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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6:22:26 作者: 冬半暖
    再者,他處理名下的房產、車和奢侈品之類的東西,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還有一個不怎麼重要的原因:他要騙沈家那15億,一起捐出去,給兩位父親的功德添磚加瓦。

    所以呢,他把事情都處理完了,才把所有的東西一起打包上交給了國家。

    而公家在交接的時候,就問過關雎要不要留任。哪怕是繼續做這個未來國企的總裁,上面也是同意的。

    因為關雎把這公司打理得很好,比他兩位父親在的時候,還更上了一層樓。

    可關雎卻謝絕了,他捐得口袋裡一分不剩、非常乾脆利落地走了,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倒是幫特助、還有一些在他初初接手公司時,鼎力支持過他的高層骨幹們爭取留任,讓他們變成鐵飯碗公職人員。

    而他自己,卻什麼保障都沒,孑然一身地離開。

    所以特助有點為他擔心,「那您以後打算做什麼?」

    關雎笑,「當然是去沈家做個混吃等死的富N代,啃老吃大戶。」

    特助:「您認真的?」

    「當然咯!」關雎理所當然地道,「能躺著做鹹魚,為什麼還要翻身奮鬥?躺贏多舒服,奮鬥多累。」

    特助被他頭疼得深吸了口氣,似乎這才發現,那個雷霆手段、凌厲果敢的小關總,其實還是個才20歲的孩子。這在大部分家庭里,確實還是個靠家裡養著的學生。

    這不由地讓特助想起老關總還在世的時候,這孩子也是被精心呵護在象牙塔里的小王子,沒見過什麼人間險惡,活得是肆意又張揚、活潑又明亮。

    可兩位爸爸驟然離世,那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匆忙從國外的學校里趕回來,就再也沒了笑顏,更沒有敢放鬆的時候。

    因為要處理兩位父親的身後事,還要撐起動亂起的公司,怕年紀小,倉促之下接手公司鎮不住人,就成天嚴肅地冷著眼、繃著臉。

    但那時,特助還能看出他還是個孩子,一個每天努力鎮定守住公司、卻難掩驚慌失措和悲傷難過的孩子,一個失去爸爸失去依靠、卻咬牙用單薄的肩膀撐起一切的孩子。

    人情味還是有的。

    但自從飛機失事回來,他嚴肅的冷臉沒了、面無表情的難過沒了。接人待物時,笑盈盈的,溫柔又從容。

    可他眼睛裡的溫度沒了,情緒也沒了。像是游離在塵世之外,真正冷淡又漠然地看人間悲歡。

    那時的特助看著是暗驚又痛心,感覺那明亮又張揚的少年是真正地走了,埋葬在失去父親的災難里,再也不會回來了。

    因為很多時候,特助都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明明人就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好像隔著山隔著海、隔著遙遠悠長的歲月時空,出現在眼前的,只是一抹虛淡的影子。

    可如今,看著他眼裡明亮又張揚的笑意,讓特助心下一酸地差點湧出淚意:那個肆意狡黠的少年,終於又回來了。

    思及此,特助不由心軟了,只要人活回來了就好,以後選擇什麼樣的生活,他都尊重,「那您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

    「我怎麼說也是您爸的學生,又比您大十歲。按照輩分來說,怎麼著也算是您的師哥,別跟我見外。要是被老師知道我沒照顧好您,我也於心難安。」

    關雎聽得有些動容地笑,「那師哥你就別再跟我「您您您」的了,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特助也笑,那不是職業需求嘛,其實他一直把他當成老師遺孤照顧的,「行!你個臭小子!以後有事兒,儘管來我這。師哥別的本事沒有,幫老師照顧好你的能力還是有的。」

    關雎微笑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特助微微放心下來,就怕這孩子沒個牽絆,一陣風就吹跑了。隨即又想起什麼,問,「對了,你下半年大三,是不是該轉回來了?」

    「嗯。」關雎點頭,他大一就去國外做了兩年的交換生,爸爸出事他臨時趕回來穩住公司之後,就又回去準備把學業好好完成的,然後半路又被沈家給要死要活地喊了回來。

    他那時還天真,還有對生命逝去的敬畏、對老人結束一生的尊重、對親情還抱有期待和幻想。所以,才會被騙上了飛機。

    然後,一切都幻滅了。

    「那我過段時間,去幫你把學業給轉回來?」特助習慣性幫他操心處理事。

    「不用。」關雎卻搖頭,「等公司交接完,我自己去,反正到時我也沒什麼事。倒是你,好好在國企努力,爭取保住這鐵飯碗。」

    特助頓時失笑,「你這臭小子!」

    作者有話說:

    關雎:我這麼單純,很好騙的。

    賀洲:我呸!

    特助:我呸!

    沈家:我呸!

    第22章 聽不懂人話?

    賀洲披著晚霞餘暉, 把車子開進小樓的院子裡。

    聽到聲響的周海瀾趕緊迎出來,「回來了?」

    剛鑽下車的賀洲抬眼,看見她那溫柔慈愛的笑臉,還是有點不習慣, 神色淡淡地點點頭, 「嗯。」

    然後抬腳朝她走去。

    周海瀾轉身跟著他一起進屋, 「媽做了蟹公煲,你試試喜不喜歡吃。」

    賀洲聞言換鞋的動作一頓,看了看她有些蒼白孱弱的臉色, 冷硬的聲音軟和了些, 「您身體不好,不要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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