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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22:26 作者: 冬半暖
    目送孩子走了之後,賀洲幫關雎排了尿、換了輸液,檢查了一下所有設備都穩定之後才道,「那我去去就回,很快就回來。」

    關雎點頭,「不用那麼急,你第一次回家過年,多陪陪你爸媽爺爺。」

    賀洲不置可否地笑笑,揉了揉他的頭,才快步離開。

    因為不放心關雎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病房裡,尤其是在這種千家萬戶都團團圓圓熱熱鬧鬧的時候,賀洲就快速地趕回家跟家人一塊吃了個飯就又立馬折回醫院去。

    好在他家人也理解他,他母親周海瀾還特意給關雎煲了湯讓賀洲給帶上,還做了一些孩子的輔食,「這會是管家帶著孩子在醫院照顧小雎吧?那你把這些也帶上,看看孩子喜不喜歡吃,喜歡的話我下次再做點。」

    賀洲見自己母親這麼喜歡自己跟關雎的孩子,不由高興地抿唇笑了笑,想了想,還是忍住了跟父母家人分享那孩子是他的喜悅。

    因為他怕關雎不高興被人知道,他得尊重關雎的意思。

    雖然孩子已經被管家給帶回去了,但賀洲還是把輔食給帶上,不能讓他媽一番心意落空。

    可匆匆地趕回醫院,卻沒想到在病房外看見有個身材欣長的男人背對著門口站在關雎床前,似乎在跟關雎說著什麼。

    賀洲怔了怔,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關雎?

    賀洲敲了敲門,然後為了彰顯自己是這裡的「主人身份」,也不待裡面有所回應就推門進去,看到那轉身看過來的人居然是謝滿庭。

    可謝滿庭不是常年坐著輪椅的嗎?怎麼站起來了?這是好了?賀洲有些意外,不著痕跡地愣了愣,但控制著眼神沒疑惑地往他腿上掃,免得不禮貌。

    謝滿庭看到進來的人是賀洲也意外地怔了怔,隨即點點頭招呼,「賀……警官,你也來看關少嗎?」

    本想喊賀公子的,但想著賀家這個真兒子不在商圈富豪圈裡混,喊賀公子好像因為他顯赫的家世把他本人的努力成就給否認了一樣,所以謝滿庭機警地瞬時改了口。

    「嗯。」賀洲若有似無地點了點頭,把拎著的大包小包給擱在桌子上,回頭一副主人姿態地招呼謝滿庭,「你怎麼站著?坐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著嗔了關雎一眼,「你怎麼也不招呼人家坐下?」

    關雎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招呼了呀,是他自己說坐了二十幾年,就喜歡站著的。」

    說完還跟謝滿庭確認,「對吧?」

    大概在生意場上跟人虛偽客套多了,謝滿庭反倒是喜歡關雎這種跟他不見外的感覺,點點頭笑道,「是,我坐了二十幾年的輪椅,好不容易能站起來,就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

    賀洲拿著一次性的水杯去飲水機那接了杯水過來,擱在謝滿庭身前的桌上,「還是請坐吧,不然小雎得一直仰著頭跟你說話。」

    謝滿庭聞言趕緊一聲抱歉坐下,「不好意思,之前都沒注意到。」

    關雎倒是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沒事兒,我躺著說話有什麼費勁的。」

    然後問熟練給他換輸液的賀洲,「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媽怕你餓著,讓我來給你送吃的。」賀洲說著就要打開帶來的東西,「餓不餓?要現在吃嗎?」

    關雎感受了一下,微微搖頭,「還不餓,晚些再吃吧。」

    「也行,那你先喝點果汁開開胃,我媽特意按照醫生開給你的飲食配方榨了果蔬汁。」賀洲說著就拿出一瓶果蔬汁,插上吸管遞到關雎嘴邊,「醫生也說了多補充些維生素。」

    關雎也一口叼上了吸管,果蔬汁他還是挺喜歡喝的。

    謝滿庭看著熟稔親近的兩人,突然有種自己在這裡很多餘的感覺,莫名有些不自在,虧他剛剛還以為賀警官是也來看關雎的。

    不過,他記得當初關大少帶著大師去給他看病的時候,關大少好像貌似還不認識賀警官吧?這兩人怎麼這麼快就這麼熟了嗎?

    賀洲給關雎忙完一通才坐下來問,「謝先生怎麼會這個時候來看小雎?」

    關雎出車禍已經半個多月了,要真是朋友關心他的,應該在一開始就來看,而不是在這個本該在家裡團圓的年三十晚上。

    「說來抱歉!」對於這一點,謝滿庭確實有點過意不去,「我之前都不知道關少出車禍了。原本是想給大師拜個年,順便找他買點護身符,但沒能聯繫上大師就問關少來著,才知道他出車禍在醫院,所以我就趕緊來看看。」

    「哦。」賀洲瞭然點頭。

    這倒是正常,一是年關時期,大家都放假回家了忙著自家的事;二是他為了揪出背後真兇,就壓著沒讓記者報導關雎出車禍的事,以免打草驚蛇。

    這也就是關雎出車禍這麼久,除了自家人,基本上沒有親朋好友來看他的原因。

    所以謝滿庭這會才知道也不奇怪,這也從側面說明,關雎跟謝滿庭的往來並不密切。

    「你怎麼還需要買護身符?」關雎啜著果汁疑惑地問,「你不是有嗎?難道用掉了?」

    「是的。」說起這個,謝滿庭眉頭微微皺起,「就在昨晚,我好像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聽見我媽在喊我。」

    說到這裡,謝滿庭神色懷念哀傷地頓了頓,「小時候謝昌(謝滿庭生父)對我家暴的時候,是我媽用她那瘦弱的身軀護住了我替我忍受謝昌的暴行,不然我早就被打死了。我媽也是因此重傷成疾過世的,所以對於我媽我一直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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