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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29:25 作者: 月春野
    是林歲歡。

    他的脊背僵直,緩緩轉過身。

    入目的夕陽下,在秋日的楓樹邊風吹過omega的短髮,他懷裡抱著一隻小橘貓身邊還坐著幾個剛斷奶不久喵喵叫的小奶牛仰著頭對他喵喵叫求摸。

    omega的身材比宋御想像中小一些,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被貓咪圍繞的時候笑起眼眸中藏著星星,指尖輕佛過吹亂的髮絲,隔著距離他似乎聞到了林歲歡身上的香味。

    他嘟囔著對著手機里抱怨今天又被小貓抓傷了,好在前幾天剛打了針,現在處於無敵期可以隨便被抓!

    宋御鬼使神差的打開手機,裡面除了一堆未接電話,彈出來第一條果然是他的語音。

    他戴著耳機播放著他的聲音。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朝著林歲歡走去。

    他遞過去一張紙巾:「擦…擦擦吧。」

    林歲歡蹲在地上仰起頭,可能是逆著光他並沒有看清這人的長相,只是嘴角揚起了弧度甚至連眼裡都染上了點點笑意,甜的宋御能記一輩子。

    「謝謝你吖——」

    在夕陽下,淡淡的金色光芒中,他被一群長時間餵養的小貓圍繞,漂亮的像是太陽神阿波羅。

    林歲歡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指尖觸碰的瞬間,他呼吸微頓,幾乎有片刻的失神。

    「不用謝。」宋御心中亂,脫口而出後逃似的離開他的面前。

    就這一面,只這一面。

    他不想讓魏長亭走近林歲歡的人生,而應該是自己取代。

    而後,斐君集團的繼承人從家裡消失,他轉來了林歲歡的大學,從宋斐君改名為宋御。

    因為他說過,父母給他起名的緣由便是歲歲歡愉。

    他取諧音,宋御。

    兩人在同社團,因為林歲歡是模特社團的副社長,因為父親的職業便利總是能提供給大家走秀的場地。

    林歲歡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怔然盯著他的臉半天說了一句:「你好帥啊。」

    宋御也不明白自己做這些是為了什麼,來到陌生的國家,居住在陌生的城市,枯燥大學生活卻給了答案。

    迎新晚會上他親眼看著林歲歡在眾人的狂歡下偷跑到角落裡給他像前幾年一樣唱生日歌,每天中午十二點他會點同一家食堂吃飯,正如想像中那樣,他吃飯的時候就是小倉鼠,喜歡喝牛奶,早上起床晚了叼著麵包朝著教室飛奔,下課太晚趕不上食堂就只能在超市里買點東西對付,沒課的時間裡喜歡餵養學校里的小流浪,被抓傷也只是氣鼓鼓的蹲在一旁處理傷口。

    大二那一年的林歲歡嘗試接觸攝影,因為睡遲了沒趕上大家採風的車,小小的一團蹲在馬路邊掉眼淚。

    隔著屏幕里,他仍然可以感受到這小不點的喜怒哀樂,現實中接觸他五彩繽紛有趣的人生,宋御要了隔壁蛋糕店的玩偶服裝作兼職的學生,第一次抱了抱他。

    林歲歡被他抱著哄了一會,看到他手裡一沓的傳單,擦了擦眼淚道:「反正我也趕不上採風了,我幫你發吧。」

    兩個人辛苦一上午賺了四十,林歲歡臨走還送給他一盒牛奶,是他喜歡的牌子。

    宋御不知道什麼是暗戀,只是把喜歡錯當成興趣,每天在很遠的地方看著他,那張小太陽似的笑臉就能讓他滿足一天。

    直到「之外」又開始和他說起煩惱。

    魏長亭回來了,他變得更優秀,更完美,身邊還有好多好多仰慕者,他很焦慮,這次想要試試看表白。

    宋御清楚自己心裡的想法,他應聘了那次魏長亭設計中的模特。

    在酒會上,他就算離的很遠目光也盯在林歲歡的身上,看見他被拒絕而難過的時候,宋御的第一反應是心疼,卻又在心底里有幾分竊喜。

    尤其是那一夜,他知道林歲歡只想要一個臨時標記一個吻,可身體和腦海中都控制不住一種理念,自私的想法在瘋狂蔓延,他想著是不是只要自己得到了他就能取代魏長亭。

    從林歲歡的眼中來看,宋御只是他發情期找了個臨時標記的路人,結婚也是賭氣想要氣魏長亭,和伴侶沒有任何情感基礎。

    他卻不知道,在結婚的那一天宋御在家裡擺滿了蠟燭想等他回家告訴他一切,想帶他見見自己的父母,談一談或許他們可以試一試…

    可是林歲歡只是沉浸在毀了宋御頭婚的悲傷,告白失敗的難過,領證那天都沒敢回他們的新房。

    宋御坐在家裡等了他很久,手機里「之外」再次響起消息。

    向來「之外」是他的開心果,可這次不一樣。

    「我結婚了。」

    「嗯。」

    「新婚之夜不應該回家嗎。」

    「不熟,怎麼回家吖,唉…」

    「都結婚了,難道不喜歡嗎?」

    宋御默默清掃掉所有的浪漫,因為他的眼裡只有林歲歡抱怨的一句「不喜歡。」

    因為這一句不喜歡,宋御被澆滅了所有的粉紅色,他像是一個可憐而找不到家的人,只要他回國回到父母身邊,那仍舊是一個天之驕子,別人觸碰不到的星星。

    宋御沒有走,他喜歡林歲歡,非常喜歡。

    林歲歡給他塞各種通告,他以為是這人不想讓自己在家裡多待,便全部接納認真完成,除了他特殊時期的需要,見面的次數甚至比大學時還少。

    到離婚的那天,他還以為是林歲歡記起了周年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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