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插秧

  蘑菇屋中，於海看著活力四射的六個青年遠去的背影，有些感嘆：「年輕真好！」

  尹度斜眼望他：「小伙子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鯨落的年紀比他們都小，發出這樣的感慨也太違和了一些。

  於海微微一笑：「在這裡過了幾天，我覺得自己已經老了。」

  釣魚，看書，聞雞而起，可不就是老年人的生活？

  尹度無語，不過他也確實感覺於海和普通的年輕人的生活方式差別挺大的。

  他的身上有一種安之若素，恬淡自得的氣度。

  和許多年輕人比差別很大。

  將今天主要工作交給臨時嘉賓之後，五個蘑菇屋成員開始考慮他們今天的分工。

  「小落你當監工，看著那幾個孩子。」

  「弟弟妹妹努力學習！」

  「我們倆去菜市場。」

  一切井井有條的開始。

  於海幫著收拾了一些碗筷，而後帶著小奶狗就朝遠處的田埂走去。

  此時，周唯一幾個人坐在旁邊聊天，年紀最大的王俞渝和梁溫不見了蹤影。

  「你們在做什麼？」

  「等牛！」

  「等什麼？」

  於海一臉懵逼。

  周唯一等人趕忙解釋：「耕地需要黃牛，王哥他們借牛去了。」

  於海瞭然，正準備也坐下來陪他們一起等。

  就在這時，一陣汪汪聲傳來。

  於海抬頭一看，是阿狂的父親，那條大黃狗，此時正朝他興沖沖地跑來。

  這狗也不知道是村里那戶人家養的，也可能是吃百家飯的。

  膘肥體壯的，毛髮油光發亮的，看起來日子過得挺好。

  他先是對著阿狂叫了兩聲，算是打招呼，之後對用頭蹭其於海的小腿，分外親昵。

  於海索性和周唯一他們一樣坐在旁邊的石塊上。

  輕撫狗頭，擼擼狗背，讓大黃狗露出享受的表情。

  才玩兒了一會兒。

  一陣由遠及近的貓叫聲傳了過來。

  於海看過去，正是那一隻送他魚的狸花貓。

  它看到於海就陷入興奮中，即使看到大黃狗，也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跑過來。

  誰知，原本躺在於海手下極為放鬆的大黃卻陡然爬起，對著貓貓發出兇橫的叫聲。

  於海仿佛可以聽到那叫聲中的不屑一顧：伱丫哪根蔥？敢和大爺在這爭寵？

  狸花貓被嚇了一跳，它立即壓低了身體，發出威脅的低吼。

  本來在看在小哥哥的份上勉強和你和平相處，你丫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這狸花貓本來就是在附近活躍的野貓。

  性格比起家貓野了很多，脾氣比起大黃更為凶厲一些。

  眼見大黃居然不讓它接近鯨落，可是惹毛了它，當即就要亮出爪子了。

  眼見著一場戰鬥就要被打響了。

  於海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

  他抬手彈了彈大黃毛茸茸的狗頭，又招手讓貓貓靠近，擼了幾下背部，將它炸起的毛髮順下去。

  這才和它們好好講道理：「鄰里之間還是要好好相處的，俗話說，遠近不如近鄰，你們雖然物種不同，無法戀愛，但是也能成為好兄弟的嘛！等等，你是公是母來著？」

  眾人：「……」

  周唯一等人看著和阿貓阿狗講道理的鯨落，都有些無語。

  不過讓他們大為吃驚的是。原本看起來針鋒相對的兩隻動物。

  被於海訓斥過後，居然真的和平相處起來。

  它們被於海拉著握了爪之後，居然真的就沒再鬧騰了。

  各自乖乖地趴在於海一側的腿邊。

  一幅歲月靜好的模樣。

  大家還沒來得及感嘆。

  「哞～」

  遠處，一聲牛叫聲傳來。

  王俞渝牽著一頭強壯的大黃牛朝這邊走來。

  眾人眼前一亮，終於來了。

  他們立即迎來上去。

  那頭大黃牛，原本不親不願地被拉著牽繩跟著幾位陌生人來地里。

  此時看到於海卻陡然眼前一亮。

  腳步都加快了一些。

  等到周唯一等人圍上來的時候，他就有些不樂意地又叫了一聲，擠開礙事的人，杵在了於海跟前。

  原本趴在於海身側的一貓一狗立即就有些不樂意了。

  這大塊頭怎麼回事？

  繩子都在別人手上呢，就在這裡尋找存在感？

  於海理解不了動物們的情緒。

  他站起來摸了摸看起來忠厚老實任勞任怨的大黃牛。

  詢問其他人：「你們會使用耕犁的吧？」

  梁溫拍著胸口道：「放心，鯨落老師，我們剛剛和農民大叔學過的。很簡單。」

  於海點頭：「那就趕快開始吧！」

  於是大夥立即忙碌起來。

  有人負責牽著牛走向耕犁所在位置，有些人負責拉起繩索，準備將犁王水牛身上綁縛。

  看起來有模有樣的。

  可惜，於海還沒放下心來，就看到，王俞渝拉動了好幾次繩索，好不容易將牛從鯨落身邊拉走往農田裡去，走到防止犁的位置時，卻怎麼也無法讓牛按照預想的位置站好。

  那大水牛跟著王俞渝不斷地轉著圈，就是不準備將屁股對著犁的位置。

  一圈，兩圈……

  看的人都快被繞暈了。

  王俞渝幾個人也被記得滿頭大汗。

  於海終於看不過去了。

  拍了拍貓狗的腦袋，自己下地幫忙。

  在六位小伙子崇拜的目光中，水牛非常聽話地站好了姿勢，披上了武器。

  一切終於步入了正軌。

  於海也放心地回到岸上，打發走了大貓和大狗，帶著阿狂會蘑菇屋幫忙弄午飯。

  要搞十多個人的吃食，兩個老男人還是有點忙不過來的。

  然而，在他離開之後，牛走了一會兒，就站在那裡不動了，讓小伙子們求爺爺告奶奶地祈求了半天才挪動了一小段距離，是不是又要走在水田邊界開始吃起草來，各種搞么蛾子。讓人啼笑皆非。

  轉眼，就是一個早上過去，六個小伙子生拉硬拽著牛，主要是牛的奮力勞作下，終於趕在午飯之前將地給耕完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於海這才來喊人吃飯。

  在來叫他們吃飯的時候，聽到的歡呼聲前所未有的熱烈。

  可見是真的累壞了。

  讓他們先回蘑菇屋清洗吃飯。

  於海牽著在他面前分外聽話的大黃牛，準備歸還給它的主人。

  他按照王俞渝描述的位置，順著馬路往小鎮南邊而行。

  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個扛著鋤頭準備回家的村民。

  村子裡是沒有秘密的。

  大家都知道有一個電視節目在這邊錄製的，被告誡過儘量不要打擾。

  此時看到一個長相不似凡人，氣質仙氣的小伙子，紛紛好奇地看著他。

  不過只是用眼睛看，並沒有要靠近的意思。

  對這樣的眼光於海是習以為常的。

  從他的顏值超過90點開始，他在人多的地方都會是目光聚焦的重點。

  這也導致他越發不愛外出了。

  好在，牛主人的家並不在鎮子裡面。他不會面臨人群圍堵。

  走到一個小院之前敲了敲門。

  一個看起來是很普通的中年婦女從屋內走出，她看到於海，眼睛一亮，笑容立即堆了起來：「小伙子，你找誰？」

  於海指了指背面的牛道：「大姐，我來還牛！」

  「哦！」大姐笑了起來：「你是大明星吧，怪不得這麼臉熟呢！」

  她說著接過於海遞過來的牽繩，卻並沒有馬上轉身回去而是拉著於海開始熱情招呼：「難為你這麼遠送過來，進來坐一會兒吧？」

  於海急忙拒絕：「不用了，牛送到我就回去了。」

  大姐急忙挽留：「你吃飯了嗎？我們正好在弄午飯，你吃點再走吧？」

  「不用不用，家裡那邊已經叫飯了。」

  大姐有些遺憾：「那有空常來玩兒啊！小伙子有對象嗎？我女兒今年也才大學畢業……」

  於海逃也似的離開。

  就怕被這農村大媽逮住就開始相親，中年女人真是一種恐怖的生物。

  回蘑菇屋吃過午飯，又午睡了一小會兒。

  小伙子們就再次忙碌起來。

  六個人插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一畝地今天就能完成。

  於海從廚房中提了六瓶冰鎮過的水，決定給小伙子們送過去，別累壞了人。

  他帶著阿狂慢悠悠來到田地旁邊，卻看到，此時完成的面積還不到三分之一。

  他看著幾個人穿著水褲，費力移動的動作，有些無奈搖頭。

  這效率也太低了。

  他看了看天色，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今天肯定是完不成了。

  「來喝水！」

  於海說了一聲，就將冰冰涼涼的礦泉水一一扔給直起腰的眾人。

  至於沒有接住的，自己用衣服擦乾淨。

  然後，他自己挽起褲腿，右手拿起放在田埂上的秧苗，邁入水田中。彎腰，所有分出一縷秧苗，飛快往泥塘裡面一放，再分出一株，再放，腳下步子自然而然完後退。

  他的速度比起六個人來，快了許多。

  等這些人喝完水，好好歇口氣，準備繼續幹活的時候，於海身前已經排了好長一段距離。

  周唯一驚訝道：「鯨落老師，你還會插秧？」

  於海的外觀實在很有欺騙性。

  白白嫩嫩的，精緻不得了的樣子，讓人下意識就覺得他沒有吃過什麼苦，不食什麼人間煙火。

  所以他們在安排農活的時候，是從來不考慮他的。

  許多觀眾也自然而然默認於海做不了農活的，這時見到他這樣熟練的樣子，都非常訝異。

  於海沒有抬頭：「以前學過的。」

  穿越前，他是幹過這個的。

  不待大家好奇細問，他就轉移了注意力：「其實啊，這簡單的插秧裡面，也是充滿人生智慧的。」

  其他人一頭霧水。

  他們雖然不熟練，卻也沒有感覺這個活有啥技術含量的，有啥智慧？

  王俞渝下意識回答道：「對，經過這一遭，我是真的感覺的這糧食的來之不易。」

  「每一粒都是汗水凝結的。」

  於海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肢，而後再次彎腰幹活，口中念道：「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所有人：？？？

  這幹個活也能寫一首詩出來？

  還真別說，這詩挺有哲理的。

  直播間：

  「666」

  「鯨落牛逼我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他是真的有才華。」

  「……」

  現場的六個小伙子，呆呆地盯著手中的禾苗，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這詩句，是越品味越覺得有道理的。

  周唯一突然傻愣愣地問了一句：「鯨落老師？」

  「什麼？」於海頭都沒抬。

  「你常常就是這樣……」周唯一思考良久才找到一個合格的詞彙：「這樣出口成章的嗎？」

  如果是這樣，鯨落家裡應該有不少詩句和歌曲沒發表吧？

  所有人都是有這樣的想法。

  「唔。」於海沒有否認，畢竟他以後拿出的作品會越來越多：「有靈感了會記錄下來的！」

  大家兩眼放光地看著他。

  於海看著他們都不動了，有些無奈：「趕快幹完，活不幹完，答應給你的歌曲可是沒有的。」

  周唯一趕忙彎腰繼續動作。

  於海這才笑了笑問道：「唯一想好要什麼樣的歌曲了嗎？」

  周唯一有些苦惱地搖了搖頭：「我有選擇困難症，鯨落老師決定吧！」

  於海沉思了一下：「那，華夏風的怎麼樣？」

  「哈？」

  這一下，所有人又停下了動作。

  直播間的彈幕也不再討論之前的詩了。

  齊齊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

  「臥槽，我是出現幻聽了嗎？」

  「華夏風！華夏風！」

  「終於又可以聽到華夏風的新歌了嗎？」

  「周唯一賺發了啊！」

  「……」

  周唯一滿臉通紅，一臉急切，有些結巴道：「真，真的嗎？給我寫一首華夏風？」

  於海並不理會大家的震驚：「有一首歌，挺適合你的。」

  「等回去了發給你吧！」

  「好的，好的！」

  周唯一激動的直顫抖。

  在其他人羨慕的目光中，他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動作開始加快，幹勁十足。

  終於在晚上六點多的時候，總算將這一畝地的秧苗插滿了。

  七個人齊齊直起僵硬酸疼的腰，開始一邊揉著一邊準備回家。

  正好，賀長平圍著圍裙站在屋外的石梯上張望。

  見到他們完工，急忙喊：「孩子們，開飯嘍！」

  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小伙子們，立即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