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迷糊

  郝亮走到外面，到了車上拿了一萬塊錢遞給大伯說的。

  「大伯，這規矩我也不懂，麻煩你安排一下，買口棺材把老大給葬了。」

  「行，我去買點菜，隨便弄個四桌意思一下。我現在就讓人去建墳。」大伯接過郝亮遞過來的錢回道。

  對於郝亮能拿出來辦郝晶的後事，大伯也把壓在心裡的擔憂放了下來。

  就怕郝亮一根筋，跟他爸的後事一樣，被氣走後，面都不露一下，把名聲都毀了。

  郝晶的骨灰在郝亮媽媽家擺了三天，這才抬出去下葬，郝亮又拿出五千塊錢，給郝晶辦了一個簡單的葬禮。

  在他爸旁邊立了一個墳，把郝晶跟他爸爸並排的葬在了一起。

  這三天，郝亮的媽媽一直躺在樓下偏屋的竹榻上，似乎對什麼事都不關心一樣。一次床也沒有下過。

  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嘴裡也不清不楚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似乎跟瘋了一樣。

  在處理完郝晶的後事後，所有親戚都聚在郝亮他媽媽家裡的堂屋，大舅對著郝亮說道。

  「郝亮，你哥這也去了，但他留下的債怎麼辦啊，你媽現在這樣子，肯定還不了了。」

  郝亮一聽他大舅的話，也知道他大舅想要郝亮替死去的郝晶把欠下的債務還上。於是直接挑明了的問道。

  「大舅，伱這話什麼意思，聽你的口氣這錢想要我還了是吧。」

  「這本來就是你家的債務，現在你爸，你哥都走了，這債務不該你還嗎。」二姨立馬板著個臉說道。似乎理所當然了一樣。

  「二姨，你這話說的有點過了，這錢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嗎，我們還要翻翻舊帳不是。」

  「是啊，他二姨，這阿亮跟阿晶都已經分家了，你們跟阿亮要債這可說不過去，俗話說的好，人死債消，阿晶也沒有什麼後代。」大伯坐在一旁抽著煙說道。

  「郝亮，這債務怎麼回事我們清楚，理也是這個理。但你現在也不缺這兩個錢，但我們急等著這錢急用。你表哥也要討老婆。」

  「都說父債子償，沒有聽過兄債弟來還的，我大伯說了，我們兩兄弟已經分家了，這錢我是不會還的。要不你們進去裡面跟我媽去要。」郝亮指了一下偏廳躺著的不省人事的他媽媽說道。

  郝亮的兩個舅舅和幾個阿姨以為郝亮都替他處理後事了，這錢也會替他還。

  但見郝亮根本就沒有替郝晶還債的這個打算，鬧了半天見郝亮又把以前他們不借錢給他的搬出來。

  望著偏廳裡面，躺在竹榻上還是神智不清的郝亮媽媽，兩個舅舅嘆了口氣，就起身離開了。這錢只能自認倒霉。

  郝亮的幾個阿姨，除了三姨，另外幾個也是罵罵咧咧的走了，嘴裡還說了讓郝亮過年不用來了。

  等所有親戚走後，郝亮走到偏廳看了一下他媽媽，對著他媽說道。

  「我在越市還有事，不可能留下來照顧你，明天你也跟我過去越市，我找個保姆照顧你。」

  郝亮的話音剛落，還在胡言亂語的郝亮媽媽似乎清醒過來一樣，掙扎了一下，想要坐起來。

  但可能這幾天沒有吃什麼東西，還是躺在竹榻上說道。

  「老二，你忙，你走吧，我就不去拖累你了，我知道你恨我跟你爸。」

  「你清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郝亮扶起掙扎著想起來的他媽媽問道。

  「不吃了，吃了也浪費。老二，你真的不肯再叫我一聲媽了嗎。也對，我也不配讓你叫媽了。」

  郝亮看著有些反常的他媽媽，沒有去搭理他的問話，直接說道。

  「別說話了，多休息一會，你不想過去我那邊，等會我讓大伯找一個村裡的人來照顧你。」

  郝亮的媽媽耶並沒有去回答郝亮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老二，我跟你爸兩個啊，就想著你們兩兄弟都好，原想著先把你大哥培養起來，再讓你大哥拉你一把。沒有想到讓你怨恨在心了。」

  郝亮看著對自己和顏悅色的媽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在吐了一口氣後，對著他媽媽說道。

  「那你認為以老大那個性，等他好了，真的會回過頭來拉我一把嗎。」

  郝亮的媽媽，靠在牆面上，看著郝亮良久，這才說道。

  「不會，但也沒有辦法了，我跟你爸已經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老大身上，這麼多年下來，已經習慣了，我們也只能放棄你，讓你大哥更好一點。」

  「你們好真夠自私的，算了，老大和老頭子都死了，你也不要多想。以後想吃什麼吃什麼。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看到郝亮要走，郝亮的媽媽再一下叫住郝亮說道。「老二，我知道這事有點為難你，但我還想跟你說說。」

  「什麼事說吧。」郝亮停下腳步問道。

  郝亮的媽媽咽了幾口口水，這才緩緩的對著郝亮說道。

  「老二，你大舅他們家也不好過，這幾年我們欠的錢，你大舅他們不知道跟你舅媽他們吵了多少架了，你把錢還一下行嗎。」

  「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那些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會處理好的。」

  說著郝亮就離開他媽誰的偏廳，走到還在堂屋坐著不停抽菸的大伯，對著他大伯說道。

  「大伯，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媽那邊我想找個村里人幫扶照顧一下，每個月一千五百塊錢。你有沒有人。」

  「你回去吧，你那邊也忙，這事交給我，我去你三嬤嬤哪裡問問。」

  「大伯那就麻煩你了，這裡是一萬塊錢，你拿著，我媽她要吃些什麼，你就買一點。」

  「嗯，阿亮，你大哥和爸都走了，你就不要再怪你媽了，這幾年他們也不容易啊。」

  「也沒有什麼好怪的，都那樣子了，我有什麼再好怪，人死債消了。大伯，那我先回去家裡了。」說著郝亮也離開他媽家裡。

  第二天早上，郝亮再一次來到他媽這裡。

  昨天已經清醒過來的他媽媽，又陷入了迷糊，嘴裡又開始胡言亂語，似乎也不認識郝亮一樣。

  對著進來的郝亮說著郝晶有多好，是個大學生，現在在一家大工廠里當廠長。

  過兩天她就要被郝晶接過去享福了之類的話，絕口不提有郝亮這個兒子。

  郝亮苦笑了一下，也明白他大哥郝晶在他媽媽心裡位子有多重，就算迷糊了，還是記得郝晶的好。

  就像她昨天清醒時說的一樣，這可能已經是習慣，習慣的認為郝晶會有出息。

  就像上一世，郝亮自己習慣了被他爸媽壓榨，去幫他大哥郝晶一樣。

  郝亮走到大伯找來的村里照顧他媽媽的三嬤嬤面前，對著她問道。

  「我媽她今天吃東西了沒有。」

  「吃了，早上吃了一碗粥，吃過後就犯迷糊了。」看著郝亮的三嬤嬤回道。

  「三嬤嬤，那以後辛苦你了，我在外面還有事，先回去了。」

  就在郝亮說完想要走的時候，三嬤嬤開口說道。

  「郝亮，你看你媽都這樣了，我不光要餵飯，還要給她擦身子，洗衣服，打掃衛生的，這一千五百塊錢，我是不想幹嘛。就連回家的時間也沒有。」

  「三嬤嬤，那每個月我給你兩千，我媽就麻煩你一下。」

  「那行吧，這最後還是要靠你啊，還是郝亮你孝順。靠你死去的大哥，這家是沒有救了。」三嬤嬤討好著說道。

  郝亮也沒有跟她多說，又看了看陷入迷糊的他媽媽，就開著車走了。

  郝晶的死，對於郝亮的媽媽打擊實在太大，這麼一個不管提什麼要求，都想想辦法滿足的寶貝兒子就怎麼沒有了。

  對於郝亮的媽媽老說是天底下最大的打擊，要是可以，他寧願用自己命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