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決定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狼盜。」

  虛空中，似乎有著一道劍鳴聲鏗鏘響起，一道無比鋒銳的氣息沖天而起。

  賀如山臉上儘是駭然之色，腳步不受控制的退後兩步，看著突然爆發出驚人氣勢的夜耀，眼中儘是難以置信。

  在這之前，他雖然看到夜耀風度明顯不同於常人，但是卻並沒有往魂師那裡去想，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麼離譜。

  這個人肯定是一個魂師沒錯了。

  而且，絕對是一個強大的魂師！

  就剛才的氣勢上來看，賀如山覺得，他可能比他們武魂分殿的最強者，魂力魂力高達五十五級的魂王還要強上不少。

  莫非是魂帝？

  這麼年輕？

  「你是說……前面的那個村子裡有狼盜出沒？」夜耀身上的氣勢一放即收，再度恢復成原本與常人無異的程度。

  「可能性很大。」這一次，賀如山沒有遲疑，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說下去。」夜耀淡漠的說道，身上透露出凜冽的寒意。

  瑪修偷眼看了一下面色有如萬載寒冰的夜耀。

  哪怕是之前幫助葉泠泠。亦或是在森林中獵殺萬年魂獸，她都未曾看見過這個樣子的夜耀。

  如此的……

  殺意凜然。

  「泠泠姐姐，狼盜是什麼？」瑪修扯了扯葉泠泠呃袖子，悄悄問道。

  葉泠泠的臉上有著面紗遮掩，看不出具體的表情，不過，從她露出的那雙眼眸中，依然可以看到濃濃的厭惡之色。

  面對瑪修的疑問，葉泠泠陷入了沉默，似乎不知道是否應該和瑪修解釋。

  「所謂狼盜，是人類和疾風魔狼的結合體。」沒有讓葉泠泠遲疑太久，夜耀就淡淡的說道。

  「夜……莫德雷德！」葉泠泠輕呼道。

  她看著夜耀，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但是夜耀雖然看懂了葉泠泠的眼神含義，但是他卻也是緩緩搖頭。

  「雖然我不希望瑪修這麼早就經歷這些……「夜耀低聲說道。

  「但是，既然遇到了，那也沒有辦法，逃避，從來就不是一個辦法……」

  「她還小。」葉泠泠寸步不讓。

  「既然踏上了魂師之路，那麼，大多數針對尋常人的限制，就已經無法再加之於她身上了。「夜耀說道。

  魂師，哪怕只是一環，在外行走，都會被人是做成年。

  賀如山愣愣的看著眼前三人在爭執些什麼，剛想開口說話，但是，他的心中卻是悄然回想起剛才夜耀那驚人的氣勢。

  於是，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悄然咽了下去。

  沒有在意賀如山，看到葉泠泠眼神中的不豫之色，夜耀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疾風魔狼本性奇淫，幾乎可以與任何看到的雌性交合，其中，他們尤為中意人類女性……」說到這裡，夜耀身上的寒意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雖然年紀尚且，很多東西並不了解，不過，瑪修也是臉色悄然發白，死死的扯住了葉泠泠的衣服。

  賀如山接口道：「一旦疾風魔狼與人類女性結合併常生後代，那麼，他們就會剩下半狼半人的一個新種族——狼盜。」

  「人類和魂獸可以產生後代嗎？」瑪修目瞪口呆的說道。

  「極少極少。」夜耀輕嘆道。

  數以萬記得魂獸種族之中，能夠與人類產生後代的不過寥寥幾種，而且，所生後代都非人類。

  唯有一種情況例外……

  「十萬年魂獸化形……」夜耀在心裏面低聲念到。

  「狼盜體魄強大，速度極快，且天然擁有屬於疾風魔狼得控制風得力量。每一個成年得狼盜，都擁有著至少大魂師的強大實力，甚至，在我們殿內的記載之中，大概在一百三十四年前，曾經有一個狼盜強大到能夠匹敵魂帝。」賀如山的眼中也是閃爍著痛恨與忌憚。

  「哦……」瑪修恍然說道。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但是……」

  「狼盜一方面，繼承了疾風魔狼的嗜血貪淫的個性，一方面，又繼承了一部分傳承自人類的智慧，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葉泠泠閉上了眼睛，似乎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眼中的不忍。

  瑪修一臉茫然。

  「這意味著災難。」夜耀輕聲嘆息，然後閉口不提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傳承自疾風魔狼的力量，可以使得他們擁有著足以匹敵大多數普通魂師的力量。

  傳承自人類的智慧，會使得他們比起疾風魔狼，更難抓捕、擊殺。

  夾雜在兩個種族之間，不被其中任何一方所認可的他們，所到之處，都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他們會殺光目光所及的一切生命，用以果腹。

  將人類的女性留下來，和他們的父輩一樣，加以侵犯，從而誕生下一代的狼盜。

  之後又將那些女性當作新生狼盜的口糧。

  這是在夜耀尚且年幼的時候，大師就著重講解過的一個種族。

  他還記得，當時，大師那原本就僵硬冷硬的臉上，是何等的殺機四溢。

  他很冷酷的跟夜耀和唐三說。

  「凡遇狼盜，殺之無赦。」

  狼盜雖然掌控的是風之力量，但是，單論邪惡程度，在大師還有夜耀看來，卻完全不亞於很多邪惡屬性的魂獸亦或是邪魂師。

  不是沒有人嘗試過和狼盜溝通，但是，最後，他們都死了。

  事實證明，狼盜這種生物，雖有智慧，但是，他們那野獸般的本能確使得他們根本不可能正常的和人相處。

  他們生下來，就註定為惡！

  「前段時間，那個村子有人來到我們殿裡面求救。」賀如山深深的嘆息。

  「他說，他們村子在一個月間，已經失蹤了五個人了。」

  「沒有人看到是誰做的這件事，甚至，很多人只以為這不過是意外，因為那些人似乎都是在外出到了山林里失蹤的，他們認為這不過是野獸所為。」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但是五次……」夜耀輕哼一聲。

  會常去山林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遭遇意外，更別說還是接連五次。

  「不錯，但是，當時，所有人都沒有在意……」賀如山的臉色有些尷尬。

  呵呵……夜耀冷笑兩聲。

  官僚主義，他懂。

  「後來，讓我們的人提起了一點心是因為，據他所說，他曾經有一次在山林中看到了幾個頭似狼形的人形生物。」

  「後來，據殿內的人多加詢問，確定，那的確是狼盜的形象。」

  「不對勁。」夜耀皺了皺眉。

  「狼盜一般都是成群作案，五個人……這不像是狼盜所為。」

  「誰說不是呢？」賀如山有些悵然的嘆息道。

  「所以，當時雖然有人上了一點心，不過也就是如此罷了。」

  「大多數人都認為，那個村民不過是看到了幾個長相比較奇特的人罷了。」

  「這件事，似乎到這裡就結束了……」

  「直到四天前，那個人再次到了我們殿內，這次，他帶來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在和他們僅有不到半天路程的一個小村子，竟然被人屠了大半個村子。」

  「啊！」瑪修一張小臉嚇得慘白，不由驚呼出聲。

  「而據倖存者所說……的確是狼盜無疑了。」賀如山狠狠的一跺腳，臉上悔恨不已。

  當初他就建議殿內派人前往調查，可是最終卻被認為是大驚小怪，最終駁回了他的請求。

  如果他當時能夠再強硬一點……

  「或許那些村民就不會死了吧……」

  「半個村子……」夜耀的眼中不解更甚。

  「狼盜動則屠村，不留活口，為何這次卻只屠了半個村子？」

  並不是夜耀不希望那半個村子的人活下來，實際上，知道有不少人倖存之後，他的心中有一絲難言的喜悅。

  但是，眼下這情況真的讓他看不太懂啊。

  這和狼盜歷來所為，有著明顯的衝突啊。

  不可能以狼盜的智商，都懂得什麼叫可持續發展吧？

  「不知道，在派出了幾個好手前往勘察之後，我們已經可以確定，現場留下的痕跡，的確是狼盜所為，而且，看樣子，這一夥屬於小規模狼盜，人數大概在十五以內，所以，殿內才會派出我們這幾個出發剿滅這些狼盜。」賀如山沉聲說道。

  「等等！只有你們？」夜耀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問題。

  「管轄這片地區的星羅帝國官員呢？為什麼轄下出現狼盜，卻並沒有人動手剿滅！」夜耀喝道。

  按道理，大陸各國，包括武魂殿在內，都曾經公布過法規。

  遇到狼盜，無論是誰，只要是有著能力之人，都應該出手剿滅。

  而在這星羅帝國境內，星羅帝國百姓受此大劫，星羅帝國又怎麼可能不率先做出表示？

  要知道，論及好戰、鐵血，星羅帝國可是堪稱大陸之最啊。

  「星羅官員……哈哈哈……」賀如山發出了一陣有些蒼涼的笑聲。

  「那個尸位素餐，只知道每日裡尋歡作樂的胖子，手下可沒有能夠確保一定能夠解決這伙狼盜的魂師。」

  他們所屬的那座城市在星羅帝國境內不過是一座小城市，比起以前夜耀所在的諾丁城也不過強上一些罷了。

  這樣的小城主，手下哪來的那麼多魂師。

  哪怕是他們武魂殿，也是派出了足足八成的戰力，只留下殿主一人還有些許兩人在殿內留守罷了。

  「如果要解決這伙狼盜，那麼他就只有兩個選擇。」賀如山的臉上有著濃濃的痛恨和厭棄之色。

  「要麼，求助我們武魂殿。」

  「但是，這等於是交了一個很大的把柄在我們手上，所以，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選的。」

  夜耀的心裏面有著怒火在升騰。

  一地城主，無力保護轄下居民，卻要求助於武魂殿。

  別說在素來鐵血的星斗帝國，哪怕是在天斗帝國，也會被皇室給狠狠的記上一筆。

  就因為這麼一個原因？他就放棄了救援？

  「而第二個選擇，向別處城池求助。」

  「但是，這樣一來，發生這麼大件事，就根本掩飾不住了，他這城主也怕是要當到頭了。」

  「所以，我們這位『聰明』的城主大人，他選擇了第三種辦法。」

  「他盡全力封鎖了這個消息的傳播，將這件事完全壓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其實，那個村民一開始並不是來我們武魂殿求助的……」

  『來我們殿內求助的那個村民，他一開始其實是去城主府求助的，但是，卻被那個城主直接亂棍打出來啊！「賀如山已經完全壓抑不住怒火，破口大罵出來。

  「後來他走投無路，才找到的我們武魂殿啊！」

  「我至今也忘不了，他一個普通人，背後儘是好幾條血痕，腳也因為奔跑過久而磨出了血，但是，儘管如此，他依然強撐著來到殿內，跪在我們的大殿前，大聲的哭喊。」

  「求求你們，魂師大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們！」

  你們是魂師啊！你們不是應該保護我們的嗎？求求你們，殺了那些怪物！

  他們隔壁的村子遇難了，那離他們村子，恐怕也已經不遠了。

  而且，還有一點，賀如山沒有告訴夜耀。

  那個男人，他有一個女兒。

  他的女兒在前些年嫁到了那個遇難的村子裡去。

  在前幾天的襲擊中，不幸……

  夜耀閉上了雙眼，雙手握的嘎吱作響。

  以他的直感，當然感覺得到，從頭到尾，眼前的這個男人，口中從未有半點謊言。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戴老大，你在做什麼啊……

  你的星羅帝國，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啊！

  雖然知道這怪不到戴沐白身上，但是，夜耀卻依然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星羅帝國不管的事，我們我們武魂殿來管！」賀如山大聲說道。

  「雖然我們也有失察之錯，但是，最起碼，我們還知道，我們應該去彌補我們的過錯，知道，我們應該去庇護剩下來的居民！」

  「我明白了。「夜耀睜開了雙眼，面色有如生鐵一般嚴峻、剛硬。

  賀如山遲疑了一會兒，最終，他還是說道：「雖然知道閣下實力強大，不懼狼盜，但是，閣下畢竟還帶著兩個家眷，所以，還請暫避。」

  雖然，他其實心裏面有點希望夜耀能夠幫他們一把。

  以夜耀的實力，必然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但是，看到柔弱的葉泠泠還有年幼的瑪修，他嘴裡請求的話卻是根本說不出口。

  如果夜耀他們跟去了，然後，有那麼個萬一，葉泠泠兩人不慎

  他們要做的，是去拯救，是去讓悲傷、失去重要東西的人們多少能夠露出哪怕一絲一毫大仇得報的笑顏。

  而並非又一次的悲傷

  」我去。「夜耀冷聲說道。

  狼盜，這樣的渣滓，根本就不應該存留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