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韓舟就醫日記

  燕京。

  「這是去麥浪唱片大廈的路嗎？」

  看著路上逐漸變多的車，以及擁堵程度，韓舟有此疑惑。

  今天安嵐的爸爸，麥浪的副董事長兼總裁，以及實際控制人劉建西，親自過來接韓舟，甚至都沒有司機，而是劉建西親自開車。

  劉建西：「是去燕大六醫院的路。」

  韓舟：「……」

  在燕京呆了一段時間，韓舟當然知道燕大六醫院是專門看精神病的。

  劉建西：「嵐嵐托我給你找個醫生，我找了國內這方面最權威的劉建宏醫生給你看……」

  「叔，劉建宏是你家親戚吧？」韓舟詢問。

  開車的劉建西沉默了：「……」

  「巧合，名字像而已，不是親戚。」

  到了醫院，劉建西讓韓舟在科室外等一下，自己去找人去。

  本來是過來準備決賽的，不過安嵐今天有任務，要拍個人宣傳片什麼的，所以劉建西先帶著韓舟來看病來了。

  韓舟之前托王希雅找個腦科專家給自己看看，王希雅覺得韓舟沒問題，秒入戲只是天賦而已，雖然娛樂圈這種人不多，但並不會沒有。

  再說這也不是腦科的事兒。

  而安嵐覺得，找個醫生看一下也不影響什麼，所以讓自己的老爸幫忙找了精神科醫生。

  在等候區等待的時候，韓舟無所事事。

  無聊的四下去看，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在一間病房的門口，對著自己招手。

  韓舟左右看了看，又確定了背後沒人，然後指著自己：「我？」

  這漂亮的姑娘點頭：「過來呀！」

  韓舟開心了：遇到漂亮粉絲了？要簽名的？第一次啊！！！

  於是起身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韓舟被人拉住了：「別去，有詐！」

  韓舟，回頭，看到一個穿著樸素的少年，頓時疑惑：「嗯？」

  少年拉著韓舟到了旁邊：「那是我表姐，她是神經病，伱過去她會打你的。」

  韓舟：「？？？」

  看著韓舟的疑惑，少年很有分享欲：「我表姐，以前和一個精神小伙談戀愛。」

  「然後分手了，人就傻了。」

  韓舟點頭：「嗯嗯，然後呢？」

  少年：「然後她被關在家裡，就喜歡在窗戶口，對著外面的人招手，讓人過去。」

  韓舟指著那漂亮女孩兒的方向：「就剛剛那樣？」

  少年使勁點頭：「對對，就是這樣。」

  「一開始，村兒里沒人理她，直到有一天，有個剛回村的大學生，看她招手，就過去了。」

  「然後呢？」

  「然後我表姐就啪的一巴掌，把他臉打腫了。」

  韓舟：「……」

  少年：「然後，那個狗日的大學生，就拿著一百塊錢，在村里走，一邊走，一邊說白撿一百塊錢。」

  「有人問他，他就說是村東頭那精神病女娃兒給的。」

  韓舟：「？？？」

  群眾裡面有壞人啊！！！

  少年：「然後，知道的人就去他們家門外走來走去，她招手，人就過去，結果就挨打了。」

  「結果被打的人，就學那個大學生，也拿著一百塊錢在村兒里逛……」

  「咳咳咳咳咳……」韓舟憋笑：「嗯嗯，怎麼來燕京檢查來了？」

  少年：「然後村裡的人都挨過打後，都想忽悠其他人被打，每年過節都有不知道的人回村挨打。」

  「上回村兒里一個老光棍，好不容易討了媳婦兒，結果新媳婦兒被我表姐招過去一頓招呼，差點沒被打跑了，老光棍就跑去找村長鬧。」

  「後來村長就召集大家，東拼西湊，一家出了一點錢，然後把我姐送來燕京來看病了。」

  「你千萬別過去，你要是被打了也是白挨打，那個大學生說了，精神病打了你你不能還手，還手的話你犯法，只能白挨打。」

  韓舟笑眯眯：「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我也有精神病？」

  少年只用了千分之一秒就完成了轉身，然後撒丫子就跑。

  這轉身速度，如果送去體校踢足球，絕對是個世界歷史級中後衛的苗子！

  精神病的厲害，想來他是深有體會的，估計沒少挨他表姐的打。

  估計挨打的時候這少年還以為是去的姿勢不對，所以沒拿到一百塊拿到了一耳光，多嘗試幾次就知道那大學生不是好東西了→。→

  經過這麼一個插曲，韓舟的精神就緊繃了起來。

  開玩笑，這可是燕大六醫院，目所能及範圍內，可能存在著好些個非正常人類。

  不想挨打的話，那不得提高警惕？

  這女孩兒看上去挺漂亮的，居然是精神病，還打人。

  那萬一有人有極端暴力傾向呢？太危險了吧！

  過了會兒，韓舟感覺有人拍自己肩膀，下意識的跳了起來：凸(艹皿艹)~我不惹事兒，事兒惹我！

  哪個精神病找上我了？怎麼辦？

  先嚇住他再說！

  「嘿！」

  「呀哈！！！」

  「吃我一掌」

  韓舟張牙舞爪的跳起來，在空中轉身，做了個峨眉拳架子，落地站穩，就看到劉建西帶著一個穿白大褂的老頭就在自己面前。

  劉建西尬笑：「劉主任，還有測試的必要嗎？」

  看著韓舟，劉主任思索：「……來……都來了，測一下吧。」

  ……

  辦公室里，韓舟坐在那兒，劉建宏坐著準備。

  劉建西：「光是問問題就能測出是不是精神分裂？」

  劉建宏眼神很有深意：「你放心吧，國際上有標準的題，可以測出是否精神分裂。」

  「裝出來的精神分裂和真精神分裂是不同的，可以判斷出來。」

  「這是你們家後生嗎？這麼關心。」

  劉建西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我女兒喜歡他，雖然我女兒沒說，不過我感覺得到，所以……」

  劉建宏：「懂了，我認真測試。」

  很快，劉主任做好了準備，劉建西旁觀。

  韓舟坐在劉主任的對面。

  劉主任拿出一張答題卡：「這上面寫的是？」

  「大象。」這要是答不對，那是文盲，不是精神病。

  「這個？」

  「火車。」

  「蘋果。」

  「蛇。」

  「溪流。」

  劉主任：「三十一加五十二等於？」

  韓舟秒答：「八十三。」

  劉主任：「七十五減二十三等於？」

  「五十二！」

  劉主任：「好的，剛剛給你看了五張卡片，分別寫著什麼？」

  「大象，火車，蘋果，蛇，溪流。」

  劉建西：「怎麼樣？」

  劉主任：「記憶力很好，邏輯能力沒問題，說明腦部沒有病變，有時候正常人不一定能記得起全部卡片。」

  「不過，在精神病理學的領域，記憶力好邏輯能力沒問題不代表沒有精神類疾病，某些患者記憶力遠比常人好，好到了常人羨慕的程度。」

  韓舟：「對！我就是這種！」

  劉主任笑眯眯的看向韓舟：「那你進來前，門外的電子屏幕上顯示了一些待診病患的名字，你記得請嗎？」

  韓舟：「趙鐵柱，王曉芬，謝芽，周萌萌，李大兵，趙強強，阿布拉波爾博科斯基爾……」

  劉建西：「……」

  劉主任看了一眼自己電腦上顯示的名單，繼續笑著：「好，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按照你的真實想法告訴我，不能隱瞞。」

  「這對判斷病情有很重要的意義。」

  韓舟認真的點頭。

  劉主任：「請闡述超跑和龍捲風的共同點。」

  「按照你的想法告訴我。」

  「這種問題，一般來說正常人答不出來，但是精神分裂和天才很容易答出來。」

  韓舟嚴肅：「首先超跑和龍捲風運動的時候都很響，噪音很大。」

  「然後兩者的運動都是同時包括圍繞一個點的旋轉運動和沿著一條線的整體平移。」

  「兩者都是通過熱量流動驅動的運動。」

  「運動時，外圍都有邏輯固定的氣流。」

  「被他們撞上的人都很慘。」

  劉建西：「這是有問題還是沒問題？」

  劉主任：「一般來說，精神分裂的病人很難對客觀事物有一個客觀的評價，回答會比較沒邏輯。」

  「韓舟的回答基本沒問題，除了最後一個答案。」

  「但僅有這一點並不能確定是精神分裂，反而更像是邏輯思維能力超強的天才。」

  韓舟憂心忡忡：「還有問題嗎？」

  劉主任：「好的，第二個問題，電水壺和蒸汽船有什麼共同點？」

  韓舟秒答：「都是容器。」

  「主體都是金屬製作的。」

  「都會發出『嗚嗚』聲。」

  「都能賣錢。」

  劉主任：「……」

  「第三個問題，鞋子和鉛筆有什麼共同點？」

  韓舟認真：「鞋子和鉛筆都是容器，但又都不是容器。」

  「鞋子和鉛筆都利用摩擦力發揮本身的作用。」

  「鞋子和鉛筆都能把東西弄髒。」

  說完，韓舟認真的看著劉主任，一臉的期盼。

  劉主任：「嗯，初步，有一個判斷了，你先休息一下。」

  說完，劉主任起身和劉建西到了旁邊。

  劉建西：「這腦子挺厲害的啊，秒就想到答案了，而且仔細一想，還都是對的！」

  劉建宏主任嘆氣：「問題就出在秒就想到答案了。」

  「其實這三道題是類似於圖靈測試的精神測試，考核的指標和邏輯，和思維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並不是正常人就答不出來，也不是答出來了就是天才或者精神病人。」

  「關鍵是是否有一個思考的過程。」

  「用這些題判斷病患是否是精神病人，正常人會經過思考後給出自己的答案，但幾乎是不靠譜的答案，而精神病人會秒答答案，而天才可能會在經過思考後，給出非常有邏輯的正確答案。」

  劉建西：「可是他的答案是正確的啊，精神病人不應該答出邏輯不通的答案嗎？」

  劉主任：「他的答案是正確的，說明他是天才。」

  「他不經過思考，直接給出了答案，說明他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天才和瘋子，並不衝突，精神病院裡的天才雖然不多，但也不少。」

  劉建西：「你的意思是……」

  劉主任：「他的問題不是生理上的問題，如果是生理上的問題，是克服不了的，是不可能有完美的融洽的邏輯的。」

  「他這是典型的心理型精神疾病，但是並不嚴重，只是有一點傾向性。」

  「不過這種問題，似乎對他本人和社會都沒有危害，只是會讓他的行為比較奇怪，我的建議是不醫治。」

  「因為一旦開始使用藥物，壓制他的思維，說不定會是反作用。」

  「簡單點說，他可以被視作為超級天才，也可以被視為腦迴路異於常人的天才，醫學上算是疾病，社會學上算正常人。」

  劉主任想不到，其實情況是第三種。

  因為韓舟上輩子看過這三道題，知道答案是什麼，並且腦子裡記得答案，並且聽到問題的一瞬間，大腦就做出了反應，把記憶提取了出來。

  毫無思考，就可以得到問題的答案。

  車子在路上，真的要去麥浪音樂了。

  韓舟詢問自己的情況。

  劉建西：「劉主任說你有一顆天才的腦子，只不過思維異於常人罷了，不用吃藥不用看病。」

  韓舟：「這醫生真權威嗎？要不要另外找一個康康？」

  「我覺得我是有點問題的！」

  劉建西：「那要不送你去瘋人院住幾年？」

  「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韓舟精神了：「我突然就感覺我又好了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