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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46:20 作者: 籠中月
    吳恪按響喇叭。

    梁澤把原本低著的頭抬起來,看到熟悉的車牌後眼睛亮了一下,抓著包帶的手揚起揮了揮。

    「等很久了?」

    他搖搖頭,「我出來得也晚,走之前幫老闆搬了幾箱貨。」 可是剛說完,就彎腰撓左邊的小腿肚。

    「被蚊子咬了?」

    「嗯。」

    兩個紅紅的大包還是很顯眼的。他薅薅頭髮,有點抓狂的表情:「都已經入秋了,怎麼街上的蚊子還是那麼多,而且它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叮我不叮你。」

    以前讀書的時候就這樣,哪天晚上要是不點蚊香梁澤能被叮十幾口,可蚊子偏偏就對睡他旁邊的吳恪熟視無睹。

    「聽說身上有味道的人比較招蚊子。」

    梁澤繫著安全帶,扭頭疑惑了一聲:「嗯?」

    是說我身上比較難聞嗎。

    他低頭,心虛地嗅了嗅領口,好像的確挺難聞的,油煙味又嗆又重。

    還沒來得及再把頭抬起來,眼前的光線卻被人遮住。是吳恪忽然起身把他吻住了。吳恪弓著背,整個人擋在他身前,右手越過他的肩撐著椅背。

    梁澤兩隻手無措地揪緊安全帶,呼吸有一搭沒一搭,呆呆的不懂得回應。吳恪吻他的時候會閉上眼睛,嘗一會兒又拉開距離把人鬆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幹嘛。」 梁澤說,「幹嘛突然親我,我身上又不好聞。」

    「是不好聞,」 吳恪啞聲打擊他,「所以最好不要跟別人靠得太近。」

    傳說蚊子在挑選叮咬對象時,會特別看重身體所散發的氣味。甜的,香的,二氧化碳釋放較多的人群更易中招。其他人吳恪不清楚,但梁澤這麼招蚊子,大概是因為他的氣味太誘人。

    還沒來得及生氣,口腔中的氧氣就被再度奪走。梁澤想,這或許也是一種策略,把敵人的頭吻暈,這樣敵人就沒辦法反抗了。

    吻完兩人分開坐好,餘光忽然看到不遠處站著幾個人,打頭的就是陳軍波。

    「快走阿恪,我們飯館的人在那兒,他們好像看見我們了。」

    吳恪轉過頭,恰好看到陳軍波身後的某個人收起手機,眉頭輕微皺起。

    「走吧。」 梁澤沒有看到對方的這個動作,可是表現得比他還要緊張。

    「你怕?」 吳恪回頭。

    「不是,」 梁澤下巴搖了搖,「只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別給他們拿住把柄了。」

    經歷過那麼多事,他的性格終於也比從前沉穩了些,終於也知道怕了。吳恪沒有再多說,微微頷首,踩下油門徑直離開了那裡。

    第33章 誰也不能傷害他

    作者有話說:

    沒幾天,梁澤就 「被」 報名了某高級廚師課程。

    晚上翻看培訓班的簡介時,他一邊驚愕一邊心虛。報名費這麼貴,學成後要工作多久才能還上吳恪這筆錢啊……

    債主下班回來時,負債纍纍的梁澤正躺在主臥的床上,想法天馬行空。吳恪拉開衣櫃的門拿睡衣換,梁澤翻了個身望著他,表情有點苦惱:「你怎麼會這麼有錢,幾萬塊的班說報就報,都不考慮我的經濟實力。」

    「我有錢不好麼。」 吳恪波瀾不驚。

    「好是好,」 誰會嫌錢多?「就是你這樣我很有壓力……」

    「什麼壓力。」

    走到床邊俯身,他雙手搓了搓梁澤的臉,動作活像搓湯圓。

    「總覺得被你包養了。」 梁澤被搓得口齒不清。

    他失笑:「都是哪來的聯想。」

    「本來就是啊。」 躲開他的手,梁澤順了順頭髮,洗髮水的味道令人莫名悸動。

    「花你的錢,坐你的車,住你的房,這不是包養是什麼?」

    聽上去是有點不像話,不過帳不是這樣算的。吳恪收回手,低眉抬了抬嘴角。

    梁澤:「你要不要考慮睡我的人啊。」

    這樣才比較公平。

    吳恪抬眸,沒有聽清,示意他再說一次。

    「沒什麼沒什麼。」

    沒聽見就算了,好話不說第二遍。

    洗完澡躺到床上,梁澤在吳恪身邊支起平板看菜譜,眼鏡規規矩矩地戴著。

    兜兜轉轉,這平板最後還是落他手裡了,他用兩天時間才學會基本使用方法。吳恪拿起書又放下,轉頭見他讀得艱難,決定重新訂一台尺寸更大的。

    「你喜歡黑色還是銀色?」

    「什麼?」 鏡片後眼神發懵。

    「我問你喜歡黑色還是銀色。」

    「呃什麼意思?」

    吳恪耐心不足:「回答我。」

    「喔。」 梁澤想了想,「銀色吧,黑色代表菜燒糊了,不是個好兆頭。」

    「……」

    這個人腦子裡究竟都在想什麼?

    沒精力再跟他糾纏,吳恪趕他回自己房間去。梁澤關掉平板,隔著被子扶住兩條修長的腿爬下床,到了床邊卻彎腰磨磨蹭蹭。

    「在做什麼?」

    「我拖鞋找不到了。」 他低聲。

    「找不到就穿我的。」

    「那你明早穿什麼啊?」

    吳恪揉揉眉心:「明早起床過來還我。」

    「好吧。」

    詭計無效,終於穿上大號黑色拖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熄燈,睡覺。

    到半夜一兩點,吳恪仿佛剛眯著一會兒,被子裡忽然鑽進來一個熱源。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胳膊,躺下,再把胳膊蓋到身上,老老實實地依偎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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