，但其效果如何，只有後來者才能以居高臨下的上帝角度去點評。

  於是，在聖誕節前的高層會議上，IBM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也被列入了重要議題。

  「不管IBM是否承認，他們想要達到的目的，跳不出我們之前的計劃範圍。」唐煥神態輕鬆地分析著，「也就是拉攏儘可能多的第三方硬體廠商，生產功能擴展卡，以及軟體廠商，開發應用程式，以擴大IBM-PC的適用範圍。」

  錢伯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感覺，一直運營大型機這種高端業務的IBM，還是有些不適應個人電腦行業特有的規則，其中表現之一就是端著自視甚高的驕傲架子，不屑或者不會拉攏那些潛在的小夥伴，要不然也不至於採用如此粗放型的方式。既然要公開技術，那就像我們一樣，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聊聊，豈不是更好。」

  「雖然如此，但這種不花錢的便宜，肯定會引來那些沒有能力建立整套個人電腦平台架構，但卻想要分食這塊蛋糕的人。」

  唐煥不無譏諷地笑了一下，「IBM以為自己捏住BIOS這個核心層就安全無虞了，卻不想想，只要有心，通過黑盒子的方式，完全可以用另外一套不同的代碼，實現相同的功能，進而規避侵權的法律風險。」

  「如此一來，IBM可就是真的把IBM-PC的技術成果公布於天下了。只要有足夠的生產資金，第三方便可以製造出來IBM-PC的兼容機。」

  錢伯斯幸災樂禍地搖了搖頭，「我們是通過南北橋晶片、BIOS、作業系統三個關卡，聯合控制著第三方的兼容機廠商，IBM倒好，完全不設防地讓出了地盤。」

  習慣沉默寡言的郭士納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IBM-PC這個對手將會分成兩派，一個是IBM，一個是暫時還看不出來所以然的IBM-PC第三方兼容機，同時，我們的兼容機夥伴，也有可能跑過去，加入對方這個免費的陣營。」

  聽到郭士納如此滴水不漏的分析，唐煥面帶欣賞之色，「應該是這個樣子。不過，這個變化怎麼也要等個一年半載吧。」

  說到這裡，唐煥再次語氣輕鬆地安撫著諸位部下，「大家要對我們的個人電腦標準聯盟有信心。首先，我們的二代方圓電腦要比IBM-PC先進很多，而且升級產品的技術儲備一直都沒有停下腳步。同時，我們對第三方兼容機廠商的授權雖然不是白送，但費用已經很低了，而富有效率的支持力度，也保證了標準聯盟的內部粘合度。」

  唐煥擺了擺手，「這個問題我們先保持關注就好，說說其它事務吧。」

  眾人點頭稱是，紛紛匯報起自己手頭上主管的工作。

  方圓電腦公司的銷售人員極具市場開拓精神，已經開始向美國汽車製造三大龍頭克萊斯勒、福特、通用推銷具備CAD功能的個人工作站PW-2400系列產品了。

  其中，在通用汽車這裡率先取得了突破，拿到了一個訂單。

  唐煥滿意地點了點頭，「中低端個人電腦可能要在1982年相互搏殺得頭破血流，亂拳打死老師傅，變數太大，反而是個人工作站以及網絡伺服器，在高端領域和DEC等公司的小型機競爭，局面要明朗很多。」

  會議又持續了一段時間，便宣告結束，1981年的工作大抵如此了，下次召開的時候，就屬於1982年了。

  ……

  金馬獎過後，胡音夢便組織夢工廠的優秀員工，來美國參觀學習，比如轉轉好萊塢，參加一些藝術活動，實際上相當於一種福利旅遊了，

  眼看著聖誕馬上就要到了，各有收穫的眾人，開始預備踏上歸程，唐煥正好和他們順路。

  來到寶藏醫院，找到正在陪著胡父說話的胡音夢，唐煥問道：「你是一起和我回香江，還是在這裡多逗留一些日子陪伴伯父？」

  不等女兒開口回答，胡父便擺了擺手，「來看過就行了，不用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你在這裡樂不思蜀，我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胡音夢笑著點了點頭。

  「人到七十古來稀，我還不知道能活幾年呢。」胡父悵惘地嘆了一口氣，「其實吧，相比於留在這裡養病，我更想回大陸看看，落葉歸根啊。」

  一聽這話，胡音夢立刻繃起臉來，「你和我媽能比麼，她還是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呢，結果回大陸都是偷偷摸摸的。你總這麼念叨，不是給我們出難題麼。」

  見胡父希冀地望著自己，唐煥無奈地笑了一下，「您要是相信我的話，就努力養好身體，畢竟堅冰破凍，仍需時日，但這個希望一定有。」

  「看來只能如此了。」胡父略感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隨即看著胡音夢抱怨，「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孫子孫女承歡膝下，未免老無所依，你得趕緊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俏臉紅撲撲的胡音夢，瞪了一眼老父親，「有我孝順你還不夠麼？」

  胡父見自己碰了一個軟釘子，再次嘆氣，目光轉向唐煥，「大唐，這個忙對於你來講，應該沒有什麼難度吧。」

  「我一定盡力。」唐煥心領神會地嘿嘿一笑。

  「一個為老不尊，一個壞蛋透頂，懶得理你們。」胡音夢哼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胡音夢臨走之前，不如讓她陪您去電影院看場電影吧。」唐煥建議道：「就是聯美發行的作品，名字叫做《On Golden Pond》——《金色池塘》，根據同名百老匯舞台劇改編，專門討論老年人和子女之間關係這個人文話題，由凱薩琳赫本和亨利方達、簡方達父女聯袂出演，很精彩的一部片子，有望衝擊明年的奧斯卡金像獎。」

  「那你也要去。」胡父提出來一個附加條件。

  「那是當然。」唐煥點頭答應。

  ……

  矽谷一號從舊金山起飛，開始了十多個小時的旅程。

  唐煥抬手叫過來了正和倪詩蓓竊竊私語的張國榮，好奇地八卦了一下，「你們這是在拍攝《甜甜廿十四味》的時候搞在一起的？」

  張國榮撓了撓頭，傻笑了幾聲。

  「你們可是偶像派啊，胡音夢怎麼沒有雪藏你們？」唐煥打趣了一句。

  「因為胡小姐是菩薩心腸。」張國榮繼續裝傻，不過很快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其事地說道：「唐先生，我這次來美國遊歷，自我感覺收穫很大，尤其親眼見識到了麥可傑克遜、麥當娜等人的颱風後，深深感覺香江的流行風尚距離世界一流仍有很大的距離。」

  講到這裡後，張國榮特意加重了語氣，「所以，我想轉向歌壇發展，填補這個空白。」

  不得不說，有過留學英國經歷的張國榮，在捕捉流行風向方面，還是很敏銳的。

  原本時空里，香江樂壇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進一步繁榮起來，邊唱邊跳的快歌勁舞，讓無數的年輕人看得如痴如醉。

  「可以，我支持你的選擇。」唐煥點了點頭，「反正你跳來跳去，還在夢工廠的手心裡。」

  得到大老闆的認可，張國榮喜笑顏開，連連保證，「我當然不會叛變夢工廠了。」

  徐客瞅了一個機會，湊到了唐煥身旁，首先匯報起了這次公費旅遊的收穫，「這次來好萊塢，藉助聯美和米高梅的關係，見識到了不少真材實料。」

  「恐怕你最感興趣的是特效吧。」唐煥打趣了一句。

  「什麼都瞞不住唐先生。」徐客坦然承認，「我想拍攝一部華語電影的特效大片，內容來自《蜀山劍俠傳》，不知道唐先生感興趣與否？」

  「這個想法不錯。」唐煥毫不拖泥帶水地給予了肯定，「但磨刀不誤砍材工，我的特效部門還需要一段時間成長，你的劇本也要仔細琢磨，畢竟這種片子的投資，至少要1000萬起始。」

  ……

  這段旅程，儼然成了夢工廠明年的工作計劃會議，因此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之間便到了香江。

  唐煥此行，第一項任務就是參與由香江哲儒公司出面組織的年會，其雲集了來自寶島、新加坡、香江、中國大陸四處子公司的員工。

  近期唐煥耗資百億美元收購太平洋貝爾，又被選為時代年度風雲人物，此等經歷被亞洲的部下們崇拜至極。

  於是，唐煥剛在年會上露面，便被熱情的部下要求表演節目，與民同樂。

  這也不是第一遭了，極有經驗的唐煥，選了一首歌——《俠客》。

  ……

  大江東去，

  西去長安，

  江湖路，萬水千山，

  仗一身，驚才絕艷，英雄俠膽，

  一生飄零，一世俠名，一身是膽，

  在江中斬蛟，劍氣沖霄，在雲間射鵰愧煞英豪，

  在小橋樓頭，楊柳樹下斜倚，

  但見滿樓紅袖招，

  恩怨一揮手，只求得朋友間，

  肝膽相照，

  問此人是誰，天下第一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