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引得業內外瘋狂的年報

  藍色巨人所創造的輝煌，以及它所標榜的「終身工作」，自然而然地會讓IBM人產生自豪感、歸屬感，同時也會形成一種「體面人做事要講究」的群體心理。

  在如此大勢之下，唐埃斯特利奇的建議，不可避免地顯得叛逆和另類。

  難道說，只因為方圓電腦妄想推行自己產品標準的行動看起來氣勢洶洶，IBM-PC就要被嚇著乖乖地公開技術成果來對抗？

  IBM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當年的大型機時代，就上演過」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戲碼，單獨面對其它七個競爭對手的輪番挑戰，不落下風，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如今在個人電腦這個新興市場上，自然也可以憑藉深厚的底蘊，正面碾壓一切競爭對手。

  而唐埃斯特利奇的所作所為，不管怎麼看都是一種手忙腳亂的懦夫行為。

  於是，當唐埃斯特利奇開誠布公地承認，自己就是要讓IBM-PC掀桌子後，他收穫了滿滿的鄙視。

  不過，唐埃斯特利奇仍然堅持繼續闡述自己的想法，「種種跡象表明，現在個人電腦市場的格局，正在朝著方圓電腦所希望的方向發展。只有通過掀桌子這種非常規的方法，打斷這個進程，讓更多的第三方廠商傾向於 IBM- PC平台，才能為 IBM-PC這個後來者爭取到空間。」

  唐埃斯特利奇頂著眾多的嘲弄眼神，加重語氣說道：「要知道，直到現在，蘋果電腦都沒有成功地推出Apple II的繼任者，這就是新公司後勁不足的表現，而強大又持續的技術研發實力則是 IBM的所長，採用英特爾下一代微處理器80286的新機型IBM-PC AT，直接就可以甩開Apple II的糾纏，面對面地與方圓電腦展開競爭。」

  「我從你的言談中發現，你認為現在的IBM-PC並非蘋果電腦和方圓電腦的對手，做為個人電腦部門的負責人，你這種漲他人威風滅自己銳氣的做法，非常有問題。」唐埃斯特利奇的憂患意識，招到了一些高管毫不客氣的批評。

  唐埃斯特利奇也是性格十足的人，他當即惱火地拍了桌子，「大家只是這麼坐在辦公室里，根據抽象的報表數據進行爭辯，有脫離實際之嫌。目前COMDEX是最有影響力的IT領域商業展覽，它馬上就要召開了，我建議，諸位不妨到現場看一下，親身了解個人電腦行業發展的最新動態。」

  眼見著眾人爭吵得不可開交，CEO約翰.歐寶擺手讓唐埃斯特利奇坐回原位。

  這次會議並非專門為討論個人電腦而開的，還有其它更重要的事務需要處理呢，不能如此跑題下去了。

  會議結束後，比爾.洛沃把唐埃斯特利奇拉到僻靜之處，直言不諱地批評道：「你提出公開IBM-PC技術的建議，合理與否，我不好評論，但我認為，你的遊說方式有問題，要不然不會連續三次碰得頭破血流。」

  「有什麼問題？」唐埃斯特利奇被說得很是迷惑。

  「你目前的遊說方式，有個明顯的含義在裡面，那就是迫於蘋果電腦和方圓電腦的強大壓力，不得不被動地採取這個掀桌子的方法。」

  比爾.洛沃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唐埃斯特利奇的肩膀，「總部的高層們，自然討厭這個論調。你完全可以換個方式，比如，為了支持更多第三方廠商來為IBM-PC開發硬體和軟體，我們主動公開IBM-PC技術。如此一來，阻力應該會小一些，畢竟個人電腦部門是個新興部門，而且在運作上一直相對自_由，偶爾採取一下非常規的手段，未必行不通。」

  腦海里如同打了一道閃電的唐埃斯特利奇，恍然大悟之餘，懊惱地暗罵一句，「該死的官僚作風。」

  不過，唐埃斯特利奇倒是越發對比爾.洛沃佩服了，難怪人家職位升的這麼快，儼然是IBM的一顆新星，把公司政_治這套把戲看得太明白了！

  「我想讓總部的高層出席這次COMDEX，好正面了解一下如今個人電腦行業的如火如荼，公開IBM-PC技術確實勢在必行，你能幫我遊說一下麼？」屢屢碰壁的唐埃斯特利奇，開始向比爾.洛沃求助。

  「我試試看吧。」比爾.洛沃點了點頭，「反正我也對現在的個人電腦市場挺好奇的。」

  ……

  EA日本公司和太東公司，是唐煥為EA美國公司預備的後路之一，而他們的業績表現也對得起這份期望，包括任天堂、南夢宮、世嘉在內的同行們，都被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毫無疑問，任天堂是最大的苦主，宮本茂和紅白機，以及大金剛、馬里奧等等經典遊戲，都被毫不留情地提前挖走了，有消息顯示，其正在研發自己的家庭遊戲機。

  南夢宮可以說是第二大的苦主，《吃豆人》在原本時空里成功的程度，甚至成了它的公司標誌，可現在嘛，幾十萬的銷量，數以億計的美元，都花落他家了。

  現在日本經濟形勢這麼好，唐煥當然希望太東能和愛普生一樣，上市圈錢，已經升任為社長的中西昭雄，正在推動此事。

  看著文件，唐煥心裡琢磨，如此算來，明年自己手裡就有兩家日本上市公司了，資金渠道勢必更加多樣化，甚至複雜得旁人很難摸清其中的底細。

  見過中西昭雄、松下實人、宮本茂等核心人物後，唐煥便離開日本，回到了舊金山。

  ……

  剛下飛機，他就得到了一個為之心情舒暢的好消息，一直像瘋狗一樣，伺機撲咬自己的《舊金山觀察家報》，被法庭裁定侵犯個人名譽。公開道歉、賠錢認栽等等程序走下來，其背後的赫斯特集團，鬧得灰頭土臉。

  不過唐煥想要通過索賠，把《舊金山觀察家報》搞破產的想法並沒有得到支持。

  這倒也是題中應有之意，畢竟這裡是美國，除了赫斯特集團本身根基深厚之外，頂著「言論自_由」這把尚方寶劍的媒體，其地位總要超然一些。

  唐煥對此沒太在意，收拾《舊金山觀察家報》的手段多著呢，鈍刀子割肉更疼不是。

  何況，從唐文茂當笑話說的兩件事裡也能看出，《舊金山觀察家報》現在的處境非常窘迫。

  由於自身公信力被損害的太過嚴重，《舊金山觀察家報》銷量大跌，經營慘澹，結果方氏報業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提出了收購的建議，「既然你現在這麼慘，不如跟我混算了，畢竟你好歹也是一家將近百年歷史的報紙，倒閉了未免可惜。」

  《舊金山觀察家報》無地自容之餘，嚴詞拒絕，「我們背靠赫斯特集團，眼前這點小挫折，不足掛齒，很快就過去了。」

  雖然從大方面抵禦住了被收購的風險，可《舊金山觀察家報》仍然被小來小去的麻煩困擾著，比如窗戶玻璃換了一茬又一茬，罪魁禍首都是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搗蛋少年，即使被抓住了，也於事無補，聽到那些「砸起來好玩」的藉口，更讓人鬱悶。

  《舊金山觀察家報》正在尋找新的辦公室，而且明確地要求一點，樓層要高。

  「這個面子，赫斯特集團必須撐下去啊。」唐煥不屑地笑了笑，「那就慢慢給它放血吧，反正這個手術，香江那邊也在做，駕輕就熟了。」

  ……

  這次唐煥回舊金山，不必寂寞空虛冷了，因為正在跟著《E.T.外星人》劇組的林清瑕，特意抽出時間來陪他。

  表面上的原因麼，自然是感謝唐煥幫忙，在大陸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讓林父林母心愿得償。

  而且此次大陸之行的收穫，遠遠地超過了林家的預期，除了大女兒，像弟弟這樣的親人也見到了，還回老家走了一趟。

  要不是大女兒早早地結婚生子，兩位老人都想帶著她出國了。

  林清瑕瑣碎地嘮叨著，「姐姐回到原來的單位後，立刻進入了什麼三八紅旗手和代表的名單，社會地位得到了明顯的提升。」

  唐煥哈哈一笑，「有海外關係，就是吃香啊。」

  「多虧你有心，兩位老人家從大陸回來後，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歲。」林清瑕的語氣當中透著真摯的感激。

  唐煥笑著打趣，「光是這樣，誠意可不夠哦。」

  「就知道你是一個貪心的傢伙。」林清瑕嬌媚地白了唐煥一眼。

  ……

  第二天，唐煥來到庫比蒂諾，首先過問了EA的事務。

  最近，EA可謂動作頻頻，不斷抬升自己的格調，以證明它對社會的貢獻和正面影響力。

  比如，據第三方機構研究，EA的扛鼎遊戲——《俄羅斯方塊》，具備一定的治療功效，有助於防止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發生。

  另外，《俄羅斯方塊》還可以幫助酗酒成癮的人戒酒。

  這些結論可不像中醫那樣，由於沒有科學方法支撐而不被西方認可，它是有可靠樣本依據的。

  除了如此往自己臉上貼金之外，EA還在小霸王遊戲機的早教功能方面加大了投入力度。

  這麼做也是為了反擊康懋達、德州儀器這些公司的廉價電腦，它們的產品售價一降再降，已經來到了200美元這個原本屬於家庭電子遊戲機的價格區間。

  加上那句廣告——「與其買只能玩遊戲的遊戲機，不如買既能玩遊戲又能學習的電腦」，著實把遊戲機廠商們噁心得不行。

  像雅達利2600這種設計越來越顯得先天不足的產品，只能跟著打價格戰，199美元的發售價格，早就是昨日黃花了。

  小霸王遊戲機1980版的249美元發售價格和小霸王遊戲機1981版的299美元發售價格，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衝擊。

  不過，小霸王遊戲機可不像雅達利2600那樣除了降價別無它法，它本來就是個人電腦設計路線圖上的一個分支，平台的編程能力很強，通過遊戲進軍早教領域，並無難度，只是遊戲機特有的輸入方式，對小孩子來講有點難度。

  為了在早教這個領域樹立良好的形象，EA進行了數次公關方案的討論，唐煥曾經趕巧遇上了一次頭腦風暴，於是隨口打趣了一句，「so easy，哪裡不會點哪裡，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了。」

  結果這個點子竟然被採用了，霍金斯特意給他看了廣告片。

  瞧著從《E.T.外星人》劇組找來的小演員，今年還不到七歲的Drew Barrymore——德魯.巴里摩爾，萌萌地說著「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了」，唐煥不由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感覺到一種惡寒。

  「你們用不著如此給我面子吧。」唐煥苦笑了一下。

  「我們的工作可是嚴肅的，確實感覺這個創意好，而不是為了討好Boss。」霍金斯認真地解釋，「這個廣告片的效果，非常棒。」

  看來，中美人民還是有著相當多的共通之處啊。

  既然創意算得上優秀，那自己也沒有必要過多矯情了，只是看著電視裡的德魯.巴里摩爾，唐煥有些犯嘀咕，「原本時空里，這孩子小小年紀便因為聲名所累走上了彎路，這個廣告的前途堪憂啊。」

  稍微杞人憂天了一下後，唐煥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了EA的1980到1981的年度財報上，這是EA上市後的第一個年報，意義不言自明。

  似乎為了較勁，華納也隨之公布了年報。

  結果，電子遊戲業內前兩強——EA和雅達利的數據，引得業內外為之瘋狂。

  EA主營業收入達到了28億美元，其中家用電子遊戲機業務貢獻了17億美元、同比增長了百分之七十；而新啟動的街機業務則貢獻了8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