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偶遇梁拉娣

  年紀大腿腳不利索的也會去，小腳老太太，蹣跚學步的孩子，統統不會錯過。

  只有一種人可能留在家裡，寧願利用看電影的時間多睡會覺，養精蓄銳。

  那便是家裡的勞動力，家裡的頂樑柱。

  早出晚歸的奔波，已經讓人筋疲力盡，壓根打不上精神兒去欣賞電影。

  何雨柱低頭沉思片刻，點點頭，「行，過去看看，早知道就不領你出來了。」

  「嘿嘿嘿，師傅，說不定那邊是個大美女嘞。」馬華一聽可以過去，拔腿狂奔。

  衝進去看了眼，又轉身回來，抓著何雨柱一起，「師傅，還真是兩個女的。」

  「廢話！」

  何雨柱輕輕用力踹了一腳，「你以為我耳朵有毛病啊？本來就是兩個女人的動靜，我還用你說？」

  「哦哦，但是有一個長得可俊俏了，短頭髮那個。」

  「還能俊俏過我媳婦麼？」何雨柱表示不服氣，抬頭問道。

  馬華一琢磨，搖搖頭，「怎麼會，她和師娘不是一樣的類型，這娘們看上去很兇。」

  用凶來形容一個女人，倒是引起了何雨柱的好奇心。

  「走，我也過去看看。」

  他倒要看一眼，多俊俏的女人才能當眾兇巴巴。

  倆人從人群中擠進去，就聽見兩個女人的對罵聲。

  「你是不是吃了？吃了就要付錢，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我呸！年紀輕輕就想吃白食？我看你是瘋了！」

  年紀大的女人盤了個頭髮，腰上圍了圍裙，應該是鋪子裡的老闆。

  對面的女人一頭利索的短髮，鼻樑高挺，眼睛大大的。

  皮膚是小麥色，穿著一身青底白碎花的褂子，腳上一雙農村自己繡的那種小布鞋。

  「師傅，就這個娘們。」馬華嘀嘀咕咕的暗示。

  氣得何雨柱又想給他一腳，他又不眼瞎，難道還能把那個老闆娘認錯了？

  馬華感受到來自師傅眼神的施壓，尷尬的訕訕一笑，馬上閉嘴。

  短髮女人開口了，聲音清脆響亮，「我才不是吃白食！我是來你這裡喝豆腐腦的，就想要一個包子，你給了我倆，那我為啥要付兩份錢？」

  「哎呦，人多台忙我記錯數了，多給你一個包子，那你別吃不就行了？你知道自己要了一個，還非要把兩個包子都吃了，這是什麼意思？」

  做買賣的嘴皮都快，老闆娘上下嘴皮子一翻，就把短髮女人給懟住了。

  「反正你給我上的，我以為都是我的……」短髮女人拿手攥著衣角，解釋道。

  「行了姑娘，別吵吵了，反正就是一個包子錢嘛，你賠給她兩毛錢就得了。」

  「對啊，反正包子吃進肚子裡，你也沒吃虧。」

  旁邊看熱鬧的給出主意，讓女人先把包子錢付了。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短髮女人臉色突然變紅，咬牙就是不服，「憑什麼，我不給你，沒錢！」

  「大傢伙瞧瞧，這不是無賴是什麼？哎呦喂，我可真是倒霉啊，一大早上做生意就碰見了無賴！」

  老闆娘拍著大腿根抱怨，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哼，她開店幾十年，就沒有一個人能逃單。

  不要說是兩毛錢，就是一分錢也不可以！

  「師傅，想啥呢？看傻了？是不是長得挺俊？」馬華笑得不懷好意，擠眉弄眼的調侃。

  「滾犢子！」

  何雨柱對著他的胳膊掐了一下，但實際上心裡卻是很震驚。

  因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是梁拉娣！

  人是鐵飯是鋼里的梁拉娣，那個風風火火的短頭髮女人。

  最出名的一段劇情，就是她去小酒館喝酒但是沒有多餘的錢買下酒菜。

  然後問老闆要了一點醬油，拿焊條蘸著喝酒。

  這種彪悍的樣子，誰家的女人能做出來？

  因此梁拉娣一戰成名，誰聽到她的名字都要虎軀一震。

  因為有絲綢店的事情在前面，所以何雨柱只是些許的震驚，馬上就恢復了平靜。

  就算過幾天再來一個鄭娟，他也不會太驚訝了。

  平行世界的混亂，才會出現年代劇里的女人。

  「師傅，你快看，那女的快要哭了，哎，這性格吶也太犟了吧？至於嗎，給老闆兩毛錢事情就過去了。」

  馬華的態度和其他看戲的人一樣，認為梁拉娣未免也太較真了。

  你既然能吃上豆腐腦，就不會差那兩毛錢。

  因為兩毛錢僵持不下，甚至還引來了眾多的眼光歧視，圖什麼呢？

  可何雨柱卻不這麼認為，梁拉娣本來就是性格要強的女人，只要她兜里有錢，絕對不會幹這種丟人的事兒。

  再看看梁拉娣的表情，漲紅的小臉，眉毛耷拉下來，嘴角下壓。

  很明顯是受了委屈，還有被人圍觀的窘迫。

  「師傅，你要……哎！」

  馬華見他從兜里掏出錢走過去，想出聲制止。

  何雨柱沒有回頭，走上前把兩毛錢遞給老闆，「她的包子錢。」

  「你是？」梁拉娣欣喜轉頭去看他，卻發現並不是自己認識的人，頓時表情錯愕不已。

  「哎呦呦，還真有做好人好事的，我瞅著一種女人也不是啥本分的人兒，小同志你最好當心點。」

  老闆收了錢，說話也陰陽怪氣的，暗示何雨柱肯定是因為梁拉娣年輕才仗義出手。

  「你胡說，我才不會有其他的主意，這位大哥好心幫忙，我會把兩毛錢還給他的。」

  梁拉娣大聲的反駁，然後就被何雨柱從旁邊拉走。

  離開人群，梁拉娣仔細端詳眼前的男人，濃眉大眼，看著很面善的樣子。

  同時何雨柱也在暗自的打量她，心裡嘀咕，也就梁拉娣的性格能這麼看男人。

  明目張胆，一點隱藏都沒有。

  「大哥，你怎麼稱呼？」

  「這是我師傅何雨柱，他是四九城軋鋼廠的一名食堂主任。我是他徒弟，我叫馬華！」

  馬華見人出來了，而且還是師傅解救出來的，趕緊衝上前湊熱鬧。

  「馬華同志你好，謝謝何大哥，你們來鎮上做啥？不用上班嗎？」

  雖然梁拉娣是生活在農村，但她卻知道上班需要每天都在廠子裡的。

  怎麼眼前兩個男人從城裡跑來鎮上，大老遠的還能有空看她吵架？

  馬華指指自行車後面的設備，得意的咧嘴笑道，「我們是來公社放電影的，早上沒吃飯在這裡吃了碗面，看見有人吵架就過去了。」

  「你們不是在食堂上班嗎？怎麼又變成放電影的了？到底是幹啥活的？」

  梁拉娣頭腦清晰，馬上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馬華撓撓頭，準備解釋。

  「我是炒菜的廚子，廠里的放映員辭職了，需要我頂替兩天。」何雨柱淡淡的說道。

  唇角勾起，表情晦暗不明。

  「那肯定是何大哥有本事，又會炒菜也能放電影，真厲害。」

  相比較對於馬華的客氣，梁拉娣對何雨柱更加的熱情。

  不知不覺，已經跟何雨柱走到了另一邊。

  「你們要去麥收公社？哎呀，我就是那個村的。」

  越聊倆人越投緣，這時候的梁拉娣比電視劇里的年輕，性格更加的活潑。

  兩三句話就把何雨柱給逗樂了。

  鄉下的道路崎嶇不平，非常難走，所以乾脆推著自行車走。

  馬華拎著機器設備走了段路，就感覺腳疼手疼的，嚷嚷著有點累。

  「臭小子，回去每天繞著四九城跑兩圈，鍛鍊鍛鍊身體。你這是嚴重的身體缺乏鍛鍊，要重視了。」

  何雨柱看著不爭氣的徒弟，幽幽說道。

  「知道了師傅，我把機器放在后座行嗎？」

  「別介啊，萬一弄壞了咱倆誰也賠不起。」何雨柱故意想讓他意識到身體的健康問題，不允許將機器往車上放。

  馬華唉聲嘆氣，也得繼續咬著牙往前走。

  「給我！我來拿！」

  梁拉娣非常痛快的把東西奪過去，一手抱在懷裡，一手扛在肩上，看上去特別的輕鬆。

  馬華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疑惑道，「不重嗎？」

  其實重量對於男人來說，不值一提，主要因為鄉下的破路太難走了。

  硌的腳底板疼，每走一步，腳後跟就疼得厲害。

  可梁拉娣是女人，兩個手又拎又扛，走得比馬華空手還快。

  「重啥？我們公社每年收麥子，我都是跟男人一起去扛麥子，那麥子特別大一堆。」

  想給他用手形容一下麥子的寬圍，梁拉娣又發現自己手裡都拿著東西，完全沒辦法去比量。

  只能用嘴描述量一下，「那堆麥子放在你肩膀上，估計都看不見人在哪裡。」

  「這麼誇張？哇，那都得讓男人來干吧？」馬華吃驚的張大嘴巴，沒辦法想像到多麼重。

  「是，男人扛一天能掙十個工分，像我們女人就負責在後面給捆起來，但只有七個工分。」提到這件事，梁拉娣的表情有點驕傲，「所以我拿著跟男人一樣的工分，十個！」

  「嚯，那真夠厲害的，怪不得……」何雨柱及時止住，本來想說她怪不得敢衝進男廁所喊人的。

  馬上反應過來，梁拉娣又沒告訴過自己她進男廁所，說出來就露餡了。

  「何大哥，我今天過生日，我媽給了五毛錢讓我出來吃頓好的。」

  在農村，五毛錢已經很奢侈了，換成白菜能吃好幾天。

  所以梁拉娣打算來吃肉包子還要喝完豆腐腦。

  「不知道是不是我走路太快，還是遇到了該死的小偷，錢沒了！就剩下三毛錢，也不夠付的，我從褲子兜翻出了五分錢，還是過年的時候我媽給我壓兜的。」

  梁拉娣難為情的笑笑，小聲道，「她多給我了肉包子，我是知道的。但太香了實在沒忍住，我就把包子吃了，反正兜里的五毛夠了。」

  聽得何雨柱撲哧笑出聲，調侃道，「你明知道是自己錯了，剛才老闆娘問你的時候，你為啥還要犟嘴呢？」

  「我從小就要面子，我們村的人都喊我是犟驢子。」梁拉娣咧嘴笑得特別開朗活潑，「犟是好事，以後出門顯得我正直！

  對了，何大哥，四九城好嗎？我們村現在允許出去上班打工，我也想去城裡工作。」

  梁拉娣的眼睛亮亮的，崇拜的看著何雨柱。

  她身邊沒有城裡人，所以也不知道怎麼去。

  如果去了，在哪裡落腳？去找誰呢。

  眼前的何雨柱等於老天爺送到了她的身邊，必須抓住機會。

  「四九城好啊，我從小就在那裡長大的。有很多能逛的地方，以後你有機會去了找我，我請你吃飯。」

  其他的承諾不了，但一頓飯錢何雨柱絕對不在乎。

  本來就是一句隨口說出的客套話，沒想到梁拉娣眼睛發亮，真記在心裡了。

  「何大哥，你真是好人啊，馬華，你也很好，遇到你們兩個是我的福氣！

  我待會回去跟我媽商量商量，隨你們去四九城玩一天，然後再回來。」

  就連馬華也被她敢想敢做的行為給震驚了，嘀咕道，「你也不怕我們把你給賣了，真要去四九城啊。」

  「我不害怕，我相信你們是好人！」梁拉娣非常自信，重重點頭說道。

  這讓馬華還有何雨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只能咧嘴笑笑，也承諾了肯定會把她送上回家的客車。

  到了麥收村，梁拉娣帶著他們去找大隊長。

  此時的公社就按在村裡的大隊院，農村最不缺的就是土地，所以大隊院特別特別的寬闊。

  一進去，最靠牆的是一排小平房，然後院子中間是正方形的的大戲台。

  梁拉娣見他倆表情很好奇的樣子，嘿嘿笑道，「這是用來曬麥子的，平時還能曬蘿蔔乾、地瓜干。」

  「戲台不是用來唱戲的嗎？」馬華看著跟一間屋子差不多大小的戲台，轉頭問道。

  「是唱戲的，但只有過年過端午還有八月十五的時候才會唱戲，村裡的嬸子大娘上去扭一段。」

  梁拉娣努努嘴，讓他們看大隊院的房子，「幹部們不允許隨便爬上戲台玩，所以我們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每次好不容易能演出了，村裡的一幫娘們把戲台占得死死的，她一點發揮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