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世界品牌的方向

  要是以為唐煥只在報紙上占了這麼一點的篇幅，那就太小看媒體推波助瀾的本領了.

  英國《太陽報》繼昨天的圖片報導後，將唐煥和涅利金一起談笑風生的照片放到了醒目位置，旁邊是一張科馬內奇與女子體操個人全能金牌失之交臂後一臉落寞的照片。這就是編排花邊新聞的最高境界了，可謂圖文並茂。

  而且人家專業的很，已經摸清了唐煥的來路：美國矽谷公司的老闆，正在歐洲流行的小霸王遊戲機的設計者，和一位世界超級女富豪往來密切。

  進一步的詳細報導，請見明天的同一版面。

  我擦，還來個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文分解。唐煥已經猜到了，《太陽報》明天肯定拿他和克里斯蒂娜開涮。

  默多克牛叉啊，將行業規則琢磨的最透徹，只要把讀者討好了，獲得了輿論上的壟斷地位，其它麻煩都無所畏懼。

  但不管這些娛樂至死的報紙怎麼上蹦下跳，在蘇聯這邊也僅限於涉外酒店之類的場所傳播，想順便給莫斯科奧運會的賽事報導搗亂，估計還差的遠呢。

  唐煥吃完早餐，剛走出酒店，便被記者們鬧哄哄地堵住了。

  這毫不奇怪，昨天晚上唐煥參加完了宴會後，走的是專用通道，躲過了媒體的目光，讓他們的問題憋在肚子裡過了一夜，自然心癢難耐。

  由於昨天對黑馬達維多娃的準確預測，唐煥現在儼然成了一位明星觀眾，甚至連蘇聯的主流媒體也出現了，其原因不外乎羅馬尼亞對科馬內奇沒有拿到金牌，怨念很深，鬧得太兇，不勝其擾的北極熊，想找一個有影響力的第三方評論者給自己正名。

  「各位早，都吃過早餐了麼？」唐煥溫和地問候著眼前的無冕之王們。

  這些記者哼哈幾聲之後，便直接讓他預測今天女子體操個人單項的賽事結果，似乎這樣就能對比著發現本次奧運會是否有黑幕似的。

  「既然大家如此熱情，那誰有參賽選手的資料，我來隨便說一下。」唐煥可謂當仁不讓。

  話音剛落，就有蘇聯的體育記者，遞過來幾張表格，看樣子早有準備了。

  唐煥裝模作樣地翻閱了一下後，才開口說道：「根據之前女子團體和女子個人全能的表現來看，娜塔莉婭沙波什尼科娃在跳馬上得到過滿分，她應該是跳馬單項金牌的最有力爭奪者。基於同樣的原因，馬克西格瑙克和納迪婭科馬內奇，可能分別會在高低槓和平衡木項目上笑到最後。至於自由體操嘛，將是職業生涯中最後一次參加奧運會的涅利金和納迪婭科馬內奇，我相信她們兩人，會聯袂獻上最精彩的表演。」

  見眾人聽得認真、記得仔細，唐煥忍不住哈哈一笑，「千萬不要靠這個去打賭，輸贏與否，概不負責。」

  這話逗得大家會心一笑，有個記者八卦之心不死，好奇地問道：「今天女子體操比賽就全部結束了，送玫瑰花的活動也要隨之告一段落了吧？」

  心裡稱讚了一句對方問得好後，唐煥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為了紀念運動員們的精彩表現，明天我會設置晚宴，款待辛苦的她們，同時送上獎品。」

  「什麼獎品？」此人眼前一亮，唐煥出手如此闊綽，估計這個獎品不會簡單了。

  「暫時保密。」唐煥揮了揮手，轉身上了車。

  今天技術演講的時候，學生們也對唐煥能夠如此精確預測黑馬達維多娃產生了興趣，他打了個響指，雲淡風清地回答，「這實際上是根據數據，按照一定的算法，得出了的結果，通過個人電腦的程序就能實現。」

  接下來，唐煥便順勢用二叉樹等等之類的數學概念，由編碼環節擴展開來，講述到了軟體工程。

  在1960年代，IBM的大型機System/360大獲成功之後，不少國家都進行了山寨，比如蘇聯這邊的產品就是ES EVM系列計算機。

  但IBM System/360的開發過程，可以說是計算機發展史上最大的一次豪賭，當時小沃森砸出去的多少億美元已經不是重點了，其動員的數萬名工程師如何協同工作，就是一個業內無人遇到過的難題。

  項目經理Frederick P. Brooks, Jr.即佛瑞德布魯克斯，事後根據這項計劃的開發經驗，寫了一本經典的書，名為《The Mythical Man-Month: Essays on Software Engineering》即《人月神話：軟體項目管理之道》，以此來記述人類工程史上一項里程碑式的大型複雜軟體系統開發經驗，並於1975年第一次發行。

  這裡面的精髓，那些山寨者們就未必能夠領悟得到了。

  現在項目管理和軟體工程的重要性還沒有深入人心，Capability Maturity Model——CMM即能力成熟度模型的概念也還沒有出現，包括個人電腦領域在內的各種開發，更大多是孤軍奮戰的個人英雄主義。

  要知道，幾個人聯合開發一個程序，和數十乃至上百人協助開發，其工作模式不是一個概念，前者只能算是一個小作坊。

  哲儒在唐煥的指導下，開發部門的運作，自然早就深諳其中三味了，西蒙尼的匈牙利編碼規範都提前出現了，這也是一個個成熟可靠的軟體產品，尤其是越來越複雜的資料庫EBase，不斷成功的致勝所在。

  所以唐煥在講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不是一般的具有說服力，等他看時間差不多了，要離開去看比賽的時候，大開眼界的台下聽眾，那個戀戀不捨就別提了，不停地往前擁擠，以便得到技術偶像的簽名。

  ……

  唐煥在列寧中央體育場的座位上坐好後，攝像機還特意給了他一個鏡頭，唐煥微笑著揮手示意，盡顯明星觀眾的風範。

  唐煥還不知道，自己今天早上的預測，已經上了電視和廣播，並且在各種有意或者無意的暗示下，讓信息受眾都產生了類似的想法，賽事結果總是讓人質疑，那今天就和第三方的預測對照一下，看看這裡面是否有傳說當中的黑幕。

  沒有意外因素干擾，歷史自然按照原本的軌跡前進，唐大仙註定要百發百中。

  娜塔莉婭沙波什尼科娃在跳馬項目上，馬克西格瑙克在高低槓項目上，納迪婭科馬內奇在平衡木項目上，都分別摘得了金牌。

  而且不知道這三個運動員怎麼就爆發了，紛紛拿到了10分，當時轉播的電視台就語無倫次了，怎麼可能預測得如此准，這些裁判們是在獻媚麼？

  結果更讓他們驚掉下巴的事情還在後面，在女子個人自由體操比賽的時候，排在第二位出場的納迪婭科馬內奇得到了9.900分，然後排在第五位出場的涅利金，一下子就得到了9.950分，位於榜首。

  接下來神奇的一幕出現了，納迪婭科馬內奇的9.900分竟然變成了9.950分，和涅利金並列第一。

  這裡面是有黑幕呢，還是有黑幕呢？

  當比賽全部結束後，記者們沒有湧向運動員，而是圍住了唐煥，一定讓他說出預測如此準確的秘密。

  面對著轉播的攝像鏡頭，唐煥嚴肅地回答；「我當然不會這麼聰明，是我的方圓電腦，經過周密的計算後告訴我的。」

  沒等記者們琢磨明白怎麼回事，唐煥緊接著英語之後，用國語、日語、法語、德語等等十多門語言，重複回答了這個問題，最後無辜地聳了聳肩膀，反問了一句，「你們明白了吧。」

  見鬼去吧，我們不明白，可電視台那邊明白啊，該死的，幫這個人做免費廣告了，而且最少是全歐洲範圍內的。

  唐煥揮揮手，不留一朵雲彩地走了，無奈的記者們，只好按照常規的程序，去採訪運動員，老生常談地問她們，對於今天自己的發揮，感覺如何。

  大家看起來心情都很愉快，有個小姑娘口無遮攔地說道：「一切都好啦，現在就盼望著明天唐煥的大餐和獎品。」

  「什麼獎品？」猛然間發現了突破口，記者連忙追問。

  「聽說是一個足金的玫瑰花胸針，獎牌得主是大小不同的金牌。」對方隨口回答。

  有錢人的花樣可真多，聽到這個消息的記者們，都不禁羨慕起眼前這些運動員的好運來，不過他們也漸漸地明白了，唐煥如此折騰，似乎是在做營銷、打廣告。

  就算看穿了，又能怎麼樣，他們還得把這個消息當成熱點交上去。

  等時間來到了第二天下午，唐煥的炒作達到了頂峰。

  香江周大福珠寶的老闆鄭裕彤，帶著他的大兒子鄭家純，星夜兼程、萬里迢迢地把唐煥定做的黃金飾品送了過來。

  完成這個訂單，前後不過一個星期，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鄭裕彤可真是拼了老命了，為的就是當下露臉的機會。他還特意帶來了記者，準備把這一盛況記錄下來，拿回香江做廣告去。

  像鄭家純這些香江富二代，唐煥早就認識了，只不過不如霍大公子那麼熟悉罷了，而鄭裕彤倒是第一次會面。

  將這爺倆安頓好了之後，唐煥迎來了本次宴會的最大牌貴客——薩馬蘭奇，同時宣布活動正式開始。

  玫瑰花胸針和金牌都有哲儒的標誌，金牌上的圖案則由哲儒簡單的飛鳥徽標，進化為栩栩如生的鳳凰，頗有藝術觀賞價值。

  對於這些飾品的做工和質量，唐煥還是非常滿意的，而那些整天忙於訓練的運動員們，就不用提了，只能用心花怒放來形容。

  看著這些年輕姑娘們的笑臉，唐煥心裡不禁嘀咕，你們當中某些人回國之後，沒準會被要求上繳，趕緊先高興上一段時間吧。

  不過呢，自己這次把動靜鬧得如此大，那麼下一屆奧運會的時候，哥的屁股坐到同胞那一邊，不管是誰也不能唧唧歪歪了。

  整個獎品分發流程很簡單，玫瑰花胸針運動員們自己簽名領取，金牌則是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和唐煥一起頒發，不是一般的有面子。

  和唐煥毫不見外的薩馬蘭奇，也會搞怪，特意把納迪婭科馬內奇和涅利金留給了他。

  不管西方媒體如何起鬨傳緋聞，反正至少到現在為止，哥是清清白白的。

  唐煥心裡嘀咕了一句後，坦坦蕩蕩地哈哈一笑，分別從納迪婭科馬內奇和涅利金那裡要了一個擁抱，然後送上最大號的金牌，同時把自己的名片放在上面，誠懇地說道：「如果發現金牌有質量問題，可以打上面的電話要求更換。」

  這個插曲，又給宴會增添了不少歡樂的氣氛。

  等運動員們所期待的大餐開始後，唐煥舉杯感謝薩馬蘭奇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捧場。

  薩馬蘭奇微笑頷首，「唐，你昨天通過轉播，用十多門語言給自己的產品打了廣告，簡直堪稱舉世震驚，媒體上紛紛議論你占了大便宜。」

  「只是投機取巧地向世界品牌的方向，邁上一小步罷了，難登大雅之堂。」唐煥淡定地笑了笑。

  「你倒是看的開。」薩馬蘭奇掃視了一眼周圍，「全球合作夥伴計劃應該很快就能有個眉目，也許會首先選擇試行，你心裡要做到有數。」

  「那是自然。您放心，咱們都走正規程序，這個許可費用，我願意出個幾百萬美元。」唐煥一臉篤定之色，同時暗自琢磨，原本時空里，三星的品牌就是通過1988年首爾奧運會開始走向世界的，這個套路不會出錯的，自然要照搬不誤。

  又聊了一小會，薩馬蘭奇便起身離開了，他這樣的大忙人，自然不能一直耽擱在這裡。

  唐煥瞥了一眼納迪婭科馬內奇，不管對方和羅馬尼亞國內權貴關係的那個傳聞是否屬實，當下還真是保持距離為好。

  於是他把聊天的對象變成了涅利金，這次宴會的相關活動，對方也協助著出了力，道謝一番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從現在開始，你應該算是正式退役了吧。」唐煥隨意地問了一句。

  「是啊。」涅利金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惆悵。

  「奧運會結束之後，你的工作和生活有官方安排了麼？」不等對方回答，唐煥伸出手，扳著手指頭繼續說道：「讓我猜上一猜，你得馬上回到白俄羅斯，接受國家嘉獎，領上一堆獎章，進入大學深造，擔任官方體育機構行政職務。」

  「你怎麼對我們的……」涅利金臉上露出十分驚訝的神色，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

  「是意外我對你們國家的行事章法非常清楚麼？」唐煥笑了起來，「好像這個程序頗具普遍性吧。」

  涅利金稍微思索了一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似乎真的是這樣。不過，你剛才說的那些，只是最好的情況，沒準我會成為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

  「怎麼可能，你也太謙虛了，你可是一位功勳級別的運動員。」唐煥不由失笑，「別忘了，你是體育明星啊，不管什麼類型的明星，都有與之伴隨的影響力，自然而然地會在政客和商人眼裡具有某些價值。」

  「我突然感覺自己好有自信，似乎前途也沒有那麼迷茫了。」涅利金嫣然一笑。

  「實際上，你並非屬於天才驚艷那個類型的運動員。」見涅利金坦然地點了點頭，唐煥讚賞地一笑，繼續往下說，「所以，你的成功經驗更有普遍意義，更容易推廣。而那些未來的行政職務，顯然會浪費你的才能。你應該從事本領域之內的對口工作，並且不限於白俄羅斯甚至蘇聯這個框架，到國際上去任職，比如國家隊教練，或者FIG的裁判。」

  「你說的太遙遠了，我沒想過。」涅利金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最喜歡給別人畫大餅的唐煥，見涅利金有些情緒低落，便話鋒一轉說道：「我的公司打算在莫斯科設立一個辦事處，需要一個知名度高的人士來打理本地公關事務，我比較傾向於聘用你擔任這個職務。」

  「我可勝任不了這個工作。」涅利金連忙推辭。

  「實際上就是利用你的名人效應，給方圓電腦在蘇聯範圍內做個廣告而已，主要是你們這裡的規則不同，估計廣告代言人那一套行不通，所以才拐了這麼一個彎，沒有你想像當中的那麼困難。」唐煥耐心地解釋了一下。

  「這完全可以做為一個兼職工作，你還能夠有時間繼續上大學，我可以幫你安排，有些事情用金錢很容易解決的。」唐煥做了一個手勢，「莫斯科這裡的名牌大學，含金量不言而喻，不管那個兼職工作最後結果如何，至少讀完大學的你，事業發展會是另外一番前景。畢竟，這裡是莫斯科，整個蘇聯的中心，不是白俄羅斯的明斯克所能比的。」

  涅利金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苦惱的神色，「我需要時間準備一下，我們這邊每個人都有組織關係，人員流動不可能那麼隨意。」

  「沒問題。」唐煥打了一個響指，「你慢慢辦理，我會把一些事情提前落實下來，把心放到肚子裡就是了，我不會食言而肥的。再說了，如果沒有莫斯科這個辦事處，我的公司還能算是跨國公司和世界企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