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贏了

  吉里·帕爾默聞言露出一抹頗為自得地笑容：「不算斗曲，我們互相探討一下，這樣吧，你先彈一首您擅長的曲子，然後我也彈一遍，互相彌補不足……」

  聽起來就是一場教學似的。

  於海不喜歡他的語氣。

  不過也不反駁：「可以。」

  他答應下來後，就轉身朝音樂台而去。

  吉里·帕爾默露出一抹笑容，也轉身從另一邊走上去。

  於是，這個弧形的音樂台上，再次站上了兩個青年人。

  不同的是，站在左邊的鯨落對比起來衣著略顯隨意，但是外貌卻更顯灑脫俊逸。

  「不知道鯨落會演奏什麼曲子？」

  「雖然喜歡鯨落，但是不得不說，這老外的鋼琴水平更好一些。」

  「這老外是不是在欺負人？僥倖贏了席遠而已，就這麼囂張了？」

  「人家吉里找鯨落切磋是看得起他！」

  「感覺會看到一場父子局啊！」

  「……」

  於海不多廢話。

  他坐在黑色的鋼琴前，他看了一眼對面微笑看著他，表情略微居高臨下的吉里·帕爾默：「這首曲子叫野蜂飛舞！」

  他覺得對方就像是一隻野蜂，在他耳邊飛舞，有點吵。

  所以順手彈一曲送給他吧！

  而且，他其實並不覺得剛剛那場比斗席遠輸給了對方。

  既然要炫技是吧？

  我炫給你看！

  語閉，他抬起修長猶如藝術品般的雙手，按下了第一個音。

  然後他的雙手開始舞動。

  快，急，眼花繚亂。

  這是許多人的第一感覺。

  然後他們的眼睛便被鯨落的雙手緊緊吸引住。

  他的雙手連續不斷，並且極其快速地在琴鍵上跑動，結合多層次的力度變化，演奏出一種帶著變奏意味的結構形式，跳躍著，雀躍著。

  迅捷如風，輕盈，乾淨，漂亮。

  賞心悅目，技藝高超。

  野蜂飛舞就是一個外行人看熱鬧的曲子。

  地球上的許多影視作品的斗琴都喜歡用它。

  因為它雖然彈奏用不到多麼高超的技巧，卻能夠讓觀眾喜歡上演奏的人。

  對於吃瓜群眾來說，這首曲子就是那種看上去很厲害的感覺。

  所以此時的現場圍觀群眾和直播間的觀眾，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感嘆：「哇，好厲害！」

  另外也是這首曲子聽起來頗為趣味。

  全曲始於a小調半音階的下行樂局，力度為f，表現力非常強，形象的顯示出野生蜜蜂飛行和咆哮的場景，並且這一段下行的旋律也奠定了整首曲子的發展基調。

  撲面而來的源源不斷，無窮無盡的情境被完美呈現出來。

  一開始，樂曲的音去從小字二組急轉直下，聽眾似乎能夠想像到如同瀑布直流而下的野蜂衝著大家撲面而來，心裡不由自主引起一股恐慌感。

  然後迅速下行兩個八度的旋律走向趨平，但是鋒芒不減。

  在經過一段中低隱去的徘徊後，旋律突然又開始拔高，並融入新的旋律動機。

  聽眾的情緒，隨著坐在感情前鯨落的雙手而舞動，隨著音樂被漸漸推入高潮，停留在高音區的音高就像是一種全峰亂舞，蜂鳴不斷的感覺。

  比起許多鋼琴名曲，這首野蜂飛舞給與觀眾的畫面更直觀，更能讓普通聽眾體會到曲子表達的內容。

  雖然整首曲子都建立在小調上，但是中間不斷的出現轉調，離調，使得曲子的調性非常模糊，突出了旋律的無窮動的特點，表現力非常豐富和震撼，

  真的感覺有蜜蜂圍著腦袋瘋狂環繞。

  比起十多分鐘之前吉里·帕爾默的那首即興作品，這首曲子無論從藝術表達，還是演奏技巧方面，層次高了不止一籌。

  明眼人不需要特地比較都可以判斷出優劣。

  於海一秒內彈了十六個音符。

  觀眾是真的感覺雙手在鋼琴上形成殘影了。

  也就一分鐘的時間，曲子演奏完畢，於海停下了雙手。

  全場一片寂靜。

  目瞪口呆！

  此時許多人都沒有意識到曲子已經演奏完畢。

  這一刻，所有人心裡只有一個感覺。

  真的好快！好酷炫！

  過了幾秒，才有人意識到演奏結束。

  不禁有些錯愕和茫然：沒了嗎？

  然後是意猶未盡和心癢難耐！

  太短了，也太快了。

  於海也沒有管台下的觀眾有沒有掌聲。

  他抬頭看向對面，只見吉里·帕爾默原本自信滿滿的笑容此時已經消失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錯愕和難以置信以及一絲的慌亂。

  這是什麼曲子？

  為什麼他能彈奏的這麼快還能這麼清晰沒有一絲黏連？

  為什麼他的雙手能夠這樣靈活，這樣舉重若輕好不吃力？

  於海見他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裡，於是抬起右手給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吉里略帶僵硬地笑了笑，坐在白色鋼琴前，他抬起了雙手。

  手指緩緩下移卻沒有立即落在琴鍵上。

  他再次又抬高了雙手，再次往下，還是落不下去。

  對於他這樣的鋼琴家來說，一首曲子第一次聽，基本就能夠將譜子給記下來。

  然而他現在的狀態是

  腦子：我會了！

  手：我不行！

  從他學鋼琴以來，這是他第一次感覺這麼挫敗。

  他也許可以將這首野蜂飛舞的曲子完整的彈奏一遍，但是他無法做到像鯨落這樣快速，甚至一半的速度都不一定能到。

  然而不談這首曲子，他又能彈什麼呢？

  他最好的技巧已經在之前都展示過了，那已經是他最好的狀態和水平了，維持他暗暗得意了許久。

  比不過，是真的比不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所有人期待，好奇，疑惑的目光中，吉里·帕爾默頹然地將雙手從琴鍵上移開。

  「我輸了！」他站起來，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華夏有句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天受教了。」

  於海點點頭，也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站起身，在所有人驚嘆的注視中轉身走下音樂台。

  仿佛贏下這樣一個專業的鋼琴家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和尹度等人會和，而後默默點了下頭朝公園外走去。

  此時，在他們背後，驚嘆聲和掌聲這才轟鳴響起。

  直播間的彈幕也滿是感嘆號：

  「我的天！」

  「太精彩了！」

  「不可思議！」

  「肉眼可見的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