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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46:20 作者: 籠中月
    「要不你去開個飯館吧梁澤,就這手藝我第一個入股!」

    梁澤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們適可而止,再說我要當真的。」

    「真的梁澤,有沒有想過自己開店當老闆?」 高晨陽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指點江山,「我最近還真想投資一家餐飲店,這樣要是餓了隨時能有口熱乎飯吃。」

    秦思佳說:「我看你不是想投資,你是著急娶老婆!」

    高晨陽擺擺手:「我不著急,吳恪都沒娶呢我急什麼?」

    「對了吳恪。」 馬悅身體轉了方向,「上回加你的那個妹妹,你怎麼一直不理人家呢,沒看上?」

    高晨陽夾了塊排骨:「不是沒看上,是壓根兒沒看。」

    「不看拉倒,改天我給梁澤介紹一個,成了有你們兩個後悔的。」

    梁澤悶頭吃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猛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他抬起頭,見好幾雙眼睛看著自己。

    「我?」

    「是啊,你也沒有對象吧。」

    「我有。」 梁澤說。

    他只是想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什麼?!上次你妹還說你是單身,這麼快就談戀愛了?」 高晨陽嘆為觀止。

    「唔,」 梁澤模糊處理,「剛確定關係,同事。」

    一群單身漢中間出現一個叛徒,場面頓時沸騰了。梁澤視線旁移,無意間與吳恪的擦過。吳恪看著他,眸底情緒冰涼。

    梁澤移開眼。

    對個人問題的八卦告一段落時,大家吃了個七八分飽。高晨陽提議玩遊戲,輸了的人要么喝酒要麼回答問題。遊戲規則也很簡單,逢七跟七的倍數就敲碗。

    第一輪東道主就敗下陣來。他笑著搖搖頭:「問吧問吧,可算給你們逮著機會了。」

    「你是不是喜歡馬悅!」 秦思佳聲如洪鐘,上來就直奔主題。

    馬悅給了她一腳:「胡說八道什麼你,誰喜歡誰啊我的天。」 高晨陽臉憋得通紅,起身悶下半杯紅酒:「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可這已經無異於確定的答案了。

    秦思佳大聲嘆氣:「為你們操碎了心。」

    她的樣子太真摯有趣,梁澤轉身倒水,心想,是不是跟同學在一起總是比較容易返老還童?難怪大家這樣喜歡聚會。

    大概是因為心理上太放鬆,第二輪梁澤卡在簡簡單單的 28 上。鑑於他是第一次參與,被問到的問題還算溫和:「你平時睡覺穿不穿衣服?」

    梁澤還真的認真想了想:「如果內褲不算衣服,那我就沒穿。」

    「就喜歡你這種遊戲態度。」 秦思佳給他比了個贊,「扭扭捏捏不像樣。」

    「你——」 高晨陽感覺被針對,「我那叫矜持,你懂個屁。」

    從過往的歷史經驗來看,這種遊戲難不倒吳恪。他數學好,人又冷靜,基本很難出錯。可今天卻發揮失准,在第三輪敗下陣來。

    「難得抓到一次,千萬別輕易放過他。」 高晨陽瘋狂敲碗。

    可吳恪為人向來有些嚴肅古板,跟大家也不是非常親近,馬悅怕拿捏不好尺度,就把正在興頭上的高晨陽推出去:「你問。」

    「幹嘛我問啊。」

    「你比較了解他嘛。」

    誰說的,比較了解也不敢問啊。畢竟吳恪只是坐在那兒,就有一種不容侵犯的禁慾感。

    高晨陽一腦袋包,又不想表現得太慫,於是清了清嗓:「那我可問了啊。學習委員,你初吻什麼時候?」

    這就對了!

    這才是大家想知道的,越是看上去一絲不苟的人,大家對他的私生活才越感興趣。

    吳恪伸手拿紅酒,高晨陽電光石火攔下:「你開車來的不能喝。」

    吳恪表情晦暗不明。

    「算了算了,他不想說就別逼他,要不下次他不來了。」

    梁澤盛了碗湯,雙手端著。低頭,舌尖剛嘗到玉米的甜香,面前忽然傳來低沉的聲音:「十八。」

    他手一顫,湯差點潑出去。

    眾人愣了一秒,旋即意識到吳恪是在說自己初吻的年紀,興奮得簡直想要起立鼓掌,「十八不晚十八不晚,好學生都不早戀!」

    並不是只有戀人才會接吻。

    某個最普通炎熱不過的夏夜,吳恪在自己家的閣樓被人抓著肩膀,不顧一切地咬住嘴唇。

    他的初吻是鐵鏽味的。

    吳恪不願回憶,然而那吻的滋味烙印在靈魂里,想忘也忘不掉。而罪魁禍首就坐在旁邊,垂眸靜靜喝著一碗湯。

    酒酣耳熱,氣氛進入白熱化。

    最後一輪馬悅立下規矩:誰也不許選喝酒,因為酒沒了。

    「你們這是要刺刀見紅啊……」 男生調侃。

    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血戰數圈,最終還是梁澤這個遊戲新手,緊張之下敲著碗喊出數字。

    「上吧。」 高晨陽笑著看好戲。

    兩男兩女在一塊合計片刻,轉過身來說:「來個猛的,吳恪的升級版。梁澤,你初夜什麼時候?」

    「……」

    梁澤下頜收緊,眼眸也不安地動了動:「要不我還是喝酒吧。」

    「你看看還有嗎?」 馬悅把瓶子倒過來,「沒蒙你,真沒了。」

    當然,家裡還有藏酒,但高晨陽嘴巴很嚴的。梁澤坐在那兒靜了一會兒,眼睛微微斂著,好像在苦惱什麼、猶豫什麼,又好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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