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男人的成就感

  看著鄧儷珺令人驚艷地出現在舞台上，鎮定自若地演唱了開場曲，落落大方地用國語、粵語向所有人問好，唐煥不由地微微一笑，歌后的底蘊就是不一般，剛才還說這個大場面讓她緊張呢，但只要一進入表演狀態，便立刻切換到了無敵狀態。

  「你知道我在你的目光里，發現了什麼?」雖然只有十八歲，但思想遠比同齡人成熟的朱迪福斯特，淡淡地問了一句。

  她這次從洛杉磯來舊金山，為唐煥名下的公司拍完廣告後，就要準備著去耶魯大學深造了，於是便被湊巧遇上的唐煥拉著，一起坐在包廂里欣賞演唱會。

  「和看到金子一樣，貪婪。」唐煥隨意地回答了一下。

  「你可不是那種一般的商人，就不要用這個理由來打掩護了。」福斯特切了一聲，「應該是那種看到自己親手打造完美作品的自鳴得意，也可以說的好聽一些，成就感。」

  「這個大秘密，竟然被你發現了，我是不是要殺人滅口？」唐煥哈哈一笑，心裡同時驚訝於對方敏銳的觀察力。

  福斯特哼了一聲，將下巴微微昂起，目光落到舞台上。

  「男人嘛，總是需要各種成就感的。」對這個高智商的少女遮遮掩掩，便屬於做人不爽快了，唐煥也就沒有隱瞞自己的惡趣味，「現在我也算是和好萊塢沾點邊了，要不要幫你弄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之類的頭銜？」

  「等你完全成了好萊塢的老闆再說吧。」福斯特毫不客氣地挖苦了一句，「而且我對男人沒興趣。」

  「既然你對男人沒興趣，那就是喜歡女人嘍。」唐煥玩味地追問了一句。

  「那又怎麼樣？」福斯特還以白眼。

  這時候，舞台那邊傳來一陣熱烈的歡呼。

  原來，鄧儷珺邊唱邊走下舞台，和觀眾互動。

  結果一位女歌迷竟然按耐不住激動的情緒，上前一把抱住了鄧儷珺，並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全場為之譁然。

  鄧儷珺安撫了一下對方後，連忙走回到舞台上。

  「這位演唱得深情款款、溫柔似水的鄧小姐，已經是東方的頂級巨星了吧。」曾經出過一張法語專輯的福斯特，興致勃勃地欣賞著鄧儷珺的演出。

  「基本上吧。」唐煥點了點頭，「不過因為亞洲那邊的經濟基礎，和美國這邊相比，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就商業價值而言，沒有美國的頂級明星賺錢多。」

  「你終歸是個商人，三句話離不開老本行，總能把話繞到錢上來。」福斯特噗嗤一笑。

  「你說錯了，我首先是一位工程師。」唐煥自以為是地糾正了一下。

  這時候，演唱會的上半場結束了，王雪虹跑進包廂找水喝。

  這位王氏家族的千金，是鄧儷珺的鐵桿粉絲，從北美巡演的第一站林肯中心就開始追隨歌后了，在舊金山這裡，又多了莊夢樺這個小夥伴。

  原本時空，鄧儷珺的第二次北美巡演只有紐約、洛杉磯和舊金山三站，不過在唐煥的促成下，現在又增加了加拿大的溫哥華和多倫多，以及歐洲的倫敦和巴黎。

  一開始，唐煥對歐洲華人的熱情度不太樂觀，以為能分別在兩地各自賣出去幾百張門票就夠可以的了，但實際情況要好得多，截至目前為止，早就過千了。

  再用兩次周末，鄧儷珺就能完成餘下的演唱會，接著就正式返回亞洲。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能在逆境當中東山再起，唐煥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成就感，這才讓福斯特瞧出了端倪。

  另外，此時正大鬧英格蘭的克里斯蒂娜，也讓他感覺到了這種成就感。

  ……

  當唐煥來到倫敦後，便拿到了一份《The Guardian》，即前世里披露美國稜鏡門的《衛報》。

  在1988年排印系統實行電腦化之前，由於經常出現植字錯誤，因此《衛報》被英國人戲稱為《The Grauniad》，即嘲笑《衛報》連自己的報名也拼錯。

  不過這一版沒有此類現象，上面詳細報導了女船王正在裝修的鄉村別墅的院子裡，如何出土霍克森寶藏的經過。

  現在矛盾的焦點是，克里斯蒂娜計劃把這批價值無法估量的羅馬金幣帶到希臘去，英國的文物部門當然不答應，你既然當初沒有選擇偷偷地挖掘，而是找我們來現場指導，就應該意識到，這些極其罕見的物品，不可能被私人隨意處置。

  暗中被北約各國保護的克里斯蒂娜，行事作風不是一般的彪悍，毫無顧忌地開出了交換條件，「想要這批羅馬金幣，可以，那就把雅典帕德農神廟的大理石雕刻還給我們希臘。」

  帕德農神廟，這座古希臘女神雅典娜的神廟，興建於公元前5世紀，是現存至今最重要的古希臘時代的建築物。

  1806年，英國的湯瑪斯布魯斯，第七代額爾金伯爵，在奧斯曼帝國的同意下，把部份保存下來的雕像移走，並在1816年賣給了大英博物館，現在希臘官方有意將其討回，但始終無法如願。

  顯然，克里斯蒂娜的要求被乾淨利索地拒絕了。還是換個條件吧，你見過吃到嘴裡的肉，有吐出來的麼？

  換就換，克里斯蒂娜也不拖泥帶水，拿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BJ時獲得的那幅女史箴圖來換。

  英國官方一腦門子的黑線，他們算是看明白了，漫天開價的克里斯蒂娜，這根本就是不打算善了啊，但總得有個原因吧，粗略調查了一下，初步推測是《太陽報》惹得這位女船王不高興了，因為其正準備起訴這家報社的口無遮攔，那就只能等對方消火之後再進一步交涉了，不過人得盯緊了。

  上面打算冷處理一下，但下面的輿論就更熱鬧了，紛紛跟進報導，但鑑於《太陽報》的前車之鑑，它們沒敢去挖什麼黑歷史，要是像《太陽報》一樣被封殺了，還怎麼得到第一手的信息。

  現在的克里斯蒂娜，在英國這裡多了兩批擁躉，諂媚的諸多媒體，以及警惕的文物官員。

  已經接近尾聲的莫斯科奧運會，徹底從英國人的日常話題當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克里斯蒂娜的幸運。

  上帝太寵愛這個女人了，從小過著錦衣玉食一樣的公主生活，長大之後繼承了巨額的家族財富，現在竟然還在度假別墅的院子裡發現了寶藏，你讓別人怎麼活？

  更有心思靈巧的人，急急地趕往那個小村莊，打算也跟著尋寶一番，沒準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於是像原來的屋主勞斯一家這些原住民，靠著就地提供金屬探測器，賣了不少錢。

  除了心裡不平衡者如此反應之外，另外的八卦愛好者則注意到了，克里斯蒂娜先後提出的交換條件中的文物，分別來自於希臘和中國，這裡面的貓膩實在太大了。

  媒體們自然明白讀者的喜好，趕緊進行深入挖掘。

  結果，又是《衛報》得到了第一手資料，據克里斯蒂娜的女管家無意中透露，女船王之所以選擇了這所鄉村別墅，是得到了東方風水大師的指點。

  東方果然神秘，居然有這麼玄妙的方法，好在搶來的殖民地香江還在手裡，正好可以從那邊找到一些有關風水的資料。

  於是乎，一些拿著羅盤的華人，在英國漸漸地多了起來，還不時地在報紙上雲山霧罩地忽悠一通，尤其是克里斯蒂娜的那座鄉村別墅，簡直被吹噓成了經典的風水寶地。

  實際上，隨著到小村子裡尋寶之人的增多，克里斯蒂娜已經討厭那裡的喧囂了，正打算處理掉這個住宅，而一些獵奇的有錢人則對此地產生了興趣。

  由於克里斯蒂娜大鬧英格蘭，攪得英國媒體圍著她轉，不想被攪和進去的唐煥，便只是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飛往莫斯科，參加本屆奧運會的閉幕式。

  交人是需要注意細節的，接替了基拉寧，擔任第七任國際奧委會主席的薩馬蘭奇，要到閉幕式，才能登台以這個身份致辭，正式走馬上任，此時的祝賀，意義又會不同。

  當聽到薩馬蘭奇發表主席講話的時候，讚揚本屆奧林匹克運動會組織者，是「歷屆最好」的時候，唐煥不禁會心一笑。

  「歷屆最好」的誇獎，幾乎成為了薩馬蘭奇的一個傳統。原本時空里，他只有唯一的一次，在亞特蘭大的1996年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上沒有給予這種評語，組織者受到了嚴厲的批評。

  由於美國、西德、日本、加拿大等幾個體育實力強大的國家沒有參加比賽，使得本屆運動會成績大為降低，

  其中，蘇聯獲得80枚金牌、69枚銀牌、46枚銅牌，理所當然地名列第一；東德以47枚金牌、37枚銀牌和42枚銅牌的成績位居第二。

  因為兩國所獲金牌占總數的三分之二，所以本來就心存看法的人，就更有理由評論說，莫斯科奧運會的「金牌將貶值50%」。

  更為打臉的是，由於美國的反對，閉幕式一反慣例地沒有升起下屆奧運會東道主美國的國旗，而代之以洛杉磯市市旗。

  唐煥看著那隻做出流淚效果的吉祥物——小熊Misha，不自覺地由目前這種國際政_治格局聯想到即將到來的個人電腦標準之爭。

  沒有一定程度上的利益均沾，只是一味的強橫和壟斷，顯然行不通，太獨的話，誰願意追隨你一起玩耍呢。

  見過了薩馬蘭奇、法赫德親王等等熟人之後，唐煥又視察了一下代理小霸王遊戲機和方圓電腦的辦事處。

  這個機構短小精幹，也就幾個人而已，但卻運轉良好，極有效率，他十分滿意。

  沒有了奧運會這個大保護傘，唐煥不打算在莫斯科久呆，畢竟誰也不知道那塊雲彩會下雨。

  但在臨行之前，他還是特意見了一下涅利金，結果發現對方臉上有個淡淡的巴掌印。

  「你這是怎麼了？」做為老闆，唐煥不得不主動過問一下。

  涅利金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委屈地解釋了一番。原來因為其執意留到莫斯科，於是便和她那位教練丈夫鬧了嚴重的分歧，對方喝了點伏爾加，然後就有了打老婆的戲碼。

  唐煥無語地搖了搖頭，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涅利金受傷的臉頰，對方身子顫抖了一下，不過並沒有閃開。

  「你好自為之吧，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打電話聯繫我，或者直接去巴黎，甚至美國。」唐煥收回手，交代了一句後便趕時間，坐上了飛往巴黎的飛機。

  ……

  蘋果公司的Apple II已經在歐洲打開了市場，尤其在巴黎的分公司，經理業務能力出色，隨之業績不錯。

  方圓電腦和小霸王遊戲機一樣，也開始在歐洲銷售了，具體運營的人員都是屬於克里斯蒂娜那邊的，似乎算不上違反唐煥和蘋果之間的君子協定。

  做為業內資深人士，唐煥在這個代理方圓電腦和小霸王遊戲機的裙帶公司身上，著實花費了一些心血，認真地指點了一番，也算是幫著克里斯蒂娜名下生意轉型了。

  在此之後，唐煥便帶著已經把各種手續都辦好了的小蘿莉格拉芙，以及她那位脾氣暴躁的父親，直接從巴黎飛回了舊金山。

  因為美國四大聯賽在商業運營上的成功，這裡的運動科學非常先進，唐煥專門聘任了營養專家和教練來指導格拉芙，她父親的兼職教練身份更加淡化了，幾乎成了一個單純的監護人。

  事實上，現階段的網壇，組建一個團隊，只訓練一個網球運動員的專業化模式還沒有出現，足見唐煥在格拉芙身上多下本錢了。

  鄧儷珺已經趕往加拿大，去進行第四站的演出了，但這次唐煥沒有陪同前往，因為發生了兩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向來低調穩重的IBM，竟然也玩起了噱頭，遮遮掩掩、羞羞答答地透露，他們正在研發新一代的個人電腦，而且進展順利。

  這頓時引起了業內的普遍關注，利益相關方議論紛紛，反應不一。

  有人擔心，IBM這樣一個股市市值幾百億美元的巨無霸，一旦擠進了個人電腦市場，對於其它廠商來講，就意味著末日來臨。

  有人不屑，IBM要是能成功研發市場歡迎的廉價個人電腦的話，應該早就推出來了，他們的銷售人員對20000美元這個標準之下的產品幾乎無愛，要不然就不會有幾年前的MITS一枝獨秀了。

  唐煥知道這個消息後，最初的反應就是皺眉頭。我擦，這個劇本和原本時空里的套路似乎不太一樣啊。蝴蝶翅膀扇得太狠了，分析其所造成的連鎖反應會浪費腦細胞的。

  正當他琢磨這裡面意味著什麼的時候，和蘋果公司有關的第二件事情發生了。

  近日，蘋果公司就首次公開發行股票，向美國證券與交易委員會註冊。

  為此，馬庫拉請唐煥過去開會，討論進一步的事務。

  然後，就在會議上，發生了一幕兵不血刃的杯酒釋兵權，庫奇成為了麗薩項目不容置疑的管理者，而賈伯斯不但失去了以自己女兒命名的電腦的控制權，還同時被解除了研發部門副總裁的職務。做為補償，他被任命為董事會的非執行主席。

  換而言之，賈伯斯從此刻起，手中再無實權，僅僅代表蘋果公司的公眾形象。

  「你們這是認為我無法勝任麗薩項目的管理工作麼？」賈伯斯當場就翻臉了，大聲質問。

  唐煥心裡哼了一聲，這不是明知故問麼，看看在場眾人的神色就能明白了，Apple III的失敗，給大家造成的心理陰影還在呢，而IBM此時又跳出來說自己在研發下一代個人電腦，只要是思維正常的人，都能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力，麗薩項目不能再出紕漏了。

  「史蒂夫，現在公司最重要的事情是上市，你做為公關形象，肩上的擔子很重，就不要分心於其它方面的瑣事了。」馬庫拉苦口婆心地勸了一番。

  賈伯斯滿臉鬱悶地思考了好一會，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此情景，馬庫拉輕輕地出了一口氣，轉頭望向唐煥，「唐，你也要負責出面公關。」

  「當然願意效勞。」唐煥鄭重地點了點頭。

  「用不著那麼麻煩，我一個人足以應付了。」賈伯斯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們怕什麼，不就是IBM扔出來的那個正在研發什麼新一代個人電腦的煙霧彈麼，就算是真的又能怎麼樣，你們等著看我的手段吧。」

  馬庫拉悄悄地遞給唐煥一個眼色，意思是，現在賈伯斯的情緒還沒有穩定，不要與其一般見識，還是按照已經商量好的日程來。

  唐煥微微頷首，心說哥要是真和賈伯斯一般見識的話，早就揮起拳頭上了。

  開完這個會，回到哲儒的辦公室，正好從香江那邊電傳過來一些文件，唐煥拿起來看了看，有些是關於夢工廠的，電視劇《千王之王》和電影《喝彩》已經完成了，胡音夢問他是否來香江視察一下。

  那就過去品評一番吧，不過在此之前，按照慣例，唐煥要把美國這邊的事務再梳理一遍。

  但沒過兩天，賈伯斯在會議上所說的手段亮相了，讓唐煥不由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