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幻覺

  雖然被田教授給糾纏住了，但羅子航並沒有慌張。

  畢竟對方上了年紀，還在沙漠中折騰了這麼久，力氣遠不如羅子航，所以他很輕鬆地就掙開了田教授的擒抱，反手將其制住。

  接著羅子航抽出了田教授腰間的皮帶，將他給捆了起來。

  同時為了避免自己也有可能中招，他在做完這一切後，還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確認了自己沒有進入幻覺後，羅子航立刻轉身朝張學弟追了過去，此時他已經一隻腳踏上了石樑，卻被羅子航抓住後衣領，硬生生地給扯了回來，然後狠狠地摜在地上。

  然後羅子航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抽出張學弟的皮帶，將他的雙手給反綁在了身後。

  「我還治不了你們。」

  搞定兩人之後，羅子航直起了身子，拍打著雙手得意洋洋地說道。

  他在進入精絕古城之前就想好了，要是真有人想要以身犯險，或是中了屍香魔芋的「鏡花水月」，他完全可以選擇以力破巧，直接將對方制服就好了。

  而現在，他也正是這麼做的。

  只不過他的這一番行為，在莫妮卡和阿城的眼中就有些驚悚了……

  「傑哥你瘋了？！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田教授只不過是質疑了你一下，伱居然就下這樣毒手！」

  「哈？！」

  羅子航愣了愣，然後就迅速反應了過來……

  這兩人也中招了。

  田教授和張學弟此時正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地不明所以中……

  「周時傑」雖然反應激烈了一點兒，下手也稍微重了一點兒，可他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我可沒有傷害他們，」羅子航解釋道：「你們掐一下自己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距離的原因還是剛中招的時候幻覺的效果不強，反正莫妮卡和阿城儘管看到羅子航「殺」了田教授和張學弟，但他說的話卻沒有被更改。

  於是兩人半信半疑地掐了自己一下，在疼痛的刺激下，兩人突然驚訝地發現，眼前的畫面出現了一些變化……

  原本被羅子航用小刀割喉，鮮血飆了一地的田教授和張學弟，此時還活得好好的，只不過被反綁了雙手趴在地上，看起來有點兒狼狽而已。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莫妮卡瞠目結舌地問道。

  「之前田教授不是說，那個屍香魔芋里寄宿著惡鬼，旁人一旦靠近就會被惡鬼附身嗎？」羅子航指了指遠處那個造型詭異的植物，忽悠道：「我一開始就在猜測，這玩意兒很有可能是某種致幻的植物，所以當田教授他們的行為突然變得怪異的時候，我就選擇了在第一時間將他們給控制住。」

  他頓了頓，一邊架起被他制服的兩人遠離平台邊緣，一邊繼續說道：「只不過我沒想到這玩意兒的影響範圍這麼遠，你們站在那麼後面都中招了……嗯……也有可能是你們剛剛靠近邊緣的時候中招的……還好掙脫幻覺的方式也很簡單，用疼痛刺激一下就好了。」

  說著，羅子航又在被他攙著的兩人的胳膊內側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田教授和張學弟嗷嗷直叫。

  田教授在叫過之後，呲牙咧嘴地說道：「難怪有關屍香魔芋的記載中，都說它十分危險……我剛剛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產生了幻覺……」

  然後他向羅子航解釋了一下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

  剛才在田教授的眼中，羅子航認為屍香魔芋太過危險，打算用炸藥直接將石樑炸斷，讓它和精絕女王的棺槨一起掉入下那個無底的深淵中，所以他才會撲上去將羅子航抱住，想要阻止他破壞文物的行為。

  其實這倒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解決方法，可惜田教授是不會同意的。

  而在張學弟的眼中，是羅子航代替了他們去清理灰塵，結果中途失足，整個人吊在了石樑上等待他去救援。

  莫妮卡和阿城自然是不必多說，他們看到羅子航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地割開了田教授和張學弟的喉嚨。

  「我當時嚇得差點就直接朝傑哥你開槍了。」阿城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然後遲疑了片刻，將背著的槍扔到了地上，說道：「我們還是把槍械這種危險的武器給丟一邊吧，不然萬一產生幻覺對其他人開上幾槍……後果不堪設想。」

  羅子航又掐了自己一把的同時，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那萬一又出現了之前那種怪蛇，或者更危險的什麼東西，沒有槍豈不是死得更快？反正你只要記得別輕易開槍，還有在開槍前掐自己、或者咬自己一下就好了。」

  阿城想了想也是，他一邊掐著自己，一邊皺著臉將剛剛扔掉的槍又給撿了起來。

  「這怪花也太厲害了吧？居然能讓不同人產生不同的環境，而且還如此隱蔽……一般的致幻植物可沒有這能力。」

  莫妮卡警惕地看了一眼石樑上那毫無變化的屍香魔芋，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也就是屍香魔芋是個沒腦子的植物，要不然都不需要有藍染的智慧，只要有一個普通人的智力，就能憑藉這個能力將他們玩得團團轉了，哪怕是羅子航也要吃個大虧。

  畢竟在他的認知里，只要不踩上石樑就不會驚動屍香魔芋，所以他更多的還是在防備那群有可能會出現的怪蛇……

  還好屍香魔芋是先對想要靠近棺槨的田教授兩人動手，要是它先迷惑了羅子航，以他那戰鬥力，不是他把其他人幹掉，就是他自己被阿城和莫妮卡用槍給打死。

  接著，她從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幾粒藥丸，分發給了羅子航他們。

  「這是一種高濃度提煉的酒精臭耆，氣味強烈，能夠通過鼻黏膜刺激大腦神經前葉，使人頭腦保持清醒，但是短時間內不宜多用，否則會產生強烈的副作用。」她介紹說：「那個屍香魔芋多半是依靠氣味來影響我們的，聞一聞這個應該也會管用。」

  雖然知道屍香魔芋並不是完全靠著氣味來產生幻覺的，但羅子航還是接過了藥丸，並放到鼻子下聞了一下……

  一股堪比鯡魚罐頭的氣味直衝腦瓜頂，羅子航嗆得眼淚都出來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原本因為長時間趕路和惡劣天氣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而這股臭味似乎也讓田教授擺脫了「世界意志」的影響，聰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領了高地，他不再執著於探索精絕女王的古墓，主動提出了要離開這裡。

  對此羅子航自然是求之不得，就是見不到那個「先知」的預言，讓他稍稍有些遺憾，不過相比被一群怪蛇追殺，之後還有可能碰上沙暴，看不到預言也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

  而且天知道那些怪蛇會不會因為「劇情」的緣故自己冒出來，還是早點開溜比較好。

  其實在小說中，那些從地洞中湧現的怪蛇並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屍香魔芋製造出來的幻覺，只不過這樣的細節羅子航卻記不得了，他只記得主角一行是被數不清的怪蛇趕到走投無路，最後「天命所歸」地找到先知遺骸所在的地方。

  以他們現在這種隔一會兒就掐自己一下，掐累了就聞一下酒精臭耆提提神的情況，是壓根不可能看到「怪蛇群」的。

  如果羅子航記得這個細節的話，他倒是不介意在四周找一找那個先知所在的密室。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他催促著大家將行囊給收拾好，然後順著來時的路向外退去，這一次隊伍的順序反了過來，阿城打頭，羅子航殿後。

  在離開之前，羅子航還下意識地瞥了屍香魔芋一眼，卻看見它那原本捲曲著的紅色花瓣早就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完全打開，露出中間的花蕊，像個雷達一樣對著準備離開的幾人。

  「嘖！」

  知道這玩意兒從視覺上也能催眠人的羅子航，迅速將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肋部，這個地方只要稍微用力摁一下就能讓人感覺到疼痛，好許多武術和格鬥術中，也都有肋部打擊的招式，一般人挨上一下，幾乎能直接失去戰鬥力。

  只不過在羅子航「自殘」之前，他看到屍香魔芋下方的崑崙神木棺顫動了一下，緊接著棺蓋就緩緩地滑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臂從裡面伸了出來，扶在棺木的邊緣，將身體從棺材中撐了起來。

  羅子航的動作緩了一緩，原著中的「周時傑」所看到的「精絕女王」，長得是一張和莫妮卡一模一樣的臉，所以他挺好奇自己看到的會是誰……

  總不能是自己上輩子的老婆吧？前前後後有三個呢，而且，上輩子那三次婚姻，都屬於是「湊合過」才結的婚，真要說感情的話，其實並不是太深，甚至不如羅子航上學期間談的那幾個對象。

  所以，會是初戀嗎？

  羅子航突然有些期待了起來。

  不過有一說一，他其實已經記不太清自己的初戀長什麼樣了，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而且他還穿越了。

  很快，一身華麗玉衣的精絕女王就從棺木中站了起來，帶著黑色面具的臉朝著羅子航，白皙的手臂緩緩抬起，按在了面具上。

  隨著面具被摘下，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羅子航的面前……

  這TM不是雲先生嗎？！

  看著「精絕女王」臉上那張屬於雲堇的偏幼的二次元臉，羅子航在心中瘋狂吐槽。

  不是說屍香魔芋的催眠能力堪比藍染嗎？這種違和度爆表的幻覺又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然後，那個長著三次元成人身體，卻有著一張二次元少女臉龐的「精絕女王」，擺出了一個魅惑的表情，沖羅子航輕輕地勾了勾手指……

  你要真是雲先生，我沒準還真就過去了。

  羅子航繼續在心裡吐槽著。

  不說那頭身完全不匹配的情況，單就雲先生一臉魅惑的模樣，就已經很讓人出戲了好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的本命角色應該是往生堂堂主胡桃啊，為什麼會出現雲先生的模樣？難道說是因為在穿越之前，神女劈觀聽多了？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精絕女王」的面部突然一陣模糊，然後就變成了胡桃的模樣。

  誒？還能這樣？

  羅子航也不急著掙脫幻覺了，繼續在心中念叨起其他人物來。

  蒂法、凌波、彌豆子，saber、2B、趙靈兒……

  從動漫到遊戲，羅子航將上輩子自己還能記起來的女性角色都想了個遍，而遠處的精絕女王也和大鬍子版笑傲江湖裡的余滄海一樣，瘋狂變臉中。

  這要是真的該多好，手辦都不用買了……

  羅子航一邊感慨著，一邊繼續給「精絕女王」換臉。

  他玩得正起勁呢，突然耳邊傳來一陣風聲，同時心中警鈴大作，他下意識地一個俯身，避開了從後方來的襲擊，同時用手指在自己的肋部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

  隨著肋部的痛楚傳來，遠處的精絕女王迅速化作一團青煙消失不見，可後方的襲擊卻沒有停下，一擊橫掃不中後，立刻轉為豎劈砸了下來。

  羅子航猛地向後一退，直接撞進了襲擊自己的莫妮卡懷中，然後雙手向上一架，抓住了她揮舞工兵鏟的雙手，與此同時，直起身子的他，腦袋也狠狠地撞在了莫妮卡的下巴上。

  只聽得對方一聲嬌呼，然後便從幻覺中掙脫了出來。

  「啊！我是什麼時候中招的？！」

  莫妮卡觸電似地鬆開了手中的工兵鏟，一臉驚恐地說道：「我們不是都離得這麼遠了嗎？」

  「別去看屍香魔芋！」羅子航大聲提醒了一句，然後才「分析」道：「看樣子這株神奇的植物，並不是、或者說並不只是利用氣味來製造幻覺……得虧它們幾乎都滅絕了，不然得有多少人死在這些花上面。」

  經過羅子航的提醒，其他人一邊掐著自己，一邊飛快地扭過頭去，不敢再看屍香魔芋。

  「我們現在真的是在現實中麼？」張學弟嘴裡嘟囔著：「氣味也就罷了，光靠看的也能產生幻覺，這也太不科學了……該不會其實這一切都是幻覺吧？我們在進入古墓的那一瞬間，就已經中招了，只是現在都還沒清醒過來。」

  很顯然，屍香魔芋的存在已經讓這孩子的世界觀有些崩塌了，他現在都開始質疑起世界的真實性了……

  雖然這個世界的確只是羅子航的一個副本。

  「別胡思亂想！」田教授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你越胡思亂想，越容易被幻覺給迷惑，只不過是一種比較奇特的植物而已，這個世界上，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多了去了，干我們這行的，有的時候就得神經大條一些。」

  在田教授的激勵下，張學弟也從那種疑神疑鬼的狀態中掙脫了出來，一行人加快腳步往地宮外趕去。

  就是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先知，是否預言到了這個變化，而在他的預言裡，是不是會和小說中有所不同……

  可惜這一回他們見不到那先知，沒法驗證了。

  羅子航心中有些遺憾、又帶著點兒期待地想著。

  然後，他前方的莫妮卡就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去那兒看看。」她指著右側的一條不起眼的墓道，突然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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