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象棋計劃的端倪

  自從1970年投入服務後，波音747便逐漸成了各大航空公司的主力機型。

  唐煥在美國西海岸和亞洲之間往返多次，基本上乘坐的都是這種飛機。

  不過他還從來沒有動過買一架波音747做私人飛機的念頭，因為暫時還買不起，也養不起，估計目前世界上大部分富豪也捨不得如此敗家，足見克里斯蒂娜如何任性了。

  美國總統的專機——空中一號，現在服役的機型是兩架波音707，要等到1990年才會升級為改裝過的波音747。

  從某種程度上講，克里斯蒂娜這麼一折騰，自己可是領先世界一步了。

  想到這裡，唐煥不禁有些嚮往。畢竟有了專機後，自己橫跨太平洋的旅程會極大地便利起來。

  但俗話說得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唐煥可不喜歡低人一等的感覺。

  當下了飛機後，唐煥腦子裡終於形成了一個著落這架飛機費用的初步投機想法。

  這次唐煥是一個人返回美國的，胡音夢被留在香江，監製《上_海灘》的拍攝。

  唐煥的精力旺盛，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他直接坐上公司派來迎接的商務車，從機場趕往矽谷。

  等來到公司，進入總裁辦公室，唐煥立刻拿起電話給賈伯斯打了過去，「我已經回來了，隨時可以去參觀PARC。」

  「那就明天動身吧。」賈伯斯語氣里透著邀功的意味。

  結束通話後，錢伯斯和西蒙尼走了進來，唐煥揮手示意兩人坐下。

  因為每天都能通過越洋電話了解到這邊的重要運營情況，所以他們接下來談的都是一些次要的事情，而且主要是西蒙尼在匯報技術研發方面的進度。

  「小霸王遊戲機實在太受市場歡迎了，每天過來洽談業務的人絡繹不絕，熱鬧得都影響到了研發部門。我乾脆在一樓單獨調配空間，設置專門的辦公室處理事務，免得外人以為我們哲儒轉型成了電子遊戲公司。」錢伯斯在談話空隙當個笑話地提了一句。

  唐煥點了點頭，「我剛才到公司的時候，看見了那塊招牌，如此分配挺合理的。」

  因為公司的發展壯大，現在整幢寫字樓都被哲儒租了下來，並且最先採用了香江公司那邊的模式，在一樓設置了產品展示廳。

  「我這個想法也是被幾個蘋果董事會的成員激發出來的，他們看到了小霸王遊戲機的潛力，想要從中分享權益，甚至開始提出計劃，讓我們增加一個執行董事的位置給他們。」錢伯斯詳細解釋了一番。

  唐煥眉頭一挑，斷然說道：「董事會的架構暫時是不會變動的，讓他們趕緊滾蛋。至於分享遊戲機業務所帶來的利益，就更別想了。他們的那一塊蛋糕只在軟體業務範圍內，而且已經足夠豐厚了。」

  美國哲儒公司的股份，有百分之二十是蘋果的，但其中的百分之九均攤在賈伯斯、馬庫拉、沃茲三個人的頭上，蘋果公司占據了餘下的百分之十一，而與此對應的是，唐煥擁有蘋果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成為第四大個人股東。

  這筆交易，唐煥當初費盡心機才最終達成，不免心有怨氣，而且自問哲儒現在的業績表現，對得起蘋果了，腰板挺得直，自然有底氣認為雙方利益關聯僅限於此。

  何況賈伯斯、馬庫拉、沃茲三人都沒有和自己提過這件事，想來只是蘋果董事會當中的一些跳樑小丑在鬧。

  畢竟蘋果在上市之前的融資活動一直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難免招進來一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只顧得盯著美元看，不清楚哲儒對於蘋果公司有著什麼樣的重要意義。

  「對了，都有哪些人在居心叵測地鬧騰，你幫我記下來，算是黑名單吧。」唐煥補充著。

  錢伯斯點頭答應，商場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他自然清楚其中可能隱藏著危機。

  「和英特爾之間的存儲器採購合同，因為新定價始終談不攏，暫時擱置了下來。」錢伯斯話鋒一轉，說起了這件不太順利的事情。

  目前英特爾的主要業務是存儲器，包括SRAM、DRAM、ROM，因為技術實力雄厚、製作工藝先進，產品的性能和質量，在業內居於前列。

  這一點很重要，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美國國家半導體公司，節操碎了一地，向來就有有意銷售瑕疵產品的惡名。

  原本的時空里，它生產的時鐘晶片把蘋果三代機坑得不輕，經過長時間的使用後，該晶片會突然失效，最後蘋果公司不得不取消了這個功能。

  唐煥並沒有提醒蘋果公司可能遭遇的麻煩，蘋果三代機的失敗絕不是僅僅因為這一點。

  比如，明明設計目標中有兼容蘋果二代機這一項，但該模擬功能卻受到刻意的限制，無法使用高級的AppleII功能，從而給哲儒的軟體開發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可以說，哲儒和蘋果的合作，親密無間的表象之下，也存在著種種矛盾，或許這才是世界的常態。

  正是因為英特爾的嚴謹，唐煥才始終把它放在採購廠商名錄當中的前列，但對方在價格上也相應地一貫強勢，即使因為小霸王遊戲機和方圓電腦的大量投產而帶來的存儲器需求激增，對方也不買帳。

  「德州儀器那邊什麼反應？」唐煥揉了一下眉心，對於英特爾，只能用又愛又恨來形容了。

  「這兩個半導體行業的領跑者，市場策略好像有點默契。」錢伯斯無奈地攤手。

  「那就暫時繼續原來的採購方式吧，同時考察一下AMD這類公司的產品質量，幸虧有第二供貨商的機制，否則我們還更要受制於人。」唐煥沉吟著做出了決定。

  這些美國佬還沒有意識到小RB在半導體行業上的威脅，1978年，RB通產省就喊出了「信息就是未來」的口號，開始大力發展機器人、計算機、通信技術，並在筑波建立矽谷，九州建立矽島。

  哲儒的亞洲工廠已經先後接觸過RB的NEC、日立、東芝、富士通、松下、三菱，這六大半導體企業，並採購過零部件，看來應該儘快從中挑選一些關係穩定的合作夥伴了。

  「我記得英特爾工程師GeorgePerlegos已經辭職了，他最近有什麼動態？」唐煥記起來早前曾經在英特爾那裡挖牆腳的成果。

  「Perlegos兩兄弟已經接受了我們的投資，和其他幾名一起跳槽的工程師在矽谷成立了Seeq

  Technology公司，明年一季度應該會如期投產EEPROM。」錢伯斯翻了一下記事本，回答道。

  唐煥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人的動作，還算迅速，要是等到英特爾重視EEPROM了，專利就是一個麻煩。」

  「我曾經以同為匈牙利人的老鄉身份，拜訪過英特爾總裁安迪?葛洛夫，雖然沒有對採購訂單的報價起到幫助作用，但我卻無意中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幾個IBM的人和他會面了幾次，還因為什麼保密條款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西蒙尼一邊回憶，一邊緩緩說道。

  「竟然有這種事，莫非象棋計劃開始了麼。」聽到這個消息，唐煥霍地站起身來。

  「什麼象棋計劃？」西蒙尼愕然問道。

  「先讓我整理一下思路。」唐煥背著手踱起步來。

  別看英特爾現在進入五百強了，但它在藍色巨人面前只是一家普通的小工廠而已。

  IBM的計算機王國自成一個體系，幾乎沒有不會做的，頂天就是從英特爾那裡買一些相對便宜的存儲器而已，應該不會牽扯到什麼保密條款，甚至因此發生爭吵。

  如此推測下來，很大可能就是那個前後進行了一年多的象棋計劃了。當時IBM的人員就是拿著保密條款到處和選定的合作夥伴談判，先簽字，後合作。基爾代爾還因為法律上的顧慮，錯了這個抱大腿的機會，讓蓋茨鑽了空子。

  但仔細算一下時間，象棋計劃啟動的時間，似乎比記憶當中早了一些，莫非因為自己在個人電腦領域的動作大了，這才讓藍色巨人下定了參與進來的決心？

  不管怎麼說，儘早做打算是不會錯的。

  想到此處，唐煥重新坐下，臉色鄭重地說道：「我猜測，IBM應該已經暗中決定進軍個人電腦這個市場了，他們的人找英特爾，可能是想得到一種廉價的微處理器，比如Intel8086。但這種合作不一定百分之百地達成，英特爾有不少競爭者，摩托羅拉今年投放市場的MC68000，就比Intel8086優秀，所以英特爾才不願意還沒開始正式談判就被套上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