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跳反

  雖然凌風已經有「跳反」的心思了，但是他也沒有立即就向王沁表態。

  一來是他必須先圓了自己之前的說法，二來也是想要先回去整理一下信息，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以及計劃一下，自己在「跳反」後，要以一個什麼狀態去當一名「反派」。

  至於說和凌薇薇作對這件事，凌風倒是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

  如果說王沁是打算統治地球之類的，他自然不會去阻止凌薇薇，甚至會嘗試著從王沁這邊試試能不能讓她放棄這個想法，可現在卻極有可能只是韻律界本身的權力鬥爭，那他就不覺得自己的妹妹有必要參與進去了。

  所以凌風現在只想讓妹妹將心思放到學習上、以及恢復正常的生活作息，在他看來，這本質上和防止妹妹玩物喪志是差不多的。

  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之後，凌風終於有功夫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說起來，你的那幾個手下為什麼都是那副樣子？」他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你平時好像也沒怎麼聽搖滾之類的。」

  雖說他已經推測這種情況是世（劇）界（情）規（需）則（要），但自己現在所處的終歸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所以他還是很好奇這個世界本身到底是如何來圓這個設定的。

  「那是因為在缺少契約精靈的情況下，他們並不能真正地掌控魔仙之力，」王沁解釋道：「再加上他們的資質本來也不足以成為魔仙，所以我只能使用強烈的情緒來激發魔仙碎片裡的力量，而類似於搖滾、說唱這一類音樂，是最能夠調動人類情緒的……」

  她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說道：「即便如此，他們的實力上限也遠不如正統的小魔仙，而且最關鍵的契約精靈也沒有，所以我才需要收集大量的魔仙碎片，來彌補精靈方面的缺失。」

  「emmmm……那小薇她們收集魔仙碎片，不是也能變強嗎？」

  「不行的，」王沁搖了搖頭，說：「利用契約精靈引發魔仙碎片的力量，和用強烈的情緒來激發魔仙碎片，是兩種完全相悖的路子，就算是我，在當初使用其他魔仙碎片來增強魔力的時候，我的契約精靈也因此陷入沉睡，直到我主動解除契約，它才恢復過來。」

  然後，她又一臉不爽地說道：「實際上這也是我當初爭奪王位失敗的主要原因……大臣們都認為應該依照傳統，由精靈和魔仙之力自己來選擇魔仙，認為失去了精靈的我沒有資格繼承王位，同時也不認可我『讓所有人都能使用魔仙之力』的改革計劃，說什麼這是在扭曲人心……呿！」

  如果放到正常世界觀下，王沁多半會是一個合格、甚至英明的君主，但放到少兒向作品中，她這明顯就屬於是暴君行為了。

  「也就是說……如果我也想學會你們的魔法，就會變得和昨晚那三個人一樣？還會完全受伱操控？」

  儘管韻律界的魔法施展的時候有些怪，但凌風依然對它們很感興趣……畢竟那可是魔法誒！想來應該是沒有哪個地球人會拒絕。

  可如果其代價是失去自我，那他就沒有什麼興趣了。

  就算魔法再怎麼神奇，但都成為提線木偶了，其體驗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

  而且……

  「如果你成功回到韻律界，或者又被封印了，那幾個人會怎麼樣？」

  王沁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風，略顯遺憾地說道：「在沒有精靈的前提下，你如果想要使用魔法，的確只能用情緒激發的方法……至於操控不操控你，選擇權在我，讓你擁有自我也沒有什麼，只是這種方法本來就會影響人的性格，你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我也不確定。」

  她聳了聳肩，又說道：「另外，你也不必擔心我在離開地球或者是解除魔法後會對他們造成傷害，我之前也說了，韻律界的法術基本都沒有什麼危險性，我在收回力量之後，他們也只不過是等同於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而已……怎麼樣？需要我賜予你力量嗎？」

  王沁翹起二郎腿，整個人向後靠去，雙手環抱在胸前，以一副大佬的姿態詢問道。

  「還是等我搞清楚情況再說吧。」凌風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來，猶豫了一下，將那枚硬幣也還了過去，「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會盡全力阻止小薇她們的……居然忽悠一群未成年的小丫頭去給他們當打手，他們的做法也不比你高尚到哪裡去。」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王沁對凌風的說法顯然十分滿意，她大笑著說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凌風就將那些監控設備都收了起來……之前只是在擔心凌薇薇的生命安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現在既然都已經和最終BOSS攤牌了，那監不監控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而且他也沒有再去折騰自己的妹妹，畢竟上次的「抽檢」，凌薇薇完成得還不錯，只不過和以前相比，她的成績還是有所下降的……

  雖然凌風的年紀不大，但是觀念卻十分傳統，在他看來，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大學，就是最好的出路，相比之下魔法少女什麼的……在將來能幫小薇她們找到一個好工作嗎？

  總不能讓小薇以後和他印象中的小姐姐們一樣，跑去拍一些擦邊球的短視頻吧？

  雖然他很喜歡看沒錯啦，但是凌風卻絕對接受不了自己的妹妹去做這些事情。

  所以……

  韻律界的那群人果然該死！

  在裝模作樣地等了幾天後，凌風收再一次打通了王沁的電話，兩人又約在了老地方見面。

  「怎麼？你終於打算接受我的力量了？」

  剛一見面，王沁就向他伸出右手，掌心上是一團紅色的光芒，嘴角還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然而凌風卻搖了搖頭，沒有去觸碰那個光團，而是對王沁說道：「我的確打算幫你……或者說阻止小薇她們繼續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和她們完全無關的事情上，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要改變自我。」

  雖然內心對魔法這玩意兒很感興趣，但之前王沁都已經說了，以她的方法稱為魔仙，性格會出現極端的變化，這是凌風所不能接受的。

  「哦？」王沁挑了挑眉頭，一邊收回手，一邊繼續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呢？繼續抓著你妹妹在晚上補習？」

  其實她本來是沒有想過要給予凌風力量的，畢竟她也清楚，被改變了性格的凌風和現在這個凌風是不可能一樣的，只不過是凌風主動提出了要幫忙，她才決定將力量分給他……反正這力量她隨時可以收回，問題倒不是很大。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她誤會了？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凌風不以為意，而是反問道：「那個和布娃娃一樣的精靈有說過，那些魔仙碎片之所以會暴走，都是你做的，這是真的嗎？」

  「基本上是，」王沁點了點頭，解釋說：「沉睡中的魔仙碎片就算是我也沒法找到，所以必須先將它們之中的魔力激發出來，原理其實就和我的那幾個手下一樣，是引動宿主的情緒讓其魔力暴走，只不過由於那股力量沒有我的引導和控制，所以那些宿主在性格上會改變得更加劇烈……」

  「你該不會是想要勸我不要這麼做吧？」她皺起了眉頭，「實際上就算沒有我，那些碎片也遲早會暴走的，因為它們最初就是作為封印的一部分被投放到地球上，隨著我破開了封印，它們本身就已經變得不穩定了，由我來激發，還能讓它們一個個出現，要是一直不去管它們，沒準哪天就全部一起爆發了，到時候地球只會有更大的麻煩。」

  說到這，王沁臉上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實際上，之前就有過兩個特別不穩定的碎片自己爆發了……然後都被你的妹妹和她的朋友給搶走了。」

  「原來還有這種設定……」

  凌風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這倒是解釋了那些魔仙碎片的來由，只不過王沁這選擇一個個激發的行為，還真的是很有反派的風範啊……不停地給主角團送經驗。

  「我沒有阻止你的意思，」他先是否認了王沁的猜測，然後又問道：「我只是在奇怪，你為什麼幾乎都是選擇在晚上激發那些碎片？」

  「當然是因為晚上的人少啊。」王沁理所當然地說道：「如果選擇白天激發，太多人看到這種異變，你們官方一定會派人進行調查的吧？那對我接下來的行動十分不利。」

  「而且，那個激發碎片的法術因為比較複雜，所以每次使用之前都需要好幾天的準備時間，並且地球人在晚上的時候更容易調動情緒，法術的效果更好。」她又給出了兩個理由。

  「可是……你選擇晚上的話，碎片大多還是會被小薇她們給搶走吧？」凌風扶額道。

  「其、其實我還是收集到了一些碎片的……」原本還挺有王儲氣場的王沁頓時有些氣短，期期艾艾地嘴硬道：「再說了，難道白天你的妹妹就不會來搗亂了嗎？」

  「當然啊……」凌風繼續扶額，「她們白天是要上課的啊……就算偶爾能夠找藉口出來，但只要你做得頻繁一點，學校的老師也會阻止她們的……她們總不能讓全校師生都睡著吧。」

  這正是凌風在了解了一切後，最先想到的能夠阻撓小薇她們的方法。

  說到底，那些魔法少女們終究還是學生，是要受到老師監管的，與其想辦法和她們「戰鬥」，不如直接在源頭上扼殺她們參與進來的機會。

  而且，這麼做也能讓小薇她們遠離危險……

  雖然按照王沁的說法，她們其實很安全，所以這個理由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王沁眨巴眨巴眼睛，臉上浮現出了恍然大悟、懊惱、難堪、猶豫等各種情緒交織的複雜表情。

  原本她將真相告知凌風，只是出於兩者的友誼，並沒有想過他真正能夠幫上什麼忙。只不過現在她卻發現，凌風居然有著非常優秀的軍師才能！

  也就是凌風此時並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一定會非常無語、甚至是不好意思……畢竟「軍師的才能」什麼的，對他來說實在是一種過譽的評價。

  畢竟在他的理解中，這種程度的計策、確切點兒說只能算是小伎倆，根本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能說少兒向作品中的智慧生命，包括反派在內都還是太過於單純了。

  不過王沁雖然對凌風的這個「計策」感到驚艷，但她依舊有所顧忌……

  「可是這麼做，就很難保密了吧？我並不想和地球的官方勢力對上，雖然我並不怕他們，但那會牽扯住我大量的精力。」

  她皺著眉頭說道，然後又滿懷期待地看向凌風，希望這位「軍師」能夠再次給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凌風想了想，先向王沁詢問道：「你有辦法控制住那些因為魔仙碎片暴走的人嗎？」

  「當然，」王沁自豪地回答道：「引動情緒的法術和利用情緒激發魔仙之力的法術，都是我一個人開發出來的，想要控制住他們的行動還是很容易的。」

  她遲疑了片刻，猜測道：「你是想讓我收編這些人嗎？這是行不通的，他們那種情況屬於是臨時激發，體內的碎片很快就會重新陷入沉睡，還不如收回碎片來幫我積蓄力量。」

  「不……你不是擔心會引起官方注意嗎？那你可以直接控制他們解釋說，是在拍攝電影或者綜藝節目之類的，反正你名下有一家娛樂公司，只要在控制了事態之後，讓準備好的攝製組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再配合你的魔法，應該很容易就能糊弄過去吧？」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王沁猛地一拍巴掌，興奮地站起身來，在凌風面前來回踱步著，同時嘴裡還念叨著：「這麼一來，不但不會引起官方的注意，那幾個小丫頭也沒法來妨礙我了！」

  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凌風下意識地撇了撇嘴，其實更好的方法，是王沁直接用法術去控制住官方的高層，只是考慮到這麼做很有可能會開啟潘多拉魔盒，凌風才沒有提及。

  王沁可不知道凌風那裡還有「更好的辦法」，她只覺得凌風真的是太聰明了，當年要是有他在自己身邊幫忙出謀劃策，她絕對不會落到個被封印的下場，而是早就成為了韻律界的統治者了。

  等到以後打回韻律界的時候，是不是該把凌風也一起帶回去呢？

  王沁、或者說阿基蕾拉的心中蠢蠢欲動，看向凌風的眼神也變得貪婪了起來。

  「怎、怎麼了？」

  凌風察覺到了她眼神上的變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王沁。

  她該不會是打算「狡兔死，走狗烹」吧？還是說她之前那副真誠的模樣都是在演戲？

  凌風頓時有些懊悔，自己還是太不謹慎了，因為是少兒向作品的世界，下意識地就小看了反派的智商……

  然而就在他思緒混亂的時候，卻聽見王沁說道：「和我一起回韻律界吧！我封你做親王！」

  「……」

  「……」

  本來還在胡思亂想的凌風瞬間呆住了，然後就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

  「我、我是說，想讓你來當我的軍師，替我出謀劃策……當，當然了，親王我也不會少你的，不、不過只是封王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王沁似乎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滿臉通紅地解（掩）釋（飾）道。

  凌風嘆了口氣，然後捂住了額頭……

  大姐，你現在這副純情的樣子，豈不是顯得剛剛和空氣鬥智鬥勇的我很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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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有人會不太理解主角的整個行動邏輯，我稍微解釋一下。

  最開始他是受到《魔圓》的影響，並不相信韻律界那一方就一定是好人，所以才會想著去反派那邊打探消息，然後在察覺到這個世界的危險性不大之後，才會冒險向王沁透露情況。

  最後在相信了王沁的解釋，認為整件事完全和地球人無關之後，他自然就不會想著讓自己的妹妹繼續「被騙」。

  另外，他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些之前想的「要在副本里搞事」的潛意識影響。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我覺得這麼寫可能會更有趣一點兒。

  ……

  其實很早就想吐槽了，那些魔法少女或者其他要隱藏身份的學生黨之類的，她們的對手大部分時候都是在晚上搞事，從來沒想過趁著主角上課來打個時間差……

  雖然我也知道不這麼搞，劇情不好推進……但果然還是好想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