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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46:20 作者: 籠中月
籠中月
番外1到此結束。還有什麼想看的可以提,能寫的我儘量寫。
39 番外2 愛著一個人
一晃時間過去四個多月,窗外寒風瑟瑟,已是隆冬時節。
從廚師培訓班順利結業後,梁澤在一家四星級酒店找到西餐幫廚的工作,過上了每天朝十晚七的生活。吳恪所在的浩瀚諮詢吞下兩家小所,搖身一變成為北方區第一大所,吳經理的頭銜也隨之躍升,前面加上了「高級」二字。
趕上年終前的旺季,吳恪去外地出差,要周日下午才會回來。周六這天梁澤起了個大早,換上衣服直奔附近的惠民菜市場。
提著菜返回小區門口時,路邊停著一輛貼膜極深的長轎,錯身而過的瞬間車窗緩降。
看到車裡的中年男人,梁澤愣了一下,因為並不認識。
對方蓄著胡,看上去約莫有五十歲了,可是穿著打扮很得體入時,面容更是自帶一種慣於發號施令的威嚴。
「你就是梁澤?」一點拐彎抹角也沒有的開場,甚至帶著與預期不符的疑問。
外面冷,梁澤一身最普通的打扮,手裡還提著沉甸甸的菜兜子。他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檢視,同時也隱約感覺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不過對方很快就對他自報家門:「我是吳恪的爸爸,吳志森。」
當下樑澤很糊塗。吳恪的爸爸這五個字離他們的生活太遠了,一路走來吳志森就像是個透明人,從來只存在於過去的隻言片語中。直到坐進一間高檔餐廳的包間,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面前這位是跟吳恪有血緣關係、就連長相都有幾分相似的長輩。
「喝點什麼。」視線停留在菜單上,吳志森右手食指習慣性地敲擊了兩下,「咖啡喝得慣嗎?」
梁澤身體僵硬,膝蓋緊緊閉著,半晌才應道:「都可以,您決定吧。」
最終叫了兩杯藍山。
服務生一走他就向後靠,右腿搭在左腿上,毫無避諱地打量梁澤。梁澤起初覺得很不自在,握著一杯水無所適從,時間長了才慢慢適應這種目光。
「吳恪有沒有告訴你我回來了?」又是開門見山。
梁澤搖搖頭:「沒有,他沒提過。」稍頓後補充道,「他平時很少提到您。」
吳志森說:「你不用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我這趟過來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想當面聽聽你有什麼需要。你知道,做生意的人講求效率。」
「您指的是什麼需要?」
恰好這時咖啡送來了。吳志森接過後朝服務生頷首,輪廓顯得很堅硬也很有壓迫性。他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吳恪想必還沒跟你說,下個月他打算和我一起回多倫多去,這次我來就是專程來接他的。」
梁澤張了張嘴,滿臉愕然。
「當年他跟家裡鬧情緒吵著要回國,我想他一個男子漢,出來闖蕩幾年也不失為一個選擇,正好叫他嘗嘗人間疾苦。結果他倒好,一來就不肯走了,還說什麼有了穩定的交往對象,打算在這裡一直紮下根。」他顯得極不認可兒子的決定,「這樣一個二線城市有什麼發展前景?我這個做老子的在國外家業都給他掙好,他竟然心甘情願窩在這個小地方做那些無謂的工作。」
梁澤心一緊:「伯父,那不叫無謂的工作,那是他的事業。」
吳志森冷哼了聲:「坐在空調房裡給別人打一輩子工算哪門子事業,過兩年行業風向一轉我怕他連車貸房貸都還不起。說穿了,當初他要是肯聽我的留在我身邊,哪怕當我的助理都不可能只混成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像我吳志森的兒子。」
他不像你吳志森的兒子,難道你以為他想當你吳志森的兒子?
不覺得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梁澤拿起手機:「失陪一下伯父,我想給吳恪打個電話,他應該還不知道您回來了。」
「不用了,昨天他就已經住進我訂的酒店,我們父子倆在一起好好敘了敘舊。」言語中還頗為感慨。
梁澤噌一下站起來,心裡的疑問跟惶恐越來越大。
「先聽我說完。」吳志森放緩聲音,示意他稍安勿躁,「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既然他肯來見我,說明當初我跟他的隔閡已經過去。我的兒子我了解,他就是太善良,很多事瞻前顧後張不開嘴。自己的兒子,還能怎麼辦,我想這個惡人還是由他老子來當。我過來把他的首尾打掃好,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地跟我離開。」
梁澤稍稍一怔,臉色微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是聰明人,不要跟我裝糊塗。」吳志森不以為然,右手不耐煩地捏了捏鼻根,就連這個動作也跟吳恪如出一轍。
起身後他留給梁澤一張名片:「考慮好了就打這個電話。我聽說你從小家境艱難,下面還有一個在讀高中的妹妹,往後她讀書嫁人多得是花錢的地方,別錯失機會。」
梁澤也不知哪裡生出來的一股勇氣,右手把名片推遠:「不用了伯父,吳恪答應過我,他不會走的。」
說得義正辭嚴,吳志森卻不以為意,擺擺手離開。
直到人走出去,包廂靜寂無聲,梁澤才慢慢坐下,目光落到燙金的名片上。全英文的,他連看都看不懂,只有那串號碼鮮活到刺眼。
回家路上他覺得該給吳恪打個電話,該質問吳恪,為什麼要欺騙自己。可是手機三番四次拿起來,就是沒有撥號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