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回禮

  孩子們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回家吃完飯了。

  當了一天輔導老師的三個年輕人也終於從導演那裡拿到了自己的薪資。

  兩張一百元，五張十塊錢的鈔票。

  葉輕帆反覆點數了好幾遍，這才萬分珍惜的交到尹度手上：「這錢，掙得太不容易了。」

  尹度笑眯眯的接過錢：「現在你們知道當老師的辛苦了吧？」

  葉家兄妹沉重地點頭。

  賀長平大手一揮：「總之，今天是辛苦你們兩個了，晚上給你們加雞腿！」

  兄妹倆再次沉重的點頭，覺得這回一定得好好補補了。

  這作業輔導的，把他們高中學的知識差點都給丟掉，也是重傷了。

  賀長平轉頭又對於海放出一個更大的笑容：「晚上有糖醋魚，小落多吃點。」

  於海神色輕鬆的點頭，和弟弟妹妹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喜歡吃海鮮，魚如果刺不多，不管什麼品種，他都愛吃。

  一會兒功夫，豐盛的晚餐就被逐一擺上桌。

  五個人在直播間觀眾垂涎欲滴的目光中，消滅完了所有食物，沒有絲毫剩餘。

  尹度拍了拍略微有些脹的肚子，看著於海將最後一口湯喝完，驚嘆道：「昨天沒發現，原來小落伱這麼能吃的？」

  於海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他遇到好吃的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也是之前吃飯都沒有節制的緣故，把胃個撐大了，一個人足夠吃下了兩三個人的分量。

  賀長平笑呵呵道：「沒事，小落吃得多，消耗也大！」

  作為廚師，別人愛吃他的飯，自然是讓他最開心的事情。

  飯畢，天色已黑，大家再次聚集在一樓大廳內，以各自覺得舒服的方式半坐半躺著，開始閒聊打發時間。

  「小落的才華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那兩首即興創作，把我給驚了。」

  「是啊！」尹度感慨：「我沒想到，教小孩子音樂，都能被你唱成一首歌，居然還這麼好聽。」

  「是啊！這首歌絕對可以編入小學音樂教材里的。」

  聽著兩位長輩的誇獎，於海面露微笑，一點也沒有解釋的想法。

  時機太巧合了，即使他現在解釋這兩首歌不是即興的，這些人也不會相信的吧！

  那就不解釋了，反正他以後會拿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有才華不是正常的嗎？

  「我採訪一下你啊！」尹度突然將一般書捲成圓柱狀放到於海跟前：「你覺得，是什麼導致你如今的絕世才華的？」

  於海一愣。

  是系統啊！

  不過，他智商在線，肯定不能說出真相。

  所以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我覺得，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

  「說得正好！」尹度贊道，轉頭對賀長平道：「在小落身上，我很少看到年輕人的那種浮躁氣。」

  賀長平贊同地點頭：「的確，驟然成名，卻沒有絲毫志得意滿。從他到現在沒有拍過一支廣告就看的出來，這孩子極為有自控力。」

  「也許這就是他能沉澱下來好好琢磨作品的原因。」

  於海看著兩位長輩對他的誇讚，有些茫然。

  這兩位腦補了啥？

  說了兩句，尹度又轉頭詢問於海：「從你出道之後，你一直沒有接過商業廣告，以你如今的人氣和流量，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所以，我很好奇，小落你為什麼不接廣告呢？」

  於海覺得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問題。

  他微微一笑，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大概是，我覺得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太過沉重了，我怕自己負擔不起。」

  這個回答，讓尹度等人有些不解。

  「什麼意思？」

  於海解釋道：「粉絲肯定是因為信任我才會選擇我代言的品牌，但是人心和人性都很複雜的東西。我沒有能力保證，我代言的品牌能夠承擔得起這份信賴。」

  「信任無價，我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證我自己的行為符合這份期待，所以我只為我自己代言。」

  啪啪啪！

  不大的客廳內，響起了幾聲鼓掌聲音。

  尹度兩位長輩是滿臉讚許，而葉家兄妹是驚嘆和佩服。

  很多人做明星，就是為了賺錢。

  而鯨落，卻能夠僅僅為了自己的認為的準則，而放棄難以想像的巨額收入，是真的很難得。

  道德標杆了屬於是。

  直播間的觀眾的彈幕：

  「鯨落這人能處！」

  「沒想到，鯨落的思想覺悟這麼高的。」

  「真的是個好孩子。」

  「能夠抵禦住誘惑，簡直自己的原則的人，太難得了。」

  「從今晚後，我只信任鯨落！」

  「這樣的偶像，粉絲有什麼理由不死心塌地？」

  「……」

  「所以，錢對你來說，夠用就行了？」

  「不是。」於海理所當然道：「錢誰也不會嫌多的，不過我比較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反正對他來說，有系統在，他並不缺作品，為什麼要冒險？

  尹度啞然。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尹度又一次將偽裝話筒遞到他身前：「你賺到的第一筆錢怎麼花的？」

  買了塊墓地！

  於海差點脫口而出這個答案。

  不過馬上就吞了回去。

  現在的氣氛不適合這個話題，他想了想，換了個說法：「買了個住處。」

  「哇！」

  所有人都理解成了他買了套房子。

  尹度順勢就問道：「有個固定的住所，對你還說很重要啊？」

  「嗯」於海點頭：「會更有歸屬感吧！」

  不想在這個話題聊天多，所以他直接把所有拉入聊天話題：「你們呢？賺的第一筆錢買了什麼？」

  於是大家紛紛開始回憶：

  「我去大吃了一頓。」

  「書本吧，我記得。」

  「我當時是兼職來著，主持了一個婚禮……」

  「……」

  眾人天南地北的聊天，一直到晚上十點鐘，才洗漱睡下。

  第二天，於海被一陣公雞的打鳴聲吵醒過來。

  他翻身爬起來，走下樓梯，就看到後院節目組工作人員的位置，有一隻大公雞被拴在牆邊，仰著頭，叫得分外歡快。

  是生命盡頭最後的絕唱了。

  與從另一側樓梯走下來的賀長平對視了一眼。

  於海建議道：「今天來的人比較多，我們買一隻公雞燉了吧！」

  賀長平贊同：「小伙子們勞動了一天，也是得補補了！」

  達成協議，看著賀大廚提著刀，氣勢洶洶地找導演買公雞。於海這才鬱悶稍散，洗漱去了。

  等到他心平氣和地坐在涼棚內吃著小米粥就鹹菜的時候，新一天直播也正式開始了。

  與此同時，通向蘑菇屋的那條小道上，響起來行李箱輪子摩擦地面的低沉沙沙聲。

  一行六位帥氣腿長的帥哥，映入直播間觀眾的眼前。

  周唯一，王俞渝，施懷英，許流年，梁溫，李麟。

  六位憑著聲入人心被人所熟知的歌手，引起直播間的觀眾一陣的尖叫。

  「鯨落老師！」

  走進門口見到坐在涼棚看著他們的鯨落，六個人立即畢恭畢敬地問好。

  於海點頭，向老朋友似的打招呼：「來啦，吃早飯了嗎？」

  「沒呢！」

  「沒來得及！」

  「鯨落老師吃早飯呢？」

  看著這一個幹活的好手，賀長平笑容和煦：「還沒吃早飯吧，都坐，我給你們弄早飯去！」

  畢竟吃飽了才能努力幹活不是？

  此時，尹度和葉家兄妹也陸續起床，看到院子裡的六個人都分外熱情。

  之後，葉家兄妹晨讀，於海在涼棚內陪客，兩位長輩開始準備所有人的早飯。

  於海與他們隨口閒聊：「最近在做什麼呢？」

  這六個人其實年齡都比於海大，但是他們對於海的態度卻一直都恭敬有加，把自己當作學生看待。

  聞言，大家很乖巧的開始回報：

  「準備一出歌劇演出。」

  「準備參加一個唱歌節目。」

  「準備出一首單曲。」

  看起來都有不錯的規劃。

  於海看著準備出單曲的周唯一：「歌曲選好了嗎？」

  「沒呢！」

  「你這是在提醒我嗎？」於海笑道。

  他之前有承諾過會給周唯一寫歌的，這小子是念念不忘啊！

  周唯一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過這確實是他來參加這個節目的主要目的。

  「這事兒也確實拖太久了。我們今天就決定下來好了。」於海笑了笑，直接問道：「你想要什麼樣的歌？」

  周唯一一呆。

  其他人也是愣了一下，隨即紛紛對周唯一投去羨慕的目光。

  這是量身定製了？居然還能提要求，這也太幸福了。

  周唯一也是喜出望外。

  這一瞬間，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想法，緊接著被自己一一否定。

  思緒萬千，卻抓捕不住一絲頭緒。

  最後，他撓了撓頭：「這……我也不知道……」

  想法太多，什麼都想要，最後，也不知道選什麼好。

  其實他還想說，想要一首《大魚》那樣的歌，不過他心裡也清楚，這樣的歌曲可遇不可求，不能保證鯨落能夠創作出第二首來。

  於海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那你可以好好想想，大膽一點。」

  知道鯨落不是和自己開玩笑，真的允許自己提要求。周唯一鄭重地點頭，陷入沉思。

  正好此時尹度將早飯給端了過來，幾個小伙子立即上前幫忙，話題告一段落。

  於海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趁著大家都在吃早飯，他就從廚房中拿了一些吃的，往之前釣魚的湖邊而去。

  是該給送他魚的貓回個禮了。

  小奶狗阿狂一直跟在他身後，非常粘他。

  此時看於海打開大門，就想跟上去，於海趕忙阻止。

  開玩笑，我去看貓，帶著狗子是咋回事兒？

  這不是去探望小三的時候帶著正宮嗎？

  修羅場啊！

  兩隻如果打起來，他都不知道幫誰。

  不過狗子還小，應該打不過狸花貓。

  在阿狂依依不捨的眼神中，於海離開的蘑菇屋。

  直播間的屏幕很自然地分成兩個。

  大部分觀眾跟著於海的視角，瀏覽起鄉村清晨的風光。

  周邊是綠草如茵，田野上些許鮮花點綴，不遠處有幾縷炊煙裊裊而起。放眼眺望，雲霧縈繞，間，有山巒迭翠。

  青年漫步其間，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目光澄澈，舉止灑脫。

  走到湖邊，於海迎風而立，初夏的清風，柔和清爽，讓他的心情更加開闊起來。

  「喵嗚！」

  不一會兒，一道由遠及近的叫聲就傳了過來。

  於海轉身，果然是那隻成年狸花貓。

  他迎了過去，蹲下，和對方打招呼。

  貓咪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掌。

  於海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笑道：「給你帶了點好吃的，算是回禮。」

  而後，他打開袋子，裡面是貓罐頭，還有火腿腸之類的東西，是於海之前特地讓節目組採購的。

  看著貓咪吃得非常滿足，於海也有些開心。

  他也不怕髒，直接就坐在岸邊的草地上，半屈著一條腿。眼睛望向湖面。

  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靜愜意，怔怔出神。

  直播的鏡頭被拉高。

  觀眾就看到，平靜湖水的湖面旁邊，綠草鋪就的地面上，一位風姿卓越的青年和一隻優雅舔抓的貓咪並排而坐。

  有風拂過，將草地吹起一片浪潮，吹起青年額角的髮絲。

  像一幅世界名畫。

  在湖邊坐了一會兒，擼了一會兒貓之後，於海這才爬起身，與小夥伴道別。

  此時，蘑菇屋內，大家早飯也吃得差不多了。

  賀長平也已經開始布置今天的任務了。

  他站在牆邊壘砌的高台上，手指指著屋子旁邊的水田，指點江上。

  「今天的任務，就是完成這片的插秧。上午耕地，下午插秧，有沒有問題？」

  「沒有！」

  雖然回答的人不多，但是挺有氣勢，六位剛來的小伙子，可謂信心十足。

  賀長平滿意地點點頭：「這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所以，我允許你們晚餐點菜。」

  「哇哦！」

  「我想吃菠蘿咕咾肉」

  「酸菜魚！」

  「油爆蝦！」

  「土豆牛腩……」

  五花八門的點餐，讓賀長平臉色都黑了下來。

  這群小伙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他揮了揮手，惡狠狠道：「活不幹完，沒飯吃！」

  六個小伙子們一鬨而散，拿起裝備就往天地方向而去。

  不過等到走到田埂旁邊，他們又陷入沉思。

  話說，地要怎麼耕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